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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暴君,好粗魯(94) 文 / 有錢的主

    烏水靈也是一個廢話比較多的丫頭,她說自己是跟啞奴半夜進入洛陽城的,湊巧選擇的這個農家小院沒有人,就直接闖了進來。愛睍蓴璩

    誰知睡得半迷糊時聽到鳳涵的聲音,以為是仇家注意到了自己,所以就出手制住了他。

    鳳涵無語地扶額,既然知道是誤會,還困住他這麼久,真是白癡!

    一路上,啞奴都默默地跟在後面,他的目光對鳳涵很不友善。這個小傢伙居然能夠說服大小姐更換衣服,簡直太有能耐了。

    而且大小姐似乎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漸漸聽從鳳涵的話了,她甚至都還沒那小傢伙的名字呢好不好輅!

    和親大典在皇宮的正宣殿舉行,樂師們早已吹奏起莊嚴而又帶著喜慶的樂曲,用他們的方式表達著今日的喜慶氣氛。

    貞太后藏在人群之中,戴著面具的她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嬤嬤罷了。

    隨著文武百官漸漸到場,貞太后瞇起眼睛,心中冷笑,皇上還真是高看了那個項純呢,居然用這麼大的聲勢妍。

    不論是項純還是明昭國,她都不會輕易饒過的。

    總有一天,她會把明昭國的疆土全部劃為自己的領土。

    至於紅日國,也終究有一天會敗在自己手上,軒轅澈那個兩面三刀的國主也會成為她陳綺貞的手下敗將!

    人群中處處暗藏著殺機,這是人們所沒有察覺到的。

    到處都是人聲鼎沸,幾乎大半個皇宮裡的宮人都跑到外面來看熱鬧。

    那些美麗動人的舞孃們分為兩撥,分別在殿內和殿外表演著,引來了不少的人觀看,就連看守冷宮的幾個侍衛也忍不住在給冷宮落鎖後,悄悄跑了過來,只為欣賞穿著稀少衣服的舞孃,還有傳聞中美麗動人的項家七小姐——也就是大亞王朝皇宮裡從典禮開始後的「純皇貴妃」。

    楚若到來的時候,一群人簇擁著她,向大殿內走去。

    眾人的目光都隨著楚若而去,楚若的額前垂著數串晶瑩透亮的珍珠,細密又小巧,剛好可以擋住她的臉。隨著珍珠串晃動的時候,楚若的臉才隱隱約約顯露出來。

    一些人忍不住為之傾倒,都看得癡了。

    有的人則興奮地低語:「呀!那就是純月公主……哦,不對,是純皇貴妃,我之前遠遠地見過她!」

    「我看到的次數更多啊,總是在清河九巷的拐角那裡悄悄等著,她經常會出來走走,只是從來都選擇低調的轉轉罷了。」另一個人驕傲地揚起唇角,得意地說道。

    「你們怎麼都那樣幸運啊?我就沒這個機會,唉。」

    「去去去,你一個浣衣局的小宮女,能夠在那種地方看到純皇貴妃的身影?真是癡人說夢!」

    「那又有什麼的?我聽說這位主子在明昭國時,可經常給窮苦的老百姓治病呢,就連疫病災區她也照去不誤。說不定哪天還真的親自駕臨浣衣局呢,哼。」小宮女不悅地嘟起嘴吧,踮著腳看向正宣殿門口處。

    只見那一抹粉紅色的身影已經漸漸消失在門檻處,小宮女沮喪地垂下頭,唉,人家是千金小姐,能夠有如今的殊榮,也是理所應當的。

    看了看自己那粗糙的雙手,無奈地感歎,自己大概是一輩子的勞碌命了。

    殿內,阿蓮娜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地望著款款走上前來的楚若,心中一陣鄙夷。

    就算她能夠得到皇上的寵愛又如何?鳳弄絕的臉痛得越發厲害,根本就不能長時間在來儀宮歇息。

    所以,最後的贏家還是自己。阿蓮娜得意地想道。

    隔著珍珠簾串,楚若剛好看到阿蓮娜臉上的得意的神色,意味深長地勾起唇角,阿蓮娜,你的活路不長了,慢慢走吧。

    按照楚若的計劃,在今天晚上過後,她會漸漸收攏後宮大權,首先拿阿蓮娜開刀,然後再直擊貞太后的要害。

    只是,楚若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會遇到太多的變故,以至於驚喜和錯愕沾滿了整個腦海,從天堂和地獄之間來回奔走數遭之後,淚如雨下……

