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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00】幸與不幸 文 / 葉嫵色

    楚明軒俊眸緊瞇,迫出一縷寒氣,「倘若母后不再顧念兒臣,不再顧念母子之情,兒臣也不會再顧念半分!」

    語氣決絕,擲地有聲。

    爾後,他邁步前行丫。

    葉嫵迎上他狐疑的目光,想說點兒什麼,手卻被他牽起,隨他走到前庭。

    她止步,莞爾道:「母后悲痛過度才會口不擇言,我勸勸母后,陛下先去御書房吧。」

    「母后怎麼想、怎麼做,我不在乎。」他握緊她的手,「隨我回去吧。」

    「母后鳳體違和,我也好幾日沒來看望母后了,我待會兒便回去。」

    楚明軒不再勉強她,囑咐她萬事當心,這才起駕前往御書房。

    葉嫵走入寢殿,碧錦已經扶了孫太后靠躺在榻上歇著。孫太后以綢帕拭淚,病容蒼白得令人心生憐憫,鳳體消瘦,比前陣子更是形銷骨立媲。

    「夫人陪太后說說話,奴婢去沏茶。」碧錦柔聲道。

    「去吧。」

    「嫵兒,方才……你都聽見了?」孫太后滿面愁容與病色,病情加重許是因為憂慮過度。

    「母后靜心養病便是,陛下的事就不要費心了。」葉嫵勸道,「事已至此,已無轉圜餘地,太后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兩耳不聞窗外事,也許會好過一些。」

    「軒兒害死了鋒兒和你腹中孩兒,你不恨他嗎?」

    「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葉嫵淡淡道,「說不恨,是假的;說恨他入骨,我又能對他怎樣?」

    孫太后握住她的手,「好孩子……」她歎氣道,「鋒兒和軒兒因你而手足相殘,可你也不好受。今後你有何打算?」

    葉嫵的目光無悲無喜,「總有一日,我會離開楚國。」

    孫太后凝視她,覺得她似已接受了既成的事實,卻又好像並非如此。

    ————

    次日,卯時。

    葉嫵從睡夢中被小月叫醒,睡眼惺忪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慈寧殿宮人來報,太后去了。」小月手中拿著她的衫裙,準備服侍她穿衣。

    「太后……去了?」葉嫵一骨碌彈起身子,睡意全跑了。

    匆匆穿衣,匆匆前往慈寧殿。此時天色剛亮,空氣清冽,晨風冷澀,東方的雲海氣象萬千,朝陽卻還未露面,被一抹黑暗擋住了。

    這一路,她無數次地問:為什麼太后突然去了?

    慈寧殿的上空彷彿籠罩著愁雲慘霧,寂靜的殿宇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幾個宮人站在殿廊下等候傳喚,大殿昏暗而沉重,葉嫵感覺到一股森冷撲面而來。還沒進寢殿,她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楚明軒從外面疾奔而來,步履如飛,面色驚惶。

    他從她身邊掠過,闖進寢殿,她跟在後頭,望見床榻上躺著一人。

    青紗低垂,遮掩了內裡的情景。

    寢殿幽暗,點著兩盞宮燈,愈發顯得慘然。

    碧錦撩起青紗,孫太后靜靜地躺著,面目安詳,面龐蒼白如紙。

    楚明軒一步步上前,她也一步步走向前,雙雙跪在榻前……一行清淚滑落,他的俊臉瀰漫著哀傷與悲痛,她亦覺悲傷,想不到昨日相見是最後一面……

    太后怎麼會去得這麼快?雖然有病,卻並非絕症,怎麼會……

    想起這一兩年來太后待自己的好,她悲從中來,淚落如珠。

    漸漸的,安樂公主來了,跪在榻前傷心地哭……貴妃來了,吩咐慈寧殿的宮人應該為太后做些什麼……徐太醫來了,為孫太后驗身。

    驗畢,他稟奏道:「陛下,太后之死,一非絕症,二非中毒。微臣以為,太后之死有蹊蹺。」

    「當真?」楚明軒震駭地抬眼,染了淚光的俊眸皆是不信,「母后是被人害死的?」

    「太后尚有餘溫,斷氣不到半個時辰,微臣可以斷定,太后死於非命。」徐太醫篤定道。

    「你再仔細瞧瞧,母后是怎麼死的。」葉嫵早已覺得太后的死不同尋常。

    徐太醫再檢查一遍孫太后的遺體,然後道:「陛下,微臣還無法下結論,容微臣想想。」

    楚明軒頷首,起身往外走,貴妃命宮人都出來。

    朝陽冉冉升起,些許日光斜照進來,使得大殿明亮幾許,照亮了臉上的悲傷與淚痕。

    他坐在主位,面容冷寒,葉嫵和安樂公主站在一邊。貴妃站在對面,端莊和善,朝葉嫵一笑。

    忽然,葉嫵想起,昭儀冷月染怎麼沒來?難道沒人通知她?

