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郭沁香憤恨地抓撓著地上的蒲草,一把把抓起來扔向楚若。
「愚不可及。」楚若緩緩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臨出門時,她向身後拋來一句,「是你禍害了你自己的前程,而不是項家毀了你,更不是我。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說完,楚若快步走出了又陰暗潮濕又散發著惡臭的地牢。
郭沁香麻木地呆坐在那裡,任憑那些蟑螂和老鼠在自己的身上爬過牿。
突然,身下似乎有什麼東西鑽了進去,痛得她仰躺在地上,來回的翻滾著。
那些常年在腐臭發霉的環境中生活的老鼠和蟑螂們,本身就帶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毒物,直接帶入了郭沁香的身體裡。
漸漸地,她身上也爬上去越來越多的毒老鼠和毒蟑螂們,慢慢將她整個人都包圍慣。
整整兩天的時間,郭沁香就已經斷氣了。
獄卒們也不曉得她是什麼時候死的,但是牢獄裡經常會有這樣慘死的人,數不勝數,一點兒也沒人覺得稀奇。
「去,報告張大人一聲,就說犯人郭氏畏罪自殺了。」獄卒中的領頭人物對身旁的小獄卒淡淡地說道。
「是,小的這就去。」小獄卒恭敬地垂下頭,轉身離開了牢房,奔向京兆尹張富明大人的面前將此事敘述了一遍。
張富明聞言,點了點頭,不以為然地說:「她現在是無家可歸的人,本不需要到兩個地方去報備了。」
「但是項丞相乃是一個善良的人,還是派人去通告他一聲算了,問問看看是否有親人打點。若是果然無人的話,就直接拖到亂葬崗去便是。」
「是,大人,屬下遵命。」
對於已經被休了的郭沁香來說,丞相府已經不是她的家。而她的母家郭府也沒人前來認領屍體,便一直放在亂葬崗了。
楚若站在亂葬崗的旁邊,看著手下為郭氏挖墳,心中一片淒涼。
其實有時候想想,郭沁香跟原來的自己很像。
當初她盛極一時,但最終以慘敗收場,最後還落得一個送葬的下場。
募地,眼角有些泛酸。
楚若心中悲慟不已,忽然想起那風光一時的前世時,心裡還是有些芥蒂。
等二月十八那天,三哥和吳巧薇就成婚了。三月二十她就會動身跟著鳳弄絕他們回大亞王朝。
已經闊別了這麼久,不知道那裡的一切是否還好?
「純兒!」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滿含訝異地低呼。
回過頭去一看,原來是項青帶著大腹便便的宋雙來了。
項青的身後跟著幾個人,手裡分別拿著鐵鍬和其他挖掘的東西。
楚若訝異地挑眉,「二哥,你怎麼來了?」
「我、我來送送她。」項青的眼裡閃過一抹傷痛,他垂下頭沉痛不已地說道,「終歸是我的生母,我如何能夠狠得下心來不看她?況且,大姐目前還不清楚這件事,我算是帶著大姐的思念一起來的。」
「大姐還在月子中,根本不合適知道這樣的事情。等找到合適的機會,我會告訴她的。或者等她出了滿月以後,陛下便會告訴她。」楚若溫聲說道。
她轉過頭去看向宋雙的小腹,淡淡地揚起唇角,「二嫂,你怎麼也跟著一起來了?」
「孩子可要保護好了,咱們項家就靠著你和三嫂傳宗接代的。等我娘生下孩子以後,不拘男女,正好可以跟著你肚子裡的大侄子一起長大了。」
宋雙渾身都散發著母性的光彩,她嫣然淺笑,輕撫著小腹說:「你二哥說要來這裡,我這個做兒媳婦的也想來盡盡孝道。四處走走對胎兒也好,謝謝你的關心。」
「純兒,你不是很厭惡她做的壞事麼?為什麼還要命人挖墳墓……」項青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的生母心性狠毒,說出來都有些難以啟齒。
楚若不以為然地嗤笑出聲,揚起下巴驕傲地說道:「二哥,我豈是那般小家子氣的人?」
「正是因為知道你跟大姐心裡都惦記,我才來的。雖然她生前對我和娘做了許多壞事,但我終究還是跟她喊過母親的。」
「饒是父親和我娘心裡也不好受,只是不好直接來這裡罷了。我一個閒人,索性就都替你們把事情辦了吧。」
「純兒,你真是我的好七妹!」項青的眼眸裡閃著淚光,他隱忍著沒有哭出來,心中卻著實感動。
或許,對於楚若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對於項青來說,他的親生四妹項染都沒有前來為母親送行,而一向與母親不和睦的七妹卻悄悄地來了。
「二哥,我當然是你的好七妹了,只希望二哥不要因為你生母的事情而責怪我才是。畢竟我們站的立場不同,有些事情也是心不由己的。」楚若有些愧疚,雖然是郭氏咎由自取,但是細論起來,還是自己得理不饒人了些。
項青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楚若的肩膀,鄭重地說道:「七妹,你的心意,我銘記在心,定不會忘卻。」
說完,他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四姨娘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是我母親,而她一直對我照顧有加,又與雙雙感情甚好,我沒有理由不尊重她。即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會好好珍惜的。」
「謝謝四哥。」楚若由衷地感謝道。
郭沁香的身上都是傷口,項青走上前,跪在她的面前,默默地望著她的屍體,不知在心裡說些什麼。
最後,宋雙走上前,跪在項青的旁邊,溫聲說道:「項青,婆婆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我們的。你不要難過了,再這樣下去,我也要陪著你一起跪了。若是咱們的兒子有個短錯,為你是問。」
項青扭過頭去看了看她,點點頭站了起來,扶著她站好後,溫聲說道:「希望母親轉世為人後,能夠好好做人,再也不要像今生這般工於心計。」
「一定會的。」宋雙深情款款地望著自己的相公,溫聲說道。
楚若微有動容,她悄悄別過眼去,沒有再看向他們。
自己轉世為人以後變得比以前要狠戾多了,如果郭沁香有那個能力轉世為人,會不會也像自己這般將仇恨放在心上?不,不,郭沁香跟自己不是一路人,惡貫滿盈的人又怎麼會得到上天的憐憫再度活在同一個世間呢?