    項染換了一個宮女的裝束,特意把臉埋得很低。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雜耍和殿內,並沒有注意到她。

    她瞇起眼睛,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準備找機會行刺項純。

    那個可惡的賤女人,竟然如此算計自己這個親姐姐!項染心中發誓,不管是阿蓮娜還是項純,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大不了,她就跟她們來個玉石俱焚!

    後宮裡最近傳言皇子和帝姬忽然被火燒死的事情,項染心中甚是得意,覺得這是阿蓮娜和皇貴妃等人的報應,活該!

    她一點點靠近正宣殿門口,小心翼翼地望著裡面的情景。

    楚若從殿門口開始,便按照祖制行三跪九叩之大禮。這雖非她本意,卻必須要如此走個過場。

    皇貴妃的上位儀式其實並沒有現在這樣麻煩,在祭祖皇家寺廟後,便可以放心的做自己的皇貴妃。

    但由於是兩國聯姻,所以那些明昭國的來使們便成了楚若的娘家代表,親眼目睹他們的和親大典。

    讓楚若唯一感到遺憾的是,項家的父親兄長們沒有一個能來。不過沒來正好,反正也不是她心裡真正願意的婚事。

    嫁給的雖然是心愛的人的名字「鳳無涯」,但那個人確實她最討厭的人假冒的。

    「臣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願吾皇洪福齊天,皇后娘娘青春永駐!願大亞王朝的江山永世昌隆,萬代興盛!」楚若清脆而又沉穩有力的聲音在大殿之內響起,遠遠高過那些樂師和正在交頭接耳的文武大臣們。

    只見鳳弄絕從龍椅上走了下來,親自扶起她,朗聲說道:「純皇貴妃不必多禮,日後你將與朕一同見證大亞王朝的昌盛。而後宮裡,你也是最獨一無二的人!」說完,便拉著楚若的手緩緩走向上座。

    阿蓮娜緊咬著牙關,自己分明才是後宮裡的第一人,皇上這樣說話真是太不給她面子了!她懊惱地瞪了楚若一眼,親眼見著她坐在了鳳無涯的右側位置,與自己並駕齊驅,絲毫沒有任何等級身份的詫異,儼然又是一個皇后似的!

    「純兒妹妹從今往後就會跟本宮一同打理後宮,本宮理應謝謝你肯抽出時間來才是。」說著,她對身後的明靜使了使眼色。

    明靜立即端著那一個紫檀木的鑲藍寶石禮盒端了上來,褔身恭敬地說道:「純皇貴妃娘娘,這是皇后娘娘送給您的禮物,請您笑納。」

    楚若淡然含笑,讓白月接了過來,頷首說道:「你且起來吧,本宮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意。」說完,她若有似無地望了皇貴妃一眼,瞧,阿蓮娜都已經騎到你脖子上來了,居然還可以無動於衷呢。

    確實,阿蓮娜話裡的含義很明顯,是想要在這裡當著大家的面,主動把掌管六宮的大權給要過來。哪怕鳳印不在手也沒關係,只要有管理純皇貴妃的權限就可以。

    皇貴妃冷冷一笑,端起酒杯溫聲說道:「皇后姐姐不必過於擔心,那日皇上已經和您說過了,讓純皇貴妃與臣妾好好掌管六宮,您儘管無憂無慮的享福就行。」

    楚若順著這句話繼續說道:「皇貴妃言之有理,臣妾那日也聽到皇上這樣說了,而且皇后娘娘還沒有提出異議呢。」

    阿蓮娜心中惱火,她是沒有提出異議,但絕對沒有當場同意!

