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芸微微閉上眼睛,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純兒幫忙除去了楚馨綃,要不然陛下為何怒氣沖沖地去找純兒?
她不禁長鬆了一口氣,淑妃和楚妃這兩個緊要的妃子都除去以後,剩下的那些人羽翼未豐,也沒有什麼好忌憚的了。只要稍加小心,一定可以把後宮打理得更好,再沒人能夠跳躍到她頭上來撒野了。
楚若還沒有睡覺,而是坐在桌邊喝著些濃茶。
沒辦法,她都已經困得頂不住了,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在打架,再不喝濃茶的話,只怕早就睡著了。
終於聽到門口傳來「彭」的一聲,楚若才鬆了口氣,歐陽月總算是來了犋!
「項純,你這個可惡的女人,給孤把事情都說清楚!」歐陽月氣惱地把那個褐色的瓶子放在桌子上,氣急敗壞地對站起身來的楚若怒吼道。
楚若訝異地挑眉,桌子上那是什麼東西?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在那個褐色的罐子上了,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裡面放著的會是什麼呢……
「豈有此理,你竟然敢走神!趕緊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跟你沒完!」歐陽月氣惱地不問稱謂,直接用上在民間時的自稱了嘟。
他面色鐵青,雙眸裡泛著熊熊的怒火,「楚馨綃的事情,你若是不說清楚,我就直接翻臉不認人,死也要把你給娶到手!」
「額……」楚若錯愕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竟然忘記回答他的問題了。
她尷尬地失笑幾聲,訝異地挑眉,「你這樣著急忙慌的是要做什麼?好端端地怎麼還發起火來了?」
「你說是為什麼?還跟我裝模作樣呢!」歐陽月冷冷地哼了一聲,沉聲怒道,「楚馨綃身後有那麼噁心的東西,你為何不早一點告訴我?」
「還有,你到底在她身上動了什麼手腳?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楚若淡然淺笑,揚起唇角,緩緩說道:「早先也有告訴你啊,只是你沒有聯想到這方面去罷了。再說了,有那麼噁心嗎?我從認識她沒多久,就已經經常面對她身上那塊難看的印記了。」
「她說是被你害的,可有此事?」歐陽月面色冷凝,怒不可遏地盯著她的臉不住打量。
真是氣死他了,面前的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惡了,竟然也瞞著自己那麼久!
「怎麼可能是我害的?我要是想害她的話,早就讓她一命嗚呼了。相反,我還努力的為她醫治呢。」楚若矢口否認到,那都是風若那個小傢伙讓小白雪那個蜥蜴做出來的事情,跟自己可沒有什麼關係。
楚若理直氣壯地樣子讓歐陽月更是氣結,他也想到了風氏父子那裡,但是並不打算繼續追究罪魁禍首,而是氣惱地拍著桌子,「噁心死人了,我剛剛還摸到了!你說你怎麼這樣可惡?簡直要把我氣死了!」
「誰讓你對她執迷不悟的?她可不是什麼好人,一方面讓我治病,另一方面又想置我於死地。還有,她一直都打著做你皇后的目的,早就開始算計你的兩個孩子了。」
楚若雲淡風輕地抬起雙手環胸,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就快離開了,不能為大姐留下這麼個隱患,所以只是想讓你看清她的真面目,真正的處置權在你那裡啊。」
歐陽月氣悶地說不出一句話來,被楚若搪塞的渾身都冒著青煙。
他閉上眼睛粗重的喘著氣,努力想要冷靜下來。
良久,他重新睜開眼睛,望著楚若沉聲說道:「孤不跟你理論,你向來就是個沒理攪三分的人。」
「所以說,你不強逼著我做你的妃子才是明智之舉,否則我會把你的後宮弄得人仰馬翻。你信不信?」楚若挑眉,自信滿滿地說道。
歐陽月氣急敗壞地冷哼一聲,鄙夷地掃向她,「你也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很怪異?孤看你真是太欠教訓了!什麼時候栽了跟頭,你就知道後悔了!」
「我做出的事情,從來不會後悔!我給過楚馨綃機會,但是她死不悔改,所以我不留任何後患!」楚若揚起下巴,冷冷地說道,「況且,這也是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你若是不相信的話,儘管去詢問便是!」
「你真是太可惡了,居然把母后都籠絡了!」
「客氣了,只要我願意,就連大亞王朝的太后都可以籠絡到。」楚若淡淡地說道,聲音裡有著不容置疑的森冷。
歐陽月瞇起眼睛,狐疑地掃向她,「大亞王朝的太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知道大亞王朝目前是沒有太后的嗎?」
「有沒有你還不知道嗎?不用跟我解釋什麼,我只是隨口那麼一說。」楚若冷嗤一聲,貞太后已經是「死了」的人了,或許在歐陽月眼裡並不能算成是一個人,也說不定。
「你究竟知道了些什麼?我太瞭解你了,你根本不會空口說出這樣的話來!」歐陽月瞇起眼睛,冷冷地掃向楚若,等待著他啊的回答。
楚若揚起下巴,雲淡風輕地說道:「我知道的事情太多,只是不曉得從哪裡說起。要不要先從你對大亞王朝已經失去了當初的耐性,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它給打倒,然後自己成為首領國的主人開始說?」
歐陽月心中一凜,他抬起手緊緊地扼住楚若的脖子,陰狠的說道:「你究竟是誰,怎麼會知曉這些事情?」
楚若淡淡地笑了笑,「我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因為我擁有一顆異於常人的腦子。所以,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不要再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