    慈寧殿的宮人都跪在地上,貴妃喝問:「是誰最先發現母后不妥?」

    「今日奴婢起得早,就來瞧瞧太后。」碧錦的雙眸紅紅的,「奴婢撩起青紗看看太后睡得怎樣,發現太后的錦衾落下了,就把錦衾拉上去一些。奴婢不當心碰到太后的手,覺得太后的手有些冷,便覺得有些不妥。因此,奴婢摸摸太后的額頭、臉頰,覺得怪怪的,奴婢又覺得太后的臉白得嚇人,於是叫了幾聲。太后沒有應,奴婢慌了,探探太后的鼻息,這才知道太后已經去了……奴婢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即派人去稟奏陛下。」

    「昨晚何人守夜?」楚明軒冷冷地盯著宮人。

    「回陛下,是碧心。」碧錦回道。

    「奴婢……」碧心懼怕地發抖。

    「昨晚、今早,你可有覺得什麼不同?」他寒聲問。

    「沒什麼不同……太后歇下後,奴婢守在寢殿外……今早也沒什麼不同……」碧心結結巴巴地說道。

    「陛下,碧心仗著姐姐碧錦是太后最得寵的宮人,做事馬虎,守夜也不盡心,時常一覺睡到天亮,雷打不動。」一個宮娥道。

    碧心慌了,更結巴了,「奴婢……奴婢……」

    楚明軒道:「拖出去,廷杖至死!」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碧心驚駭地求饒。

    「陛下,碧心是無心的……求陛下開恩……」碧錦祈求道,「求陛下開恩,饒她一命。」

    「陛下,母后剛剛過世,不如為母后積點兒陰德吧。」葉嫵念在碧心服侍過自己,她一個心思單純、只知吃喝睡覺的傻姑娘,怎麼會謀害太后?

    碧心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眼睛一亮,「陛下,奴婢想起來了,奴婢夜裡睡得死,可是今日天還沒亮,被凍醒了……迷糊中,奴婢看見一個人影朝奴婢走來,奴婢想醒來,可是怎麼也醒不來……然後,那人影越來越近,好像伸出手摸向奴婢……之後,奴婢又睡著了,直至姐姐叫醒奴婢……」

    葉嫵斷然道:「照她這麼說,天還沒亮的時候,有人潛入寢殿,把她弄暈,再殺太后。」

    貴妃吩咐一個宮人:「把慈寧殿所有侍衛叫來。」

    然而,問遍了侍衛、宮人,都沒人看見可疑的人出入慈寧殿。

    孫太后被害一案,就此斷了線索。

    ————

    孫太后葬儀定在七日後。

    市井坊間皆言,先皇剛剛過世,孫太后緊隨其後,看來今年流連不利,天降災禍於大楚國。

    徐太醫查出,孫太后死於覆面。

    覆面,將浸了冷水的絲帕覆在臉上,摁住人的手足,不讓人亂動、揭開絲帕,人便會慢慢地窒息而死。

    只是,那日天亮前出入慈寧殿的真兇,始終沒有人看見。

    葉嫵傷悲不已,後半生尊榮風光的孫太后,竟然死於非命。

    三日後,楚明亮氣沖沖地直闖鳳棲殿,面腮酡紅,嘀咕著皇兄的不是。

    「怎麼了?陛下惹你了?」葉嫵好奇地問。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楚明亮連聲叫道,又是跺腳,又是揮手,「母后死得這麼慘,皇兄竟然不再追查殺害母后的兇徒。」

    「為什麼?」葉嫵訝異不已。

    「皇兄搬出皇帝架子,訓斥我不像個公主,說母后之死他自有主張。」楚明亮爽直地嚷嚷,「皇嫂,皇兄為什麼不想再追查?」

    葉嫵心中一動,「稍後我問問陛下。」

    生氣半晌,楚明亮的心思轉向意中人,「皇嫂,我想……我想……」

    葉嫵笑問:「你想嫁人?」

    楚明亮雙腮緋紅,窘迫地點頭,「你有什麼法子嗎?」

    葉嫵笑道:「你讓你的拓跋大哥向你皇兄提親,魏、楚兩國結成姻親,你皇兄不會推拒這樁姻緣的吧。」

    楚明亮歡笑頷首,「那我給拓跋大哥飛鴿傳書。」

    葉嫵心神一緊,她與拓跋泓以飛鴿保持聯絡?那他豈不是知道楚宮發生了什麼事?

    這日,葉嫵再去慈寧殿,問碧心,那個人影是男是女。碧心說,那人應該是女的。

    是女的?