楚若心中暗暗納罕,自己真的算是幸運的人了,至少還能夠有機會為以前的親人報仇,還可以努力的與現在的親人朋友們好好相處。
原本打算在皇宮裡要多住上一些日子的,可現在項芸的孩子早產,只需要再照料幾天,等孩子穩定之後,她就可以出宮了。
只是,剛剛親眼目睹郭沁香被抬進了棺材裡,莫無影就從別處飛奔而來,對楚若低聲耳語兩句,她立即大驚失色。
「怎麼了,純兒?」項青見楚若神色有異,不解地問道。
楚若緊皺著眉頭,面色冷凝,「不知是誰向大姐說了郭氏的事情,她現在心情極不穩定,我得快些趕回去。生下雙生兒已經太損傷根源了,若是大姐不好好休養的話,以後很有可能會落下病根,最終也不能長壽的。」
說完,楚若帶著白月迅速跳上來時乘坐的馬車,迅速離開了這裡。
馬車行了數十步後,楚若撩開車簾對他們大聲說道:「二哥,二嫂,你們不必擔心,我都可以處理好的。」
項青也擔憂不已,但是後宮重地,又不允許外臣隨意闖入。他揚聲對著漸漸遠去的馬車高呼道:「萬事小心,不要太衝動!」
「知道了!」楚若高喊一句,扭過頭來對一起跟著上了馬車的莫無影沉聲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已經把人都安排好了嗎?怎麼還會有消息洩露進去?」
莫無影長歎一聲,歉意地說道:「抱歉,七小姐,屬下大意了。以前只注重外圍的看守,但這次是一個二等宮女不知何時跑到內殿去,冒著必死的危險說了一通之後,便悄悄從角門逃走了。」
「逃走?哼!一個故意趁著貴妃娘娘產下雙生兒而身體虛弱、鳳體違和而前去告知郭氏一事的宮女,分明就是有備而來。抓住她的幕後黑手,寧枉毋縱!」楚若冷哼一聲。
這根本就是某個妃嬪故意讓那個二等宮女報的信,為的便是讓項芸知曉母親慘死之事。
楚若的目光倏然變得冰冷,沉聲怒道:「是淑妃還是楚妃?亦或是她們身下的那些羽翼?」
莫無影恭敬地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是楚妃和淑妃聯手設計的。淑妃這幾天都跟著太后娘娘誦經念佛,十分不安分。經過楚妃一攛掇,她立即露出了馬腳。」
「但是,陛下現在只抓住了淑妃的證據,並沒有抓到比狐狸還狡猾的楚妃。」
對於向項芸隱瞞郭沁香一事,是歐陽月下的命令,明令禁止有人違背皇命前去向貴妃項芸透露消息。但是卻偏偏有人藐視皇命,被歐陽月逮住以後,肯定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楚妃?很好,很好!」楚若咬牙切齒的冷笑,看來楚馨綃真的是活膩了!
她冷冷地掃向莫無影,從懷裡掏出一包粉末,命令道:「這是液體粉末,你想方設法撒在楚馨綃的內殿裡,記住,千萬不要讓她發現了。」
白月驚呼一聲,納悶地問道:「小姐,這就是擴散楚妃後背的黑色印記嗎?」
「擴散?我壓根就沒有給她真正醫治過,但憑現在的印記已經夠讓歐陽月厭煩的了。」楚若冷冷一笑,根本就從來都沒有把楚馨綃真正放在眼裡。
既然自己都要走了,那就索性一起解決掉吧,免得會再有後患。
想到這裡,她意味深長地一笑,看來大姐也變得更加睿智了許多。懂得在什麼時候用就用什麼方式來對待敵人。
匆匆趕回皇宮的雲霞殿內,一進入內殿,就聽到項芸在嚶嚶哭泣。
她繞過屏風走進去一看,項芸臉上滿是淚痕,青柔和青暖正在低著頭安慰。
「娘娘,您現在身子不好,千萬不要傷到身子,要不然以後再孕育皇嗣都是問題,身子也會受損的。」
「主子,您可不要哭了,再這樣下去的話,陛下也會把奴婢們全都拖出去砍頭的。」
兩個貼身宮女都對項芸苦口婆心的規勸,她們臉上也滿是淚花。
不久前只是臨時有事,一個去內務府支取布匹和生活所用,另外一個出去端燉好的雞湯,誰知,竟然會被別人給鑽了空子!
