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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十七 面壁思過 文 / 三柒

    更新時間:2013-05-22

    這幅畫面,本該很美麗的,幻化的花雨,美人側立,然而此刻這幅畫面卻顯得十分淒厲。

    「夠了,他已經死了,天姬!」葉流塵伸手攔在陸霓裳身前,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雖然他們跟我們有些隔閡,但是別忘了夢蝶和他們相交莫逆……」

    陸霓裳眼中的光輝一閃而逝,她緊咬著嘴唇,摘下懸浮在空中的碧色簪子,緩慢的將散亂的頭髮束起。

    木梓楊將陳石平放在地,心神受到極大的創傷的他,傷勢不穩,又吐了一大口鮮血。

    葉流塵抬頭望著菩提樹,這真的是一幅畫,它有實體,刻在天地靈氣之上,甚至能夠阻隔望向天空的目光。

    「天姬,去把兩位師兄請過來!」葉流塵左手取出千羽墨,交在右手,紫黑色的光華蔓延至整個劍身的時候,他右手猛地一甩,將千羽墨擲向覺靜和覺緣。

    覺緣嚇了一跳,手中的方便鏟就要狂舞起來,覺靜輕輕拉著他後退三尺。

    千羽墨正落在覺緣腳邊,紫黑色的的光芒很刺眼,像是一朵燦爛的火焰。

    那裡,正好是菩提樹的華蓋的最邊緣,那裡的花瓣最少,就連黃紫色的光點也是極少,覺靜的背部幾乎已經貼上了身後的崖壁。

    「以千羽墨為界,不要越過半步,否則我不介意原木師兄和天姬對你們動手!」葉流塵盤膝坐下,雙手接連不斷的打著法訣。

    地上的花瓣中間,三三兩兩的玄晶冰蘭點綴在其中,千羽墨劍身上的黑紫色火焰漸漸消失,一朵碩大的冰蘭花苞包住了整個劍身。

    「紅葉師兄這是什麼意思?」覺靜不解的看著葉流塵問道。

    「為了這棵假樹,你們不會輕易離開,那麼不妨我們妥協一下……」

    「哼,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些先到者,要和你們一起分享娑羅雙樹嘍?」覺緣有些不甘願,氣呼呼的問。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難道想我們幾個再打一場嗎?我倒是不介意……」

    「師兄有解開這幅圖的方法嗎?」覺靜歎了一口氣,拉著覺緣坐下。

    「自然有,而且很簡單……」葉流塵卻不肯多說,看到陸霓裳帶著木梓楊和陳石來到身邊,把一隻手掌覆蓋在了陳石的身體上,「坐下吧,既然付出了這麼重的代價,我們就得收回點兒利息回來,這才是我們暗衛的風格!」

    木梓楊和陸霓裳只是點點頭,沉默的盤膝坐在他的身後。

    從葉流塵手掌中湧出大量的真元,一團冰雪包裹住陳石的屍體,像是一具冰棺。

    「解夢法!」葉流塵低呼一聲,閉上了雙眼。

    懸崖底部所有的景色都在旋轉,在旋轉中後退,地上的花瓣懸浮在半空中,像是給中間的菩提樹圍上了一個精緻的花環。

    娑羅雙樹越來越清晰,天地靈氣濃郁的如同實體,懸崖的山壁上不斷有石塊滑落和回升,天空中烏雲蒼狗,變幻不停。

    無論是木梓楊和陸霓裳,還是覺靜和覺緣,都睜大了眼睛看著身邊光怪陸離的變化,他們知道這以一切都是環境,更遑論釋梵教導葉流塵時用的就是解夢法,而覺靜和覺緣就在一旁。

    可是,這些影響實在太過真實,就像此刻幾乎已經是實體的娑羅雙樹一般真實。

    如果不是有玄晶冰蘭的絲絲冰冷的氣息在,也許他們都會迷失在這片時光錯亂的幻境中。

    葉流塵看到了那些黃紫色的光點的時候,便心有所感,幻字真言與其融合的同時,這裡山川地貌的靈樞之氣彷彿就在葉流塵的胸臆之中。

    這裡曾經真的有一棵有靈性的娑羅雙樹,不止如此,整個懸崖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這裡曾經刻有絕世的陣紋和印法,各種禁制混合著娑羅雙樹獨特的靈性在時光的洗禮之下,在這樣一個相對封閉的懸崖谷地中,最終被前輩大德用書畫的方式留存於世。

    所以,雖然陣紋和印法消失,娑羅雙樹毀滅,但是這裡的一切仍舊存在,只不過存在的方式,是他們所無法理解的。

    當然,這些環境不是僅僅靠解夢法便能重現的,因為幻字真言,因為解夢法,加上那些黃紫色的光點不斷的在侵入在場每個人的真元之中。

    其實,他們一直都在得到這幅畫的秘密,這些黃紫色的光點或者說曾經娑羅雙樹的靈性便是最大的饋贈,可惜因為他們御極境界的真元強烈碰撞,這些靈性不可能給他們帶來絲毫裨益。

    對於葉流塵來說,那些消失的陣紋和印法重現就是他最大的好處。他之所以把覺靜和覺緣逼在一個角落,一方面是妥協不願再和他們爭鬥,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陸霓裳和重傷的木梓楊獲得最大的好處。

