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唯一抱著被子在床上翻來翻去難以入睡,腦子裡反覆回放著一些鏡頭,竟然全是關於裴軾卿的,陌生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揉著自己的心臟的位置,覺得有些異樣。
猛地翻身坐起來,她抓起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只響了兩聲對方就接起來丫:
「一一,這麼晚了還沒睡?」
裴軾卿的聲音很是疲憊,應該一直在工作。寵唯一回頭看了眼時鐘,已經半夜一點了,他竟然還在工作。
「我睡不著。」她低低地道。
裴軾卿笑了下,「正好,我也睡不著。媲」
他說完話,寵唯一就沉默了,很久以後才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裴叔叔,你喜歡我嗎?」
裴軾卿動作頓了一下,略微抽住呼吸道:「你認為呢?」
「我又不是你,我怎麼知道。」寵唯一癟癟嘴,聲音平淡,但握著被子的手卻緊了緊。
「知道我為什麼睡不著嗎?」裴軾卿低啞道:「因為你。」
「一一,你馬上就到十八歲了。」時間就是牢籠,他在等牢籠打破的時候。
寵唯一不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句話,現在也隱約明白他的意思了,禁不住仰頭呼出一口氣,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我到十八歲的時候還是不喜歡你呢?」她又問。
「不知道,」裴軾卿道:「可能會卑鄙地利用上次的賭注扣住你,也可能會強行把你留在身邊,不過最大的可能是綁了你去結婚。」
本來是正經的話,寵唯一卻聽笑了,「爺爺知道會打死你。」
「所以領了證就先逃跑,等米已成炊之後再回來。」裴軾卿是真的沒有說笑,如果他管得住自己就不說,管不住自己,這恐怕是最好的辦法。
寵唯一笑完了才舔著嘴唇道:「你是認真的嗎?」
「是。」裴軾卿篤定地吐出一個字來,誠如他對裴耀海說過的,不管等多久,他都要得到她。
寵唯一扯了扯唇角,道:「你強迫我,我會恨你一輩子。」
裴軾卿呼吸一滯,卻又聽她笑起來,「我是開玩笑的,裴叔叔。我困了,晚安。」
寵唯一丟了電話仰躺在床上,細細嚼著裴軾卿的話,轉身將臉埋進被子裡,沉沉睡去。
次日早晨,寵正宏興師問罪的電話就打了回來,一邊訓斥她拒絕了何昭尉和羅茂,一邊又旁敲側擊地探她的口風。
「歐陽活著回來了,為什麼連爺爺也是如臨大敵的樣子?」寵唯一吃吃地笑。
寵正宏對三年前的事瞭解的也不是很多,歐陽汛死了後寵唯一痛不欲生的樣子讓他根本沒心思去管其他事,時過境遷之後他也沒有追問,跟一個死人較勁沒意思,但誰也想不到歐陽汛竟然還活著。
「沒事,爺爺就是怕你太高興了。」但話說回來,寵正宏還是更擔心裴軾卿一點,雖然自己和裴耀海一力阻攔,可他知道攔得住人攔不住心,只要裴軾卿沒死心,他終有機會接近寵唯一,這個歐陽汛,這次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來。
寵唯一笑了笑,岔開話題問道:「爺爺在外面好嗎?」
「我很好,你在家要好好照顧自己,多吃飯少想事,平時上上課跟素素和文優出去逛逛街也不錯。」寵正宏把她的生活安排的很好。
「嗯嗯,」寵唯一答應著,又道:「我上課時間到了,先走了,爺爺再見。」
寵正宏握著電話老半晌回不過神來,蔣和接過他手裡的電話,道:「首長,唯一她沒事吧?」
「比我想像的正常多了。」不如他想像中的激動。
蔣和一笑,「我就說小姐長大了,這些事根本不用首長您操心。」
「你讓人好好查查陸雲蕭那小子,他回來肯定要接觸一一,不能給他傷害一一的機會。」寵正宏正色道。
「我明白。」蔣和應道。
*
阮繪雅在比賽的場地看到寵唯一還驚訝了一下,道:「唯一,你怎麼也來了?」
寵唯一嫣然一笑,眨眨眼道:「突然回心轉意了。」