    還欲在說話,楚若已經嬌笑著對鳳弄絕說道:「皇上,您看,臣妾說的沒有錯吧?正好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您再複述一次那日的口諭也行。」

    「口諭」兩個字都出來了,阿蓮娜若是再反駁的話,直接就是抗旨了。

    鳳弄絕滿心滿肺都惦記著晚上與楚若洞房,連忙頷首說道:「正是這個理。朕那日已經說過的話,皇后就無需多問了。」

    「是,臣妾知道了。」阿蓮娜強忍著怒氣說完,便抬起頭向下面看去,四處尋找著貞太后的身影。

    皇上最近越來越不像話,貞太后若是也不管的話,只怕後宮將要大亂了。

    然而,她目光從帶著人皮面具的貞太后身上掃過時,並沒有留意到這些細節。

    貞太后根本不願意帶人皮面具,有鳳弄絕的前車之鑒,她可不想把皮膚給毀了。因此,這次選擇人皮面具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楚若卻一眼便看穿了貞太后的微末伎倆,她即便是化成灰,自己也絕對能夠認出來的。

    只是楚若不曉得今天究竟會是那一撥先發動攻擊,她心裡也有些猶豫,早上走的時候忘記跟風願打招呼了,也不曉得他會不會自己離開。

    按說今天傍晚他就應該能夠自由活動了,而自己一直要在這裡端坐到晚上,真是有些發愁。

    她也仔細留意了其他各宮的動靜,似乎並沒有誰抓住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而鳳弄絕也沒有絲毫異常,莫非風若是自己進宮轉了一遭之後,便又迅速跑出去了?

    鳳弄絕扭過頭一看,見楚若在走神,伸出手攥住粉紅衣袍下的芊芊細手,「純兒,不要緊張,朕與你同在。」

    楚若抬眸看向他,淡然淺笑,面色一片紅潤,好似是有些害羞,惹得鳳弄絕更是心癢難耐,恨不得天色立即黑下來,與她一同進入來儀宮的寢殿內。

    本應該是在皇帝的寢殿中進行第一次周公之禮,但楚若心中自有打算,主動要求在來儀宮。鳳弄絕沒有細想,覺得在哪裡都一樣,而且正二品妃子以上的宮殿,都是允許皇上夜宿的。

    尤其是正一品之上的皇貴妃,更是能夠得到皇帝整夜的相伴之殊榮。

    大殿之中,一群舞孃還在舞動著曼妙的舞姿,隨著樂曲的吹奏扭動著纖細的腰肢,時不時地衝著一些官員拋著媚眼,渴望得到那些王孫貴族的垂憐。

    項染悄悄地走至後面穿堂,手裡握著一把從偏殿的茶水房內取來的水果刀,悄悄地算計著要先殺誰。

    阿蓮娜離項染比較近一些,楚若是在鳳弄絕的右手邊,跟阿蓮娜離得就稍微遠了,更何況是項染自己。

    本來她是想先解決項純那個禍害,為自己報仇,順便也為母親郭沁香報仇。可時局不利,項純的另一邊又站了那麼多侍奉新人的宮娥,根本無從下手。

    還有那個狗皇帝,在明昭國的皇宮裡奪取了她的身子以後,竟然只在明昭國裡珍惜了那麼一小段時間,才回到大亞王朝不久就將自己打入冷宮!果然是君心涼薄,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凡是傷害了自己的人,都必須一起死!

    因此,她趁著一眾宮女送茶水的空當,也隨著她們站在後面,向鳳弄絕的方向走去。

    楚若眼角一掃,突然注意到送茶水的宮女從六個忽然變成了七個,頓時心生警覺。

    她不著痕跡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左袖內頓時生出三枚金針,是從左腕上的針包內瞬間取出來的。

