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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70 以命相搏 文 / 月雨流風

    靳宜安忙攔住想要抓走明蘭的人,急急的對楊氏道:「母息怒,明蘭只是失手跌了食盒罷了,難道這也要杖斃?」

    楊氏哪裡理她,氣了這麼久,如今這個死丫頭終於也急了,看到靳宜安變了色的臉,她心裡就暢快的很,提高了音量說:「你們幾個是聾了嗎,我說的話沒有聽到?」

    幾個丫鬟打了個寒戰,連忙避開靳宜安,繼續拖明蘭出門。

    「母親,明蘭無錯而誅,您這樣會寒了府中下人的心!」靳宜安怒視著楊氏。

    「無錯?我說她有錯,她就有錯,宜安你還小,這些事情還是讓母親我來處置吧。」楊氏陰沉了許久的臉終於露出了暢意的笑容,一來是因為宜寶平安無事,二來則是因為靳宜安如今總算是落了下風,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她才是這個靳府的女主人,誰也不能違逆了她的意思。

    明蘭已經被拖到了外面,靳宜安對楊氏露出一個冷笑,轉身帶著草兒追了出去。

    那冷笑令楊氏有些心裡發寒,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來,可她仔細想想,卻又想不出任何疑點,只是心裡實在放不下,還是命清雲跟上自己,她定要看著那小丫頭死在眼前,看著靳宜安手足無措只能任她擺佈不可。

    錦華院的後院裡,已經有婆子擺出了長凳,更有三四個力氣大的婆子手上抓著一人多長,兩掌寬的長板那棕黑色的木板上隱隱透著紅光,令人不敢直視。

    「奴婢冤枉,奴婢不服!哪怕奴婢做了鬼,也不會甘心!」明蘭尖叫著被人按在凳子上,看到婆子獰笑著走過來,她的聲音更加淒厲起來,「夫人,你草菅人命,老天看著呢全府裡的下人都看著呢!你們不要得意,今兒杖斃的是我,下一個是誰?!你們自己好好想著吧!」

    她的喊聲傳出很遠,遠遠近近的下人們都噤若寒蟬,紛紛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飛快的走開,他們都知道,這是夫人故意和大姑娘過不去呢,天知道下一個會是誰,橫豎不要和這事兒沾上邊就對了。

    婆子怕明蘭喊出更誅心的話來,忙用懷裡的汗巾子塞緊了明蘭的嘴。

    跟著楊氏出來的清雲早已聽得清清楚楚看了一眼鐵青著臉色的楊氏,她忙說道:「你們還不動手等什麼呢?這丫頭慣會搬弄是非攛掇主子,你們是府裡的老人了,還不知道咱們夫人最是心慈手軟,輕易不責罰人的?若不是這丫頭犯了大錯,夫人也不會重責於她,看她都這樣了還不知悔改,還妄圖蠱惑他人,實在是不可救藥!」

    清雲這番話說出來,楊氏的臉色才好看了些瞪了一眼有些遲疑的婆子道:「是不是還要我來教你怎麼做?」

    婆子們連稱不敢,各自往兩邊站定,活動了下手腳就準備動手。杖斃一兩個不懂事的下人,她們不是第一次做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她們是在後宅裡混了一輩子的人了,更不會是因為明蘭的幾句話就動搖,之所以遲遲未動,顧慮的卻是靳宜安。

    如今的大姑娘可不是過去那個掐一把都不知道喊疼的糊塗姑娘了,不僅老太太寵愛連老爺也多加看重杖斃了大姑娘心愛的丫鬟,大姑娘豈會和他們善罷甘休?可夫人現在逼的這麼緊她們也只有動手了。

    「母親,您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明蘭她什麼錯都沒有,您無端杖斃她豈能讓眾人服氣?」靳宜安護在明蘭身側不讓婆子們動手,草兒更是和按著明蘭的兩個媳婦子橫眉豎眼,大有將她們痛打一頓的念頭。

    「我說了,她犯下大錯不得不罰,你若是個有孝心懂規矩的孩子,就乖乖在一旁不要插嘴。」楊氏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靳宜安,臉上浮起得意的冷笑。老爺還在外院,沒人去請,他是不會來的,在杖斃這個小丫頭之前,靳宜安別想離了她的錦華院!

    「是不是因為她沒有將點心送去柳府,而讓清雲姐姐沒機會在點心裡做手腳,以至於惹怒了您?」靳宜安直接說中了楊氏的心事,「您不能借此嫁禍於我,從而讓父親厭棄我,責罰我,所以您就杖斃她來出氣?只因她是我的丫鬟,只因她沒能如您所願,只因您要羞辱我,只因……」

    「住口!你給我住口!」楊氏怒喝,「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這些年來,我視你如親女,可你卻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你還當我是你母親麼?」

    靳宜安忍不住冷笑,三番兩次害自己的女兒,天下有這樣的母親?

    看到靳宜安臉上諷刺的笑意,楊氏更加惱火,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庶女也敢和她分庭抗禮了?她是靳夫人,是這個靳府的女主人,誰也不能越過她去!