    葉嫵心中有數,吩咐宮人去御書房傳話。

    不多時,楚明軒興沖沖地來了,找了一圈,才看見她在後苑。

    夜幕高曠,弦月低垂,月輝如清霜,遍灑於後苑。秋風吹拂,月輝曼妙地搖曳,一庭寂寂,只有樹葉摩挲的沙沙聲。

    石案上有青玉酒壺、青玉酒杯,兩隻白瓷碟子放著芙蓉糕、紅豆糕,清冷的月輝下,青玉、白瓷泛著細潤的流光。而她就坐在那裡,一襲白衣染了月輝,廣袂清揚,青絲亂拂,飄飄欲飛,仿如不染塵埃的九天玄女。

    這幅畫,太美了。

    「陛下來了。」葉嫵回首,淺淺地笑。

    「後苑風大,不過如此良宵美景,月影清輝,清風美酒,佳人一笑,勝似鴛鴦。」他緩步走來,掀袍坐下,柔情脈脈地凝視她,「為何今晚有如此雅興?」

    她眸光流轉,「因為今晚月色很美。」

    楚明軒握住她的纖纖玉手,溫柔地笑,「嫵兒,我很開心。」

    她斟酒,遞給他一杯,「陛下初登基,政務繁忙,沒什麼閒情賞月,今夜就陪我賞月吧。」

    聞言,他心蕩神馳,只覺得她嫵媚柔軟,只覺得這一切都完美如夢,他壓在心底的情潮奔湧而出,在四肢百骸湧動,未曾飲酒便醉了。

    「陛下不喝嗎?」葉嫵嬌媚道。

    「嗯。」他一飲而盡,手上用力,拉她坐在腿上,摟緊她柔軟的腰肢,「今夜我不走。」

    「不可,晚些時候陛下回睿思殿就寢吧。」

    「為何?」他眉宇一皺,對她的舉動與心思越發不明白。

    「今夜,陛下只是陪我賞月、飲酒,談情、說愛,別無其他。」

    「好,那便賞月飲酒、談情說愛。」楚明軒的眼中落了幾許清輝,光澤閃閃。

    葉嫵再斟酒,將青玉酒杯遞在他嘴邊,他一口喝了,眸中似有欲色浮現。

    蒼穹高遠,夜風冷涼,月影迷離。他不覺得冷,反而覺得越來越熱,不知是酒水的緣故,還是因為佳人在懷。

    她一杯杯地勸酒,他一杯杯地喝酒,不知不覺,一壺的酒水都落入他腹中。他面紅耳赤,俊眸已成一雙血眸,目光迷濛,看來已有五分醉意。

    楚明軒的大掌摩挲著她的後背、後腰,眼中欲色分明,痛楚地看她,「嫵兒……嫵兒……」

    她「嗯」了一聲,克制著推開他的衝動。

    「你知道嗎?我無時無刻不想你……」他嗅著她的馨香,體內血液疾行,低聲呢喃,「我不想再等了……我要你,成瘋成魔地想要你……嫵兒,不要再折磨我,好不好……」

    「陛下說過不勉強我……」

    「可是你要我等多久?多久……嗯?」他埋首在她的胸脯,幽秘的**刺激著他,讓他恨不得一口咬下去,「等不及了……嫵兒,你心中有我……你愛我的,是不是?」

    她沒有回答,冷冷地看他。

    楚明軒再也克制不住,吻她的側頸,她細膩、嬌嫩的肌膚讓他心神一顫,更瘋狂地啃噬。

    酒氣瀰漫開來,她嫌惡地別開臉,「陛下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嗯。」他口齒不清地應著,啄吻她性感、精緻的鎖骨。

    「母后死於非命,是陛下的密旨?」葉嫵語聲清冷。

    他陡然僵住,僵了半晌才慢慢抬起頭,眼中的火紅急速退去,「你今夜灌醉我、引誘我,便是為了這件事?」

    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定定地看他。

    楚明軒松放開她,站起身,面上縈繞了薄怒,「我再狠辣,也不至於害死母后。嫵兒,你竟然如此看我!」

    後一句,語聲裡飽含傷心與氣憤。

    他靜靜地凝視她片刻,受傷地離去。

    葉嫵心想,難道不是他暗中吩咐人害死孫太后?可是,他為什麼不追查到底?

    孫太后決定將他所做的惡行昭告朝野,他有動機殺她,可是,他否認了。

    真的不是他?

    ————

    次日,午膳後,昭儀的宮人來傳話,讓葉嫵去一趟她的寢殿。

    她一邊走一邊思忖,冷月染找自己有什麼事?