    目光瞥到最後一個一直低垂著頭的宮女那裡,她上眼皮的一點黑痣讓楚若心中倏然明瞭,是項染出來了。

    只是項染走起路來有些虛浮,像是身子未癒的模樣。小產後才幾天,一直養尊處優慣了卻再沒人侍奉了,冷宮裡又陰暗潮濕,自然不好休養。

    這時,阿蓮娜也發現出有些不對勁了,停留在自己面前的那名宮女,手中不但沒有端著托盤,甚至還把手攏在袖內。

    她蹙眉揚起頭來,頓時驚呼一聲,「大膽罪妃項氏,你為何在此……哦!」

    還沒說完,右腹部忽然傳來一陣疼痛,鮮血頓時順著水果刀向外面湧了出來。

    一眾妃子嚇得來回奔跑,有的人甚至還從椅凳上跌坐在地,兩腿都發軟了。

    鳳弄絕也受到驚嚇,他渾身武功早就全無,再加上突如其來的行刺,嚇得他渾身都失去了力道,忘記了反抗。

    項染憤怒地瞪向鳳弄絕,沉聲說道:「你這個寡恩薄倖的狗皇帝,我項染絕對要殺死你!」說著,從阿蓮娜的右腹部抽出刀來,迅速向鳳弄絕揮去。

    頓時,又是人來一陣尖叫。那些妃嬪們唯恐自己被不長眼的刀傷到,全都抱頭鼠竄。

    就在眾人慌張逃走之際,楚若忽然撲上前,大喊一聲:「皇上,您要小心!臣妾保護您!」

    說著,她趁人不注意時,把三枚金針完全攝入項染的體內,自己整個人也擋在鳳弄絕的面前,一臉大無畏的表情。

    光噹一聲,刀忽然落地。

    「啊——」項染的身體突然感覺到一陣痙-攣,甚至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身子驟然吃痛,兩旁立即有大內侍衛和御林軍衝了過來,將項染擒住,押到大殿下面去。鳳弄絕驚魂未定,卻看到面前的女子仍舊擋在自己面前,渾身不斷地發抖時,雙手卻還穩穩地攥住龍椅的兩端,頓時感動不已。

    再看向四周圍的妃嬪們,平時口口聲聲說身心都屬於自己,關鍵時刻卻一個比一個跑得快。就連受傷的阿蓮娜也忍不住拖著傷口跑向別處,根本就不顧自己的死活。

    為鳳弄絕提心吊膽半天的貞太后也見到了這種情景,忽然有些怔忡,她對項純的印象瞬間變好了許多。

    兒子鳳弄絕就是她的全部,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她都會以鳳弄絕為重心。就連剛才也是一樣,她急忙跑向上首位置,卻被御林軍及時攔了下來,只能幹看著抬上的那一幕。

    而楚若射出三根金針的時候,是用寬大的袖袍擋住了下面眾人的視線,又極其穩准狠的全部攝入她的體內,這才萬無一失。

    楚若長出了一口氣,剛才也確實嚇了一跳,如果項染躲避及時的話,自己的金針也沒辦法準確地***她的麻穴。

    她緩緩回過頭去,面色一陣蒼白,額頭上冷汗淋漓,顫抖的雙唇不確定地喊了句:「皇、皇上,您沒事吧……」

    「純兒!」鳳弄絕猛地將楚若抱在懷裡,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沉聲低喃,「朕絕對不會負你,你放心!」

    楚若心裡噁心極了,如果說有一丁點感動的話,也是因為這一張與鳳無涯基本相似的臉。但是,剛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確定自己絕對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做出來的。

    她長舒了一口氣,渾身癱軟在他懷中,低聲歎道:「幸好皇上沒事,否則臣妾也沒辦法再活下去了。」

    「純兒!」鳳弄絕激緊緊地抱著她,也安撫著她的後背,溫聲說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說著的時候,他瞇起眼睛冷冷地掃向驚魂未定的一眾妃嬪,還有倉皇逃了一半的阿蓮娜。

    好,很好!這都是他的那些妃子們,一個個都是白眼狼,關鍵時刻只有還沒正式被自己寵幸的項純挺身而出!

    「來人!把犯婦項染給朕拖出去,凌遲處死!至於緣由,朕自會向明昭國說明!」鳳弄絕面色冷凝地掃了地上的項染一眼,沉聲說道。

    項染咬牙切齒地朝地上呸了一口,氣急敗壞地說道:「阿蓮娜,狗皇帝,項純,你們都不是好東西,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楚若別過頭去,不願意看項染這副醜陋的嘴臉。

    她其實比較希望項染能夠知錯就改,但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刺殺皇上和皇后,甚至還要刺殺身為純皇貴妃的自己,簡直是罪大滔天。

