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聽得有些奇奇怪怪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但是,她知道七小姐他們並沒有瞞著自己,而是即便是跟自己說了,她也不會懂的。
她垂著頭,不斷地玩著自己的手指,還笑著擺弄一些好玩的手勢。
忽然,察覺到有些目光一直在盯著自己,那樣灼灼的感覺,燒得她渾身都有些滾燙了。
白月錯愕地抬起頭來,目光剛好撞入一雙深邃卻又滿含著濃濃***的雙眸中。
莫無影幽幽的說道:「我的傷已經都好了,為什麼你什麼表示也沒有?覷」
「啊……表示?什、什麼表示?我聽不懂。」白月錯愕地看向他,不明所以地問道。
莫無影冷哼一聲,沉聲怒道:「別裝聽不懂,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一定都懂!等七小姐盤算的事情忙完了以後,我一定會跟你好好算算總賬的。」
「……」白月嘴角一抽,果斷地風中凌亂了欖。
她惡寒地看向楚若,期待著楚若能夠幫幫自己。
楚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輕咳一聲,淡淡地說道:「莫大哥,你這樣說就不對了。」
白月一聽,頓時心花怒放,她就知道七小姐是向著自己的。
誰知,楚若接下來的那句話差點兒把她給嚇死!
「你何必等我的事情忙完了再辦呢?有能耐的話,隨便一個晚上就可以解決跟她的事情了。順便說一下,她的月事剛過去三四天,最近二十多天都是有空的。」
「……七小姐!」白月沉痛地扶額,咬牙切齒地低吼道。
莫無影嗤笑一聲,也不再逗弄白月,而是走出馬車,在快到皇宮時,直接跳了下去。
剛剛到皇宮門口,楚若就聽到一陣喧雜的說話聲,她撩起簾子向外面看去,只見幾個人正在往外面飛奔,還有人駕著馬跑了出來。
馬車在皇宮門口停了下來,楚若剛好聽到他們跟宮門口的人說話:「哎呀,作死的侍衛,貴妃娘娘不知怎麼磕碰了一下,現在要臨盆了,我奉命去請七小姐回宮啊!」
「你說什麼!貴妃娘娘要早產了?」楚若立即從窗戶裡探出頭來,不顧一切地讓車伕快些進去。
那車伕乃是在宮中當差的玄鐵門之中的人,剛好在項芸的宮中當差,專門負責照看楚若的偏院。
得到楚若的命令後,立即駕馬前進,匆匆趕到了雲霞宮。
楚若心中焦急不已,這是怎麼一回事?臨走前不是還好好的呢嗎?現如今大姐就要臨盆,離著她掐算的早產的日子還差上至少十多天呢。
再加上又是雙胞胎,怎麼想都覺得詭異。
就在楚若還想著的時候,馬車已經快速抵達雲霞宮,楚若飛奔著跑下馬車,一路向裡面衝去。
歐陽月已經在外面等候良久,焦急地來回踱著步子。見楚若回來了,他上前一把攥住楚若的胳膊,沉聲問道:「項純!你究竟跑到哪裡去了?芸兒忽然早產,你別忘了答應過孤什麼!」
楚若也很著急,她氣急敗壞地把歐陽月的手甩開,冷哼著說道:「歐陽月你大爺的,趕緊給我滾開!耽誤一會兒你的女人和孩子都有可能沒命了,你知道嗎!」
說到這裡,她快步向裡面衝去。
太后已經在產房內等候了,見楚若過來,她焦急地說道:「穩婆已經在裡面了,你快些進去吧。」
「我知道了,太后請稍等。」楚若走向屏風裡面,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立即傳了出來。
楚若蹙眉看著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項芸,她根本就使不上一點點力氣。
「快點兒給貴妃娘娘的舌頭下面含上參片,讓她別睡著!」楚若掀開被子一看,項純的身下一片血水。
她伸出手掏進去摸了摸,骨縫都沒有開全根本就沒辦法生下來。楚若越想越覺得一陣陣頭皮發麻,倘若項芸的孩子若是有事,自己一定難辭其咎,歐陽月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青暖哭泣著在一旁幫忙,見楚若在發愣,她走上前悄悄說道:「七小姐,主子走路一向都很小心,但是剛才淑妃娘娘在旁邊,奴婢恍惚看到她偷偷伸出腳絆了主子一下,可是也沒有看得真切。」
楚若心中一沉,對淑妃本來就沒有好感,現在更加惱恨了。
這時,外面傳來淑妃安慰太后的聲音,「姑媽,您不要著急,想必貴妃姐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若是孩子不幸沒了,以後還會有的。」
楚若氣急敗壞地衝了出去,揚起手就給了淑妃一巴掌,氣惱地說道:「你給我滾出去,不要在在這裡危言聳聽了!滾!滾!」
「啊!」淑妃何曾受過這樣的氣?聽楚若這樣一頓痛罵,她跺著腳委屈地對太后娘娘哭著說道,「姑媽,您瞧,項純剛剛被陛下擬旨在成親那天封為公主,就這樣耀武揚威的對臣妾一陣亂打,您可要給臣妾做主啊!」
太后狐疑地看著楚若的怒氣,心中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她沉聲說道:「淑妃,你先出去安撫陛下的心情,又沒生過孩子,不要在這裡面對血光之災了。」
淑妃不悅地嘟起嘴吧,她本來還想聽聽看龍裔和貴妃哪個先死呢,現在不禁覺得有些掃興。
她離開以後,太后走上前沉聲問道:「純兒,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楚若緊皺著眉頭,她冷冷地說道:「有沒有證據都先過後再說,您若是想要知道些什麼,可以詢問一下青暖,我先進去照料著。」
轉身重新走進去,楚若面色有些難看,臉上也帶著怒氣。
見項芸早已將眼睛磕上,她急忙掐了掐項芸的胳膊,沉聲說道:「大姐,你趕緊起來,要不然你生的孩子都會被別人撫養了!你辛苦了這麼久,就是想看著害你的人一直都藏在暗處,而自己和孩子都這樣死掉嗎?」
項芸彷彿是在夢中一樣,聽到楚若的聲音後,猛地驚醒過來,虛弱地說道:「純兒,本宮……我不想死,我才跟陛下恩愛和睦,怎麼捨得去死……」
郭沁香今日也獲准與項染回家去了,只是沒有跟楚若在同一時間出宮。等她回到家中時,楚若也已經離開了。所以,此時此刻,項染和郭沁香都不在跟前,省了楚若許多麻煩。太后詢問了青暖以後,便沉著臉走了出去。她悄悄對身旁的秦嬤嬤說了幾句,讓她前去巡查了。
再度回來時,歐陽月已經迫不及待地衝了進來。
「陛下,男人不得進入產房禁地!」太后驚呼一聲,連忙招呼著左右兩側的宮女嬤嬤們,「快,快把陛下攔住啊!」
「誰都不許攔著孤,孤要進去守著她!」歐陽月心中是那樣的害怕,當時項芸身下的血一直留著,他真怕她有個意外,自己就再也碰不到如此知心的人了!
