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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土木(下) 文 / 阿玄

    鐵恆現在思維有些亂糟糟的,幽夢通過意念刻印在他腦海中的刀術招式以及經驗感悟,可不是那麼好消化的,尤其是後者,是原本的幽夢活著時幾十年練刀所得的精華,還有成為器靈後她千百年下來在刀中琢磨出來的絕技,這些融匯到一起,很是龐大繁雜,鐵恆短時間哪裡理得清楚,只能暫時封存起來,再慢慢的體悟吸納,轉化為自己的

    弄完這篇刀法口訣,鐵恆閉目養神,剛才被幽夢攪得有些神思混亂,令他頭腦都有些昏沉。休息了一陣子,鐵恆重新展開內視,關注體內真氣的情況。

    他驚喜的發現,風雷真氣比之前渾厚了幾分,也更加精純凝實了一些,漸趨爐火純青之境。而木皇真氣也壯大到了可觀的程度,以境界來說,已達到了交感天地,對外界木靈氣的吸收能力大幅度增強,煉化成真氣的效率也更高。

    鐵恆這次為《養生經》打基礎顯然是成功的,特別是木皇真氣盤踞在肝臟內,並以之作為真氣的源頭,代替了丹田的功能,使得木皇真氣有一套**完整的又與風雷真氣相輔相成的運功循環。如此一來,鐵恆修煉的這兩套內功各有一個核心,丹田和肝臟,互不干擾,反而因為木皇真氣的特質,能夠滋養經脈竅穴,補益元氣,虎嘯龍吟訣修煉起來更為順心如意。

    「這樣便算是完成了第一步。」鐵恆暗忖著,對自己這個抉擇取得的成果十分滿意。

    木皇真氣運功的方式與風雷真氣截然不同,風雷真氣在丹田內呈急速旋動的漩渦狀。蘊含難以想像的力量,在週身竅穴內則形成一個個小的氣旋。經脈內流轉也是如風暴雷霆般奔流不息,永無停止。

    再看木皇真氣。整個肝臟就像是一個微縮的森林,生機勃發,旺盛的令人乍舌。而綿韌悠長的木皇真氣在經脈之中就如一株開枝散葉的生命之樹,整個真氣循環就是樹狀分佈,深入到身體的每個角落。

    那些細枝末節的經脈,鐵恆一直少有去拓展,因為風雷真氣太過霸道,很容易傷伐自身,但木皇真氣就不一樣了。它們如植物生長般強勁,無可阻擋,卻又不是那種有稜有角的剛硬,反是柔和連綿,哪怕是最細微脆弱的角落,也被它慢慢的拓展開來,令鐵恆的真氣能夠更全面的運布週身。

    「真氣能夠更好的通達全身,這對以後修煉其他的功法極有好處呢。」鐵恆很清楚木皇功對自己作用巨大,可之前一直沒有修煉。因為他深悉貪多嚼不爛的道理。

    那時候他的修煉剛剛起步,又是法武並修,基礎並不牢固,與其再多一門內功來牽扯自己的精力和時間。還不如專心一致,先將手頭的功法練好。

    事實證明鐵恆當時的決定是正確的,隨著虎嘯龍吟訣跨過了武道修煉的第一道大分水嶺。達到了練氣還液大圓滿的境界,對自身潛力和武道精髓的感悟也更加深入。他再來修煉其他功法便有事半功倍之效。

    除此之外,他術法之道的也精進到了一個新的層次。心動境界帶給他對自然萬物更為透徹的理解,與天地之力的聯繫也更緊密。這些因素結合在一起,這才有了之前短短幾個時辰,鐵恆一舉將木皇真氣推到交感天地的境界,再進一步的話,就將開始練氣還液。有了風雷真氣的深厚積累,又有吞魔印的輔助,相信這個過程會大大的縮短。

    「或許該趁著這股盎然生機還沒有減退,把最後一件事也做完吧!」鐵恆感覺自身充滿了活力,每一個細胞都彷彿是新生的,頭腦也從剛才的紛亂中恢復過來,重新變得清晰而靈敏。他心思一轉,有了新的決斷。