    前庭空無一人,她隱隱覺得不妥,卻已踏入大殿。

    殿北首座上,冷月染正襟危坐,似笑非笑,一雙鳳眸斜飛流光,一襲粉紫宮裝華美嬌艷,襯得她的妝容更為光彩奪目。

    「請坐。」她輕聲道。

    「昭儀有要事找我?」葉嫵坐在另一側,感覺她今日怪怪的,一時之間又想不到哪裡怪。

    「太后之死與陛下無關。」冷月染的語聲輕淡得好似氣若游絲,「是我殺了太后。」

    「是你?」葉嫵震駭。

    「是我。太后決意將陛下所做的事昭告朝野,我便殺了太后。」

    「太后只是氣話,怎麼會真的昭告朝野?你殺了太后,太衝動了。」她太驚訝了,完全沒想到會是冷月染下的毒手。

    冷月染彷彿高僧入定,一動不動,目光立時變得陰鷙,「我不能讓陛下有絲毫危險,我必須確保萬無一失,因此,太后必須死!」

    葉嫵氣得站起身,站在她面前,責怪道:「你怎麼能這麼做……太后與陛下母子情深,陛下會恨你殺了太后,絕不會原諒你……」

    冷月染的眼睫冰寒地眨,「只要陛下坐穩帝位,陛下恨我、怨我,我不在乎。太后在世,始終是陛下的威脅,我只能狠下心腸,讓太后歸西!」

    葉嫵不知道說什麼了,冷月染的想法異於常人,愛楚明軒太深、太瘋狂,失去了理智、常性,凡是對他有害、有威脅的人,她會一一除掉。在她的世界裡,他是她的天、她的地,只有天地正常運轉,她才能活。

    終於明白了,楚明軒之所以不再追查,是因為知道真兇是冷月染。

    也許,他想懲處她,可是又覺得她一心為自己才會鑄成大錯,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懲處她。

    「慈寧殿有個小門,我從那裡出入,無人看見。」冷月染得意地笑,「太后抱恙,一條絲帕便能要了太后的命。」

    「陛下還沒懲處你,你為什麼告訴我?」葉嫵覺得,好像看透了她,又好像看不透她。

    「陛下那麼愛你,你不能誤會陛下。」

    「如果我不信你呢?如果我覺得你只是替陛下頂罪呢?」

    冷月染輕輕一笑,「言盡於此,你信不信都好,陛下是無辜的。」她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你可知,去年你成為右相二夫人那時陛下多麼痛苦?陛下痛不欲生,日夜飲酒,醉生夢死……陛下拉著我的手,哭得那麼傷心、那麼悲痛,一遍又一遍地問我:嫵兒為什麼不要本王,為什麼不要本王……本王哪裡不好……」她淚染眸光,因他傷心而悲傷,令人動容,「陛下從聽雨台回王府,形銷骨立,悲痛如狂。陛下一邊飲酒一邊舞劍,跌倒在地,哭得就像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孩子……陛下憤恨難當,對我說,先皇橫刀奪愛,早就奪了嫵兒,如此,嫵兒才不選本王,選沈昭……這一次,陛下飲酒過度,大病一場。」

    聽她痛聲道來,葉嫵感受得到楚明軒的悲痛、憤恨與不甘。

    那些往事並未久遠,只是已惘然。

    忽然,冷月染嘔出一口烏血,葉嫵驚駭道:「你怎麼了?你服毒?」

    冷月染點頭,「我不會讓陛下為難……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陛下……呵護陛下……愛陛下……否則,我死不瞑目……」

    話音方落,她便氣絕身亡。

    葉嫵悲慼地看她,心神震動。

    這麼剛烈的女子,愛得這麼深、這麼苦,以他的樂為樂,以他的苦為苦,得到的卻只有他的一點憐惜,當真可笑。

    ————

    越兩日,葉嫵獨往御書房。

    楚明軒正在批閱奏折,她站在朱門外,好像看見,坐在御案的是楚明鋒。

    臉膛冷硬如削,眼眸冷酷如鷹,身姿傲岸如山,氣度縱橫,霸氣側漏……這便是她愛的男子,她魂牽夢縈的愛人……然而,再也看不見他了……此生此世,他們陰陽相隔,不能廝守終生了……

    「嫵兒,怎麼來了?」他擱下狼毫,臉上微笑綻放如花。

    「近來幹燥,我讓宮人做了冰糖燉雪梨,為陛下潤潤肺。」她從食盒中取出一盅,倒了一碗,遞給他,笑吟吟地看他。

    他接過來白瓷碗,兩三口就吃光了,眼梢含著幸福的笑,「再來一碗。」

    她不語,靜靜地看他。

    起初,他還覺得奇怪,忽然覺得五臟六腑絞起來,痛越來越劇烈。他拽住她的手,五官糾結,「嫵兒……你想毒死我……」

    **明軒真的會死嗎?嫵兒真能為明鋒報仇嗎?哇卡卡,已經v100章了,撒花~~寶貝們,把月票砸來喲,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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