垂眸思索了一陣,歐陽月抬起頭來,將她的脖子鬆開,冷哼一聲,坐在椅凳上沉聲說道:「你先說,你處心積慮想要嫁去大亞王朝,究竟是搞的什麼鬼?」
隨著他坐在桌前的椅凳上,楚若不以為然地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的選擇或許對我來說,事業更開闊。」
「其實,就在我於邊城裡在遇到他們夫婦之前,我還沒有打算去大亞王朝走一遭。但是,在知曉了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以後,我就開始思索,走這條路也許會是我人生中最選擇最正確的一次。」
歐陽月蹙眉,不解地說道:「他們夫婦二人為何一心想要把你給弄到手?是不是在此之前你也動了什麼心思?我就一直在懷疑,他們這次前來想把你給帶回去,為的就是利用你聰明的腦子來對付明昭國。」「歐陽月,我跟你原本稱不上什麼朋友,但是相處這麼久,我已經釋懷了許多事情。」
「所以,對我來說,保住你的江山就是保住我們項家,這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
「所以,在不知不覺中,你就是我們項家的一份子,我絕對不會讓你的江山倒塌。你明白嗎?」楚若的雙眸裡滿是智慧在氾濫,亮光閃閃,讓歐陽月移不開眼睛。
他薄唇微抿,語重心長地說道:「可是我覺得你這樣做太過危險,一個女流之輩隻身闖到異國他鄉,實在是不應該。」
私心來說,歐陽月特別希望能夠有像楚若這樣捨身取義的人,不顧一切的潛入敵人內部去為明昭國做事。但是第一人偏偏是她去做,他下意識地就想拒絕。
「你這樣做無疑是在犯傻,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呢?」歐陽月又繼續說了一句。
楚若信誓旦旦地說道:「既然敢去,我就什麼都不怕。況且,我當初也是一路闖過來的。只不過身旁有洛松陪著一起闖,現在是多了白月和莫無影他們幫我。」
「如果我再不去的話,大亞王朝肯定就快要找借口攻打明昭國。屆時,我的父親、二哥和三哥一定身先士卒,是明昭國不可多得的一個主力。」
她站起身來,輕歎一聲,「我不願意讓他們受苦,更不願意看到生靈塗炭。所以,對我來說,我去駕馭大亞王朝的一切,會比所有百姓都跟著遭殃要好得多。」
「你想做女皇?!」歐陽月剛剛一直想不通,鳳弄絕那麼粗鄙的一個人,根本就不配她去獻身。但是聽完這些話以後,歐陽月便徹底明白了。
「說這話可能太早了,但是我願意相信你。」楚若再次揚起唇角,走上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溫聲說道,「大姐夫,我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相信你的,儘管你這人也是陰險狡詐又多疑的一個人,但我清楚你絕對不會出賣我。」
歐陽月只覺得被楚若握著的地方好重,似乎壓上了千斤重擔一般。
他深邃的目光移向楚若的臉上,一直在打量著她,「既然你如此信任,我也不再隱瞞。」
歐陽月站起身來,雙手扶著楚若的肩膀,微微低下頭,沉聲說道:「純兒,你聽我說,現在這個大亞王朝的皇帝,並不是真正的鳳無涯。而是另外一個人假扮的,就是在上一個皇帝鳳傾天之前的暴君——鳳弄絕。而之前已經暴斃而亡的貞太后,也還好好地活著。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頗有心計的狠毒人,你一定要考慮清楚。」
楚若微微張了張嘴,對歐陽月說出的這些話自然是深信不疑,而且她也是當事人,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的皇上是假扮的。
「嗯,我知道了。你是不想讓我把身子給那個假冒的皇帝是吧?我曉得,也自有分寸。」楚若點了點頭,溫聲說道。
她緩緩移開鳳無涯的雙手,仰起頭鄭重地說道:「我對你本沒有什麼信任可言,但是你卻用行動一次次讓我信服。」
「歐陽月,我想讓你知道,項家人特別重要,我大姐也是真的喜歡你,請你善待他們。當然,我現在賭的是你對我的情感,這是我唯一的籌碼。」
「如果你想要到鳳弄絕夫婦面前告發我,我也敢保證,你的明昭國絕對會滅亡,而且是近幾年內。」
「哼。你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曉得事情的輕重,不需要你用激將法來逼我。」歐陽月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沉聲說道。
「我也是白這樣激一激你罷了,知道你不會出賣我的。」楚若俏皮地擠了擠右眼,含笑說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即便將來大亞王朝被我拿下了,我也是不會給你的。」
歐陽月氣結,冷哼著說道:「你一個女人家,做什麼女皇?難道將來也要在後宮放上許多男寵?哼,那只是不甘寂寞的女人會做的事情,我才不會相信你也做得出來。」
楚若鄙夷地撇了撇嘴,揶揄地說:「你當我跟你似的喜歡男歡女愛嗎?真是見識淺薄!」
說著,她湊上前,對歐陽月耳語了幾句,也希望他能夠聽清楚自己所說的話,並且嚴格按照這些事情去做。
良久,歐陽月才淡然淺笑,意味深長地望著她,「我一直都覺得你身上有楚若的影子,此時此刻更是感覺你分明就是楚若轉世似的,竟然與她的氣節如出一轍!」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再多說些什麼,原本把這東西交給你,也是因為你對楚若一直都敬佩不已。現如今才發現,交給你以後,便好像是把你跟楚若都合成了同一個人似的。」
楚若被他說的話弄得雲裡來霧裡去的,不明白他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見他指著桌子上的那個褐色的罈子,不解地問道:「我還忘了問你呢,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怎麼跟楚若又扯上聯繫了?」
說這話的時候,楚若其實有些心虛,畢竟自己就是真正的楚若。歐陽月說者無心,她卻在心裡暗自反省,是不是在無形之中已經暴露了太多與前世的自己相像的特點?