「母親的事情來得太突然,試問本宮一個做女兒的,即便對她再失望,又如何能夠承受連最後一面都不曾見到就失去了母親的痛苦?」項芸哭得難以控制,趴在床頭不斷地嗚咽著。
楚若緩緩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兩個宮女的肩膀,示意她們刻意出去了。
她坐在床邊,長歎一聲,感慨地說道:「大姐,你再這樣哭下去,只怕身子會真正讓那些想要害你的人如意了。」
項芸抬起頭來看向楚若,見她拿著絹帕為自己擦臉,哽咽地說道:「純兒,本宮是真傷心,但害本宮的人更是可惡。若是陛下這次不嚴懲的話,本宮心裡又如何能夠信服?」
「好了,不要哭了,我都知道。」楚若柔聲拍著她的肩膀,湊上前低聲說道,「我今天出宮去,就是為了幫你好好地安葬她。可巧二哥也及時趕到,我們一同親眼見著她入棺的。」
「真的?」項芸心中悲慟,又是連續哽咽了幾聲過後,這才漸漸止住哭聲,眼裡滿是淚花閃動,扶著楚若的手,心痛不已地說道,「聽說母親去世的時候,死狀很難看,是這樣嗎?」
楚若點了點頭,並沒有隱瞞,「是,而且她肚子裡懷了別人的野種,在進入大牢的當晚就已經被獄卒們將孩子打落了。那些毒老鼠和毒蟑螂們有許多從那裡鑽進她的體內,直接把毒液渡了進去,就這樣去世的。」
她並沒有對郭氏的死動手腳,但卻是在明知郭氏小產後不適宜在那樣惡劣的牢獄中度日的情況下,最終選擇了袖手旁邊。
有一種人,永遠都不值得別人對她放鬆警惕,就算是饒恕過後,她還是會再犯的。而郭沁香正是這樣一眾人,死不悔改!楚若沒有任何愧對項芸的地方,也自認為已經把項家所有人的傷害都降到了最低。
項芸閉上眼睛,撫著左胸口處,把心中的傷痛直接壓在了心底最深處,長歎了一聲,淡淡地說道:「這樣本宮就放心了。純兒,本宮會好好地休息,也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大姐,我知道你心裡還是難過,這也是我不肯告訴你的原因。」
「這樣一鬧騰倒也沒什麼不好的,正好將一些該剷除的人都連根拔起。但是,我希望以後的大姐不會再用這樣傷害自己身體的行為來對付其他人,苦肉計對陛下來說不管用。唯有恩威並施並且不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的情況下,才是對自己最大的幫助。」
楚若語重心長地對項芸說道,既把自己所知曉的事情說了出來,又提醒這樣的方式不適宜運用多次。否則,歐陽月那個生性多疑的傢伙會真正厭煩的。
項芸輕咬著下唇,雙眸裡閃過一抹激賞,對楚若由衷地讚歎道:「好純兒,本宮就是在你面前用上僅有的一點計謀,也定不會將你瞞騙住。」
「放心,本宮曉得分寸。既然想要爬上更高的位置,就得懂得變通,更要保持隨機應變的本事。」
「這才是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應該做到的事情。」楚若反手握住她的手,鄭重地說道。
「大姐,我就要走了,不可能會在皇宮中一直與你生存下去。你一定要萬事小心。」
「你登上皇后之位的大典,估計我是沒有辦法參加了,那時我應該已經身在大亞王朝的皇宮中為你祝福。」
「不過,請大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經營咱們項家的勢力,也遲早有一天,會回來與你相聚的。」
項芸心中一痛,緊緊地攥著楚若的手,依依不捨地說道:「純兒,是我拖累你了,我和孩子們一輩子都對你心存感激。希望你在異國他鄉要好好生存,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謹記,我項芸一定會跟你一條心。至於家中的一切,我也會竭盡全力照看,你都放心。」
「大姐。」楚若感動地揚起唇角,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背,柔聲說道,「陛下不會因為你母親的事情而牽連你,反而會更加疼惜你。只是眼下還有一個人沒有除去,這次淑妃是被她當做墊腳石了,她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聞言,項芸瞇起眼睛,冷冷地說道:「楚馨綃!這個被萬人糟踐過的可惡女人,本宮絕對不會饒恕她的!」
楚若耳聽著外面的動靜,湊上前壓低聲音對項芸耳語了幾句。
項芸大驚失色,詫異地看著她,原來她早已在之前就安排好了這一切,真是不可思議。
「七妹,誰若是敢於你對抗,真的是死路一條。原先我就信服,現在便是更加心腹了!」項芸滿意地頷首,心裡對楚若的擔心也降低了不少。
她朝阿蓮娜的方向努了努嘴,低聲警告道,「聽說那個皇后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並且擅長笑裡藏刀,你可千萬要小心。」
「當然。我已經小心過太多次了,跌倒過一次,就不會再在原位上重新跌倒!」楚若冷聲說道。
阿蓮娜不過就是一個賤人而已,既然有貞太后在罩著她,那自己就先拿阿蓮娜開刀!