    最重要的是,他也想要看看,這份被封印在如此神妙的一幅畫中的寶物,是不是只有這些,是不是真的有《般若心經》,是不是還有其他隱秘。

    廬川上,夏掩瑜在中間的棋盤上放下最後一粒白子,文東軾在兩人之間的棋盤上放下最後一粒黑子。

    敖柏和海無崖打眼一掃,同時眉頭微皺。

    「這……」夏掩瑜沉吟著,搖了搖頭,他贏了中間棋盤的棋局,卻輸了他與文東軾之間的那盤棋。

    「東軾,你一直很討厭那個小傢伙的,為什麼這般相信他?」海無崖看著得意的文東軾,靜靜的收拾起棋盤來。

    「那幅畫,連我們都不知道是用什麼手法畫上去的,甚至以我們如今的修為,也作不得這樣的一幅畫,所以……」文東軾搖搖頭不無得意的說,「我只是相信幻字真言和天地奇物罷了!」

    「他一直都認為那幅畫不可能是誰畫的!」敖柏有些不滿的說,因為他覺得這個理由很無聊。

    「我們也試過,可惜打不開那幻境,如今終於有人打開了,還是個小字輩的傢伙,也終於能看看那幅畫究竟是何人所作了!」夏掩瑜推開手中的棋盤,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後山之後的懸崖。

    「我都說了,那不可能是誰畫的!」

    「閉嘴!去看看不久知道究竟了麼!」

    風過,陸川之上只剩下,一張桌子,和五張棋盤。

    慢慢的,桌子和棋盤溶解在廬川之中。

    ……

    「這……這是……」覺緣不禁驚呼出聲,眼前的一切太過熟悉,有太過陌生。

    懸崖依舊是那個懸崖,每一處細微的地方仍舊逃不過修士們敏銳的神識,玄晶冰蘭猶在,千羽墨仍插在那朵冰蘭花苞之中;可是懸崖又好像變了一個地方,山壁之上不在是光禿禿的嶙峋的岩石,而是遍佈著繁盛茂密的翠煙松,挨著後山竹林的那一側山壁上,篆刻著「思過崖」三個字,那裡,光滑如鏡。

    懸崖底,已經滿是婆羅雙樹的根須,空中也滿是黃紫色的淡淡小花。

    「這裡曾經是一處思過崖!」葉流塵環顧四周,眼中有滄海桑田的倒影變幻不定明滅不休,「弟子受罰領過,便要來這裡洗煉道心,面壁思過。」

    「師兄,你怎麼做到的?」陸霓裳眼中的驚異一閃而過,豁然轉頭看著葉流塵問。

    覺靜卻閉上了眼睛,她已經看明白這谷底真正重要的東西是什麼,所以開始拚命的凝練真元,順道還發出一道神念提醒覺緣。覺緣若有所思的入定,同樣閉上了眼睛。

    木梓楊因為本命真元的緣故,娑羅雙樹的靈性對他格外親近,他有心提醒陸霓裳一句,卻被一種玄妙的感覺佔據心頭,說不出話來。

    「天姬,穩住心神,這些東西對你的修為大有好處!」葉流塵好似完全不在意這些,伸出手指點了點陸霓裳身邊的那些花瓣輕聲說道。

    陸霓裳點點頭,卻不捨得閉上眼睛。

    幻境變得很慢,在四人再次睜開眼睛,吐納天地靈氣的時候,終於起了變化。

    菩提樹下,來來往往經過很多人,有時候還會有三五個甚至數十個人一起待在樹下。

    而現在,只有一個人。

    他雖然只有一個人,但是盤膝而坐的他卻很不凡,似乎穿越無數的歲月,葉流塵他們仍舊能夠感受到他凌厲的氣質。幻境很朦朧,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可所有人都知道一身白衫的他一定是丰神如玉,風流倜儻的。

    他的腰間,掛著一塊普通的玉珮,玉珮用細細的紅線穿著,紅線的顏色有些黯淡。

    如果僅僅如此,他與其他受罰的弟子大概也不無不同,可是他出現的時間,恰好是娑羅雙樹徹底衰頹的時候。

    不知為何,懸崖中的那棵娑羅雙樹自從長成之後,便一日不如一日。

    白衫男子盯著娑羅雙樹看了好久,目光有如實質,然後他出手了,一道匹練似的光華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漂浮在半空中,迅速的在空氣中胡亂畫了幾筆,那棵衰敗的婆羅雙樹竟然生生被他封入天地靈氣之中。

    然而他還有些不滿意,又在這幅畫上添了幾筆,然後才點點頭離去。

    接下來的幻境卻變得極快,刻在崖壁上的篆字、陣紋和印法紛紛消逝,翠煙松一顆顆的死去,山壁上不斷有土石落下,最後那幅畫好像也被塵土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畫布。

    一陣恍然,娑羅雙樹的幻影逐漸變得透明起來,它的花瓣和根須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刻印在地上的混合著陣法和印法的巨大圖案。

    「不要亂動!」葉流塵低聲告誡了一句,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大量的白色光點從圖案中升起,回到他的身體中,葉流塵睜開眼睛微微皺眉,打出幾道法訣。

    圖案消失,懸崖中,一切恢復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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