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去大世界這件事倒是真的,好像是為了慶祝什麼,翟薄錦、江慕瑾、秋縛、蔣勁東和佐喬幾人都在,桌子上擺著酒和小點心,還有果汁。
果汁自然是給寵唯一準備的,她和裴軾卿剛到不久,秋翰幾人也相繼來了,讓她眼前一亮的是,原本在國外修學的歐銘啟竟然也在其中。他穿著一件米色的風衣,整個人看起來瘦了不少,但也成熟了不少丫。
「唯一。」他笑著向她招手。
寵唯一難掩欣喜,起身上前去握住他的手,笑道:「你怎麼回來了?」
歐銘啟拉著她左看右看了一陣才故作松氣道:「好在長胖了。媲」
寵唯一抿唇而笑,「國外的生活不好嗎?」
歐銘啟牽著她坐下,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禮盒交給她,「別人的地方肯定比不上自己的地方,所以還是b市好。」
寵唯一拆了禮物,是一枚玫瑰髮夾,她淺笑道:「我很喜歡,謝謝你的禮物。」
「喜歡就好。」歐銘啟這才抬起頭來跟其他人點頭打招呼,翟薄錦幾人彷彿習以為常了,動作裡面別有一分熟悉。
「四少,我敬你。」他端起酒杯對裴軾卿道。
裴軾卿舉了舉杯,淡淡道:「辛苦了。」
寵唯一等他敬完了酒,才興致勃勃道:「跟我說說你在意大利的事情吧,有什麼好玩兒的?」
歐銘啟笑道:「過段時間我還要走,不如你跟我一塊兒去瞧瞧?」
寵唯一訝然:「你還要走嗎?」
歐銘啟看了裴軾卿一眼才道:「雖然家裡好,但是在外面有事做,抽不開身,這次是四少讓我回來的。」
寵唯一一晚上都躲著裴軾卿的視線,下午才被他戲弄了,窩火的感覺這會兒都沒消失,但此時聽到歐銘啟的話,她終於轉過頭去,僵硬地道:「謝謝裴叔叔。」
裴軾卿嘴角噙著淡淡的笑,讓人如沐春風。
這樣溫柔的裴軾卿是很少見的,至少在佐喬眼裡是這個樣子,彷彿他的溫柔全部都是為了寵唯一,這更讓她心中發苦,喝起酒來也沒有限度。
「佐喬!」蔣勁東在一旁壓低聲音斥道:「注意場合。」
何昭尉和羅茂這些人都在這裡,她難道還要丟人現眼不成!
佐喬撥開他的手,眼神瞟過裴軾卿,心中忿忿不平,為什麼他的目光總追著寵唯一!
仰頭喝完一杯酒,她惡聲惡氣地道:「我自己有分寸。」
蔣勁東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一旁的秋縛卻在桌下拉了他一下,繼而衝他搖頭。佐喬這個人,你由著她,她自己發洩一會兒也就算了,你不順她的心,她非鬧得所有人都不好過才罷休。
江慕瑾在旁邊冷淡看著,果然是情害人。
秋縛轉過頭來時無意碰上了她的目光,正有些怔時,卻見她淡淡別開了,眉眼之處看他完全同一個陌生人一樣,他心底發緊,只覺得對不起她。
江慕瑾突然起身去拉了寵唯一,道:「唯一,跟我一塊兒去洗手間。」
然後她湊在她耳邊低聲道:「我肩帶散了,你幫我弄上。」
寵唯一點點頭,對歐銘啟道:「我先出去一下。」
出了包間,寵唯一雙手背在身後靜靜地跟在江慕瑾身邊,見她步子慢悠悠,暗暗笑了聲,「慕瑾,你想跟我說什麼?」
江慕瑾在走廊轉角的地方停下,這個位置能看到兩邊過來的人,她目光落在包間的門上,道:「四少很喜歡你,這個不用我多說了吧。」
「你是讓我不要傷害他嗎?」寵唯一撩起長髮別在耳後。
江慕瑾輕輕一笑,分不出多少意味,道:「你喜歡不喜歡四少我不知道,現在歐陽汛也回來了,有些事情更難說了,不過我前段時間看的,你對四少分明有點意思。」
寵唯一淡淡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慕瑾知道自己說的話直白,但她也相信寵唯一不知道那麼面子薄的人。
「你摸著自己的心好好想想自己喜歡誰,如果真不喜歡四少,就別給他機會。你這樣是在傷害他,也是在傷害佐喬。」裴軾卿不見得會把她怎麼樣,但女人的嫉妒心卻是可怕的。