殷素素風風火火地衝過來抱住她的脖子,跟防賊似的看著周圍,道:「千萬不要跟陸雲蕭那個壞人見面,一一,我不要你給我助威了!」
阮繪雅失笑,戳了戳她的胳膊指了指寵唯一背上的畫具。
殷素素還沒反應過來,只奇怪道:「一一,你怎麼連畫板也帶來了……」
看到寵唯一似笑非笑的模樣,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瞪大眼睛道:「一一,你要參賽!」
「不可以嗎?」寵唯一反問著把背上的工具放下來。
殷素素泫然欲泣地抱住她,裝哭腔道:「一一,你不能這樣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不能偏選一堆牛糞插呀……」
寵唯一笑出聲來,推了她一下,「殷素素,你是來裝怪的吧!」
殷素素摸著額頭,嘟嘴道:「我不是為了你著想嗎,沒良心。」
寵唯一點點頭,「對,我沒良心,你的賽場在那邊,還不快過去。」
阮繪雅拉著殷素素走了,寵唯一才低頭整理自己的工具。何昭年從旁邊湊上來,神神秘秘地道:「聽說你跟vera是舊相識?」
看他閃爍的眼神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寵唯一淡淡道:「你能別擺出一副八婆臉嗎?」
何昭年一噎,臉色一陣不好看,拾掇了自己的東西,過了沒一會兒又道:「聽說你和vera三年前住在一起!」
何昭年這次沒有壓著嗓子,旁邊幾個參賽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彷彿篤定了寵唯一和vera關係匪淺,肯定會得到某些背地裡的支持一樣。
寵唯一冷冷一笑,瞥過何昭年,並沒說話。
校長講過比賽的規則之後,賽場裡的參賽學生就紛紛低頭畫著自己的作品。這時評委也紛紛入場,細看選手作畫。
這場比賽雖然是學校舉辦的,但是也請了不少年輕有為的名家來,比賽是當場就出結果,僅僅選十幅優秀作品,不評名次。
「我聽說這次的比賽能得優秀獎的都有可能被學校推選去參加國際大賽呢!」
「是啊,這次機會很難得啊。」旁邊有人小聲應和道,末了又歎氣道:「我反正是沒希望了。」
「別這麼說啊,你的油畫那麼好,我才是沒希望呢!」
「畫的好又怎麼樣,又好不過人家的家世!」
酸溜溜的口氣意有所指,還不住地往寵唯一畫布上瞟。
「你別說了,不記得余歡了嗎……」旁人有人低聲提醒,那個說話的女生才不甘地哼了一聲。
時間過的很快,寵唯一併沒有為任何事分心,所以油畫中她完成的最早。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她背起東西離開賽場,路過剛才說小話的那兩個女孩子身邊兒時冷淡道:「真有能力,不必怨天怨地。」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雖然有很多不公平,但被別人捧出來的「實力」能挺一輩子的寥寥無幾,虛假的繁榮之後,心境更加淒慘。
寵唯一何須人捧,這些東西,她從來不放在心上。
何昭年也詫異寵唯一這麼快就畫完了,評委過來收畫時他悄悄看了一眼,畫布上抽扯的人臉竟然有些像vera!
他吃了一驚,抬頭看了眼vera,發現他正聚精會神地看著畫。
何昭年留心觀察過,從vera進來之後,寵唯一就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他有些不懂了,寵唯一三年前要死要活的不就是為了他嗎,怎麼現在竟然像陌生人一樣?
陸雲蕭看著畫,眸光微斂,畫布上的確是他的臉,不過因為手法的原因,與正常大相逕庭,錯拉開來的臉被分成了三塊,一隻眼睛像哭,一隻眼睛像笑,嘴唇抿得死緊,像是憤怒。
陸雲蕭讓人取走了畫,心情卻一味沉悶,這是代表了寵唯一對他的看法還是心情?她那麼沉靜,他都有些猜不透她了……
ps:由於種種原因,本書更名為:婚色撩人,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