    項染被堵上嘴巴,直接連拖帶拽的拎了出去。

    她的身下一陣鮮紅,都是小產還沒乾淨造成的。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透著許多詭異,卻又已經發生了,眾人都意識到項染的死已再也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鳳弄絕讓楚若坐在自己的龍椅旁邊,緊緊地摟著她,冷聲對眾人說道,「今日是朕與純皇貴妃的大好日子,不要被這些微末的事情掃了興致。歌舞繼續,樂師也繼續吹奏!」

    早就又宮人上前收拾了一切血跡和摔倒的東西,大家依舊在欣賞著歌舞,時不時地用眼角的餘光瞄向上首位置。

    鳳弄絕冷冷地掃了阿蓮娜一眼,厭惡地說:「明月,明靜,把皇后送回去以後,讓太醫前去包紮傷口。至於剩下來的晚宴,就由純皇貴妃主持便是。」

    「是。奴婢遵命。」明月和明靜恭聲答完之後,帶著一眾宮人快速把阿蓮娜扶著離開。

    阿蓮娜的右腹部還在流血,她的心裡卻更加嚴重地滴著血。

    剛才自己沒有來得及救助他沒有錯,但那是人的一種求生本能,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會這樣做的。

    但項純卻一反常態,直接撲上去保護鳳弄絕,阿蓮娜承認,就算自己是鳳弄絕,也絕對會被感動的。但是她自己是無法做出來這件事的,稍有不慎可就是死亡。

    鳳弄絕卻肆無忌憚地把責任都怪罪到自己頭上,簡直是過分!阿蓮娜緊皺著眉頭,忍著疼痛瞪向正對鳳弄絕含情脈脈的楚若,心中冷冷地哼道:項純,你給本宮等著!

    鳳涵和烏水靈趕到皇宮時,外面的那些宮人們剛剛把心定下來,現場還是有些亂。

    鳳涵聰明地把烏水靈先帶到一些小太監們進行聯繫的地方,選擇了他們的衣衫再度混過來,這樣就比較不容易被發現了。

    敬事房的小太監們多數是從四五歲開始入宮學習禮儀,多半時要在這裡好好地聯繫好幾年,從十三歲開始服侍主子。趕上幸運的話,便會湊巧從小便服侍皇子或者帝姬等人。

    穿著憋手蹩腳的小太監服侍,烏水靈心中一陣鄙夷,聽說太監們都是為了錢財而強制弄得身體殘缺的人,真是沒皮沒臉,竟然為這件事就失去了尊嚴。

    所以,她對這身打扮一點都不喜歡。要不是因為宮女的禮儀宮所離這裡太遠,她寧願穿成小宮女的樣子會更好。

    「這位大哥,我們剛剛偷著跑來的,請問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鳳涵找到一個鬼鬼祟祟在偷著看熱鬧的小太監,遞給他一小錠銀子,笑呵呵地問道。

    那小太監也不過是十一二歲,同樣還沒獲得侍奉主子們的資格,每天只能做一些粗使的話。

    好不容易看到別人如此看得起自己,還給銀子,於是立即小聲地告訴他們:「剛剛被打入冷宮的項染要行刺皇上、皇后和剛剛被封的純皇貴妃!」

    「你說什麼!那他們有沒有怎麼樣?」鳳涵擔憂地問道。

    那小太監剛要回答,忽然發現鳳涵的長相有些像一個人,困惑地撓了撓頭,「咦,你長得似乎跟皇上有些相像哦……」

    「別瞎說,我四歲就被淨身做太監了,還能跟皇上有什麼親戚不成?大哥,你趕緊告訴我,他們有沒有受傷的?」鳳涵這才驚覺,自己又沒有再貼上面具。

    他眉頭輕皺,卻也知道,別人是不會相信自己跟皇上有什麼關係的。

    倒是烏水靈,狐疑地打量著鳳涵,心中不斷地揣度著面前的男孩究竟跟大亞王朝的皇帝是什麼關係……

    「這倒也對,我要是跟皇上沾親帶故的,那也不能淪落到做了閹人。」小太監自嘲地笑了笑,低下頭小聲地說道,「你可不知道,剛才那項氏手裡拿著這麼長一把刀,直接刺進了純皇貴妃的身體裡。哎呀!簡直太嚇人了!」

    鳳涵面色一變,那小太監比劃的刀子比自己的胳膊還長,這一刀刺進去那還了得!