寵唯一微微恍然,她真的喜歡裴軾卿嗎?或許有一點點,在船上的時候,她也許察覺到了自己初露端倪的心意,但她卻不能接受自己喜歡上了裴軾卿,她跟他中間好像夾著一個太陽,兩人的影子都向各自的身後倒,沒有一點重合的部分。
「反正我是覺得,」江慕瑾道:「你和四少像的不是一點。」
「兩個死活都要把對方攥在手裡的人,能只有恨嗎?」
江慕瑾說完就走了,邊揮手道:「我跟四少說你在洗手間。」
寵唯一站在原地,似乎被她那句話迎頭敲傻了,他和江慕瑾結婚的時候,她本來可以看著他們完成儀式的,但是她最後還是站了出去,裴軾卿的每一場婚禮,每一次相親,他身邊的女人,都是她親手趕走的……
她靠著牆,捂著眼睛苦笑,現在要告訴她這些都是出於嫉妒……
不是,絕對不是,即使……即使她依賴著裴軾卿,也不能說她愛他。父親和母親走後,除了爺爺,陪在她身邊最久的就是他了。
「一一,站在這裡做什麼?」裴軾卿大步朝她走了過來,目光灼灼卻坦率。
寵唯一忍不住低下了頭,「透透氣。」
「太悶的話我們就回去,歐銘啟還會留幾天,還有見面的機會。」裴軾卿的眼神彷彿能掐得出水來,這讓寵唯一渾身不舒服,經過這麼多的提醒,她發現自己不能恢復平靜了。
「嗯。」她低低應了一聲,又道:「我想回奉一園去。」
最終是裴軾卿和翟薄錦一塊兒送她回去,剛好後者有事要辦。
目送寵唯一進入奉一園,裴軾卿才發動車子。翟薄錦坐在副駕上,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終於忍不住道:「四少,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什麼好事了?」
「歐陽汛回來算不算?」裴軾卿唇角翹起道。
翟薄錦撇嘴,「早以為死透了的人竟然還能活著回來,沒缺胳膊少腿兒的,真讓人唏噓。」
「當初並沒有找到他的屍體。」換句話說,這最壞的結果,其實也在預料之中。
「四少,三年前的事並不怪你,就算抓到活著,他也得死,你又何必背黑鍋。」翟薄錦歎息道:「讓一一恨了你這麼多年。」
裴軾卿扯扯唇角,卻說出了一句讓翟薄錦自歎不如的話,「我不怕她恨我,就怕她忘了我。」
寵唯一是他看著長大的,期間的關注與關愛早已超出了他自己所想,感情是什麼時候變質的他不知道,只知道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翟薄錦突然有些同情起他來了,因為寵錚道夫婦的事,他和寵唯一本來就有隔閡,又為歐陽汛的事背了個黑鍋,兩人的隔閡就像一堵無形的牆。
「歐陽汛應該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一一。」他客觀道。
裴軾卿也略帶擔憂,「派人好好保護她,只要沒有危險,讓她和歐陽汛見面也沒有關係。」
見面肯定是攔不住的,但不知道歐陽汛會不會對寵唯一下手,更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裴軾卿遷怒她,這樣的見面風險就大了很多了。
「我抽個時間,見他一面。」裴軾卿沉默良久才道。
翟薄錦挑眉,他完全不用這樣的。
「歐陽汛既然是回來算賬的,遲早你們還要對上,難道那個時候還要瞞著一一?如果你再殺他一次,恐怕她要恨你入骨了。」他聳肩道:「唯一又不是經不起事的女孩子,三年前你就不該說謊騙她,讓她到現在還以為歐陽汛是無辜的。」
歐陽汛死後,為了不讓寵唯一傷心,裴軾卿為他掩蓋了不少東西,他原本參與販毒的事情被抹去,只剩綁架這一條,但在寵唯一眼裡,這一條算不上什麼。
當時以為能寬慰她,現在卻讓他有點作繭自縛的感覺,但這一次,他會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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