除去阿蓮娜以後,貞太后就相當於失去了一個羈絆住天下百姓的棋子,再加上一些風言風語,貞太后的性命也就不保了。
想到這裡,楚若冷冷一笑,對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已經勝券在握。
項芸心中一驚,望著這樣信心滿滿又雙眼滿含恨意的楚若感到詫異,「七妹,你跟阿蓮娜有仇是嗎?為何這樣咬牙切齒地冷笑?『跌倒過一次』又是什麼意思?」
楚若錯愕地回過頭來,望著項芸溫聲說道:「沒事,因為之前已經與他們見過幾次面,很討厭阿蓮娜的為人。我剛才只是在想,若是她敢背地裡耍陰招,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就好。」項芸點了點頭。
忽然想起項染那個丫頭來,她不禁皺眉,嫌惡地說道,「染兒也太不像話,母親生前最心愛的人便是她了,可她卻對母親的去世一概不理會,依舊跟大亞王朝的皇帝親親我我的。純兒,若是染兒心術不正,你不必給我留任何顏面,隨便處置便是。」
說到這裡,項芸垂下眼簾,略帶懇求地說道:「但是,如果她還算是有些良心的話,請你高抬貴手。畢竟在異國他鄉,能夠有手足姐妹在一起相互照顧,總比你一個人要好得多。」
楚若心中明白,點了點頭,溫聲說道:「大姐,我都曉得,放心吧。」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何公公的高呼:「陛下駕到。」
楚若連忙站起身來,對項芸使了個眼色。
見狀,項芸會意的點了點頭,垂下眼簾哽咽地哭泣著,趁機把頭髮還撫弄得更亂了一些,淚水瞬間奪出眼眶。
「芸兒,芸兒!」歐陽月繞過屏風走進來時,就看到楚楚可憐的項芸正側躺在枕頭上,肩膀微微顫抖著。他走上前將項芸的手緊緊握住,溫聲安慰道,「不要哭了,孤會為你做主的。」
項芸哽咽地抬起頭來,眼裡的淚水將落未落,臉上的淚痕也清晰可見,「陛下,臣妾的生母乃是咎由自取,論理臣妾也不應該這樣傷感。但是忽然聽聞她出了事,又如何能夠心安理得地在這裡享受皇恩?」
「請陛下降了臣妾的位份,讓臣妾不要再在高位上做什麼皇貴妃,以免再也沒有多餘的性命,與陛下一同撫養我們的一雙兒女長大了。」
「說的是什麼話?別人越是要貶低你的身份,孤偏偏越是要太抬高你的位份,否則孤的皇長女與皇長子又該如何自處?」歐陽月沉聲說道,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時不時的低聲安慰幾句。
的確如此,項芸原先是項家的嫡長女,母親既然被休,她的嫡長女身份也就岌岌可危。有許多人在背後嘲笑項芸現如今根本不配做貴妃之位,生下的兩個孩子也上不得檯面的。楚若微微褔身,恭敬地說道:「臣女參見陛下。」
歐陽月蹙眉看了她一眼,氣惱地說道:「你怎麼也不來勸勸她?平時那麼多小聰明,現在為何這般沉默?」
「臣女已經勸過了,但是那些悠悠之口到處興風作浪,臣女說再多的話也沒用,外面依舊流言蜚語滿天飛。」楚若淡淡地說道,絲毫不會因為歐陽月發火就降低自己的身價。
「哼。分明是不想管,趕緊過來安慰孤的芸兒,否則孤不會放過你的!」歐陽月氣惱地說道,他心中就是戳定楚若有這個能力,卻又對她無可奈何。
楚若淡淡地扯了扯嘴角,走上前溫聲說道:「大姐,陛下會給你做主便是。不但會給你皇后之位,還會讓兩個孩子站在無人能夠唾棄的位置上。別擔心,我娘以後也就是你娘,咱們就是親生姐妹,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說到這裡,楚若抬眸看向歐陽月,「陛下,您說是不是?只有這樣才能讓皇長子和皇長女都能夠不落人詬病,對不對?」
歐陽月沒好氣地瞪了楚若一眼,沉聲說道:「就屬你鬼點子多,孤自然有封芸兒做皇后之意,況且產下龍鳳胎乃是明昭國的大吉之兆,孤又怎麼會忽視了芸兒的功勞?」
說著,他低下頭看向項芸,溫聲說道:「芸兒,不要傷心了,孤會給你最好的一切。雖然無法做到身心如一,卻可以讓你成為獨一無二的後宮之主。」
項芸雙手攬過他寬厚的胸膛,哽咽地說道:「臣妾謝陛下恩典。」
楚若見狀,悄悄地退了下去。她要去處理楚馨綃的事情了,而且刻不容緩。
趁著這亂世,便讓所有隱患都悄悄消失吧。
走下台階時,白月小聲地詢問道:「七小姐,您要去哪裡?需不需要奴婢備轎?」
「不必了,只走著去便是,離得又不遠,有備轎的那個工夫,便已經到了。」楚若淡淡地說道。
剛剛穿過一處走廊,一進入半月形拱門,耳邊便傳來一陣悅耳的笑聲,夾雜著男女的聲音,似乎是誰在打鬧嬉戲。
楚若微微蹙眉,扭過頭向御花園的亭子內望去,遠遠便看到項染身著一襲亮麗的衣服,正與鳳弄絕開心地玩著捉迷藏的遊戲。而項染總是欲迎還拒,把鳳弄絕撩撥得一陣心急火燎地捶胸頓足。
就在另外一腳,阿蓮娜正滿臉陰狠地望著亭子內的一幕。
楚若意味深長地勾起唇角,看來項染這樣招搖過市,已經引起阿蓮娜的不滿了。
很好,這一切都是在自己的計劃之中。只是不曉得最後究竟是誰先死在誰手上了。可以肯定的是,她會是最後一個坐收漁翁之利的人。
突然,阿蓮娜銳利的目光掃過來,與楚若四目相對時,立即斂起裙擺向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楚若站在原地等她過來後,褔身溫聲說道:「項純見過皇后娘娘。」
「免禮。」阿蓮娜淡淡地說道。