「骨灰。」歐陽月輕咳一聲,聲音裡有些嘶啞,說話的同時還帶著幾絲淡淡地傷感。
楚若大驚失色地望著他,再將目光挪向那個褐色的罈子,「這是……楚若的骨灰?」
她的聲音裡有些顫抖,還以為當初沒人給自己收屍,原來是歐陽月去而復返把自己那殘破的身子給火化後保存起來了嗎?
事實上,鳳涵和鳳無涯當初也曾經在後來到達那個小院內,但是只看到一片被火燒掉的廢墟,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到了。所以,這也是鳳無涯一直遺憾的地方,竟然無法幫楚若收屍。
歐陽月淡淡地點了點頭,悶悶地說道:「當時我要帶她走,但是她強硬得太執拗,根本就不予理會我的好意。可後來,我還是在半路殺了回去,只來得及為已經被開腸破肚的她收屍……」當時的那一幕,歐陽月永生都難以忘懷。
他心中喜歡的女人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了拒絕和頑強,哪怕是在生命的危險關頭也不願意妥協退讓。
「如果你有機會的話,幫我把這些骨灰埋在她曾經所在的楚家附近吧。或者是放在任何一個大亞王朝的角落,讓她守著她的家鄉便是。」歐陽月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收著她的骨灰?人家又不喜歡你,而且也不見得願意讓你用這樣的方式留住她。」楚若心中一陣激盪,罈子裡放著的是她前世的骨灰,那代表的是自己前世唯一留下的東西。
深入骨髓的疼痛鋪天蓋地的襲來,她居然還能看到自己前世的骨灰,真是不可思議!
顫抖地把手放到褐色罈子的蓋子上面,另一手一使勁,把罈子打開,便看到一些沒有燒化的骨頭。
握在手心裡的感覺,竟然有些暖暖的。
歐陽月微有詫異地望著楚若,錯愕地說道:「當初你那麼欣賞楚若的所作所為,我還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有許多人都記住了她,並且把她當做是最勇敢的女人。但是現在你這樣的做法,讓我有些迷茫了,你跟楚若以前不可能認識吧?怎麼好像是在緬懷什麼事情似的?」
楚若苦笑一聲,隨便找了個借口,淡淡地說道:「這樣好的東西,我要留一些在身邊,剩下的則是放在一個絕對不會丟失的地方。等我把事情處理好以後,就一直帶著它生活。這是一種人生的激勵,能夠時刻提醒我,做任何事情都不要給敵人留下後路。」
「唔,原來是這樣。」歐陽月站起身來,長歎一聲,忽然覺得肩上的重擔輕了許多,心裡積壓著的事情也終於找到了可以傾訴之人。
他望了楚若一眼,苦笑著扯了扯嘴角,「我自私地把她的骨灰帶到這裡來,也只是拗不過自己的心。既然決定好要好好待身邊的人了,也該放她回家鄉。既然你這麼尊重她,那就隨你處置。」
說完,歐陽月轉身離去,站在門口時,淡淡地說了一句:「項純,我其實……比喜歡楚若還要喜歡你。但是,給你骨灰的同時,也是告訴你,我準備徹底放開你了。」
說完,他惆悵地長歎一聲,快步離開了房間。
楚若喃喃地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麼話,只是她的眼角酸酸的。捧著那壇骨灰走到床上,緊緊地摟在懷裡,默默地對著罈子說話。
楚若,你就是我的教訓,我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輕易傷害自己現在的身子,也會好好保護你。
楚若,你是否還安好?
她緩緩閉上眼睛,眼角的淚水終於滑落下來。這是她曾經用來支撐精神的骨骼,雖然已經殘破不全,但是自己的靈魂還在。
「楚若,晚安。」淡淡地說了一句,便進入了夢鄉。
翌日一早,楚若便把骨灰放在了自己的小包裹裡,她以後要隨身攜帶。
等到了兩國之間的交界處時,看看能不能夠把骨灰先放在山上的小風若那裡,總比帶著去大亞王朝在水深火熱裡摸爬滾打要好。
白月走進來時,剛好看見楚若小包裹忽然鼓了很多,訝異地說道:「七小姐,您那包裹裡本來就有一些零碎的奇形怪狀的東西,但是並不多,現在怎麼忽然變得多了起來?」
楚若抬眸掃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嗯,是昨晚歐陽月給我的東西,讓我隨身攜帶著。我很喜歡,就留下來了。」
「唔,原來是這樣啊。奴婢看著倒像是一壺酒,嘻嘻,可是七小姐平時是不喜歡喝酒的,應該是銀兩吧?」白月開玩笑的說了一句,走上前整理著床上的被褥。
「胡鬧,我背著銀兩做什麼?又背著酒罈做什麼?你別問這些亂七八糟的,只需要記得,哪怕是我出事,這一個包袱也不能丟,尤其是這個罈子,千萬不能損壞,知道嗎?」
「知道了。」白月點點頭,知道楚若特別珍惜這個包裹,便點頭應達了下來。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楚若不禁有些好奇,「是誰在主殿外面喧嘩?從這裡都聽得這麼清楚了。」
