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到莊媚去世的消息後,悲痛不已。他抱著莊媚的遺體呆呆地坐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不上朝。
皇太后與眾大臣都被皇上急得焦頭爛額起來,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啊。皇上卻為了過世的皇后不理朝事,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於是眾大臣便與皇太后商量把剛出生的皇子放在皇上身邊,好喚起他身上的父愛。希望他為了可憐的皇子振作起來丫。
不知過了多久,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皇上聽見的一陣嬰兒的哭聲,他終於被驚醒了過來,急忙抱起早已哭得沒了聲音的二皇子,衝出了沈笑的寢宮,朝太醫館飛奔飛去。眾人一看皇上終於開始振作了,不由得歡呼了起來。
也是因為莊媚的原因,皇上一直以來都對二皇子鳳傾天特別照顧,一切都是因為對莊媚的愧疚,甚至他把這種愧疚也轉移到她所生的龍子的身上來,為了彌補鳳傾天,皇上甚至指了他為太子媲。
皇后已逝,立新後的事就被抬上的議程,而當時呼聲最高的就是國師的女兒陳綺貞,國師也多次向他提起此事,甚至還籠絡眾大臣一起向皇上上奏,請皇上下令抬陳綺貞為皇后。
這令皇上大為惱火!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來威協他,而且他根本就沒想過讓陳綺貞當皇后。
而他心中最中意的就是蘭貴妃沈笑,不單單是因為當初時的那一抹心動。
自從蘭貴人進宮以來,從來都沒有當面對他要求過什麼,面對眾嬪妃的排擠、陷害也從來不爭不吵,任何時候的她都那樣的處之泰然。
經過權衡利弊,他心裡決定要抬沈笑為皇后,此決定一出,全朝嘩然!
特別是國師一眾人,更是高呼著要皇上收回成命,改立陳綺貞為後。
但是皇上心意已決,堅決不為任何人而動搖,就這樣沈笑就被抬了皇后,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國之母。
「皇上……皇上……」皇后輕輕推了推正沉在假寐中的皇上,「您困了嗎,要不我們上床榻歇息?」
沈笑溫柔地梳洗著皇上的頭髮,輕柔的動作帶著滿滿的愛意,進宮那麼多年,皇上待她不薄,甚至力排眾議抬她上極位,這一點是她剛開始時沒有想到的。
除了要跟別的女人共享他之外,她這輩子能找到這個歸宿,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人老了,動不動就犯困。」皇上睜開疲憊的眼睛,掙扎著起身。
皇后見狀,趕緊把他扶出水面,用乾爽的毛巾細心地為他擦乾身體。
「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歇息吧?皇上,明日還要早朝呢。」皇后輕聲軟語的提醒道。
「嗯……」皇上點了點頭。
沈笑便扶著皇上向不遠處的悵惟走去……
在楚若的影響下,皇上也越來越注意培養幾位皇子的兄弟之情,常常找機會讓他們相聚一堂,畢竟他們幾位平日裡很少見面,常常是拉幫結派,獨排他人。
共處一室的幾位皇子卻有些心不在焉。對皇上的安排,他們顯得有些不以為意,各自表現出不同的神色。
太子鳳傾天坐在側位,半斜躺的身子看出了他的庸懶與無聊,他伸手捂了捂打著呵欠的嘴,眼角斜瞟著其他的皇子,帶有些許不耐。有兩梳著圓鬈丫環畢恭畢敬地站在他的身旁等候差遣。低頭垂首,十分溫順的樣子。
大皇子鳳墨影神態高傲,並不理會在座的其他人,自顧自吃自飲,動作粗魯,身旁的丫頭一見他吃完,便訓練有素地遞上白帕給他擦拭。
鳳弄絕笑意然然,舉止優雅,手持一白屏紙扇,笑瞇瞇地看著滿屋子的人,笑容卻沒有到達眼裡。
鳳永和與鳳洛與往常一樣,嬉笑打鬧,相互揶瑜,完全不理會現場怪異的氣氛,好像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
只有鳳無涯,目無表情,呆呆地坐在軟榻上,也不與任何人交流,甚至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楚若就這樣坐在鳳無涯身旁的側位上,銳利的眼光掃視著整個大廳。心裡開始悲哀起來,心想皇上的這個安排簡直是個敗筆。
他們兄弟從一出生到現在都沒有什麼交流,猶如陌生人一般,甚至比陌生人都不如。要不是五官上有些許的相似,給外人看來,他們根本不像兄弟,像仇人更多一些。皇上這時候才想改善他們的關係,未免太晚了。
不知皇上看到這般場面,會有如何感想?楚若心裡暗忖著。
只見一名小廝狀打扮的男子匆匆忙忙來報:「各位爺,皇上呆會在狩獵場舉行射箭比賽,令小的前來通報,讓各位爺做好準備。」
她的眼光瞟向了門口,才發現來人卻是皇上跟前的小太監。她的目光不由得重新落到幾位皇子身上去。
眾位皇子神色有些變化,各自從軟榻上站了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太子是眾位皇子中最先穩靜下來的,他清了清聲音,對小太監回道:「麻煩去跟父王通報一聲,說我們待會就到。」
「那小的便告退了,各位爺不要讓皇上久等了。」小太監退出前不忘囑咐一遍。看著眾位皇子點了點頭,他這才慢慢地退了下去。
太子見小太監退出去後,才轉過身來對眾位皇子說道:「父皇今日讓我們幾位比試射,肯定是想考一下我們幾個平日裡有沒有疏於武功,你們大家呆兒一定要全力以赴,別辜負了父皇對咱們的期望。」
楚若若有所思,心裡終於明白太子為何能獨得皇上寵愛。聽他那語氣,無一不是在討好皇上,為了達到讓皇上寬心的目的,甚至拉下臉面來與其他皇子交流。這樣的孝心實屬難得。
眾人對太子的叮囑並沒有表現多大的反應。太子的臉色僵了僵,露出勉強的笑容:「大家散去吧,待會在狩獵場見。」
眾皇子聽言便各自離去。
楚若有些心煩意亂,但也有些醒悟,這幾名皇子是不可能如了皇上的願改善好他們之間的關係的,只是不知道在未來的皇位爭奪戰時,又會是怎樣的場面?