芸兒,芸兒,芸兒……
「芸兒!」歐陽月此時此刻腦袋裡想的都是項芸,她緊緊地抓握著項芸的手臂,沉聲說道,「孤在這裡,你不要害怕,你要鎮定下來。」
項芸看到歐陽月焦急的目光,淚水「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她委屈地哭著,「陛下,臣妾不是有意要摔倒的,如果孩子出了問題,臣妾也絕對不會獨活!」
「說什麼傻話,你們母子都不允許有事!」歐陽月沉聲怒道。他緊張地看向楚若,關切地問道,「純兒,孩子怎麼樣了?大人的生命有危險嗎?」
楚若正撩起被子伸出手檢查著胎兒狀況,聽到歐陽月這樣一說,她頓時也覺得心慌意亂,蹙眉說道:「不知道!」
「不知道?!」歐陽月氣惱地剛要說話,項芸卻又是一陣痛呼,陣痛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芸兒,你怎麼樣了?」歐陽月關切地詢問著項芸,雙手不斷地給她傳遞著力量。
楚若嫌惡地掃了歐陽月一眼,一個大男人跑進來幹什麼?本來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被他這樣一攪合,自己都覺得有些鬱悶了。
「大姐,你用力,你平心靜氣地用力,不要使蠻力。」楚若溫聲說道,時不時地幫相芸輕輕撫著肚子。
相芸疼得死去活來的,哪裡知道怎麼用力,只剩下痛苦的尖叫了。
太后焦急地想要進去看一看,卻想到自己是病人,進去以後會給正在生產的人過了晦氣,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哇——哇——」就在這時,傳來一聲清脆的孩提聲。
太后一聽,笑得合不攏嘴,連忙問道:「生了是不是?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時,青柔抱著孩子出來了,她褔身說道:「恭喜太后娘娘,貴妃主子剩下了一個小帝姬。」
「真的?太好了!抱過來讓哀家看看。」太后快步走上前,把小小的孩子抱過來,心疼地說道,「好輕的孩子,這才幾斤?早產的孩子真可憐。」
說到這裡,她抬起頭來看向青柔,「對了,你家主子怎麼樣了?她現在還在……」
太后本來還想問項芸是不是還在生,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問。
能夠再這樣危機的時刻裡剩下一個小帝姬已經很不容易了,有沒有皇子都無所謂。畢竟這是歐陽月的第一個被生出來的孩子,定是榮光無限。
內室中,楚若已經滿頭大汗,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孩子一直不肯下來,她只能摸到一個頭顱。楚若看向項芸,溫聲安慰道:「大姐,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皇子,你若是不再努力的話,只怕孩子會憋死在裡面的。」
更嚴重的話她都沒說出來,孩子至少繞頸兩周,恐怕有窒息的危險。
項芸不斷地使勁,可是渾身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她咬著牙關,沉聲說道:「純兒,我盡力了,真的經歷了!」
「不行,你還得努力,再不努力的話,真的就要不行了!」楚若把心一橫,快速衝上前,一把將孩子直接拎了出來。
臍帶跟著一起被帶出來,孩子的頸部被臍帶繞了兩周。
孩子緊閉著,一點兒哭聲都沒有。楚若蹙眉看向孩子,緊咬著牙關在想辦法。
項芸早已累得昏了過去,她渾身的力氣都被耗光了。
歐陽月木訥地走上前,錯愕地看著沒有一點生氣的孩子。
「是不是沒有氣了?」歐陽月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飄過來一樣,沒有一點真實感。
楚若冷冷地說道:「不知道!」
這是今晚她對歐陽月說過的最多一句話,事實上,她也真的不知道。
抱著孩子拍打著他的後背,讓他頭部衝下。
「你這是幹嘛!」歐陽月沉聲問道。
「你不懂就不要問!」楚若沉聲怒道,一直在輕輕拍打著孩子。
青柔和青暖早就無聲地哭了起來,她們都覺得小皇子一定活不成了。
「都哭什麼哭!你們的主子又沒死,你們的小主子也不會有事的!」楚若怒瞪向她們,沉聲怒斥道。
楚若不斷地拍打著,就在她快要失去希望時,孩子忽然傳來一陣輕咳,緊接著,小聲地哭了起來。
立即把孩子抱過來,楚若欣喜地看向血淋淋的小孩子,捧著他喜極而泣道:「活了!活了!」
歐陽月驚愕地走上前,難以置信地問她:「真的嗎?給孤看看!」
