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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蛇蠍女子,兩難境地取大義? 文 / 上官青紫

    「那就沒有辦法能對付吳氏了嗎?」

    竇雅采抿唇,眸底幽光冷冽,她知道吳氏不比尋常女子,更是跟金氏不同。

    金氏就算再惡毒,她也有掣肘在身,她喜歡夏侯懿,所做一切多半是為了得到夏侯懿的喜歡,更因為她因愛而生的妒忌,說到底,也是個為愛而瘋癲狠毒的女子,雖可恨,卻也有可憐之處,如今人已死了,但是憶起此人,多少覺得她還有些人情味。

    「怎麼會?」

    斂眉,沉聲道:「你若不願回東宮了,我不會勉強你。」

    夏侯懿卻輕佻了眉目微微一笑:「暫時還沒有,咱們且先按兵不動,待我想一想如何做,也不急於一時的。」

    頓了頓,又道,「只是,她們如今住在府中,你就不要再來澤園了,日後有事本王會給你消息,約定見面的地方的。」

    「金梁,」

    「一概人證物證皆無,根本沒有辦法定罪,就算是鬧到大理寺去,也一定無法定罪,說不定那吳氏反而會誣陷我們,說咱們誣告,到時候一樣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倒不如留在府中常住好了,也方便就近照顧,故人妻女,他若不照拂,還能托付給誰呢?

    竇雅采沉眉,自從上次她夜裡逃跑,吳氏截殺她被戳破之後,吳氏行事,就再不似之前那般莽撞了,而吳佑添之前也很囂張的模樣,父女兩個都是那樣,卻在被她和夏侯懿聯手整過之後,就都老實了,她起先還以為是吳氏和吳佑添怕了她跟夏侯懿,她以為吳氏是怕了她的醫術,吳佑添是怕了夏侯懿的權勢地位。

    金梁忽而跪了下來,對著夏侯懿道:「還請大哥,多多照看她們母女。」

    他沒有多說什麼,金梁是明白事理的人,不需多說什麼。

    他全了大義,卻捨了兒女情意,捨了愛他至深的兩個人……

    竇雅采走了,屋中便只剩下夏侯懿與黑衣男子了,夏侯懿聽了方才來福的話,沒說也沒動,眸中深諳難明,默了半晌,轉了身,見身後的男子早已摘了遮住面容的兜帽,也已經站到屋中來了,正巧在那燭光之下,那瑩然燭光在他平淡無奇的面容上幽幽閃動,那含著點點光亮的眸子,含了一絲關切和痛楚。

    她對夏侯懿沒有任何感覺,她只是注重她的榮華富貴,她這次是替她的親妹妹掃清障礙,為了他們吳家門楣,她對金氏出手,可真是狠辣無情,竇雅采這會兒想著吳氏那副嘴臉,恨不得直接跑去她的院子裡弄死她,可她偏偏不能這麼做!這是來福的聲音,聲音急促帶著焦灼,若非出事,來福不會如此慌張的。

    他從前不懂情愛,只問金梁肯不肯以死遁出世人眼中,好隱在暗處替他做事,金梁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他本就是寡情之人,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如今看金梁如此,想起自己現在如若這樣的話,只怕心痛比他更甚,果然自古情愛磨人。

    他話音未落,竇雅采還未說話,外頭忽而又突兀響起人聲:「王爺王爺!」

    竇雅采一愣,瞧著他那眉眼冷漠的樣子,心念電轉間,已是明白了過來,不由失望的垂了眸,她說的這些根本不可行,且莫說這黑衣男子實則是他安插在東宮的細作,身份不能曝光,就算是東宮真正的幕僚,那大理寺卿聽了證詞也會問,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溜躂做什麼?

    吳氏卻是冷心冷情,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她心中只有她的吳家,她吳家的榮華富貴,壓根不在意別人,甚至為了自己親妹妹的前程,把那樣一個小孩子害死!

    她垂了眼眸,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更不必為了這個沒有勝算的案子白白犧牲了夏侯懿在東宮安插的人。

    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只是誰又能知道他心中苦楚呢?