見她站起身來,阿蓮娜挑眉問道:「七姑娘,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孤素來聽聞你與項染和郭氏不合,如今郭氏已死,項染也完全沒有後盾可言。若是本宮不喜歡她在到了大亞王朝之後還是如此招搖,你願不願意幫本宮?」
楚若故作不解地望著阿蓮娜,詫異地出口:「皇后娘娘,四姐與純兒乃是同出一父的姐妹,又如何能夠下得去手呢?」
「是嗎?既然是這樣,為何她總是想要對你下手呢?本宮可不信什麼手足親情。這個世上,唯有利益高於一切。」阿蓮娜冷聲說道。
她們是姐妹才正好呢,剛好可以窩裡反,比自己一個人出手要強得多。
阿蓮娜見楚若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不計一切地誘惑著她,「雖然你是僅次於本宮的純皇貴妃,但是不要忘了,國家還有兩位女子也要入宮為妃的。」
「一個是正二品妃,另一個是正三品的貴嬪。她們倆跟項染也是有血緣關係的表姐妹,你若是不跟本宮聯手的話,只怕會輸得很慘。」
楚若淡然淺笑,不卑不亢地說道:「我若是與皇后娘娘合作的話,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眾所周知,我乃是太后娘娘的義女,又是以和親公主出嫁,她們三個人即便全都摻和到一起,也未必能夠鬥得過我。皇后娘娘若是沒有什麼得體的理由,我可能會考慮與她們和睦相處,這樣會比較更容易在後宮中存活,不是嗎?」
阿蓮娜瞇起雙眼,揶揄地笑道:「項純,你若是一味地跟本宮拐彎抹角,那就當本宮方才什麼都沒說過好了!再者說,現在的情況也不是你和本宮聯手就能治理的。你用計將項染的生身之母害死,難道還奢望她與郭氏母家裡的人會真心與你做朋友?」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我並沒有害死郭氏,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楚若笑得更加自然,唇角的笑意漸漸加油。
她緩緩說道,「所以,我一直都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有時候作孽太深,總會遭到報應的。比如說親手害死骨肉至親,或者使用一切手段來力爭上位的人,最後都是不得好死的。皇后娘娘,您說是不是?」
聞言,阿蓮娜踉蹌的後退兩步,身後的宮女及時扶住了她,這才避免後退太多。
她惶恐地望著楚若深邃的雙眸,彷彿從那裡看到了一抹嘲諷,也倏然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惡毒事。
父母和丈夫都是被自己害死的,全村的人更是間接被自己害死。
為了完全迎合貞太后和鳳弄絕,就連她的親生女兒菁菁,也死在自己的手裡……
「呀,皇后娘娘,您這是怎麼了?純兒只是敘述一件事實而已,您千萬不要對號入座啊。」楚若故作不解地驚呼,滿臉詫異地望著她。
「哼!本宮為什麼要對號入座?你說的是窮凶極惡之人,又不是本宮,只是剛剛聽到你這樣一說,心裡有些毛毛躁躁的。」阿蓮娜矢口否認,根本就不願意承認這些事情。楚若心中鄙夷不已,她點了點頭,溫聲說道:「好了,廢話不多說。我還是先靜觀其變吧,皇后娘娘的建議我會慢慢採納,您請放心。」
「只不過,純兒希望皇后娘娘能夠適當地管束一下皇上才好,皇上公然在明昭國的皇宮內與女子嬉戲打鬧,丟的可是大亞王朝的面子。」
說完,楚若深深地望了阿蓮娜一眼,褔身說道:「項純先行告退,皇后娘娘請盡情賞景。」
起身轉頭離開,壓根就再也沒看阿蓮娜一眼。
阿蓮娜深邃地雙眸緊緊地盯著楚若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之後,才回過頭去對被貞臨時太后派來的明靜和明月沉聲問道:「你們也看到了,她現在這個樣子像不像從前的楚若?」
因為貞太后不太放心鳳弄絕和阿蓮娜,特意派阿蓮娜身邊的貼身宮女前去服侍。實際上是為了監督阿蓮娜的言行,希望她時刻謹記自己是貞太后的人。
當初需要貞太后時,阿蓮娜就覺得明月她們真的是救命良藥,能夠時刻提醒自己有沒有犯錯誤。
但是現在,她十分厭惡被人盯梢的感覺,簡直是深惡痛絕。
明靜微微褔身,低聲說道:「啟稟皇后娘娘,奴婢並不覺得這位姑娘跟從前的楚皇后有太多類似之處,大概是但凡**自主的女子都有這樣一種渾然天成的氣質存在,所以才會覺得哪裡有些神似吧?」
「奴婢也是這樣認為,而且莫名覺得這位項姑娘若是不能為友,便會是一個強勁的敵人。」明月恭敬地說道。
阿蓮娜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挑眉看向她們,「你們二人果真會說話。只是本宮希望你們該說的可以跟母后說,不該說的就給本宮守口如瓶!否則,休怪本宮不顧念你們這幾年的傾心服侍之情!」
「是,奴婢遵命。」二人恭謹地褔身,心中都各有所思。
她們又何嘗不是膽戰心驚的生活著?貞太后並沒有盡信,並且時刻防備著所有人。
對她來說,兒子也不能盡信,唯有自己才是最忠於自己的人。
楚馨綃的宮殿內,她正來回踱步走著。
淑妃這個白癡,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也不曉得她到底長沒長腦子,居然做了這麼多年的淑妃!