「做什麼要給你?給你的話會死了!」楚若連忙將孩子放到準備好的熱水裡洗了洗,為他圍裹好,直接走了出去。
「太后娘娘,您看,小皇子也出世了。只不過他氣息比較微弱,一會兒我會好好地為他準備暖房,好好地幫孩子安排一個生活環境。」楚若把孩子抱上前讓太后娘娘看了看,柔聲說道,「小皇子長得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個漂亮的孩子。」
「是啊,這眉毛和鼻子與陛下一模一樣。」太后抱著小帝姬,歪著腦袋看向楚若懷中的孩子,笑著說道,「兩個孩子看起來都長得差不多,真是漂亮啊。只是身量太小,早產了。」
一提到「早產」二字,楚若的臉色不由地一沉,她冷冷地說道:「太后娘娘,若是查到誰傷害了龍裔,請您一定要嚴懲。純兒先去照料大姐和皇子了,得空再跟您說話。」
早在一個月前,楚若就已經吩咐人準備好了暖房,專門適合早產的孩子來住的。就像是現代的那種保溫箱,給孩子一個適合生存的環境。但是畢竟條件有限,她能夠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
這時,外面傳來人們一陣陣歡呼:「恭喜陛下和太后娘娘,貴妃娘娘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賞!」歐陽月爽朗地笑聲從室外傳了進來,楚若也不禁揚起了嘴角。
但願歐陽月能夠真心的對待項芸,這樣她也能夠放心離開了。
項芸的身子有些虛弱,接連生了兩個孩子,確實有些累了。楚若為她擦了擦身上的髒污,又吩咐人拿了一個新褥子鋪在下面,方便換掉。
「純兒,純兒,孤可以去看看兩個孩子嗎?」歐陽月不知何時又鑽了進來,像個孩子似的,不斷地用萌寵的眼睛望著楚若。
楚若失笑一聲,危險度過之後,她的倔脾氣也降下去了不少。
「去吧,只是別打擾他們的空間,也別把手伸進去。等孩子再大一些就可以了。」
「好,孤不動他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歐陽月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便向兩個小暖床走去。
楚若狐疑地看過去,愣了愣,隨即失笑出聲。
只見歐陽月拿著一面鏡子,正對著孩子跟自己做對比,時不時的揚起唇角,滿臉都洋溢著初為人父的喜悅。
而太后則是已經離去,處理真兇的事情是了。
楚若心中冷哼,是太后娘家的親生侄女做出來的事情,太后還能真的忍心懲罰淑妃嗎?她表示很懷疑。
不過,這也不是她該操心的事情了,只希望歐陽月能夠明白,項芸是一個值得寵愛的女子。
「對了,你看過楚馨綃的背面了嗎?」楚若忽然想起楚馨綃來,不禁想到,龍鳳胎既然已經生了下來,那自己也快要離開這裡了,再不解決楚馨綃的事情,就真的來不及了。
「嗯?什麼背面?孤聽不懂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歐陽月不解地轉過頭去,楚若說的話他並沒有聽懂。
「沒什麼。」楚若瞬間覺得自己這個做法有點齷齪,實在是不應該。她蹙眉看向歐陽月,輕歎一聲,還是決定等以後再提這件事吧。
把項純都收拾好以後,她走向歐陽月的身後,見他還在對比著逕自裡的自己欣賞孩子哪裡跟他相像,楚若不禁感慨,「親愛的陛下,孩子剛出生樣子並不怎麼可靠,等三個多月時再看就好了。」
歐陽月尷尬地把鏡子收了回去,乾笑了幾聲,對楚若說道:「孤第一次做父皇,覺得有些新鮮。」
「等你以後兒女成群時,可還會記得現在的喜悅?」楚若挑眉,狀似不經意地問向他。
歐陽月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楚若的意思,垂下眼簾望著兩個孩子,輕聲說道:「孤知道怎麼做,也一定不會委屈了芸兒。」
「嗯。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楚若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純兒。」歐陽月忽然回過頭來望著她,見她看向自己,語氣平淡地問道,「真的決定要走了?哪怕那個大亞王朝的皇帝可能並非是你的良人?」
楚若點點頭,毋庸置疑的說道,「肯定是決定好了,要不然我也不會決定要跟她走,不是嗎?」
「那好,孤祝福你。」歐陽月有了兩個寶貝兒女,終於肯釋懷,決定放楚若去追逐幸福了。
只是他此時並不知道,楚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鳳弄絕夫婦還有貞太后一干人逐漸走上滅亡!