    他急忙要跑進去,卻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嗤笑,鄙夷地推了那個小太監一把,「你別嚇壞小孩子,不過是個水果刀而已。」

    「再說了,是刺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哪裡是純皇貴妃?倒是純皇貴妃方才英勇救下皇上那一幕,只怕今後都會被宮中眾人稱頌了,皇上都感動的不得了呢!」

    鳳涵渾身一怔,媽娘沒受傷?那就太好了。他沒好氣地瞪了那個小太監一眼,拉著水靈走向一處僻靜的地方。

    水靈瞇起眼睛,冷冷地掃向他,沉聲說道:「你堅決不肯讓啞奴陪我一起進來,分明就是不打算讓我把阿蓮娜給帶走是不是?」

    說著,從懷裡抽出軟鞭,直接舉在鳳涵的勃頸上,「說!你究竟跟大亞王朝的皇帝是什麼關係?要不然你怎麼會對皇宮這樣熟悉呢?」

    「能有什麼關係?我跟裡面那個人可沒什麼關係,但是他易容了我爹的相貌,是個假冒的皇帝。」鳳涵吊兒郎當地說道,就知道烏水靈是不會相信的。

    果然,烏水靈冷哼一聲,輕蔑地說道:「找你這樣說,你還是皇子呢唄?我才不信咧。趕緊給我說實話,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她都忘記問了,他居然都不說,真是的!虧她還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了呢。

    鳳涵訝異地挑眉,呀,自己沒說嗎?他撓了撓頭,猶豫著要不要隨便說個瞎話,畢竟自己還不能太……

    「你要是打算說謊的話,就乾脆別告訴我了,我才不願意聽呢!你就是叫阿貓阿狗也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水靈冷哼一聲,轉頭走向別處,準備自己尋找阿蓮娜的宮殿。

    「喂喂喂,你要去哪裡?」鳳涵連忙拉住她的手,小聲地說道,「你不要亂走,想去哪裡我帶你去,我對這裡很熟悉。」

    「不用你管!我發現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騙子,根本就不能相信!」烏水靈嘟著嘴巴,冷聲說道。

    她真是有些白癡了,居然還真的相信了鳳涵的話。

    鳳涵嘴角一抽,這是傳說中的女子撒嬌嗎?他還沒接觸過這樣的女孩咧,不曉得該怎麼哄了。

    撓了撓頭,湊近她的耳朵裡低聲說道:「我叫鳳涵,千真萬確。小時候我父母都喜歡叫我盼兒,但是我從一歲半就不叫那個名字了。」

    「唔,我明白了,那以後我叫你小涵子。」烏水靈終於揚起唇角,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他一下,「其實你穿這一身太監服還是很相配的,叫小涵子真的很適合。」

    「……」鳳涵嘴角一抽,連忙摀住他的寶貝部位,目光滿含嗔怪的從烏水靈臉上掃了一圈,鬱悶不已地說道,「打住吧您吶,我還想長大以後娶妻生子呢。」

    烏水靈譏誚地冷笑,沒有再決定自己走,而是小心地隨著鳳涵走向鳳儀宮。

    鳳涵在鳳儀宮生活了幾個月,早就把裡面的一切都摸透了。

    她帶著烏水靈繞過許多侍衛的巡視,悄悄來至一處狗洞。

    「不是吧?你意思是我們要爬狗洞?上牆不行嗎?」烏水靈懊惱地拍了拍額頭,她怎麼會選擇相信鳳涵呢,他應該是個有毛病的人!

    鳳涵見她又鄙視自己,冷冷地說道:「你不相信拉倒,牆上絕對危險。而這處狗洞的另一端是一處小花園,有樹木擋著,咱們進去絕對沒問題。再說了,你身子那麼小,爬狗洞怎麼了?」

    「我很小嗎?我已經是大人了!」烏水靈壓根就不福氣,就算他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為什麼他要上午出生,而自己卻在傍晚出生的!

    「那就趕緊爬吧,別廢話了!」鳳涵嘴角一抽,他忽然發現自己在無形中已經學會哄小丫頭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皇宮中的氣氛依舊非常熱鬧。

    楚若的身上已經有些細密的汗,坐了這麼大半天,能不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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