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曲折。」殷素素癱在椅子上,仰頭望著天花板道:「那秦霜不是太可憐了。」
「是挺可憐的。」文優也歎了口氣,「以前只覺得她是個強勢的女人,現在……」
阮繪雅敲了敲桌面,道:「你們怎麼了,我們今天可不是來討論這些掃興的事了。」
「秦敏被抓了,榮歸也被抓了,」殷素素笑道:「這麼好的事肯定要慶祝一下。媲」
「這些當然是好事,」文優笑瞇瞇地道:「不過還有一件更好的事!」
「啪!」寵唯一雙掌一合,笑容燦爛,「分錢!」
文優把賬目和數據單全部放到桌面上,又拿出四張卡來,道:「這是我們各自的卡,這個月的盈利我已經打在裡面了,以後再匯款的話就匯到這張卡裡,沒有問題吧?」
「有問題!」殷素素舉手,垂涎地看著寵唯一面前的卡,「我能不能要一一的!」
文優抬手給了她一巴掌,「邊兒去!」
殷素素抓抓頭髮,捧起面前的卡,道:「這下我也是富婆了!」
「再長胖點就名副其實了。」寵唯一揶揄地打量著她,「素素,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別人一到夏天就瘦,偏偏你例外。」
殷素素撅著嘴道:「那人家就是忍不住想吃嘛!」
「今天我們應該好好聚一聚。」阮繪雅輕笑,「我也是第一次拿到這麼多的錢。」
寵唯一掂了掂手裡的卡,道:「我請客!」
「吃火鍋吃火鍋,」殷素素道:「我好久沒吃辣了!」
沒有人反對,寵唯一便道:「那好,我們就去火鍋店!」
四個女孩風風火火地衝到火鍋店,點了一桌子的菜,還要了一些啤酒,就連寵唯一也喝了一點,氣氛十分熱鬧。
裴軾卿打電話的時候,寵唯一還跟著殷素素一塊兒瘋,結結巴巴地報了店名,裴軾卿丟下一句「馬上到」就掛了電話。
文優戲謔而笑,舉起啤酒罐敬寵唯一,「查崗?」
寵唯一臉蛋緋紅,腦子是清醒的,只是有一點暈,她坐回位置上,單手撐著下巴道:「別說我了,待會兒你的查崗電話也會來。」
果然不到三分鐘,其他三隻的電話都響了起來,被電話另一頭的人咆哮了兩句,三人面面相覷,最後四人兩兩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寵唯一歪著頭,看著她們,心想現在這樣多好啊,至少每個人臉上都是笑臉。
「一一?」背後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她回過頭,看到陸雲蕭朝自己過來,下意識的,她張口就道:「歐陽!」
看到陸雲蕭眉心微動,寵唯一這才反應過來,她揉揉眉心,看來自己果然是有點醉了。
陸雲蕭轉頭對凱瑟琳道:「你先走吧,我送她回去。」
凱瑟琳並沒有多少情緒起伏,點點頭便轉身離開。
在寵唯一身邊坐下,陸雲蕭幾近貪戀地看著她的臉龐,他有多久沒有見到她了,她活動範圍太有限,他連個偶遇都喬裝不出來。
「你有事的話可以先走,裴叔叔會來接我。」寵唯一好一會兒才對他道。
陸雲蕭眼神沉下,在他看來,裴軾卿根本不夠資格,寵唯一在他身邊也發生了那樣的事,他根本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責任!
不過沒關係,很快,他就會從自己的束縛中掙脫出來,到時候沒有人能攔住他!
「走開!」殷素素插到他們中間,推了陸雲蕭一把,雙手叉腰道:「你誰啊,憑什麼坐在一一身邊!」
文優見陸雲蕭臉色不對,連忙道:「陸先生,不好意思,素素她喝醉了。」
「我沒醉!」殷素素歪歪斜斜地在寵唯一身邊坐下,面對面地看著陸雲蕭,一副認真的樣子,「你不要接近唯一了,萬一下回再碰上凱瑟琳被人綁架,你拿什麼還給我!」
陸雲蕭抬頭朝寵唯一看過去,定聲道:「我保證,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哼!」殷素素撇嘴,「你拿什麼保證,你連四少都比不上!」
這句話真正戳到了陸雲蕭的痛處,無論是家世還是背景,他都輸給了裴軾卿,但是能力上他絕對不會輸!