事情一件接一件地接踵而至,令楚若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項純剛剛疲憊的睡著後不久,忽然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
楚若狐疑地坐起身來,揚聲問道:「誰在外面?」
只聽外面的人輕輕扣了五下門,三長兩短,很明顯的暗號。
楚若立即穿鞋前去開門,把莫無影迎了進來。
「事情已經發生了?」楚若緊張地望著他,沉聲問道。
莫無影點了點頭,恭敬地說道:「七小姐猜得沒錯,當場捉姦,大夫人已經百口莫辯了。」
「那父親呢?」楚若比較關心的是項銘嘯的看法。
「老爺本來不想報官,更不想被世人所知曉,畢竟貴妃娘娘剛剛生了一對龍鳳胎。但是老太太堅決不同意,把她曾經被郭沁香下藥的藥方和證人都找了出來,老爺氣得大發雷霆,準備一切交由官府處置。」莫無影心裡有些遺憾,如果七小姐能夠看到當時那個場面,只怕就會覺得十分驚心動魄了。
楚若抿著雙唇,知道父親心裡一定是痛了,畢竟是他當場捉姦,把郭沁香和姦夫一起捉到了……
「呀!對了,一直都忘了問,那個姦夫究竟是誰?」楚若比較關心的是這件事情。
莫無影揚起唇角,諱莫高深地說道:「就是您之前預料到的無極門的人,而那個人是無極門的門主,精通一些旁門左道,而且還練就了容顏不老的模樣。」
「只是每天都要靠吃人的臉才能生活,否則就會迅速衰老,比原來的歲數都要老上二三十歲。審訊之下才知道,他跟郭沁香已經來往十幾年了。無極門已經徹底被取締了,世上不會再有這個門派存在,所有那個門派的人也都已經死了。」
「我問的是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人,跟郭沁香一定認識,對不對?」楚若狐疑地問道。
「啊……您怎麼知道?」莫無影詫異地看向楚若,好奇地問。
楚若淡淡地笑了笑,「除了從很早就認識她的人,誰會一門心思地盯上她?」
「七小姐果然聰慧,的確是如此。」莫無影笑著點了點頭,溫聲說道,「那人一直都不肯暴露性命,後來才說出來……」
原來,那人名叫林又安,是原先郭府中最不起眼的燒火小廝,成天灰頭土臉的,還總是被人欺負。
後來,有一次他又被人欺負,被郭沁香給呵斥了那些小廝們一頓,便從此感激和愛慕上了郭沁香。
但是郭沁香一直喜歡的是項銘嘯那樣的大英雄,並不會嫁給區區一個小廝。而且,她愛慕虛榮,最喜歡有大男子主義又霸道的人,最好是能夠讓她無法看透的貌美又心機城府的男子。於是林又安就悄悄離開郭府,從此在江湖上混跡。因緣際會,跟一個還有些道行的人學了些微末的法術,就從此招搖撞騙起來。
也正是因此如此,一些人覺得林又安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便都跟著他打家劫舍,利用錢財招兵買馬,從此混跡江湖,悄悄地創建了「無極門」。
上次莫無影被重傷也是中了林又安的旁門左道,他當時正在密室的佛像裡練功,莫無影的忽然闖入讓他差點走火入魔,所以就趁著莫無影沒有力氣時,忽然運動佛像內的機關促使佛像上前,趁亂向莫無影扔了幾個飛鏢。
林又安故意在郭沁香面前裝作特別強勢的男人,對其霸王硬上弓,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而早就已經摸透林又安底細的玄鐵門的人們悄悄盯梢,並且在關鍵時刻,把項銘嘯給請了過來。
自然是莫無影前去請才能請得動,項銘嘯衝到門前,把郭媽媽一干人都推開後,直接闖了進去,看到了正在跟男人滾來滾去的郭沁香。
最讓人們感到驚愕的是,郭沁香竟然已經懷有兩個多月的身孕而不自知,這一下子就相當於是她已經跟男人交往很久了,並非她反駁說只是第一次了……
聽完這一切,楚若忍不住拍手稱快。她連叫了三聲「好」,摩拳擦掌地揚起唇角,「我以前總是發愁,究竟該怎麼處置郭沁香?看到她現在落敗了,心中真是開心。」
「只是不知道一向都驕傲地不可一世的郭沁香該如何收場了。你去忙你的吧,我明日一早接到消息再回家就行。」
「是,屬下告退。」莫無影點了點頭,忽然想起睡在隔壁房間的白月,頓時一陣心猿意馬,快步走向外面。
「喂,等一下。」楚若惡寒地抽了抽嘴角,走上前低聲說道,「你現在要是真的把她給吃掉,只怕她心裡會責怪你。不過我覺得你可以用別的方式把她給吃掉,要不要聽我的?」
莫無影點了點頭,好奇地問道:「七小姐請說,屬下洗耳恭聽。」
楚若揚起唇角,含笑說道:「你讓她親自說需要你,哭了也別停下來,你也跟著哭。她耳根子軟,你要是哭的話,她一定就沒轍了。」
「啊?真的?」莫無影驚愕地看向楚若,「七小姐,您為什麼不早說?早說的話,我早就哭了!」
「早說不管用,現在正是時候,去吧。」楚若挑眉說了句,走向門口恭送他離開。
莫無影學起了楚若,開始摩拳擦掌,迅速朝著白月奮進。
片刻後,白月終於感覺到在自己胸前一陣亂摸的人確實是莫無影,並不是她在做夢了。
她低呼一聲,連忙推搡著那只黏人的手,「哎呀,你快走開啦,這裡是皇宮!」
「皇宮又怕什麼的?歐陽月還總是在皇宮裡跟女人們歡愛呢,難道就不許別人歡愛了?」莫無影胡攪蠻纏地說道,根本就不去想這裡是人家歐陽月的家,他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誰讓他是皇帝老子呢。
白月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兩隻大手都竄上來,不斷地揉搓著她最敏感的兩個小葡萄。
「哦!」還來不及說些什麼,白月痛苦的發現,她的衣服什麼時候被這個男人脫掉的?而且他的某一處正灼熱的碰觸著自己,太羞人了!