白月困惑地搖了搖頭,對楚若說道:「奴婢這就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告訴您。」說完,白月快速走了出去,想要一探究竟。
前腳才走出門口,就看到項染已經大步流星地衝了進來。
自從郭沁香那天晚上被當場捉住以後,項染就已經藉故進入了皇宮內居住。
而且是跟鳳弄絕住在同一個院落內,方便兩個人在一起顛鸞倒鳳,更是讓阿蓮娜氣惱不已,卻又無計可施。
「純兒,咱們把話說清楚,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對別人說,我現在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先不說四姨娘還沒被扶正,前面還有大姨娘和三姨娘在呢,難不成你就能做了嫡出的小姐不成?」
項染囂張跋扈地雙手環胸,對楚若說話時絲毫不客氣,甚是還帶了一些輕蔑的神色。
楚若蹙眉看向她,淡淡地說道:「四姐,你在這裡大聲喧嘩,難道不怕被管事姑姑們給逮住嗎?還是說,是大亞王朝的皇上給了你這份特權,允許你這樣呼來喝去的了?」
「憑你說什麼,你都是我的七妹,難道姐姐向妹妹問話都不行嗎?」項染驕傲地揚起下巴,冷冷地說道。
「那我想問一句,你的生母去世了,你為何不記得她永遠都是生你養你的人?」楚若冷哼一聲,揶揄地說道。
「住嘴!我沒有那樣跟人苟且的母親!」項染面色一紅,唯恐別人會提起這件事情來,警告地盯著楚若。
「你不要再跟我提她,她這樣做無疑是在給我們做兒女的臉上抹黑,我早就在答應做皇上的妃子時,跟她徹底鬧翻了!」
楚若心中冷笑,郭沁香的小女兒跟她本人一樣,都是卸磨殺驢並且還翻臉不認人的主兒。只有項青和項芸都還算是好的,項染整個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郭沁香翻版,只是智商遠遠不及郭沁香的一半。「不知四姐一進門就指責我的那話,是誰告訴你的?」楚若挑眉看向她,好奇地問道。
「你別管是誰問的,我就問問你,是否說過這樣的話?不要以為你是個庶女,就要把我也拉抻著做個庶女!」
「我已經做了十幾年的嫡女,自然不會跟你同流合污!大姐與我是同父同母的人,只要她還是嫡女,我就依然還是!」項染冷哼著說道。
楚若嫣然淺笑,淡淡地說道:「四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咯,反正我現在也不願意跟你多說些什麼,還是照顧大姐的身體要緊。」
「至於你說的什麼庶女不庶女的,我只想告訴你,沒有什麼好說的,庶女絲毫不必嫡女差。而且,我也沒說過這些話,因為從始至終,我就沒有看不起庶女這個身份過。」
說完,她撂下一句,「既然都是要做正二品妃子的人了就不要在這樣孩性十足,更不要妄想著做什麼後宮第一人。」
「四姐,先不說與你不相上下的人有很多,光是眼下在大亞王朝裡分成兩派的皇后和皇貴妃,就已經夠你去服侍賠笑的了,居然還有空跟我內鬥,反而讓別人看了笑話!」
項染心中一驚,她說的話有道理,確實是如此,自己不該說太多不著邊際的話,反而讓他人看了笑話。
她想了想,抬眸看向楚若,凜冽地瞪了她一眼,沉聲說道:「你也不要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來搪塞我,我只警告你,皇上心裡喜歡的人是我。遲早有一天,我的身份會越過你這個純皇貴妃去!」
「只希望你能夠考慮清楚,究竟是一味的順從我,還是成為我一步步向上爬的墊腳石?好端端一個項家七小姐到了異國他鄉就忽然暴斃身亡的話,只怕別人會笑話咱們項家懦弱無能的。」
「四姐真是會說話,純兒佩服不已。」楚若嗤笑一聲,掩著鼻子揚起唇角,揶揄地笑道。
「但願四姐能夠記住這些話,不要在到了大亞王朝之後,就忘卻這些了。我還要去大姐那裡為皇長子和皇長女請脈,四姐若是有空的話,可以去見見大姐。」
「哼!簡直懶得理你!我還不清楚嗎?去找大姐以後,一定會挨訓的。」項染像是看白癡一樣瞪了楚若一眼,快步離去。
楚若鄙夷地搖了搖頭,項染還是冥頑不靈,只是不知究竟是誰把她當做槍把子了
二月二十,天朗氣清,是個適宜出行的日子。
就在此前的兩天,項藍已經成婚,邱然也正是成為丞相府的當家主母,由三姨娘輔佐著她照看項家的一切大小事務。
而老太太則非常滿意地徹底退隱,不願再過問後宅之事,也希望項家從此就安定下去,再也不要有什麼惡事發生。
一些微末的壞人還沒有處理,但已經不需要楚若去親自掌控全局了。
她現在是以「純月公主」的身份去到大亞王朝和親,而與自己一同前行的四個佳麗,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陪襯品,即便是有正二品妃子在內,也只能乘坐普通的小轎子了。
楚若隨身帶著的東西並不多,也都是一些實用的。她肯去大亞王朝,那是絕對給鳳弄絕和阿蓮娜面子了,為什麼還要帶著嫁妝?