    他從那堆秘笈中翻出另一本比較厚實的書冊,書名喚作《地元傳習錄》,裡面不單收錄了一套極為高深的土系內功和相應的招式技法,還記載了不少獨到的土術。

    這本秘笈是當初鐵恆在混沌之握中伴隨一名高手南征北戰時學來的,那人也是法武雙修,境界也都極高,要不是因為一次意外的重傷,落下了隱患,甚至有機會練成金身納元神,成就至聖偉業。故此秘笈中的功法鐵恆記憶猶深,對它們的根底也知之甚詳,便選擇它作為修煉的對象。

    不過這一次鐵恆需要先克服一個難題,他本身並不具備土系靈根,無法修煉地元傳習錄內的功法,否則強行修煉,只會造成土靈之氣堵塞經脈、衝擊識海的惡果。

    鐵恆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他已有了解決之道。在《地元傳習錄》中他夾著一本非常輕薄的絹冊,上面用蠅頭小字記載著一篇秘法,內容極其的玄妙深奧,即使落在一般的修煉者手中,估計也沒多少人看地懂。鐵恆卻捧著它,看地極為用神,眸子內精光熠熠,顯然是在思考分析著許多的疑難。

    「這篇秘法是當年的言靈師們以上古巫術為藍本創出的法門,可以借用靈丹、珍獸或是其他天地靈物來賦予一個人某種新的靈根……」仔細看過一遍絹冊上的文字,鐵恆微微瞇起雙眼,心中則權衡著利弊和得失。

    「那些言靈師曾在玄靈殿內做過許多次這種實驗,成功率卻始終不高。主要是這篇秘法需要施術者必須有著足夠強大的魂力,能夠承受靈根固化時對魂魄本身造成的損傷,甚至是破壞。」鐵恆思忖著,對於這一點,他倒是十分有把握,經過兩年多來混沌原力不斷地強化和滋補,他的靈魂力量已經非常強大,雖然還比不上柳藏的程度,但與修煉噬魂秘傳時間尚短的公孫便相比,已是不遑多讓。

    只是令鐵恆感到猶豫的是,這個秘術一旦失敗或是出了差錯。會付出高昂的代價。魂魄受創,原有的靈根破碎。甚至是導致**崩潰,最後半死不活。下場淒慘無比。

    鐵恆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想了想,就從儲物袋內取出那個裝著三顆天字級靈丹的水晶瓶。

    他掐訣解除封罩著瓶子的法術,再拔開瓶塞,探入神念檢查了一下。三顆靈丹在瓶底滴溜溜的轉動,彷彿精力無限的孩童,一刻都沒有停歇。火熱、蔥鬱以及厚重的三股氣息互相追逐,強大而純粹的靈氣又涇渭分明,彼此之間不含絲毫的雜質。只有靈丹表面散發出的三色靈光交織相疊,輝映出華美的彩光。

    鐵恆伸手運功一吸,將那顆土屬性的靈丹攝入掌中。晶瑩的亮黃色丹丸一離開瓶口,質量陡增,鐵恆也是感到手上一沉,好在早有準備,放出的真氣也隨之增強,將丹丸穩穩的吸入手心。

    「真是很漂亮呢!」鐵恆打量著手中的化坤丹,它的實體比看上去的小了許多。只有鴿卵大小,外層蒙著氤氳般的黃色光華,緩緩地流動著,受到丹丸內的神奇力量拘束。並不會溢散,使得靈丹的靈氣也不會有絲毫的流失。如果盯著這層毫光細看,還會發現光華時聚時散。聚時似磐石山巖,散時如黃沙塵土。側耳傾聽,似乎還有石塊碰撞、沙土流動的聲響隱隱傳出。彷彿這顆小小的丹丸內微縮著一個純粹的土石的世界。

    鐵恆的目光也被吸引著凝視了好一會兒,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又掂了掂手中的靈丹,沉重又堅硬的質感,有如手裡頭攥著的是一顆實心的鋼珠。

    「這顆化坤丹雖然只是天字級靈丹中的下品,但煉製的十分到位,這個水晶瓶保存藥力的效果也極佳,出爐多年,也沒有造成太多的損耗,正合我用來施展這門後天造靈秘術。」鐵恆左思右想,斟酌良久,覺得自己成功的機率在七成以上,便拋卻顧慮,決心今日一鼓作氣,將這個自己計劃中重要的步驟完成。