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白月就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慌張地哭了起來。
「嗚嗚嗚……不要這樣行不行?聽說女人第一次會很痛,我害怕啊……」
莫無影心中一痛,最害怕她這樣了。但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聽從楚若的指示,也跟著哭了起來:「嗚嗚嗚……嗚嗚嗚……」
「額……」白月停住哭聲,錯愕地看向他,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也哭起來了?」
「不知道男人的第一次會不會痛啊……嗚嗚嗚……怎麼辦?」
「我憋了這麼多次,那裡好像出問題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萬一以後斷子絕孫了可怎麼辦?嗚嗚嗚……」莫無影怕白月會摸自己的眼淚,直接蘸了些口水抹在眼角下面,嗚嗚的哭泣著。
「不會吧?怎麼會不管用呢?你那東西不是還長在身上嗎?怎麼會斷子絕孫呢?」白月被他說得一頭霧水,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
莫無影哽咽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嗚嗚嗚,要不然我去隨便找個女人試試算了?」
「你說什麼?你要找別的女人?!」白月頓時氣惱不已,攥緊拳頭威脅他,「你敢!」
「嗚嗚嗚,那怎麼辦?我完蛋了,你又不肯讓我試一試,說不定我早就沒有那種能力了哇。」越說越是傷心,莫無影竟真的哭了起來,身體的每一處委屈的磨蹭著白月的肌膚,不斷地讓她感覺到自己的灼熱。
白月頭皮越來越發麻,尷尬地拍了拍他的臉蛋,哄著她說道:「喏,你別哭了哦,男人哪有隨隨便便就哭泣的呢?趕緊別哭了,我幫你想辦法好不好?」
「嗚嗚嗚……」
「哎呀,都說了別哭了,你怎麼還是哭呢!」白月懊惱地鬆開了腿,拍拍他的後背,「那你輕一點,只試一下下就好哦。」
莫無影錯愕地張大嘴巴,口裡都能夠塞下一個雞蛋了。她居然真的主動打開腿,讓他……讓他繼續!
他心裡暗暗感激楚若所教導的那一切,點頭委屈地說道:「那好,我就試試它還能不能正常噴灑種子哦。」
「額……說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反正我也聽不懂,那你就快些試試吧。」白月被他的話弄得雲裡來霧裡去的,越來越覺得渾身都沒力氣了。
莫無影簡單地為她做了個熱身運動後,緩緩進入了主要的環節。
「好脹,有點兒疼,行了沒行啊?」還沒呢,馬上就要好了。」莫無影低聲說了句,下身瞬間被飽滿給佔有了。在她快要痛呼出聲錢,他忽然湊到她的唇前,含糊不清地說道,「只是疼痛一下下,馬上就好。」
說完,深深地與她激情擁吻,身下的動作也開始加快,
「唔!唔!」白月痛得眼淚都出來了,口裡卻說不出來話。
莫無影激動地也淚如雨下,太不容易了,終於把白月給拿下了,嗚嗚嗚!
淚水和汗水啪嗒啪嗒的掉落在白月的臉上,她頓時就不再反抗了。他都又哭了,她真是服了他了,這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半天也不見他停歇,她也覺得疼痛漸漸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異樣的碰觸誘惑,渾身都有種酥麻麻的感覺,迫切地需要他能夠給予更多。
「嗯——嗯——」白月低喃一聲,雙臂不由自主地摟緊莫無影的頸項。
莫無影的腦海裡充斥著直接捉到郭沁香和林又安時的活色生香場面,此時此刻也看不太清楚她的身子,只能憑空想像了。
「怎麼、怎麼還沒完?」半晌,白月喘息著問道。
她隱約覺得好像哪裡有些不對勁,卻又不曉得究竟是哪裡錯亂了。
「對啊,你不是說讓我噴灑一次嗎?我還沒有噴灑出來,還得接著試。」莫無影輕喘著回答,一臉的無辜模樣。
白月一知半解地點了點頭,隨著他一次次加快的動作,她的心神也在他的帶領下衝上高亢的雲霄,翻滾著,衝刺著……
翌日一早,白月在一陣腰酸背痛中醒來,渾然不覺自己還在一個人的懷抱中。
募地,她的手摸到了一大坨軟軟的東西,捏了捏以後,居然迅速膨脹起來。
「額……」白月錯愕地掀開被子往自己的手裡望過去,在看到不該看的一幕後,登時嚇得驚叫起來,「啊——唔!」
還沒叫多久,嘴巴就被莫無影給摀住了。他蹙眉看向她,低聲斥道:「你是想把雲霞宮所有的人都給喊來嗎?」
「你怎麼會在這裡?」白月拿開他的手,低聲呵斥道
莫無影沒有說話,目光卻總是在她的胸前一陣探尋。
「啊!」白月驚呼一聲,氣惱地揮掌相向,沉聲說道,「趕緊滾開,不許再看了!」
他邪肆地勾起唇角,把香香軟軟的身子重新攬入懷中,將頭埋進她的胸膛裡,含糊不清地說道:「白月,讓我靜靜地在你身旁待一會兒,好嗎?過一會兒我就離開。」
白月愣了愣,低下頭看向懷裡的男人,再也沒有過去那種桀驁不馴的銳氣,更沒有玩世不恭的調侃,只是溫聲對自己說著最樸實的話,卻已經深深地感動了她。
良久,她輕歎一聲,閉上眼睛攬著他的頸項,溫聲說道:「或許這就是我一直都渴望的生活。罷了,七小姐說得對,我不應該總是固守著那些陳舊的禮節,也應該為自己的將來考慮一下了。」
「我們不需要舉行成婚一時,只要你我攜手相伴就好。當然,如果你想穿著紅嫁衣蓋上紅蓋頭的話,我也可以滿足你。」莫無影溫聲說道,期待著白月的回答。
白月羞澀地紅了臉,沒好氣地嗔道:「誰稀罕那些惡俗的禮節?人家只要你一心一意對我就好了。」
「自然是會一心一意的,不管風雲如何變換,我都不會改變這種想法的。」莫無影揚起頭來淡然淺笑,溫聲說道。
良久,外面才傳來敲門聲。
二人錯愕地向門口望去,只聽得站在外面的楚若脆聲說道:「我說,白月姑娘,你家七小姐已經醒來許久了,是不是要我來服侍你起床?嗯?」
「啊!奴婢這就起床,馬上起床!」白月低呼一聲,連忙連踢帶踹地把莫無影踢下床,還對外面揚聲說道,「奴婢馬上就到,七小姐放心。」
莫無影悶悶地從地上爬起來,哀怨地望著白月,他居然就這樣狼狽的踢下床,「咚」一聲就掉在了地上。真沒見過這樣粗魯的女人,真是的!