至於其他人,則穿金戴銀還帶著許多金銀首飾,準備到了皇宮以後,好好地打點那裡的一切。
駕馬車的人是楚若的手下,與她一同坐在馬車內的,是白月和莫無影。
周圍都是自己的人,也是莫無影安排下來的。所以,說起話來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楚若回想起邱然硬是要挺著大肚子送自己到城外,心中就很是難過。
她輕咳一聲,把腦海裡那些不太喜悅的情景都暫時拋卻,抬眸看向面前的人,好奇地問道:「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白月支吾著沒有說,只是時不時地抬起頭來看向楚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莫大哥,你說。」楚若把目光移向莫無影,淡淡地問道。
莫無影尷尬地撓了撓頭,終於說了出來:「七小姐,此去要經過兩國之間交界的那座山,正是風氏父子一直藏匿的地方。您心裡真的沒有風公子嗎?可是你們明明都已經裸裎相對了的。」
「對對對,無影說的話就是奴婢的意思。七小姐,您心裡不會害怕嗎?萬一風公子知曉您要嫁給其他男人的話,會不會氣得直接把您從車上拽下去?」
楚若不禁啞然失笑,對他們無奈地聳肩,「你們是說風願喜歡我?哈,不可能的,他討厭我還來不及呢。」
「可是,奴婢還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風若小少爺心心唸唸地對您說,您一定會喜歡上他爹的,他若是知道的話,是不是得氣瘋了?」白月尷尬地說。
「唔,你這樣一說,我還挺想念小傢伙了呢。」楚若不由得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
也不知道小傢伙又長高了沒有?認識這麼久,還是頭一次分開這麼長時間呢。
楚若輕歎一聲,真的很想念那個小傢伙總是親暱地對自己說話時的俏皮模樣啊。
「那您說咱們會不會在山中見過他們呢?」白月興奮地說道,她其實也很想念那個小風若了,說話太動聽,而且還會哄人,多懂事的小孩子啊。
楚若仰起頭,望著馬車頂部,惆悵地說道:「應該會見到的,我正好也有東西要交給他呢。」
說著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裡一直摟著的小包裹,那裡面有自己曾經的骨灰,還有著她私人準備好的防禦武器,都是特別重要的東西。
而且,太陽能的智能手機裡還有許多不可多得的知識,自己還沒有全部看完,有機會一定會好好鑽研鑽研。
把骨灰交給小傢伙,他一定會妥善保存的。楚若揚起唇角,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來。見自家小姐這樣高興,白月也覺得很開心,她雙手托腮歪著小腦袋瓜看向楚若,由衷地說道:「小姐,奴婢覺得您真的好有魅力,就連風若那個眼高於頂的小傢伙也對你傾慕不已呢。」
「首當其衝就是你崇拜我,其次才是別人。」楚若淡淡地說道。
一路上,楚若想了很多事,也不知道小傢伙得知自己真的要去大亞王朝了,究竟會怎麼樣。
在他還沒有離開自己的時候,就已經表示過不希望她去大亞王朝,因為前面的路太凶險。但因為楚若的堅持,小傢伙還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臉色很難看,表情也十分嚴肅……
「啊——」
忽然,身後傳來一道女人的驚呼,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楚若撩起簾子向後面看去,只見項染和郭婷都從車裡踉蹌的跑了出來,車簾早已被人撩起來放到車頂上。
只見郭湘已經倒在血泊中,面色猙獰可怕。
楚若微微蹙眉,才剛剛上路沒多久就出事了?
環繞了一些四周圍的情況,已經在一處山腳下了,這才緩緩下了車。她低聲對耳邊的白月說道:「不管別人說些什麼,你都不要反駁,只看我的眼色行事便好。」
白月稍稍點了點頭,表示聽懂了楚若的話。
湊上前一看,郭湘的死狀更是恐怖。
她的兩隻眼睛向外翻,鼻孔流出來的血迅速蔓延到脖子以下,染紅了才穿好沒多久的新衣服。身上倒是沒有什麼明顯傷口,但是滿身是血的模樣令人不禁懷疑,她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抬眸看向一旁面色蒼白的郭婷和項染,楚若心中暗暗懷疑,究竟是誰做出來的?
看樣子,郭婷雖然驚恐,卻並沒有哭出來,似乎有些蹊蹺呢。
她淡淡地垂下眼簾,莫非還不等到達大亞王朝的洛陽城,就已經出現內訌了嗎?
「這是怎麼一回事?剛出了明昭國都城就發生這樣的慘案,朕要如何向歐陽國主交代?」鳳弄絕皺著眉頭,不悅地掃向原本守在馬車旁的人。
項染「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頭嗚咽著說道:「皇上,您要給臣妾的表妹湘貴嬪做主啊!方才表姐說,她在家中還好好的,剛才只是在上車之前吃了一口純皇貴妃丫鬟手中的點心,坐在馬車上一直嚷著肚子痛,後來就渾身都冒血,嚇得我們連連驚叫,真心害怕死了!」
楚若緊皺著眉頭,回過頭去看了白月一眼。
白月臉色煞白,下意識地就要說話,但是看到楚若用眼神警告自己,這才想起主子叮囑過的事情。她垂下眼簾,心裡把項染罵了一通。
什麼人啊,為什麼要冤枉自己?分明是想要冤枉小姐吧?