    夏侯懿不答反問:「你覺得可行嗎?」

    「回娘娘的話,是將軍府出事了!這夜裡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將軍府走水了,那裡的嬤嬤驚慌失措的,但是好在小人派去照料的幾個小廝懂事機靈,早早的安排了人救火去了,然後就帶著桑夫人和玉竹小姐還有幾個嬤嬤回到咱們王府來了,這會兒桑夫人和玉竹小姐都受了驚嚇,正在廳中等著呢,小人是來請王妃去看看的!」zVXC。

    只是他從前總想著不許竇雅采跟桑枝接觸多了,就是怕竇雅采知道了忍不住會告訴桑枝,到了那時什麼都藏不住了,二人相見會壞了大事的,他眼見著竇雅采和桑枝越來越好,這種想法就越來越強烈,可如今看來,這是阻止不了的,索性只能由著她們去了。

    可是,心裡仍舊是不甘心的,抬了眸,死死的盯著那艷紅的珊瑚手釧:「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是以,他才問了這句以他的性子不該問出來的話。

    如今回想起來,卻根本不是這樣的,父女兩個試出他們二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之後,就開始韜光養晦了,吳氏從此就開始收斂心性,不再如之前那般行事,且回想她雖沒有做什麼,但卻放任金氏陷害她,而且還有意讓金氏誤以為她們還是親姐妹,如此一石二鳥之計,吳氏也算是算計到家了。

    結髮妻子為他不惜自盡,還有那才幾歲的小女兒,這些也都是他難以割捨的,可是他當初作出的選擇就是割捨了她們,成全了自己的大義,他此生,哪還有臉去見她們?

    再者說了,吳氏既然敢下狠手處理了那些侍衛和宮女,吳家必然整個都參與進來了,難保吳佑添不會買江湖上的殺手殺人,若真是那樣的話,就更難以查證了,江湖殺手拿錢殺人,更是不留一絲痕跡。

    金梁垂了眼眸:「我知道,為了我身上的仇,為了這十年謀劃,這些都是我應該去做的,之前能忍下來,現在豈會半途而廢?」

    夏侯懿微微點點頭:「好。」

    她急於替上官恪替夏侯沅報仇,是以想也不想,直接便將心裡想的脫口而出。

    竇雅采聽他話中有話,便追問道:「懿,你心裡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

    夏侯懿幽深了眸光,他與金梁將近二十年的兄弟,二人相識於兒時,他豈會不懂金梁心中所想?

    東宮幕僚又皆是太子養著的閒散人罷了,家中根本沒什麼勢力,一個小小的幕僚狀告瑞王府側妃蓄意謀害皇太孫,又只有他一個人證,物證皆無,這聽起來就沒有根據的案子,勝算幾乎沒有,若是一著不慎,反咬一口那是必然的。

    為了兄弟情義,他臥薪嘗膽,喬/裝/改/扮,深入虎穴,也是為了自己當年的仇,為了江南數萬人的冤案,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甚至不惜裝作重傷死掉,他豈會不知,這世上已無金梁金將軍了?

    兩個月以來,夏侯懿第一次重新喚了他的名姓,「你不要忘記了,你跟她們,再無瓜葛。」

    「你曾經對本王發過誓的,如能順利報仇,你才能恢復金梁的身份,你願為本王臥薪嘗膽,事情若不辦成,你永不見妻女。」

    竇雅采一聽這話,心神就被吸引了過去,聽聞桑枝和玉竹都受了驚嚇,也不管夏侯懿了,直接就便出了屋門,「走走走,我與你一道去看看,這大晚上的,別讓她們著涼了!」

    夏侯懿眸光一顫,親自將金梁扶了起來:「你既叫我大哥,這是一定的,我必護她們母女周全。」

    夏侯懿擰眉沒動,竇雅采卻去了門邊,隔著門問道:「管家,出了什麼事?」

    金梁一口回絕了這個提議,這個節骨眼上,他怎麼可能回去呢?

    「走水了?好好的怎麼會走水呢?」

    何況如今將軍府走水,桑枝母女落魄至此,金梁又提出這等要求,他又怎能再將桑枝母女送回去呢?

    竇雅采皺眉,指著那黑衣男子道:「可是全程他全看見了呀,人證他就是啊,物證?這條手釧就可以作為物證啊!為什麼不能定罪?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只要找到那些失蹤了的侍衛宮女,再往下查,我就不信查不出吳家來!」跟半得算。

    夏侯懿哂笑出聲,「她但凡做了此事,便會有破綻,怎麼會沒有辦法呢?只是如今沒有證據,暫時不能怎麼樣而已,何況要除掉吳氏簡單,要想連根拔起吳家就沒有那麼容易了,現下,想要找這幕後黑手的人多得是,不止有咱們。」

    「不,我要回去,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不繼續下去怎麼行?桑枝和玉竹有王妃照顧,我是可以放心的,我如今若是回去,倒是成了什麼呢?索性不如不見的好,等大業完成,那時再行打算吧!」

    夏侯懿抿唇,「單憑這條手釧,不足以成事。」

    如今聽著她們出事的消息,心如刀絞,疼痛難忍,卻什麼都不能做,心中煎熬,又豈是別人能夠明白的?

    竇雅采不笨,她若是抓到一些蛛絲馬跡,必然能查到金梁的身份,她知道此事之後肯定也藏不住,一定會告訴桑枝,到了那時場面定然難以收拾,為今之計,只好讓金梁不再來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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