楚若也忍不住掩唇輕笑,本來她可以不需要白月陪著出去,只是他們如果還膩在一起的話,只怕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會起來。
更主要的是,她今天有事要吩咐莫無影去做,刻不容緩。
最後,在楚若的再三催促下,白月紅著臉就出現在了楚若的面前。
楚若狀似氣惱地拍了拍她的額頭,沉聲說道:「你這個丫頭,先前還矜持著不肯對人家莫大哥動心,現在就捨不得了嗎?趕緊跟我回丞相府,我需要回家裡處理事情。
「啊……丞相府裡發生什麼事了嗎?奴婢怎麼沒聽說呢?」白月見楚若滿臉焦急,不解地問道。
聞言,楚若挑眉看向莫無影,訝異地問道:「莫大哥,你昨晚有那麼大把的時間,沒跟白月說丞相府裡發生的一切?」
「額……」莫無影嘴角一抽,昨晚那麼重要的時刻,他都努力在佔有白月的身子一事上了,哪裡還想得到說這些?他尷尬地撓了撓頭,輕咳一聲,乾笑著說道,「屬下並沒有來得及說。」
「好了,事不宜遲,我吩咐你的事情,你也快些去處理吧。傍晚前到丞相府再找我一次就可以。」楚若並沒有太過囉嗦,說完以後,帶著白月就匆匆離開了皇宮。
項芸暫時還不知曉丞相府裡發生的一切,但是郭沁香已經鐵定要被項銘嘯休妻了,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最重要的是,楚若下意識地認為,郭沁香絕對會選擇用死亡來結束她自己的一聲。對於一個一生都追求權利和地位的女人來說,已經名譽掃地,又被丈夫休妻回家,哪裡還有什麼臉面活著?
況且,肚子裡還懷著兩個多月的孩子,沒有被當場抓住後勒令浸豬籠,已經是她修來的福分了,是父親項銘嘯沒有追究下去。
但是官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對郭沁香一頓毒打審問之後,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想到這裡,楚若不禁有些感慨:「物傷其類,唇亡齒寒。」只怕項染心底也不是滋味,很快就要找自己來大鬧了。這一通折騰過後,邱然的正室身份應該要被坐實了,再加上老太太十分喜歡邱然,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楚若雙手捧在一起,心中也十分期待,希望在自己臨走之前,能夠一切都順利起來。
二月的天氣還算是暖意暖和的,比起正月來,要少了許多寒風的侵襲。
除了一早一晚時會特別冷之外,其他時候陽光都比較和煦。
楚若撩起簾子看了看外面的景物,一片春意盎然的模樣,翠綠的新葉都開始發芽,大地終於回春了。
她仰起頭看了看天空中剛剛升起沒多久的太陽,輕輕感歎了一聲,將近三年不曾見過大亞王朝的天空,不知道那邊是否還別來無恙?
「七小姐,您說這次大姨娘和三姨娘心中會不會不服氣?老爺估計是要把四姨娘扶正了,屆時大姨娘要是不樂意的話,肯定要引起不少紛爭了。」
「不會,大姨娘其實還是蠻心善的一個人,有三哥和未來三嫂陪著她,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楚若戳定的說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又有幾個人會像郭沁香那樣,只懂得利用兒女呢?
饒是貞太后,也是一個對子女特別盡責的人,否則鳳弄絕怎麼有可能會再度坐上皇帝之位?
咳,雖說那個皇帝的位置是搶的鳳無涯的,但終究還是眾人向他俯首稱臣,又有什麼差別呢?
「七小姐,您怎麼那麼瞭解大姨娘啊?奴婢可不覺得她是一個好相處的人。」白月困惑地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道。
楚若含笑看向她,意味深長地說:「你還年輕,以後會慢慢知道的。或許,有時候我們也應該試著去適應環境,而不是讓環境來一次次的適應你。等不久後你跟著我一起到了大亞王朝後,就會明白我說的話。適者生存,亙古不變的道理。」
「唔,奴婢好像是明白了一點點呢。」白月歪著腦袋,有些得意地說道。
「明白一點就好,總比什麼都不明白強。」楚若嗤笑一聲,拍了拍她的額頭,挑眉說道,「怎麼樣?身子還不舒服嗎?」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乳白色的小瓷瓶,「喏,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東西,塗抹在淤腫或者疼痛的地方,包括某些私密處也可以,保管半日就不疼不腫了。」
白月聞言,頓時紅了臉,垂下頭尷尬地瞥了她一眼,把瓷瓶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
丞相府的門前一片混亂,許多人都揚著脖子向裡面張望,都想要看個究竟。
但是門口正裡面是一個很大的背影牆,上面畫著各種浮雕式的圖案,並不能一眼望到更裡面的畫面。
眾人交頭接耳地在講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紛紛猜測項丞相究竟會如何處理郭沁香的事情。
楚若乘坐的馬車在丞相府門前停下來時,許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挪向這裡,不解地看著馬車門,想知道是誰從裡面走下來。
當楚若淡然淺笑的美麗模樣出現在大家面前時,他們紛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人家項七姑娘為了救治百姓,曾經不惜以身試藥,多麼偉大的一個人,他們怎麼還聚集在人家門口公然看熱鬧呢?