白月心中對項染的評價越來越差,以前覺得四小姐就是天底下從容端莊的大美人,後來就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審美觀有些問題。
一個蛇蠍女人,有什麼好美的?還是她家七小姐更好一些呢。雖然也有狠毒的時候,但那都是在對付壞人時才會用上的伎倆。
阿蓮娜橫眉冷對,憤怒地掃向楚若。她不肯跟自己結盟卻要獨自害人,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純皇貴妃,你有什麼好解釋的?還是說,讓本宮把你的丫鬟招過來問話?」阿蓮娜緊皺著眉頭,冷冷地說道。
楚若淡淡地福身,恭敬地說道:「皇后娘娘,臣妾無話可說,但是問心無愧。若是想私下審訊臣妾的婢女,那是萬萬不能的,除非臣妾真的犯了什麼過錯。」
「你敢威脅本宮?要知道,從出了明昭國皇城之後,你就已經不再是公主了,而是大亞王朝的純皇貴妃,要受皇上和本宮的管束!」阿蓮娜氣惱地衝上前,緊緊地盯著楚若,一字一句地沉聲說道。
楚若依舊是不卑不亢地態度,站起身來直視阿蓮娜,揚起唇角緩緩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即便臣妾已經離開了母家,但純月公主的身份卻永遠存在。並非臣妾利用公主之便做任何不恥的事情,而是在合適的時候維護自己,以免被奸佞小人給陷害了。」
「那現在已經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你該如何解釋?」阿蓮娜冷冷一哼,憤怒地說。
「臣妾的貼身侍女在上車之前確實端著一份糕點,那是臣妾的母親熬夜親自做出來的。臣妾在上車之前捨不得吃,但是湘貴嬪表妹走過來硬是要吃上一塊,只得由她去了。」
「為了表示友好,臣妾還曾讓其他三位一同入選的姐妹們吃,只是項妃和郭妃都不肯吃,只有另外一位田貴嬪也嘗了一塊,許多隨行的人都有看到。皇后娘娘若是不信的話,儘管問上一問便是。」
楚若清冷的話語說出來時,眼裡帶著一抹鄙夷的嘲諷之意。阿蓮娜這是嫌自己不肯跟她結盟呢,真是不知所謂。
她不願意當時就說出來要結盟,就是為了吊阿蓮娜的胃口。
不過麼,楚若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若是不結盟的話,或許自己還能有幾分扭轉局面的餘地。
像貞太后那樣狡猾的老狐狸,一定最討厭後宮妃子拉幫結派了。而阿蓮娜首當其衝是知道她和鳳弄絕秘密的人,在利用了幾年之後,會漸漸失去效力。
但是,貞太后又怕鳳弄絕不接受管教,故意弄這樣一個知道他秘密的女人在身旁,為的是時刻警醒他,千萬不要沉迷於其他女色,好好做皇帝才是正解。
「回稟皇上和皇后娘娘,臣妾吃過那糕點,並無半點不妥。」田貴嬪立即福身,恭謹地說道。
她心裡雖然害怕,但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項純對她家有救命之恩,不管怎麼樣,她都會相信七小姐的。
父親的頑疾是七小姐治好的,還挽救了母親病危時的性命。
雖然七小姐並不認識自己,但是她卻認識項純,心中一直甚是感激。
項染心中一陣陣發狠,栽贓陷害的計謀竟然對項純毫無作用,真是氣死她了!不過,她心裡也有些疑問,郭湘為何好端端的就暴斃身亡了呢?
想到這裡,項染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向郭婷,只見她面色依舊慘白,似乎是在哭泣,卻沒有看到什麼淚意。而她廣袖下的指尖微微顫抖,一看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難道是郭婷?!項染的腦海中閃過一道白光,瞬間像是明白了什麼。
馬車上的郭婷和郭湘似乎並沒有說話,而且還像是賭氣似的,總是在相互跟自己套近乎。
郭婷察覺到項染的目光,向她這邊看過來。看到項染疑惑的目光時,登時嚇得渾身發抖,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卻不曉得該說些什麼。而此時此刻,也容不得自己多說些什麼。
項染狠狠地瞪了郭婷一眼,真是要被表姐給氣死了,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郭婷反而沒覺得自己做錯了,郭湘發現自己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的,還揚言說要說出來,她能不動手腳麼?
況且,自己跟那個男人只不過是話別而已,並沒有真的做什麼出格的事。
只是……昨晚在親吻的時候,差點兒控制不住自己,兩個人都已經在激情的碰撞下裸裎相對了,就在最後一步快要進行時,郭湘突然闖了進來,頓時驚得三個人都愣在了當下……
郭婷輕咬著下唇,她也很後悔的好不好?又不是故意要跟那個人走到那一步,只是一時被迷惑住了,捨不得那段不可能成為現實的愛情。
還好郭湘趕到,要不然自己都沒有完璧的身子交給皇上了。
但是,郭湘卻在握住她的把柄之後,頤指氣使的要求她以後都要聽郭湘的,簡直是過分至極!
反正這個妹妹也越來越不聽話,郭婷便心生一計,在出了明昭國之後,對其下狠手……
「皇上,您要為臣妾的妹妹做主啊!臣妾的妹妹之中,只有這一個是嫡親的妹子,剛剛出了明昭國居然就發生了這種事情,臣妾都沒有辦法跟家人交代了!」郭婷哭著不斷地下跪叩頭,沒辦法了,只好先硬著頭皮把嫌疑撇清。
估計沒人會相信郭婷會是傷害郭湘的人,更不會覺得她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項染心中也很驚慌,既然已經都這樣了,她也只好裝傻充愣,總不能讓自己的表姐被治罪,那樣項純豈不就開心得意了?
鳳弄絕面色冷凝,想了片刻,對明昭國負責送人的那些人說道:「你們帶著郭氏的屍體回去,就說朕不曉得是什麼原因,但到了大亞王朝之後,一定會給郭氏的死做一個交代,也給明昭國一個交代。」
他已經在這裡逗留了太久,再不回去的話,母后真的要發飆了。
現在已經傍晚了,再不趕路的話,只怕晚上要歇息在這座山附近了。而且聽說這座山上經常會出現野獸,有了上次在叢林裡的經驗之後,鳳弄絕心裡便特別害怕一群野獸出現的事情再次發生。
楚若心裡冷笑一陣,原來鳳弄絕是想著用緩兵之計,等回到大亞王朝之後隨便找個借口就好了,真是夠可以的。她鄙夷地望著鳳弄絕頸部以下的部位,都懶得去看他偽裝成無涯的樣子。
鳳無涯是楚若心中唯一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齷齪的事情來?
楚若越發覺得應該把鳳無涯的江山搶奪過來,不論如何,她都不會讓貞太后和鳳弄絕一輩子都這樣開心快樂!