要是沒有太后娘娘在前面保駕護航的話,只怕早就成為冷宮裡的一份子了。
這下完了,淑妃落敗,自己再想興風作浪也沒有替死鬼了,這可怎麼辦?
就在這時,宮女走了進來,褔身恭敬地說道:「啟稟楚妃娘娘,項七小姐求見。」
「讓她進來!」楚馨綃面色一沉,冷冷地說道。
「是,奴婢這就去請。」那丫鬟恭敬地說完,轉身退了出去。
楚馨綃瞇起眼睛,手背向身後摸了摸那黑色印記的位置,緊咬著牙關。
項純就快離開了,自己身上的印記卻一直沒有什麼大的改善,這可如何是好?
聽到打起簾子的聲音,楚馨綃立即回過頭去看向楚若,笑臉相迎著上去,溫聲說道:「純兒,你可算來了。快些過來幫本宮看看,為什麼這兩天也不見縮小了?」
楚若一進入房間內就聞到那股淡淡地香味了,那是她精心調配出來的東西,看來莫無影辦理得很到位,這麼快就已經佈置好了。
她算計著時間,準備在合適的時刻再放上最後一種藥引。
走上前微微褔身,溫聲說道:「在宮外臨時有事耽擱了,所以回來的有些晚。」
「快些過來,本宮後背有些痛,也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以前都是不痛不癢的。」楚馨綃緊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楚若站在床邊微微彎身,幫她解下衣服後,便看到那一塊難看的黑色印記上已經長滿了難看的長毛,而且隱隱散發著臭臭的味道。
「味道好難聞,撲再多的香粉似乎也遮不住了,本宮該怎麼辦!」
楚馨綃也聞到了那股味道,氣得她一直攥拳捶著床,沉聲說道,「還有你,當初不是說好要幫本宮治好的嗎?為何你進宮已經一個多月,本宮的病還是沒有治好呢!」
楚若淡淡地挑眉,冷靜地說道:「娘娘是憂思積慮,所以才會導致後背上的印記一直難以治好。不過現在隱隱有些痛是好現象,那些長毛全部長出之後,便可以連根拔起,不留任何後患了。」
「這些毛髮很討厭,本宮每次看到都會有些作嘔!難道用剪子剪去就不行嗎?」楚馨綃此時看不到後背的模樣,只有在照鏡子時,才會氣得把鏡子都摔掉。
「剪去以後,毛髮就會發硬,而且會影響我用的藥物之功效。你若是不怕這個黑印一直存在,那就隨便吧。」楚若的態度也微微有些轉變,實在是沒辦法理解楚馨綃心中究竟怎麼想的。
難道說,還真的想在把自己殺死的同時,也得到解藥?
她心中不禁冷笑,普天下第一個異想天開的人非楚馨綃莫屬了。
楚馨綃一聽,也不敢再說些什麼了,只是悶悶地說道:「眼下,貴妃姐姐估計很快就要成為皇后娘娘了,淑妃又犯了這麼大的錯,本宮下面的那些妃嬪們都想著要往上衝,本宮又豈能鬆懈?」
「好純兒,你幫幫忙,別讓本宮心裡著急了,快些把本宮的病治好了,好嗎?」
「好,只是你要忍受一些疼痛,有問題嗎?」楚若淡淡地點了點頭,不帶一絲感情的問道。
她雖然是昔日的楚家之女,但絲毫沒有感激楚家,反而還做這麼多壞事來給楚家抹黑。如果楚名揚還活著的話,一定會把楚馨綃的雙腿打斷,冰姐禁止她隨便出入……
每每想起昔日的父親,楚若心裡就有些疼痛。
父親總是在書房裡學寫「忍」字,那一幕畫面十分安靜祥和。彷彿所有的戾氣都會在那一瞬間被洗刷,沒有任何煩憂與仇恨。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恨太深遠,可能就會被這種氣氛所感染。「沒問題,之前本宮就已經跟你說過了,只要能夠治好的話,本宮不怕承受任何苦難!」楚馨綃堅定地說道。
等本宮解決完這個問題後,才好好派人收拾你這個小賤人!於此同時,她在心裡也加了一句。
楚若對楚馨綃心中的念頭都瞭解得十分透徹,更是明白她不會真的願意被人擺佈。
最後一次為她施針之後,已經悄悄把那味藥引加入她的身體內,無人知曉。
再度站起身來,楚若剛想要走,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對了,忘記問你一件事情,你對你的父親還有記憶嗎?」
「父親?」楚馨綃狐疑地掃了楚若一眼。
這幾年來,她早就忘卻了父親的樣子,連生母的模樣都已經忘記了。只是依稀記得,當初的三姨娘十分囂張跋扈,曾經在楚府裡盛極一時,沒人能夠左右得了。
但是後來,那個楚若受傷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從此三姨娘在楚家的地位也已經變了……
「本宮已經嫁給陛下為妃,陛下的父皇母后便是本宮的父母,本宮並沒有見過先皇,自然不記得了。」
「原來如此。」楚若點了點頭,原本她心裡還有些猶豫,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踟躕的了。
