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劉季,屋子裡開始七嘴八舌起來。英布將當年在博浪沙刺殺皇帝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周文一臉的崇敬,看著凌毅:「沒想到主公竟然還有此故事,我周文還以為自己算一個英雄,和主公比起來真是無地自容了。」
凌毅一笑:「這些都是舊話,說他幹什麼?還是說說這個劉季吧,咱們是幫他還是不幫他?」
李由道:「沛縣自起義之初便跟著響應,可以說是中原地區沒有經歷過戰火的地方,昨日我查看了咱們的情況,城裡雖然紅紅火火,可我們從函谷關帶過來的糧草已經不多了,而這傅陽一時半會也弄不來吃的,所以我覺得還得另想辦法。」
「師兄的意思是……?」
李由道:「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向主公提個醒,怎麼辦全憑主公吩咐。」
蒯徹哈哈大笑:「這事我看可以幹!不過要快,劉季此人一定會拿來項籍的命令,到那時再出手就不行了。」
凌毅點點頭:「既然如此,古月,派你先混進沛縣打探打探,英布,周大哥集結人馬準備隨時出發!」
「諾!」三人高高興興的去了。
飛月一把拉住古月,叮囑道:「這是你第一次辦事,放機靈點,成不成先不說,千萬別出什麼危險。」
古月一笑:「姐姐放心,姐夫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我一定辦的漂漂亮亮的,咱們都是一家人,絕不會給你和姐夫丟臉。」
看著古月興沖沖的樣子,凌毅呵呵一笑:「這臭小子,一口一個姐夫,叫的我真想趕緊娶了你!」
飛月瞪了凌毅一眼:「你想娶,我還未必肯嫁呢!」
沒過兩天,古月便從沛縣回來了。一走進大帳,急忙端起凌毅面前的茶碗,一陣牛飲。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古月喝完了整整一壺,這才用袖子抹抹嘴巴。凌毅問道:「怎麼樣?沛縣什麼情況?」
古月道:「小小一個沛縣,不足掛齒,我已經打探清楚,沛縣城裡大約有兩千人馬,其中願意跟著雍齒的不到五百人,剩下那些都在觀望,另外這沛縣囤積起來的糧草可真不少,整整十個大糧倉裝的滿滿當當,這個劉季不知道搶了多少東西,咱們要是把那些都弄回來,足可以支撐整個傅陽吃一年!」
「哦?這可是件好事!」凌毅點頭微笑。
周文皺了皺眉頭:「咱們把糧食都運回來,那沛縣的百姓吃什麼?」
凌毅一笑:「這我就管不著了,這是他劉季操心的問題,聽我軍令,英布、周文率領一萬人馬立刻趕往沛縣,兩日內務必拿下,師兄你調度民夫車輛,緊跟大軍準備轉運糧草,飛月立刻派人前往彭城,探探劉季和項籍的情況,實在不行就請酈先生和蒯先生出馬,一定要拖住劉季,不能讓他過快的回沛縣!」
「諾!」眾人急忙起身,按計劃行事。
一切全在凌毅的掌控之中,先是英布、周文的大軍開拔。他們偃旗息鼓,不走大路繞開沿途的村莊和鎮店,直撲沛縣。李由也在城中徵集農夫和車輛,有了這幾月建成的經驗,這次徵集格外的迅捷,在官府發出告示的當天下午,就已經有上萬報名,另有千餘輛馬車、牛車陸續加入。傅陽的效率顯現了出來。
劉季離開傅陽,一路疾馳進入彭城,打聽清楚了將軍府,立刻求見。沒想到項籍去了軍營,頭一天就這麼耽擱了。一直等到第二天,打聽清楚項籍在府裡,劉季匆忙帶人再次求見。聽說沛縣來人,項籍微微一笑:「叔父當初多次邀請雍齒加入我們,都被拒絕,這次他們來幹什麼?」
守門兵急忙道:「此次來的不是雍齒,是一個叫劉季的人!」
「劉季?」范增閉起眼睛,心裡開始揣測。
項籍笑道:「管他是誰,只要不是來投降的一律不見!」
「慢!」范增猛然間睜開眼睛:「讓他進來!」扭頭對項籍道:「我聽聞,這個劉季似乎搶了雍齒的沛縣,如今來見我們,想必沛縣定然有變,既然如此,何不趁此時機將沛縣拿下?」
「呵呵呵……」項籍大笑:「小小一個沛縣,我全不放在眼裡,要想拿下只要五百精兵便可,不需用什麼計策!」
「少將軍勇武,天下盡知,只是能不打仗還是不打仗的好呀!也免得我們的兄弟枉送性命!」范增微微一笑。
劉季低垂著頭,彎腰進了大堂。剛走三步,急忙跪地施禮:「下官沛公劉季拜見項將軍!」
「起來吧!」項籍看都沒看他一眼:「說吧,找我何事?」
劉季沒有抬頭,依然匍匐於地:「下官沛縣出了叛徒,懇請項將軍借數千兵士,助我平叛!」
「哈哈哈……」項籍哈哈大笑:「你自稱沛公,連一個小小沛縣都管不了,我看你這沛公也就別做了。」
「下官真不是做官的材料,無奈手下眾兄弟抬舉,才勉強做了這個沛公!」劉季的頭已經碰到了地:「可如今卻不敢也不能放下這一切,沛縣丟失,下官和手下眾兄弟的家眷皆在城中,為了救出老小也只能放手一搏,還有那雍齒可恨之極,趁我外出與秦軍交戰,奪我城池,扣我家人,使我無家可歸,肯定項將軍助我……!」
范增道:「據我所知,雍齒本是沛縣名士,起義之初便率領沛縣百姓起兵,何時這沛縣成了你劉季的了?」
劉季半天沒有說話。項籍問道:「沛公準備借多少人馬?」
「五千!」劉季急忙回答。
「哈哈哈……」項籍沒有說話,哈哈大笑。
劉季爬在下面不知道怎麼辦,也不知道項籍為什麼發笑,過了良久又說道:「五千不行,那就三千!」
「哈哈哈……」項籍又笑了一陣。范增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讓少將軍考慮考慮!明日給你答覆。」
劉季不敢爭辯,低著頭退出了大堂。自始至終,劉季都沒有抬頭看上面一眼,這樣做既能表現自己的謙卑,又能使對方看不見自己的眼睛,猜不透自己的心思。退出大堂,樊噲等人急忙湧上來詢問情況,劉季搖搖頭走出了將軍府。回到館舍。樊噲問道:「大哥,到底怎麼樣?您說句話呀!」
劉季想了很久:「項籍好說,只是他身旁的那個范增非常難纏,要借到兵,就需要找一個范增不在的時候!」
「那我去把范增抓來,關起來!」樊噲說了一聲就往門外走。
劉季急忙攔住:「不可,你一個人進不了將軍府,就算進去了你也出不來,即便出來了,這裡是彭城全是項籍的人,我們往哪裡跑?」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怎麼辦?」樊噲一屁股坐在地上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