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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99 生病 文 / 半點墨

    入目是一片雪白,寵唯一望著天花板,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她不是在教室上課嗎……?

    「一一,你醒了,」裴軾卿就守在床邊,見她醒來先伸手探了她的額頭才道:「已經退燒了,你感覺好點了嗎?」

    寵唯一點點頭坐起來,「我怎麼到醫院來了?丫」

    「何昭年和殷素素送你過來的,」裴軾卿如釋重負地道:「你也太不小心了,連自己生病都不知道。」

    寵唯一俏皮地眨眨眼睛,「我現在不是好了嗎?媲」

    裴軾卿看了眼床邊吊著的輸液管,道:「醫生說再要再輸一瓶,今天下午才能走。」

    「哦。」寵唯一頓了頓問道:「他們呢?」

    「我讓他們回去了,」裴軾卿起身倒了杯水給她,「餓不餓?」

    經他一說,寵唯一真覺得胃裡空空的,便道:「我想吃余媽做的菜。」

    「好。」裴軾卿笑著點點頭。

    「叩叩叩!」有人敲門。

    「唯一,我們進來了。」歐陽雪薇抱著一束花推開門,後面跟著裴善原。

    「你們怎麼來了?」寵唯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感冒了。」

    歐陽雪薇一邊插花一邊道:「奶奶著急的不行,本來說要親自過來的,但老四說只是小問題,所以就我和善原過來看看。」

    「你怎麼樣?」她放好花坐到床邊,「感覺好點了嗎?」

    寵唯一抿唇而笑,「麻煩你們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歐陽雪薇又問道:「還有多久才輸完水?」

    「下午我就可以走了。」寵唯一摸摸頭髮,一時也找不出其他的話題。

    這時裴善原突然站起來,對裴軾卿道:「老四,跟我出來一下。」

    裴軾卿回身拍拍寵唯一的手背才跟著裴善原走出病房。

    將病房門關好,他跟著裴善原,直到離病房足夠遠的樓梯口才停下。

    「三哥,有什麼事嗎?」裴軾卿瞧他臉色凝重,不由認真問道。

    「秦敏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裴善原猶豫了一下才道:「現在榮歸也在牢裡,榮家的人肯定會想辦法把他弄出來。」

    裴軾卿眼底藏著寒意,「秦敏亂咬人,把上次暗殺大哥的事也說出來了,他和榮歸都跑不了,榮家想撈人?哼!」

    「老四……」裴善原神色躊躇,猶猶豫豫半晌說不出話來。

    裴軾卿印象中的裴善原,雖然沉默寡言,但在處理事情上沒有半點含糊,乾淨利落。

    「三哥,有什麼事就直說,我們兄弟之間不用吞吞吐吐。」

    裴善原聽到這話稍稍安定了一些,「我希望你不要為難秦敏。」

    裴軾卿眉梢一挑,眸中詫異一閃而過,他為秦敏說情?

    裴善原歎了口氣,「秦敏是做了對不起裴家的事,但他是秦霜的養父,裴家和秦家本來還有情誼在。」

    這件事的結果已經很明瞭了,就算裴家不為難秦敏,他這輩子也再難脫身了。

    「三哥是想我幫秦敏?」裴軾卿蹙起眉頭。

    「不是,」裴善原否認,「秦敏做的他自己該承擔,這件事裴家要表明立場,不要讓外人覺得我們裴家忘恩負義。」

    「我會處理好的。」裴軾卿舒眉一笑,「放心吧,三哥。」

    裴善原難得的帶了笑,伸手握住他的肩膀道:「去看著唯一吧,我和雪薇還有事,就先走了。」

    送走了裴善原和歐陽雪薇,裴軾卿順帶買了些食物帶回病房。

    「余媽那邊要晚點,你先吃點,別餓壞了胃。」

    寵唯一看著他熟練的動作,情不自禁地笑起來,抱著一隻枕頭趴在床邊,道:「要是我經常這樣生病就好了。」

    「傻話。」裴軾卿把瘦肉粥盛好放到桌上,「粥很燙。」

    香味濃郁的肉粥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寵唯一吃了一口,粥在嘴裡化開的感覺格外細膩,她雙目一亮,「這粥在哪兒買的?b市有這麼好吃的粥嗎?」

    裴軾卿看她饞嘴的模樣,眸中的溫柔緩緩溢出,「就在醫院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裡,別人的私家菜,以前跟翟大來過。」

    寵唯一喜歡美食,卻不想耗費精力去找,再說,只要她想要,多的是人幫她找,但這粥她從前可沒嘗到過,甚至比余媽的手藝還更勝一籌。

    「薄錦對這個還挺在行。」她琢磨著回去要讓他把淘出來的私家菜全部列一個清單,以後一家一家的去嘗。

    看她眼珠子直轉,裴軾卿也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了,便道:「b市老道的私家菜沒多少,省著點。」

    說到這裡,他突然又想起什麼,道:「之前老爺子說過有一家藥膳做的不錯,改天帶你過去。」

    寵唯一埋著頭只當沒有聽見他這句話,她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以前爺爺帶她去過一次,藥膳簡直難吃死了!