於是,在經歷了這場變故之後,便又開始向前方行進。
「七小姐,您說會是誰害的表小姐?她似乎死得極其不情願,都沒有瞑目呢。」白月見楚若不說話,低聲嘀咕道。
莫無影總是在馬車裡逗留不合規矩,所以到車外去揚鞭駕馬車了。
車裡面只剩下她們二人,外面又有人看守,說起話來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是個無頭公案,但罪魁禍首只有項染和郭婷兩個人,不知道會是哪一個。」楚若淡淡地說道。
事實上,她關心的並不是這件事,而是在想,風若那個小傢伙什麼時候會出現?
一直等到太陽都下山,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傳來。
這麼大的陣仗過山脈,山上的人應該有所知曉才是。而且那些蛇蟲鼠蟻都是風若的忠實奴僕,又怎麼會不跟他稟報呢?
況且,自己就在這行隊之中,小傢伙難道真的不惦念自己嗎?
馬車上,鳳弄絕已經取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惱火地撓著臉,憤怒不已地說道:「豈有此理!竟然出這樣的紕
漏,也不知是誰做出來的!」
「皇上,難道您不相信項妃說的話嗎?那項純似乎也有些怪異,臣妾和您都是在她那裡吃過虧的,不是嗎?」阿蓮娜適時地提醒鳳弄絕,當初在邊城忽染惡疾,確實有些蹊蹺。
鳳弄絕緊皺著眉頭,冷哼一聲,對阿蓮娜不悅的說道:「朕寵愛項妃你不樂意,現在又順著項妃的話來詆毀純皇貴妃,真不曉得你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
「臣妾僭越了,還請皇上恕罪。」阿蓮娜垂下頭,恭謹地說道。
「快把陸向天胭脂的藥物塗抹在朕的臉上,成天這樣捂著實在太難受了。在這樣下去,朕本來的面貌就要徹底毀了。」鳳弄絕沉聲說道,雙手不斷地掐著臉上的肌膚,真的太難受了。
「是,臣妾遵旨。」阿蓮娜連忙應答下來,從懷裡取出一部分隨身攜帶的滴露,幫鳳弄絕一一塗抹著。
塗抹好以後,鳳弄絕才感覺好了許多。
他煩躁地歎了一聲,這才按照阿蓮娜的問題繼續說了下去,「項純不會是兇手,對她來說,完全沒必要。如果要害的話,也不會撿著最不中用的湘貴嬪來動手。再說,這麼多人看守著,能出什麼事呢?」
「皇上說得對,是臣妾剛才缺乏考慮,誤會項純了。」阿蓮娜心中有些驚愕,鳳弄絕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這樣信任那個項純了?
她開始還以為項染會把鳳弄絕的心思全部勾走,現在卻越來越覺得心驚膽戰,簡直太離奇了。皇上居然對項純是用了真心!難道是因為這次專程為項純而來?還是覺得項純乃是和親公主的身份,就特別的偏向項純呢?
雖然眾人都是稱呼楚若為「純皇貴妃」,但是眾所周知,她要到大亞王朝之後,正式舉行一次儀式才能夠與鳳弄絕同房,以表示對明昭國的尊重。
所以,鳳弄絕是肯定還沒有得到項純的身子呢,阿蓮娜心裡越想越覺得害怕,甚至擔心鳳弄絕繼續這樣下去,會真正對項純產生什麼情感。
募地,她想起鳳弄絕每次在遠方望著項純時的神情,那樣迷戀,不忍離去,深情款款的模樣簡直太明顯了些……
阿蓮娜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她不相信,絕對不會相信。
項純,看來本宮要好好的跟你鬥一斗了!
此時此刻,阿蓮娜終於意識到,讓項純進入大亞王朝的後宮,實在是一個最大的錯誤。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就在所有人都聽從鳳弄絕的命令暫時停下來休息時,周圍開始傳出沙沙的響聲。緊接著,似乎有什麼野獸嚎叫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眾人心中一驚,立即站起身來抽出手中的刀劍,隨時準備迎接猛獸的攻擊。
楚若站在馬車的甲板上,心中有些莫名地欣喜。終於要見到那個小傢伙了!一定是他!
當然,她還知道,小傢伙的旁邊一定有風願那個傢伙!她白白為他縫製了衣服,可他卻不肯穿,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不穿拉倒!
