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縣也是較早響應起義的地方之一。雍齒本是縣中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陳勝起義爆發不久,雍齒便聯合一幫生死兄弟,殺了縣令,建立起自己的地盤。得知沛縣也發生了起義,那些因為躲避徭役而外逃的人紛紛回鄉。雍齒的隊伍一下子擴充到了六七百人。
原來的縣丞蕭何便建議雍齒投靠陳勝,擴大自己的勢力,聯合各路豪傑,將整個泗水郡拿在手中。而雍齒認為,大秦何其強大,僅憑這些剛剛扔掉鋤頭的百姓,如何能打敗暴秦。他拒絕了蕭何的提議,決定看看再說。不久,周文戲城兵敗,一下讓雍齒找到了理由,更加不敢出城滋事。
項梁多次派人希望將雍齒拉入自己麾下,雍齒都拒絕了。那些跟隨雍齒一起起兵的,也覺得雍齒太過窩囊,逐漸的便離他而去。早已對這件事留意在心的劉季,適時的站了出來,在他的號召下,那些離開雍齒的人紛紛聚集在劉季的麾下。
劉季領著大家打開城門,相繼攻佔了周圍不少的村鎮,掠奪他們的糧食運回來分發給自己的百姓。這種做法得到了沛縣百姓的支持。不知不覺中,沛縣的義軍首領便不再是雍齒。雍齒看在眼裡,心裡那叫一個恨,恨不得立刻殺了劉季,奪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看著劉季越來越囂張,雍齒的恨意也越來越大。終於,有一天劉季帶人出城搶糧的時候,雍齒聯絡了幾個自己曾經的部下,將沛縣重新奪了回來。劉季高高興興的帶著人馬回來的時候,雍齒站在城頭:「劉季,你這個卑鄙小人,這沛縣本是我的,被你搶去,今日我拿回了!」
劉季立刻下令攻城,雍齒早有準備,一通亂打,劉季帶出去的五百多人死傷大半,劉季帶傷而逃。凌毅聽飛月將整件事情大致說了一邊笑道:「這個劉季還真是個人物,兵不血刃就能拿下一座縣城,要不是自己太過輕敵,沛縣可就是他的了,此人我的見見。」
「還有那個蕭何!」酈食其道:「小小一個縣丞有這樣的看法,也很不簡單!」
「現在那個劉季去哪裡了?」凌毅問道。
飛月道:「去魏國了,他想向魏王借兵,可魏王沒有答應。」
「這麼說來,他只有找我們或者項籍了?」凌毅想了想:「如果他來找我們,你們說我們幫不幫他?」
正在此時,守衛進來報告,城門口來了一二百人。領頭的自稱沛公,想見主公。蒯徹一笑:「咱們正說他他就來了,願不願借兵,全憑主公定奪。」
凌毅一聲有請。大門之外一下子湧進來七八個人,一個個衣衫襤褸。臉上全都是黑泥,疲憊的神情看的清清楚楚。台下,一個黑大個子哈哈大笑,衝著凌毅高聲叫道:「小子,還認識我們嗎?哈哈哈……,想當年在博浪沙被你打敗,今天又來求你,真他娘的晦氣!」
凌毅仔細看了看,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博浪沙的樊噲呀!英布,看看這可是咱們的熟人。劉四、劉季我明白了,來坐下說。」
劉季急忙施禮:「在將軍面前沒有我劉季的位子,下官不敢坐!」
「我們還沒吃飯呢?給我弄些吃的行嗎?」樊噲大大咧咧,並沒有把凌毅放在眼裡。他的這種舉動,引起了凌毅手下的不滿,所有人看著樊噲都是惡狠狠的。
劉季急忙拉住樊噲,道歉道:「將軍見諒,我這兄弟嘴上胡說,請將軍見諒!」
凌毅笑道:「我就喜歡他的這股氣勢,來人,給沛公等人上酒菜。」
一夥人就像惡狼一樣將眼前的東西席捲而光。樊噲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叫道:「看來,你們過的不錯呀!這傅陽以前可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被你們這一搞還真有點樣子,你小子有本事,老樊服你!」
凌毅笑道:「樊壯士客氣了,比起你們空手套白狼,我凌毅能有今天可是提著腦袋拼出來的,說吧,找我什麼事?」
劉季開始抽泣:「哎!我劉季命苦呀!當年為了一幫兄弟,隱藏芒碭山,天下大亂才讓我們有了出頭之日,誰成想,竟然出了叛徒,佔我城池,還扣留我的家人,如今他們生死不明,我劉季只有一死才能對得起家父的養育之恩,嗚嗚嗚……」
「叛徒?」英布冷笑一聲:「誰是叛徒?」
「還能有誰?當然是那個不要臉的雍齒了?」樊噲怒吼道。
蒯徹一笑:「我們可是聽說,沛公原本是雍齒的手下,怎麼突然間雍齒變成沛公的叛徒了?」
「你們胡說什麼?」樊噲一下站起身:「雍齒是個什麼東西,要不是我大哥,整個沛縣的百姓全都要餓死,雍齒不思保境安民,只顧自己死活,他這樣的人也配做我們的首領?只有我大哥這樣的仁者才是當首領的人!」
凌毅擺擺手,制止了眾人的爭吵:「不管誰是首領,誰是叛徒,沛公先說說什麼事吧?」
劉季匆忙離席,翻身跪倒:「懇請將軍借我一千精兵,助我奪回沛縣!將軍大恩,劉季沒齒難忘。」
酈食其道:「這事恐怕不好辦,如今我們已經投靠了項家軍,算是項梁將軍的手下,沒有他的命令,我們豈敢私自出兵?」
「哼!」樊噲冷哼一聲,大聲道:「我說的怎麼樣?這小子肯定會見死不救,他還在責怪我們當年沒有幫他!」
「將軍那!」劉季急忙道:「當年在博浪沙並不是我們不幫將軍,只是皇帝來的太快,我們到博浪沙的時候,你們已經走了,我多方打聽沒有將軍的下落,直到月前才得知將軍已經來了傅陽,本應前來請罪,可沛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劉季無法脫身,這才耽擱至今日,這件事是我劉季不對,和沛縣百姓無關,就請將軍看在沛縣百姓的面上,救救他們吧,拿下沛縣我劉季願奉將軍為主公,一同管理沛縣。」
「你說我們主公是小心眼的惡人?」周文一拍几案。
「不不不……」劉季連連告罪:「劉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請凌將軍恕罪!」
凌毅微微一笑:「當年的事情就不用再說了,派兵的事情我的確做不了主,酈先生也說了,我們如今受項家軍節制,沒有項梁公的命令私自派兵,可是大罪,沛公也是帶兵之人,自然也是知道,這樣吧,如今彭城由項梁公的侄子項籍將軍主事,如果項籍將軍有令,我們自當遵從,沛公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