    裴軾卿偏頭追著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道:「怎麼?不想去?」

    「我覺得家裡的飯菜挺香的,還是在家裡吃算了。」寵唯一眼睛轉到其他地方,「其實私家菜多吃幾次就膩了,還不如家裡的好……」

    裴軾卿一笑,愉悅道:「那就這麼決定了,翟大應該也知道b市的哪些地方找得到上好的藥膳。」

    寵唯一裝不下去了,抬頭盯著他控訴道:「你不能這樣對我!」

    她從來都喜歡吃甜食,對帶著藥味兒的食物極其敏感,以前寵正宏軟磨硬泡連哄帶騙也只騙她吃了一回,現在這個重任就落在他肩上了。

    「乖乖吃飯,」裴軾卿注視著她,目光溫柔的幾乎能掐出水來,「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吃。」

    真是美男計,絕對的美男計!

    但是面對裴軾卿這樣的對手,寵唯一不得不甘拜下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獨特的美麗,就像一隻成熟的蘋果,飽滿多汁而又誘人,任誰看到都想上去咬一口。

    「怎麼這樣看著我?」裴軾卿奇怪地看著她。

    「沒什麼,」寵唯一搖搖頭,想著想著又掖著笑,還是一個勁兒地搖頭。

    終於等到下午吊完了水,寵唯一按著手臂的一塊烏青蔫蔫地回了老宅。

    「那個護士給我扎針的時候一定光顧著看你去了,」她忿忿道:「把我的手摧殘成這樣!」

    裴軾卿接過她的手輕輕地揉著,又道:「別人都是專業的,是你皮膚的問題。」

    寵唯一看了看自己的手,道:「這不是什麼病吧?」

    裴軾卿敲了敲她的頭,「哪來那麼多病,一天不想正事,淨琢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寵唯一吐吐舌頭,「好難看。」

    「一會兒就沒了,別擔心。」裴軾卿拉下她的袖子。

    寵唯一捏了捏扎針的位置,偏頭靠在他肩膀上,「老師跟我聯繫了,說會找其他的畫家在展出的時候推薦我的作品。」

    「不錯。」裴軾卿環住她的腰,低頭看了看她,「還是不喜歡嗎?」

    寵唯一目光落在窗外,想了想道:「不算喜歡,也不算討厭,要是以後再碰到秦蔚藍那樣的事,很煩心,我喜歡畫畫就行了,為什麼非要成為畫家?」

    裴軾卿整理了一下才道:「這也只是一種方式,君老師很看好你。」

    「君老師對我很好。」寵唯一道。

    「而且,你媽媽以前也喜歡畫畫對嗎?」裴軾卿道:「說不定她抱著同樣的希望。」

    寵唯一想起小時候站在蕭秋背後看她畫畫的樣子,那時候她很喜歡模仿她,不過卻不專心,真正認真拿起畫筆是因為陸雲蕭,很多東西,都是他教的。

    「媽媽她很喜歡畫畫。」

    「但是為了爸,她放棄了。」裴軾卿很佩服蕭秋,一個女人,能為一個男人拋棄家庭拋棄姓名,甚至拋棄理想,寵唯一身上這股拗勁大概也是遺傳她的吧。

    也許是後來的回憶太過沉重,佔據的重量太大,幼年時期很多回憶都淡化了,幸福也只是模糊的幸福。

    「到了。」就在她天馬行空的時候,車子卻停了下來。

    收拾了一下情緒,她跳下車子,揚起笑臉,挽著裴軾卿的手臂朝正廳走去。

    老太太拉著她念叨了好一陣,直到裴軾卿出面解圍,她才得以解脫,寵唯一很慶幸歐陽雪薇到了裴家。

    晚上裴亦庭也回來了,裴爾淨追一個外國女孩子跑到英國去了,短時間估計回不來,裴家上下也習慣了。

    簡簡單單的一桌飯,一家人吃的其樂融融。

    裴家很熱鬧,這讓寵唯一想起了寵正宏,他這時候應該是一個人在吃飯。

    越想越難受,等到她和裴軾卿獨處的時候,她便道:「裴叔叔,我們搬到奉一園去住吧,只有爺爺一個人在家,他肯定也希望我們能陪著他。」

    裴軾卿早就有這個打算,平時如果他不在家,寵唯一陪著寵正宏,正好作伴。

    一拍即合。

    「你想什麼時候搬都可以。」

    寵唯一略微考慮了一下就道:「後天吧,是週末。」

    「行,聽你的。」

    在老宅住了一晚,第二天寵唯一獨自回了薔薇園,閒著沒事就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整理一下好搬回奉一園。