殷素素還想說什麼,卻被寵唯一一把摀住了嘴,她湊到她耳邊道:「再亂說話,今天這頓就你買單。」
殷素素按住荷包,連連點頭。
真是醉了。
寵唯一輕笑一聲,把她扶到文優身邊,再回過頭來面對陸雲蕭,想說點什麼,卻找不到說話的契機。
「雲蕭,謝謝你。」最後她還是開了口。
陸雲蕭一怔,卻見她已經起身,迎向他的身後。
「裴叔叔!」
陸雲蕭起身回頭,注視著闊步走來的人,微微勾起唇,他果然有足夠的自信,竟然把那件事告訴了寵唯一。
裴軾卿看到醉態畢露的寵唯一,已經非常不高興了,再看到陸雲蕭,更是不悅,這丫頭清醒的時候就不說,現在她喝醉了,很可能會腦子短路。
把人圈進懷裡,裴軾卿抬眸迎上陸雲蕭的目光,面無表情地道:「好巧。」
「是啊。」陸雲蕭看了眼寵唯一,她好像是真的有點醉了,眼睛都耷拉下來了。
秦敏綁架文優一事中,陸雲蕭幫了忙,包括榮家的很多東西,都是來源於他。這本來就沒有什麼,告訴唯一,也不影響什麼。
「我本來還以為是奇貨可居。」陸雲蕭惋惜,如果裴軾卿把他暗中幫忙的事瞞下來,日後寵唯一知道的時候,感激他的同時還會對裴軾卿的做法心生不滿,沒想到裴軾卿竟然這麼光明磊落……
裴軾卿看得出的來他並未放在心上,餘光瞥見外面何昭年的身影,便道:「我先失陪了。」
「請便。」陸雲蕭面上帶著從容的笑,嫉妒與不甘,隱藏到一絲不見。
扶著寵唯一坐上車,調整座位的高度讓睡的舒適一些,俯身的時候聽見她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正要細聽,她卻咂咂嘴翻了個身,徹底睡死。
輕輕一笑,裴軾卿在她頰邊印下一吻,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長髮,五指穿過絲一樣的髮絲,心中生出無限的眷戀。
「嘀嘀!」旁邊一輛白色賓利緩緩駛過,他抬頭,與陸雲蕭四目相對,對方眼中是明明白白的挑釁,他眼中的溫度也漸漸冷卻。
陸雲蕭升起車窗快速離開,裴軾卿目送白色賓利離開,神色變得晦暗莫測。
陸雲蕭是個聰明人,而且有手段,陸鎮昌那隻老狐狸以為能利用他,卻沒想到自己反而被他利用了,等到他吞下日耀,羽翼豐滿的時候,就會變成一個棘手的敵人。
總之,先讓他們窩裡鬥吧,是時候給陸鎮昌提個醒了。
鼻息間充斥著熟悉又好聞的氣味,寵唯一心滿意足地在身旁的人懷裡蹭了蹭,閉著眼睛柔柔問道:「我們到家了嗎?」
「到了。」裴軾卿踹開圍上了的貓和狗,示意張伯把這連個小東西扔出去。
「汪!」小可憐現在完全不可憐了,和小四打得火熱,好的能穿一條褲子,一起吃一起睡,當初多準備的狗屋都不用了。
裴軾卿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貓和狗之間也會存在謙讓這個詞,每次看到小四主動讓出位置等小可憐吃飽了再去吃飯的時候,他就有種全身無力的感覺:小四都能和狗相處好,為什麼不能和他相處好?!
匪夷所思簡直!
小四躲的遠遠的,卻對裴軾卿熟視無睹,緊緊盯著他懷裡的寵唯一。
「少爺,你先上樓吧。」張伯看不下去了,不就是貓和狗嗎,用得著用這樣的眼神?