如果皇上想到了這點,又會作些如何的改變?或者,他永遠也不會醒悟過了來吧?
按照現在的時勢,最有利的是太子。一旦皇上駕崩,他登上皇位是名正言順又眾望所歸。但是其他皇子也不煌多讓,個個蠢蠢動,大有取而代之之心。
據她觀察,幾位皇上對太子也不是那麼的尊重。尤其是鳳墨影,那囂張的神情簡直就是不把太子放在眼裡,不過他也有囂張的資本。
他的生母尊貴為皇后,又身為長子,即使鳳傾天貴為太子又如何,鹿死誰手尚未可知,為何要對他畢恭畢敬的?就算現在他有皇上撐腰,但是也不能在氣勢上輸給了他。
這場射箭比試,表面是皇上為試驗幾位皇子的武功而設的,但是實際是幾位皇子能力的角逐。結果如何,影響到他們在皇上心目中的印象,所以他們一定會如太子所叮囑的全力以赴。只是他們不是為了討皇上歡心,而是為了自己。
正思忖著,楚若的心裡一緊!
狩獵場上。
皇上早已在眾嬪妃的陪同下到了狩獵場。狩場設在皇宮的後山之中,楚若踮起腳跟遠眺,卻發現整個狩獵場居然望不到頭,遠處還分佈著森密的樹林,讓人想像不到裡面的概況。
射箭的現場就設在狩獵場寬曠的空地上,十二條射靶立在空地的最中央處。那鮮紅的靶線猶如捲起的波瀾一樣,讓人的心也不由得跟著糾了起來。
威武的士兵整齊的排列在周圍,神情冷峻,面無表情緊握兵器,專注地觀察著的情況。要不是楚若事先知道這些人是活的,還以為是一座雕像呢。
不過也難怪,自古以來,皇帝出行,就是重中之重的事,容不得半點馬虎。若是遇到些什麼突發情況,他們這些衛兵就會奮不顧身,一馬當先的衝上去,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皇上的性命,否則整個國家就會陷入危機之中。
皇上身穿嫩黃色的狩獵裝,騎上高大的俊馬上,整裝待發,顯得多麼的英姿颯爽,威風凜凜。他居高臨下的眺望著看不到邊的狩場,嘴巴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笑容中帶有作為帝王天生的優越感,大有一覽眾山小之氣勢。
幾名繽妃簇擁在皇上身邊,也全經過盛裝打扮,阿挪多姿,鶯鶯燕燕,好不熱鬧。她們看到這熱鬧的場面,也不由得興奮起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談論著。
皇后聽見她們目無旁人地談笑風生,眼角一挑,倒也沒說什麼。
古代的女子一旦嫁入夫家,就再難有機會外出遊玩,一生都在呆在家裡相夫教子,待候公婆,更別說是嫁給皇上的妃嬪們。
她們的活動的地方除了皇宮,就再也不能外出。要不是因為皇上舉辦了這場射箭比賽,要求所有的皇家成員都必須參加,或許她們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如此放肆。也因為如此,皇后也才能容忍她們這般舉動,要是平時,少不了一頓斥罵。
這時候,皇上也發現了楚若的身影,微笑地對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楚若頓了頓,才邁起步子朝皇上的方向走去。
「楚姑娘,你什麼時候到了?怎麼不知會一聲,好讓本宮派人去接你。」皇后親熱地挽起楚若的手,笑著說道。
「早就已經到了,適才在太學院裡看看皇子們讀書寫字,就沒有事先過來。」她不自在動了動手,眼角帶著些許彆扭。
皇上聽了便滿臉笑容:「楚若,這些天你在太學院裡陪幾名皇子讀書習字,有沒有什麼不適應?」
「回皇上的話,倒也沒有什麼,只是夫子所說的東西楚若不甚明白,聽起來有些糊塗罷了。」楚若對皇上打著馬虎。
其實她無聊極了,那些所謂的太學院夫子講的東西無非不是些之乎者也,聽得她都差點打嗑睡了,哪裡還有心思聽下去?
「皇上,你也真是的,楚若是個女兒家,你怎麼把她與眾位皇子放在一起聽學呢,皇子們所學的東西都是些治國的論理,楚若根本就沒接觸過這些東西,當然會聽得一頭霧水了。」皇后嗔怒地笑著對皇上說道,怪他亂了分寸。
「皇后所言極是啊,我這頭腦一時糊塗就沒考慮到這點,還真難為楚若這些天來還這麼盡心盡力陪著他們聽學呢。」皇上的語氣有些懊惱。
楚若眉頭微蹙,低下頭輕喃著,嘴角一翕一合,沒人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皇后見她低頭不語的樣子,沒有再說些什麼。一會兒後,她才故作輕鬆地翹首遠眺,「怎麼這麼久都沒見他們過來?居然讓皇上等那麼久,真是不像話。」語氣中帶些微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