    「給我打!」楊氏的聲音已經尖銳到刺耳。

    「我看你們誰敢!」靳宜安乾脆伏在了明蘭的身上,冷冷的看著兩側的婆子,「如果你們不要命了,儘管來,先杖斃我這個靳府的大姑娘,再杖斃明蘭——你們敢麼?」

    杖斃一個丫鬟,和杖斃一個主子,這簡直是天地之別。別說杖斃了,哪怕這板子碰了大姑娘一下,她們都有可能被送到官府去,問一個惡奴欺主之罪。

    楊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身邊幾個小丫頭道:「反了,真是反了!你們幾個給我把大姑娘請過來,別讓她在那裡丟人現眼!」

    小丫頭們心中暗暗叫苦,夫人怎麼就看上她們了呢,大姑娘豈是好招惹的?可夫人有命,她們也不能不從,相互對視了一眼,她們認命的向靳宜安走去。

    但願大姑娘識相,自己乖乖的走開吧。

    「誰敢過來,我必當場血濺五步。」靳宜安厲聲喊道,「倘使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她的手裡,原本插在鬢間的那根珍珠釵已經拔了下來,尖銳的那端正抵著自己的咽喉。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誰也不敢真的去試試,若是大姑娘有個三長兩短,夫人是主子自然無事,吃苦的可真就是她們了。

    「靳宜安,你鬧夠了沒有?!」楊氏咬緊了牙,她還就不信了,她堂堂一個靳府主母,還能收拾不了這麼一個毛丫頭,「你們怕什麼,去把她給我帶過來!沒看她自己的丫鬟都不怕不急麼,她分明是嚇唬你們。」

    草兒聞言,甜甜一笑說道:「夫人此言差矣,所謂主辱僕死,若是我們姑娘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別的沒有,唯有也搭上一條命,黃泉路上繼續伺候著我們姑娘了,是以奴婢不怕。奴婢也不是不著急,只是我們姑娘眼下最想做的是救下明蘭姐姐,奴婢斷不能違背我們姑娘的心意,所以只能和我們姑娘站在一起,急我們姑娘之所急。」

    轉眼間,楊氏眼前已經擺下三條人命,明蘭,草兒和靳宜安。那兩個丫鬟倒還好說,可靳宜安就難了,若是靳宜安死在她這裡,天知道老爺一氣之下會做出什麼舉動。

    正如靳宜安所說,為了齊哥兒和宜珍的前程,她現在還不能失了老爺的歡心。

    「宜安是否只是一時氣話,母親可親自辨別。」靳宜安說著,手中的珍珠釵又往咽喉上壓了壓,尖端已經陷入了皮膚裡,只消輕輕一碰,即可刺入。

    「你瘋了麼?還不快住手!」楊氏心裡一緊,連忙喝道,「你是什麼人,她是什麼人?用自己性命為要挾,你也太糊塗了!」她不敢說得太重,生怕靳宜安手上不穩,眼看靳宜安婚事在即,若是這時候身上有了什麼傷痕,她這個做嫡母的絕脫不開責任。

    「宜安只為明蘭求一個公道。」靳宜安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含著一絲笑意,「明蘭是我的丫鬟,也是我使她出門辦事,若是讓她就這麼冤死在此,我還有何面目見我安時院的其他下人?」

    這番話說得躲在牆後偷聽的下人們心頭微動,都說大姑娘自打回來後脾氣見漲,可無論如何,她對自己的心腹可是好的緊呢,當初草兒兩次大鬮洗衣房,硬是沒有受到半點責罰,如今為了明蘭更是捨得以命相搏。反觀夫人,身邊的三個清都早過了十八歲,只是因為沒有合意的人手換下,便遲遲不肯打發她們嫁人,也不怪清熙清秀兩個忍不住攀高枝去了,哼,誰知道這個清雲還能等多久?

    正鬧哄哄一片時,外面急匆匆跑進來一個小丫頭,喘吁吁的通報道:「夫人,老爺來了。」

    楊氏一怔,老爺怎麼會突然回來?雖說是在等從柳府回來的消息,可清雲回來後並沒使人去通報,且是從後門進來的,老爺那裡應該得不到消息才對。還是說······老爺已經信不過她,在她院子裡留了人?

    這個念頭一起,她心裡頓時緊張起來,飛快的掃了眾人一眼,卻看不出任何異樣。

    那邊,靳濟則已經快步走了進來,看到眼前亂糟糟的景象,他臉色一沉,目視楊氏:「夫人,這是為何?」

    楊氏不得不收攏心思,先來應付靳濟則,可沒等她開口,靳宜安就撲通一聲跪倒在了靳濟則腳下。

    「父親,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求您大發慈悲,救救明蘭吧。」靳宜安伏地不起,「明蘭只是聽女兒之命而已,一切不與她相干。」

    聽靳宜安這麼說,靳濟則一驚,難不成宜安真的對宜寶有謀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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