裴軾卿冷冷抬起下巴,抱著寵唯一上了樓。
寵唯一是醒著的,她掖著笑,勾著裴軾卿的脖子道:「你為什麼總和它們過不去?」
裴軾卿眉間舒緩了一些,道:「不是我和它們過不去,而是它們和我過不去。」
他說的一本正經,完全沒有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對。
寵唯一這才睜開眼睛,認真道:「裴叔叔,要溫柔一點,你板著臉的樣子,連我看著都害怕呢!」
裴軾卿瞇起眼睛,「每次都來挑釁我的人是誰?」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寵唯一臉蛋還團著兩團紅暈,笑開的時候十分可愛。
裴軾卿的心瞬間軟了下來,他用下巴蹭蹭她的額頭道:「你就這麼肯定?」
「我知道你不敢。」寵唯一咯咯笑起來,「你害怕爺爺的鞭子!」
裴軾卿這輩子恐怕無緣見到寵家那根祖傳鞭子的真面目了,他卻不否認,只是笑了笑,推開臥室的門,藉著窗外的燈光把她放到床上,而後才打開燈道:「先去洗個澡。」
寵唯一伸出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呢喃著道:「我要你抱我過去。」
裴軾卿撐起身體來,雙手托著她的臀部,讓她的腿盤在自己腰間,一步一步朝浴室走去。
把她放在浴缸裡,裴軾卿有些無奈地拉著她不松勁的雙手,道:「一一,你這樣不能洗澡。」
寵唯一歪著頭,睜著大大的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不能?」
裴軾卿眉梢一挑,緊接著就俯身下去,咬著她的耳垂道:「因為我可能靜不下心來。」
寵唯一細長的食指在他胸前劃拉著,帶著點挑.逗意味,貝齒輕輕咬著紅唇,滿臉的嬌紅,「就是不想讓你靜下心來呢……」
裴軾卿拉開她的手臂,站起身來拉開領帶,扯唇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水聲嘩嘩不斷,寵唯一泡在浴缸裡,整個人沉沉浮浮,伸手想抓住什麼,卻卻裴軾卿截住,順理成章地拉到了他肩上。
緊緊扣著他的肩膀,寵唯一把所有的愉悅和痛楚都加諸在了他身上,十指幾乎要嵌入他的骨頭裡。
「一一……」裴軾卿低低喚著她的名字,大掌順著她的手臂往下滑,直到手上,穿過指縫,和她糾纏在一起。
「嗯……軾卿……」寵唯一小聲嚶嚀著,忽然接收到身體傳來的信號,她猛地抱住身上人,張口咬住他的肩膀,然後隨著極致的愉悅將自己放逐在感官世界中。
浴缸裡的水不住地往外漫,裴軾卿將寵唯一托到自己身上,雙手擱在她光裸的背上,細細地摩挲著,品味溫存過後的餘韻。
寵唯一累得只剩喘氣的勁兒了,而裴軾卿絲毫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她有氣無力地道:「我想睡覺。」
裴軾卿知道她撐不住了,壓抑著自己的衝動,細細洗過她的身體才抱起她回到臥室。
幾乎是陷入床鋪的同時,寵唯一就睡著了,裴軾卿注視了她一會兒,認命地起身去了浴室,又折騰了好一陣才上了床。
第二天寵唯一醒的時候裴軾卿已經離開了,看他留的字條,寵唯一笑了笑,抬手放進抽屜裡。
學校還有課,寵唯一懶洋洋地磨蹭到第一節課下課才進了教室,殷素素早就被老師摧殘到不想動彈了,看到她悠閒地走進來,哭喪著臉道:「唯一,你沒有大哥實在是太好了!」
寵唯一摸摸她的腦瓜,笑瞇瞇地道:「殷素素小朋友,如果這句話被殷老師聽到,你的下場會很慘。」
殷素素趴在桌子上,淒涼道:「三魂去了七魄,最近作業多的要死,我哥還額外給我加了課程,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怎麼聽說你最近跟周躍混在一起。」寵唯一放下包,饒有興趣地道:「來,跟我們說說。」
殷素素嘟起嘴,「他沒什麼好說的,跟我哥一樣,管東管西,跟管家婆一樣。」
「身在福中不知福,」何昭年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笑嘻嘻地道:「周躍長這麼大廚房都沒進過,竟然肯為了你洗手作羹湯,知足吧!」
殷素素眉毛一橫,「又不是我求他的!」
何昭年聳聳肩,躲到阮繪雅身邊說話去了。
寵唯一打了個哈欠,軟軟地趴在了桌子上,心忖這喝酒的後遺症也太厲害了,一早上都在打哈欠,恨不得直接睡死過去。
殷素素瞟過她眼下一圈淡淡的青色,涼涼道:「一看你就是縱.欲過度,難道四少昨晚沒讓你睡覺?」
寵唯一白目,「殷素素你還能再無聊一點兒嗎?」
殷素素攤開手,一臉八卦,「我不就是對人類的繁衍活動感興趣嗎……」
寵唯一一把推開她諂媚的臉,「想知道去跟周躍商量,他肯定非常樂意指導你。」
「那只種豬!哼!」殷素素罵了一句,話卻沒有接著說。
困意不減,後腦勺還隱隱作痛,寵唯一無力地撐著下巴,最後還是靠著桌子閉上了眼睛。
「你沒事吧?」殷素素瞧她臉色不好,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事,我睡一會兒。」寵唯一有氣無力地回答。
阮繪雅伸手過來摸她的額頭,嚇了一跳,「好燙!」
殷素素碰了碰寵唯一的額頭,「果然很燙,要送她去醫務室!」
何昭年二話不說就蹲下身來,道:「我背她過去!」
殷素素和阮繪雅合力把寵唯一扶上他的背,囑咐道:「小心一點!」
何昭年背起寵唯一道:「先通知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