其中不乏有被楚若救治過的人,覺得實在過意不去,拉著身旁的人悄悄離去了。
楚若眼角的餘光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走上台階幾步,回過頭來看向大家,溫聲說道:「諸位還是都先散了吧,不管家中事務如何處理,都會擺在明面上,身正不怕影子歪。咱們丞相府裡雖然出現了一些不雅的事情,但終歸還是會過去的,請大家給丞相府一些時間處理這些瑣事。謝謝。」
說完,楚若恭敬地彎身鞠躬,含笑看向大家。
「七小姐,我們給你面子,但是你們丞相府也不要偷偷摸摸地處理事情啊,現在滿城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想知道呢。」
「就是啊,七小姐是一個誠實守信的人,咱們都相信您,但是也請您對得住我們的信任啊。」
這時,人群中的人都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希望能夠快些得知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又會如何處理。
「好,我答應大家。如有食言,項純便一生都嫁不出去,與落發的尼姑一般,直接成為一個老姑娘。」楚若笑著說道。
開什麼玩笑?她可是還要嫁給大亞王朝的皇帝做皇貴妃呢,自己家的後防力量又怎麼能出了差錯呢?
見眾人漸漸散去,楚若這才轉身走上去,對站在門口的守衛們沉聲說道:「讓你們看守門衛,並不是像一個石獅子似的不曉得說些什麼。但是,誰若是胡亂說些什麼,留神你的舌頭和腦袋。不管在別人那裡如何寬鬆,若是被我知曉,絕對不會輕饒!」
「是,奴才謹遵七小姐的教誨。」眾人恭敬地說道,直到楚若離開後,他們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乖乖,七小姐說話就是有威嚴,光是聽起來就覺得害怕呢。每個人心裡都是這樣認為的,甚至還不由自主地認為楚若將是下一個主宰丞相府命運的女人。
雖然大小姐在皇宮裡做了貴妃,如今又已經孕育了皇長子和皇長女,都是十分榮耀的事情,功不可沒,封為皇后是遲早的事情。但是,大小姐都已經在皇宮裡耗費了好些年的青春才換來的,哪裡比得上七小姐?
都沒有入宮做陛下的妃子,就可以明目張膽的跟陛下請旨,甚至還總是對陛下吆五喝六的。
「父親,祖母。」楚若走進書房時,老太太居然也在。
老太太的身體最近越發硬朗,她含笑看向楚若,笑得合不攏嘴,「純兒,你回來了?聽說芸兒生了一對龍鳳胎,主要就是你救助有功,真的辛苦你了。」
「祖母謬讚了,是大姐的福分,還有您和父親積德行善有好報,才會讓大姐在宮中的地位越加穩固。」
淑妃已經被太后悄悄處理了,聽說淑妃忽染惡疾,已經搬離了原先的宮殿,隨著太后居住去了。而淑妃天生是一個耐不住性子的人,楚若料定她勢必還會被楚馨綃慫恿得興風作浪,她需要做的,只是等待敵人抓狂時,一句殲滅。
不留情便是此刻應該做的事情,凡事太過優柔寡斷,只會造就太多像項菱那樣不知悔改的人。
項銘嘯正頭疼得很,見楚若走了過來,他拍拍桌子旁邊,「純兒,坐下來說話。」
「是,父親。」楚若點了點頭,溫聲說道。
楚若並沒有先坐下來,而是看到丫鬟們剛剛端進來的茶水,乖巧地為老太太和項銘嘯都倒滿了,「祖母,父親,先喝口茶水吧,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糾結那麼多,順其自然便好。」
項銘嘯長歎一聲,無奈地說道:「我倒是想息事寧人,但郭家人一早就派人前來說,他們根本不會要這樣的女兒。」
「如果送回去的話,他們也不會管的。而且,郭氏的母親也為此事病倒了,不省人事,亂成一團。我與郭氏成親二十多年,雖沒有感情基礎,但總有些夫妻情分在的,難道要親自把她送到大街上去行街乞討?」
老太太淡漠地喝了口茶,「依我看,郭沁香不會被家裡人收留,主要也是因為國家有兩位小姐即將隨著大亞王朝的皇帝回國為妃,不想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蹚渾水。而且郭沁香證據確鑿,先是跟別的男人有染,後來又收買大夫給我下藥想要害死我,根本不可能有人會誣陷她。只是這樣的家人真是夠冷血,竟然對骨肉至親不管不顧。」
「祖母,您有所不知,郭家人這樣做也是考慮周全了的。一來是不想跟咱們丞相府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二來也是在示弱,證明他們是跟我們項家人一條心的。」
「至於母親,她現在雖然還沒被休妻,但也是遲早之事。純兒想要與母親單獨談談,問問她心中此時的想法是什麼,不知祖母和父親有何見解?」
「為什麼還要見她?你也不要叫她母親,以後只管跟你的生母稱作母親便是。」老太太緊皺著眉頭,心疼的拍了拍楚若的手背,「祖母知道,你是想讓別人傳不出什麼話柄來。眼下郭氏剛一下去,四姨娘就又上位,絕對會有人興風作浪傳一些流言蜚語。不過你都不用擔心,你父親不會介意的。」
「祖母,總是您跟父親不會介意,但我娘會介意,而且別人也會說我娘先是霸佔父親,後來再力爭上位,越過前面還剩下的兩位姨娘坐上正室之位,恐怕也不太好。「因此,只有好好地把事情處理清楚,才能夠得到更好的令大家心服口服。」
楚若淡然含笑,一字一句地解釋道。
她知道邱然肯定會坐上正室之位,但不是在這個風口浪尖上,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再把邱然扶正,就沒問題了。
商議過後,她便動身到了都城地大牢之中,親自會見郭沁香。
站在牢籠前面,楚若看著牢籠裡那個風光不再,而且還蓬頭蓋面的女子,真心有些感慨。昔日郭沁香連一個髮絲都不曾凌亂,現如今竟然落魄到這種地步,還真是有些可憐。
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不是郭沁香過去咎由自取,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不過如果郭氏過去真的沒有做過惡事,也不曉得自己還能不能代替小茹來到這個大家庭中。
楚若心裡有些悲慟,假如小茹不被郭沁香命奶娘帶走去殺害,或許她已經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大家閨秀。
只不過,在郭沁香和項染、項菱等人的算計下,又能活得多長久呢?