轉身離開之後,楚若默默地說了句,爹爹,我已經盡力了,等她到了地下以後,您若是對我的做法不滿意,請儘管托夢於我吧
是夜。
歐陽月到楚馨綃的宮中歇息,疲乏地揉了揉太陽穴,心中煩躁得很。
「楚妃,幫孤捶捶肩膀,孤覺得很累。」歐陽月閉上眼睛,淡淡地說道。
「是,臣妾遵旨。」楚馨綃恭敬地說完,跪著湊上前,攥起拳頭輕輕地為他捶著。
她身上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香味,本來不太好聞,而歐陽月也一向最厭煩那種俗裡俗氣的濃妝艷抹的香氣。
但是莫名地就覺得她身上有另外一種淡淡地香味,讓歐陽月的心裡特別舒服,聞起來也覺得餘香在四處飄蕩,好像從來不曾離開似的。
「什麼味道?」歐陽月微微蹙眉,輕聲問道。
楚馨綃心中一驚,以為他說的是後背上的臭味,頓時面色有些燒熱。
她尷尬地笑著說道:「能有什麼味道?左不過是陛下塗抹地脂粉味罷了。最近臣妾偶然得了許多香粉,覺得對皮膚甚好,便總是用來塗抹著打發時光。」
「唔,很好聞。」歐陽月點了點頭,睜開眼睛,雙眸迷離地望著她。
聽他這樣一說,楚馨綃心裡才徹底放心下來,還以為說的是臭味,原來是說的香味啊。她輕呼一口氣,笑著回視他灼灼的目光。
楚馨綃穿著的是半透明的內襯,那兩團渾圓的柔軟一直在歐陽月的面前晃著,兩隻粉嫩的小白兔似乎隨時都要跳脫出來似的,總在打著顫。
忍不住伸出手觸碰上去,邪肆地勾起唇角,將她輕輕攬至胸前,「你在誘惑孤。」說著,還笑著揉捏著她胸部的柔軟。
「啊——陛下……」楚馨綃嬌吟一聲,整個身子都癱軟了上去。
「怎麼?這是惦念孤了?」歐陽月反身將她壓在身下,聞著她身上最好聞的味道,訝異地說道,「孤從前並沒有聞到這種香味,是項純為你調配的嗎?」
「她最哎調香了,宮中的其他妃嬪都會經常向她尋來一些不同的脂粉膏子。」
又是項純!楚馨綃心中一凜,失笑著說道:「並不是跟純兒求來的呢,而是臣妾自己研製的,私心想著陛下應該會喜歡,所以特地塗抹上的。」
事實上,她心中也有些狐疑。這些天自己一直都用的是那些相同的香粉啊,怎麼會從沒聞過呢?昨晚陛下明明還有聞到的呀……
然而,楚馨綃並不清楚,那股歷久彌香的味道是來自她的後背被施針處,越聞就會越令人想一探究竟。
歐陽月順著香味一路親吻而去,大手下意識地就想觸碰她光裸的後背,「香味好像是在這裡,讓孤聞一聞……」
「不要!」楚馨綃心裡十分害怕,面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怎麼了?你居然敢對孤說『不』?」歐陽月的臉色一沉,登時有些慍怒,沉聲說道,「楚妃,你最好解釋清楚!」
楚馨綃乾笑著抓握住歐陽月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前輕輕轉動,溫聲說道:「陛下,今晚還沒有吹滅紅燭,臣妾先去把蠟燭吹滅吧,這樣氣氛會更好一些,您說呢?」
歐陽月有那麼一瞬間的狐疑,他猛地想起楚若曾經不經意問起的事情,楚馨綃的後背莫非有什麼玄機?
這樣想著的時候,他卻不動聲色地躺了回去,慵懶地說:「好,你去吹滅了再回來。」
「是,臣妾這就去。」楚馨綃暗自放鬆下來,坐在床邊就要穿鞋。
然而,就在這時,歐陽月卻快速起身,一把將楚馨綃的衣衫撕扯開來。
那一塊又大又圓的醜陋印記頓時就映入眼簾,上面長長的黑色毛髮實在是太噁心人了。
歐陽月大驚失色,指著她後背上的印記,冷哼呵斥道:「大膽楚妃,你後背何時有這種印記?竟敢一直瞞騙孤!」
「陛下!不!您不要生氣,請聽臣妾為您解釋。」楚馨綃驚愕地轉過身來,胸前的兩團柔軟有節奏地彈跳了幾下,堅-挺地佇立在那裡。
她惶然下跪,眼角的餘光掃到歐陽月手上那本該穿在自己身上的衣衫時,頓時反應過來自己的衣服被陛下給撕扯掉了。
「解釋?哼!孤倒想聽聽你究竟有什麼好解釋的!」歐陽月煩躁地穿著衣服。
剛才他似乎摸到了那團黑黑地印記上面最噁心人的毛髮,身下原本膨脹的某處頓時就蔫了下來,絲毫沒有了***。
「陛下,臣妾不是故意要瞞著您的,請您聽臣妾解釋清楚。」楚馨綃哭著磕頭,害怕歐陽月就這樣離去。
她倉皇失措地說道,「臣妾後背本來什麼都沒有,只是在蠻夷部落時,有一天晚上忽然被什麼冰涼的生物給咬了一口,然後就出現這樣的東西了……」「滿口胡言!既然是被什麼東西咬的,為何不請太醫診治?」
「難道這麼長時間以來,你都是帶著這樣噁心的東西來接受孤的寵幸?!」歐陽月氣惱地捶著額頭,腦袋裡簡直快要爆炸了。
他總算明白楚若為什麼會詢問自己了,當初還嘲笑自己不喜歡對女人從後面進入……
該死的!項純一定是知道,但卻不曾告訴過自己!