    她從奉一園過來的時候根本沒拿幾樣東西,現在再看房間,大半都是她的東西,裴軾卿的反而很少。

    臥室只挑了點東西她就轉到了書房,看到正中央擺著的畫,她輕輕勾起嘴角,這幅畫放在這裡吧,要是不小心被寵正宏看到了,他眼睛還不知道要瞪多大!

    「嘀嘀嘀!」正整理著舊畫,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看也不看就接了起來,「你好。」

    「一一,是我。」陸雲蕭沒料到她這麼爽快就接了電話,一時還有些受寵若驚。

    寵唯一停下手裡的動作,問道:「有什麼事嗎?」

    「聽說你生病了,現在好點兒了嗎?」陸雲蕭問道。

    「已經沒事了。」寵唯一抿了抿唇,聽著那邊的聲音,久久沒有聽到回音,她才道:「你最近好嗎?」

    「很好。」陸雲蕭全身竟然不自覺地緊繃,聲音裡帶著一點興奮。

    「雲蕭,我們還做朋友好嗎?」寵唯一真心道。

    若是換了以前的陸雲蕭,絕對不會同意,但現在的陸雲蕭,卻能笑著應允。

    「唯一,不管我把你當成什麼,我都希望我在你心裡,最起碼是朋友。」

    寵唯一舒了口氣,看到手邊的畫,便問道:「你現在還畫畫嗎?」

    「生意很忙,很少有時間畫畫了。」陸雲蕭頓了頓轉到她身上,「聽說君大師推薦你參加明年在加拿大舉辦的國際畫展。」

    「嗯。」寵唯一應了聲,「君老師是這麼給我說的。」

    「很好啊,」陸雲蕭道,「你是應該找點事做。」

    「裴叔叔也這麼說,不過我更喜歡自由自在地畫畫。」寵唯一騰出一隻手翻看著以前的舊畫,看著看著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什麼事那麼好笑?」陸雲蕭好奇問道。

    「我在看以前的畫,」寵唯一抿起唇,「現在看覺得好奇怪。」

    「你進步很大。」陸雲蕭中肯地評價,「君大師很有眼光。」

    寵唯一撇撇嘴,不說話了。

    陸雲蕭猜也能猜到她的小動作,唇邊的笑漾開,「再不喜歡也不能撅嘴。」

    熟悉的話讓寵唯一怔了怔,下意識的,她道:「如果我們還是以前的樣子多好。」

    陸雲蕭漸漸斂下笑容,不過卻保持著淡淡的笑意,只是笑意已不達眼底,「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們也可以變回以前的樣子。」

    寵唯一笑了笑,「我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以前的寵唯一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陸雲蕭回憶著,又道:「這在你的角度,是理所當然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她肆無忌憚地要求歐陽汛,是因為她只依賴他,現在她依賴的人變成了別人,沒有同等的交換,她又憑什麼去要求別人呢?

    「我覺得以前的寵唯一更好。」裴軾卿似乎將她完全馴服了,他現在看到的,是一隻沒有爪子的貓。

    寵唯一不想再僵持在這個話題上,便道:「你的生意還順利嗎?」

    「很順利。」陸雲蕭頓了一秒道:「超出想像。」

    「現在陸氏已經把佐氏比下去了,報紙上全都是陸氏的報道。」

    「那些都是炒作,只是一種手段。」陸雲蕭轉而道:「就像你的畫廊一樣。」

    寵唯一先是笑了笑,隨後才問道:「你怎麼知道畫廊是我的?」

    「畫都是你挑的。」陸雲蕭很清楚她的喜好。

    「其實也不算我一個人的。」

    「少奶奶,少爺回來了。」張伯上來敲門說道。

    寵唯一點點頭便對陸雲蕭道:「我先掛了。」

    「好,再見。」陸雲蕭認認真真地按下掛斷鍵,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寵唯一好好說過話了,剛才有一瞬間,彷彿是回到了三年前。

    這邊的寵唯一心底同樣帶著小小的欣喜,既然陸雲蕭能因為她主動聯繫裴軾卿,那讓他們兩個和平相處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她的腳步輕快了許多,拉開門下樓去迎裴軾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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