    他先把周圍的書冊等物件收存起來,這次與先前修煉養生經不同,一個不好就可能失控,散發出的能量亂流,足以造成嚴重的破壞,鐵恆可不願意這些秘笈被殃及。

    鐵恆跟著把那個水晶瓶用法術重新封罩了起來,透過瓶壁,鐵恆看了一眼剩下的兩顆靈丹。一顆如凝聚著火焰的珍珠,赤紅中彷彿帶著無限的熱力,有烈焰和熱氣在蒸騰竄動。另一顆則青翠欲滴,宛如有生命的活物,表面的青綠氤氳千變萬化,好似無數的植被在生長,層層疊疊的花朵在盛開。

    「只要今次大獲成功,這顆玄焰丹同樣可以派上大用場,倒是育木丹對現階段的我作用有限,留待將來用在其他的地方吧!」鐵恆原本是想利用三顆天字級靈丹中的育木丹輔助自己修煉木皇養生經的,但吞魔印吞納巨量的天地靈氣,反哺給他精純的木靈氣,使他改變了想法,也節省下了這顆靈丹,或者等到將來木皇真氣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再用來增強修為也不錯。

    鐵恆隨著又作了一番準備工作,四周的地面上還擺著那些木系靈物,它們已經被鐵恆吸收了大部分精華,其中一些都出現了腐朽枯萎的跡象。鐵恆將它們收了起來,轉而佈置了一圈中品的土系靈石,身體前後左右四個關鍵的節點上更是擺放了拳頭大小的上品靈石,與剛才的木系靈物一樣,構成一個單一卻高效的聚靈陣。

    做完這些,他開始調整身心的狀態,儘管他此刻精力旺盛,氣血充盈,但他力求最好,仍運功調息了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鐵恆依然盤腿坐在原處。突然,他睜開半闔的雙眼,口中低吟起玄奧的音節,抬手將始終握在左手手心內的化坤丹輕輕一拋。

    一道亮黃色的光跡飛起,化坤丹就懸停在了鐵恆的頭頂上方,同一時刻,鐵恆念動的法訣也迅速的完成。這是由三個具有一部分大地法則力量的中級言靈組成的咒語,鐵恆勉強施展出來,幾乎抽去了他大半的靈力。

    那顆化坤丹立刻發出山崩地裂般的隆隆轟鳴聲,丹丸光華一亮,轟鳴聲愈加急促激烈。然後在一陣劇顫後,整個分解崩散,化作一蓬山巒般形狀的黃色光霞,罩在鐵恆的頭頂上。

    鐵恆就覺得頭上傳來的壓力重逾山嶽,彷彿有一座真正的飛來峰要將自己壓在下面,他全身頓時沉重無比,無法再動彈一下。

    強忍著可怕的重壓,鐵恆繼續催使法訣,念出古怪且拗口的音節,又發動了一個言靈。

    那蓬山峰形狀的黃色光霞凝固了一瞬,似乎有重新聚集的趨勢。可在鐵恆後續法訣的激發下,它轟然炸開,徹底的碎散開來。亮黃色的光霞變作一道流光,倏忽之間,就鑽入了鐵恆頭頂的百會重穴。

    「轟!」的一下巨響,鐵恆只感覺腦海中如同落下了一座巨峰,幾乎令他昏厥過去。

    化坤丹這類靈丹本就是某種能量的極度濃縮,蘊含著難以想像的土系靈氣,用來慢慢吸納煉化,增強修為功力具有奇效。可現在鐵恆用它作為造靈秘術的核心,在言靈術的激發下,爆發出更為強大的力量,還吸引著四周的土靈之氣,朝著鐵恆的體內匯聚而來。

    鐵恆此刻就置身在山腹之中,身邊還佈置了一個土系的聚靈陣,這下子,浩浩蕩蕩、渾厚無垠的大地之力,無窮無盡一般的湧了過來。

    鐵恆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他的魂魄在巨量的大地之力的灌注下受到劇烈的震盪和擠壓,彷彿是掉落在了地心的深處,被億萬噸的岩石泥土掩埋包裹著……

    鐵恆無法思考,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集中全部的力量,維持靈魂和**的穩固,不讓它們在瘋狂湧來的土靈之氣下崩潰或是同化。

    漸漸的,鐵恆的血肉筋骨變得更為堅韌強橫,而在他的識海內,從一個不可捉摸的點開始,一片遼闊的山巒大地緩慢卻堅定的擴展開來,成了這個意識世界新的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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