真心厭煩這種大族世家的生活了,總是充滿了爾虞我詐,一不小心就能勾心鬥角出人命來。
「母親。」楚若低聲喊了句,目光一直沒有從郭沁香身上離開過。
那團白色的身影忽然一動,興奮地扭過頭來,「染兒……怎麼是你?」
郭沁香失望地沉下臉,迅速爬到楚若面前,沉聲說道:「項純,難道你還嫌害得我不夠深嗎?滾!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母親恐怕很意外吧?大姐沒有來看你,四姐更是忙碌著要跟大亞王朝的皇帝親親我我,更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來沾染什麼麻煩了。」楚若淡淡地笑了笑,緩緩說道。
郭氏的身下是一片乾涸的血漬,似乎流了很多。
楚若目測下,認定她肯定是流產了。活該,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郭沁香惱怒地抬起雙手,緊緊地攥著牢籠的鐵欄杆,沉聲說道:「你住嘴!芸兒是因為無法出宮,染兒肯定是不曉得怎麼進來。你這個賤人,竟然能夠隻手遮天,但是,我郭沁香永遠都不會服氣,更不會輸給你任何事!」
「母親……」
「不要叫我母親!早在十六年前你就該死了,為什麼還要活到現在?!」郭沁香氣急敗壞地打斷了楚若的話,沉聲怒道,「如果你不回來的話,我在丞相府中的地位還是最好的,任何人都不敢小看我!」
「好吧,是你不讓我叫的,我也就不客氣了。」楚若正懶得遵守這份禮數呢,她從懷裡掏出一封休書,直接遞了過去,「母親,您看,這是父親親筆寫的休書,上面還有他的印信。我也只是在剛才客氣地叫您一聲罷了,現在開始,您不再是我的嫡母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郭沁香不住地搖著頭,看著那封休書上的內容,氣得直接撕碎,憤怒地說道,「老爺不會這樣絕情,哪怕十幾年都沒有與我同床,至少我們之間還是有夫妻情分在的啊!」
「夫妻情分?」楚若訝異地挑眉,好奇地說道,「如果你真的對父親還顧念夫妻之情的話,又如何要與其他男人行苟且之事?而且,據那個林又安招供,他已經跟你暗地裡苟且偷生了十多年。」
「你住嘴!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摻和!」郭沁香惱火地皺起眉頭,不悅地說道。楚若淺淺的勾起唇角,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當我願意摻和?二哥托我來跟你說一些話,不知道你要不要聽?」
「青兒!他為何不親自來?」郭沁香想起自己那個一向乖覺又懂事的兒子,卻驚覺只是過去聽話的兒子而已。
自從面前這個女孩來到項家以後,所有的人都變了。
郭沁香恨極了楚若,瞇起眼睛緊盯著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趕緊說,說完就快些走!」
楚若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二哥被陛下勒令看守好都城,不允許在大亞王朝的皇帝於都城做客期間出現任何差錯。因此,她暫時不得閒。」
「況且,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也在盡量找人幫忙,不過都收效甚微。二哥也有求我幫幫忙,希望你最起碼從牢獄裡出來後,平安的度日。」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郭沁香憤怒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楚若的身子,直接掐死她算了。
「你需不需要無所謂,我只是轉述二哥的話,他希望你能知道,不管在何時何地,你都是他的生身之母。」
「哪怕你成為父親的下堂妻,依舊是他的生母。只是你自己做下的孽實在太多,他即便有心償還,也無法把你的良心換回來。希望你好好反省,他會盡快幫你出牢獄,但從此以後,跟你老死不相往來。」
「轟隆」一聲,郭沁香的腦海裡像是閃過了一道驚雷,她踉蹌地跌倒在地,眼睛空洞而又麻木,對這個世界都失望了。
唯一能夠寄托的郭家已經跟自己撇清關係,而自己的三個兒女卻都不顧她在牢獄中的死活,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落魄到了這個地步。
楚若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最後一次問道:「真的不需要我診脈?」
「滾!」郭沁香憤恨地抓撓著地上的蒲草,一把把抓起來扔向楚若。
「愚不可及。」楚若緩緩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臨出門時,她向身後拋來一句,「是你禍害了你自己的前程,而不是項家毀了你,更不是我。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