她更想看一看那個傢伙的身影,無形中就與鳳無涯的身形重疊在一起,怎麼看都覺得跟鳳無涯極其類似。
這時,幾隻猛虎從樹林中竄了出來,對著一眾人大聲吼叫著。
「啊——」
一眾女眷都惶恐地抱在一起,躲在最不顯眼的地方,哆哆嗦嗦的望著這邊,希望那些將士們能夠快些把野獸都趕跑。
只有楚若迎風而立,根本不害怕這些猛獸。她知道,它們不會傷害自己。
鳳弄絕的臉上奇癢難忍,這時根本沒心思面對這些窮凶極惡的野獸,一個個都像是餓瘋了,就等著隨時上前把人們吃掉似的。他蹙眉看向阿蓮娜,「皇后,你去處理這件事情便是,朕不出去了。」
他的面具也沒有再戴上,只想著在車內好好地休息,再戴上面具臉就要疼死了,他甚至打算這幾天都不再出馬車,就這樣頂著真實的容顏就好。
阿蓮娜應了一聲,下了馬車後,緩緩走上前,故作鎮定地說道:「弓箭手準備,把這些野獸都射殺掉,不要被它們影響了所有的行程!」
「是,屬下遵命。」一眾將士和大內侍衛都恭聲答道,隨時等待野獸們奮起攻擊時就見一個殺一個。
楚若微微蹙眉,也走下車站到阿蓮娜的身旁,溫聲說道:「皇后娘娘,如果野獸沒有攻擊的傾向,可否饒它們一條生路?」
「為什麼?沒看它們都挪過來了嗎?」阿蓮娜緊皺著眉頭,不悅的冷哼。
忽然想起楚若身邊曾經那個會御獸的小傢伙就是在這山中居住的,頓時冷笑出聲,揶揄地說道:「該不會是純皇貴妃的老相好來了吧?聽聞那一對父子可是都在這山中呢!」
「皇后娘娘請自重,臣妾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子,又何時有什麼老相好?」楚若淡淡地淺笑,對阿蓮娜說的話表示很無辜。
跟阿蓮娜接連嫁了三個男人的做法相比,楚若覺得自己就算有什麼相好的男人,那也遠遠不及阿蓮娜的「魅力」大啊。
一隻龐大的巨蟒忽然出現在眾人面前,它不斷地蠕動著身軀,向前快速爬行著。
巨蟒的頭上一段距離,坐著一個一襲淺藍色衣服的男孩。
現在已經是春天了,晚上的風雖然還有些冷,但也不至於穿這樣的棉衣出來。
可是,他卻固執地穿上楚若為自己做的那一身厚厚的棉衣,快速衝了過來:「姑姑!」
「你來了!」楚若笑著就要走上去,阿蓮娜卻忽然抽出旁邊侍衛的一把劍,直接抵在了楚若的頸項上。
「大膽項純,竟敢唆使別人帶著猛獸前來襲擊皇上,你該當何罪!」阿蓮娜冷哼一聲,沉聲怒道。
楚若忽然覺得脖子上一涼,冷眸掃向阿蓮娜,沉聲說道:「皇后娘娘,誣陷人也沒有像您這樣就地取材的吧?我跟你們在一起,那些猛獸來的時候,我完全不知情,為什麼要說是我的過錯?」
鳳涵惱火地瞪向她,氣急敗壞地說道:「阿蓮娜,你若是不放了我姑姑,我一定先讓你死得不明不白!」
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一團金黃色的東西,倏然拋向阿蓮娜,「金子,去救我姑姑!」
阿蓮娜大驚失色地望著那一條金黃色的小東西迅速爬上自己的胳膊,驚恐地不敢再有所動彈,手中的劍也迅速掉在了地上。
只見一隻目光凶狠的小金蛇正狠狠地盯著自己,還吐著鮮紅的信子,大有直接撲上來咬向她頸項的大動脈之意。
「金子,不要!」楚若低呼一聲,現在這個情況下,沒有任何人員傷亡才是最好的。
金子訝異地停頓下來,輕輕地搖晃著尾巴,不解地看向楚若,又回過頭去看向自己的主人。
它是一個靈性極高的小生物,自然知道鳳涵十分聽從楚若的話,所以也沒有繼續下去。
「金子,你爬到我姑姑身上去,小爺倒是要看看,誰敢傷害她!」鳳涵冷哼一聲,揚聲說道。
說著的同時,他快速從巨蟒的身上跳了下來,迅速跑向楚若。
手腕上一陣冰涼,楚若便意識到,那條黃金小蛇已經在自己手腕處盤旋著了。
她惡寒地抽了抽嘴角,自己對蛇類的軟體動物實在提不起任何興趣來,哪怕剛才金子救了自己一命,還是覺得被金子纏繞手臂的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楚若心中暗暗思考了一番,便回過頭去揚聲說道:「大家不要輕舉妄動,那些動物不會傷害你們的。如果你們想要大開殺戒,只會成為它們腹中的食物!」
鳳弄絕在馬車內撩起簾子的一角向楚若的方向看過去,見鳳涵已經竄到了她身前,登時惱怒不已。但是考慮到那些猛獸還有幾條大蟒蛇就在四周圍,頓時也感覺渾身有一種無形的壓力。「都把刀劍放下,聽從純皇貴妃的指揮!」鳳弄絕忽然想到自己的命令也可以壓在項純的話前面,這樣並不會有損威嚴,便快速揚聲說道。
楚若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了車簾那裡一眼,深邃的目光變得更加深沉,唔,她剛才看到了什麼?嘖嘖,紅腫又有些破皮的臉,正是鳳弄絕原先那種面目可憎的容貌!
看來他長期帶著不透氣的人皮面具,果真把臉悔得不像樣子了。
鳳涵揶揄地掃了一眼那個明黃的馬車,走上前親暱地拉著楚若的手,笑著說道:「姑姑,介意不說話,我有話要跟您說!」
楚若點了點頭,拉著他的小手就向一旁走去。
為了不給楚若造成太大的負擔,鳳涵只是把楚若帶的遠了一些,但還是讓那些人們藉著夕陽的餘光可以看見他們的身影。
畢竟楚若現在是待嫁之身,如果鳳涵帶著她離開片刻,不知道要被人怎麼詆毀了。更何況,他還有個成年的父親啊。
見那些人已經離他們很遠之後,楚若強忍著心中的不適,「若兒,可以讓你的金子小朋友離開我的手腕了嗎?姑姑覺得有些彆扭。」
「唔,姑姑真沒良心,方才是金子捨身救的您哦。」鳳涵打趣地說了一句,便把金子拎了過來,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金子委屈地對楚若點著頭,那無辜的眼神彷彿在說:對啊,對啊,人家剛才還救了你呢,怎麼能嫌棄人家。
「……」楚若嘴角一抽,心情卻越來越愉快,好久都沒有聽到小傢伙跟自己貧嘴了,一時之間還有些彆扭呢。
鳳涵蹙眉看向不遠處,壓低聲音對楚若說道:「姑姑,您的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都城裡的事情也交給我去做吧,剩下的一些餘孽,諸如郭邁一干小偷小摸的壞人,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