楚馨綃渾身都顫抖不已,她不住地搖著頭,哽咽地說:「陛下,臣妾不敢讓太醫診治,害怕他們會把這個消息走漏出去。」
「而且這是糗事,臣妾怎麼能夠宣太醫呢?所以私下有讓項純為臣妾診治過。不!陛下,臣妾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說,您聽臣妾說……」
說著,她跪著爬向歐陽月,繼續說道:「陛下,一定是項純在搞鬼!她知道臣妾身上有這樣的印記之後,曾經一度用這個秘密威脅臣妾!」
「而且,臣妾的印記是從認識項純以後才有的。在此之前,臣妾還跟她大吵過一架,晚上就莫名其妙地被咬了……」
見她快要摟住自己的腿,歐陽月氣惱地抬起腿,直接將她一腳揣在地上,嫌惡地說道:「胡說八道!就算項純對你做過什麼,你知情不報也是欺君之罪!在孤的身邊已經幾個月有餘,竟然敢這樣瞞騙孤,罪當處死!」
說著,他揚聲對外面怒吼道:「來人,把楚妃拉下去!」
剛剛說完,歐陽月才想起在過年那段時間,有些太醫莫名其妙的死亡一事,原來都是楚馨綃在背地裡搞的鬼!
他生平最討厭別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為,楚馨綃的行為已經嚴重觸碰了自己的底線,登時勃然大怒。
尤其是一想到剛才觸碰的那些黑乎乎的毛髮,更是氣惱不已。
值班的大內侍衛正好是項藍和其他手下,在楚馨綃的宮外路過時,聽到何公公跑出來叫人,便立即衝了進去。
見到楚馨綃上身一絲不掛的跪在那裡時,眾人都嚇了一大跳。項藍也清晰地看到楚馨綃後背上那難看的印記,登時愣在了當下。
「還杵在那裡做什麼?趕緊把她給孤拉下去,聽後發落!」歐陽月嫌惡地說道,走到金盆面前淨手。
剛剛碰到水,又忽然想到楚馨綃可能用這水洗過她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頓時氣惱地把金盆直接端起來扔在地上。
「是,微臣遵旨。」項青恭敬地說完,起身快速走到楚馨綃面前,將她押了起來。
那些平生沒有見過女人穿得這樣稀少的小侍衛們,在看到楚馨綃的前面時,雙眼都有些直了。
可是,再一見到她後背上那一塊黑色的印記,被那些印記上的黑毛弄得一陣陣犯嘔。
「愣著作什麼,還不快走!」項藍或過頭去,對幾個手下低聲訓斥道。
他們立即收回目光,直接將哀叫著的楚馨綃給抬了出去。
楚馨綃一看到項藍,登時氣急敗壞地怒吼道:「我認得你,你是項純的三哥!你們項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不得好死!還有項純,我詛咒她……唔!唔!」
還沒有說完,項藍已經憤怒地用一塊布直接塞上了她的嘴巴。
竟然敢詆毀項家和七妹,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時,歐陽月快步走了出來,沉聲怒道:「項藍,給孤拔了她的舌頭,看她還能不能胡言亂語!」
「是,微臣領旨!」項藍回身,單膝跪地叩謝皇恩,隨即起身快步追上楚馨綃,直接拔出那塊布,直接將她的舌頭給割了下來。
楚馨綃淒厲地嚎叫著,但是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別人再也聽不出來她究竟說了些什麼。
歐陽月瞇起眼睛,那一瞬間,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疼痛。
與楚馨綃相似的一張臉迅速襲上腦海,那是他記憶中第一個愛過的女子——楚若。
他雙手負在身後,閉上眼睛煩躁不堪地在思索問題。
或許,替身只是替身,根本就什麼都不能代表。
而楚馨綃這樣膽大妄為的在皇宮裡偷偷殺人,簡直罪大滔天!
越想越是氣惱不已,項純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不早些告訴他!
光是用話來暗示又有什麼用?哼!氣死他了!他的肺都要被氣炸了!
思來想去,歐陽月快步衝下台階,先回到自己的寢殿中取了一個褐色的罐子,快步走回雲霞宮。
見歐陽月去而復返,一眾人都驚慌地下跪請安。
誰知,歐陽月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直接進入了偏院。
青暖詫異地看向消失在偏院門口的那一抹明黃色身影,不明所以地蹙眉,轉身進入了殿內
項芸聽說以後,狐疑地問道:「你說陛下怒氣沖沖的樣子?該不會是純兒又惹陛下生氣了吧?」
青暖搖了搖頭,不解其意。
就在這時,青柔快步走了進來,唇角掛著欣喜地笑意。
項芸挑眉看向她,「青柔,你為何這樣高興?發生了什麼事?」
「主子,奴婢剛剛想要打探一下陛下為何這樣生氣,卻聽說陛下是從楚妃娘娘那裡過來的,而且,楚妃已經被壓入大牢了!」青柔低聲說道,雙眸中冒著興奮地光芒。
「你說什麼?楚妃落敗了?」項芸更是覺得詫異不已,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了。
當青柔湊上前悄悄把聽來的消息說完以後,項芸才瞭然地點了點頭,揶揄地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既然陛下去找純兒了,那就留著門吧。陛下一會兒還會離開,等他走了以後再落鎖。」
青暖褔身說道:「是,奴婢遵命。」
項芸微微閉上眼睛,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純兒幫忙除去了楚馨綃,要不然陛下為何怒氣沖沖地去找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