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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十六 輸贏難辨 文 / 三柒

    更新時間:2013-05-21

    葉流塵在禁軍內院一向沉默內向,如果不是遲銜帆,他在所有人眼裡,也許不過就是個可憐的小乞兒一般。儘管他和他們一眼修行,甚至因為年齡的緣故要叫他一聲師兄,但是即便是在竹林中的那番爭鬥之後,所有人仍然認為他是一個內向靦腆的傢伙。

    此刻發火的葉流塵,是他們不曾見過的;也許葉流塵自己,都未曾察覺。

    「你想打架嗎?」葉流塵拍掉木梓楊的手,站直了身體,故意盯著仇隼問道……

    「呵呵,我可以認為師兄你是在挑釁嗎?」仇隼摸摸鼻子,瞇著的眼中光芒四射。

    「是又怎麼樣?」葉流塵左手光華一閃,千羽墨已經握在手中,接著左手負劍背在身後,他的雙腳微錯著站開,凝立不動。

    後山上的聚靈八卦起了些許變化,懸崖中的天地靈氣彷彿一滯,之後才又恢復了正常。

    「我倒是很想和師兄較量一番!」仇隼弓起身子,一對蛟吻倒握在手中,「這次,一定打敗紅葉你!」

    仇隼最後的聲音好像是嚎出來的一般,卻很低沉很難聽。

    覺緣聞言,整個身體擋在了覺靜身前,西霜月臉色變幻不停,猶疑的看向那棵大樹,似乎是在做什麼艱難的抉擇。

    陸霓裳思考了一會兒,終於放棄了阻止葉流塵的想法,默默的站在了木梓楊的身邊。

    「小和尚,《般若心經》不在這裡,有間書館裡有那本書!」葉流塵面無表情的說,右手的法訣已經打出,「磐石,你是要跟原木師兄回去,還是死在他們手裡?」

    「有區別嗎?」陳石努力的睜開眼睛,他的眼角和嘴角都破裂了,傷口流血不止,落寞笑道,「我這副樣子,實在是沒什麼區別了!」

    他抬起雙手,手臂因為那些鬼蜮咒留下的傷痕而別灼燒的一片狼藉。

    「活著,就有機會!」葉流塵有些不忍的說。

    「他們幾個,誰會放過我?」

    「有天姬在,沒有人能殺得了你!」

    陸霓裳眼神一亮,溫和的對著陳石笑了笑。

    陳石低下頭,仰天長笑,「紅葉,你放走了李逸辰和黃雀,為什麼不能放走我?」

    「你……和他們……不一樣!」葉流塵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一字一頓的說,「你是怎麼知道我放走那兩個小傢伙的?」

    「現在還有誰不知道嗎?」西霜月冷笑一聲。

    「大家不知道的只是你送走他們的方式和掩飾遮蓋他們消息的方法罷了!」覺靜冷靜的聲音讓葉流塵心底一陣煩躁。

    葉流塵無言,而仇隼彷彿失去了理智,眼中只剩下了濃濃的戰意。

    他不介意以境界的優勢打敗葉流塵,他介意的是能不能打敗葉流塵。

    西霜月暗罵一聲白癡,想要退走的時候看到一臉平靜的覺靜和覺緣姐弟倆,又停下了腳步。

    覺靜並沒有表面上看的傷的那麼嚴重,只不過由於體質孱弱而使得她看起來受傷頗重,而覺緣雖然受傷,可是還保留著大半的戰力。

    沒有人離去,也沒有人願意再出手,如果此時此刻能夠共同參詳這棵菩提樹的奧秘,想必沒有人會再反對,即便他們還要針鋒相對,可是沒有了線和手,針尖對麥芒並沒有意義。

    懸崖底的眾人忽然陷入了沉寂,不知不覺中,那些好看的小花兒堆了滿地,黃紫色的光點從它們中間升起,像是螢火蟲一般,紛紛繚繞在每個人腳邊。

    「天姬的任務目標不是你,她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陳石,現在是你自己的選擇,后土魔巖書你已經學會了,仇隼不會放過你,西霜月也不會,就連這一對小和尚也不知為何對這玩意兒很感興趣……」木梓楊打破了沉寂,真誠的勸慰道,「選擇被我送回影閣,還是跟我一起進入御墨,抑或,死在這裡?」

    「你還不是一樣知道這東西?」陳石好笑的看著木梓楊問。

    「不,你誤會了,我之所以壓制修為不是因為后土魔巖書,而是因為我自己修行的功法和木屬性的本命真元的緣故……」木梓楊搖搖頭說。

    「陳石,如果你願意將后土魔巖書寫出來,我家大公子可以讓你加入白虎衛!」西霜月聽完木梓楊的話,柳眉一揚急切的說。

    「呵呵,剛才還是人人喊打的落水狗,這一瞬間我又變成了香餑餑了!」

    葉流塵注意到了腳邊的黃紫色光點,心神一分,一些若有若無的白色光點從他的身體中冒出來,隱入紛飛的花瓣中,和黃紫色的光點混在了一起。

    西霜月和木梓楊在爭取陳石的時候,覺靜的左手掏出一串念珠,右手單掌而立豎在胸前。

    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瀰漫在絕境和覺緣的身上,覺靜豎起的右手,無名指彎曲扣在拇指上呈環狀,其餘三指豎的筆直。

    覺緣雙手一擺,一桿方便鏟出現在他的手中,這兵器很大,看起來很重,和他瘦小的身形一比,有些格格不入。

    「暗影流光!」仇隼低喝,蛟吻一正一反握在手中,箭步直刺葉流塵的雙眼。

    「拈花指!」覺靜左手上的念珠徐徐落下,在她的手腕上發出好聽的聲音,漫天的花朵中,忽然多了一道無名凌厲的氣息朝著陳石的喉頭刺去。

    仇隼手中的蛟吻掀起一團黑色的旋風,將一路上天地靈氣幻化而成的花瓣紛紛絞碎,眼看那團旋風就要刺中葉流塵;空氣中,陳石周圍的天地靈氣瞬間被抽空,那道凌厲的氣息無聲無息間來到陳石面前,輕輕的點在他的喉頭。

    陳石狂吼一聲,黑色的真元迅速遍佈全身,他的身上滿是褐色的裂紋,然後他用盡全力向左邊側了側身子。他的右肩肩頭無聲無息間炸裂,黑色的真元被金色的光團侵蝕一空,就連那些褐色的裂紋都簌簌而下。

    陳石痛呼一聲,臉色慘白的倒在地上,他的肩頭血肉模糊,連骨頭都被打碎,整個右臂都癱軟在地。

    「無恥!」

    「可惡!」

    木梓楊和陸霓裳同時驚呼出聲,已經恢復些真元的木梓楊瞬間來到木梓楊身邊,一邊往他身體裡輸送真元,一邊為他療傷。

    亮黑色的旋風到了眼前,葉流塵拔劍向前斬去,藉著力道飛退,然而劍氣還未完全成形,就被仇隼撕碎。

    一隻碧色的簪子出現在葉流塵身前,仇隼被迫現出身形,右手的蛟吻正刺在簪子尖銳的一端。

    葉流塵將千羽墨收起,手中法訣接連打出。

    他和仇隼之間的天地靈氣陡然變慢,一朵朵玄晶冰蘭附著在仇隼的身上。

    葉流塵吐了一口鮮血,法訣被迫停止,玄晶冰蘭炸裂,一團團極焰霜華將仇隼的身形向後壓了壓。

    仇隼右手收刀,左手反握的蛟吻順勢上撩,黑色的暗影流光真元瞬間吹散所有的極焰霜華,穿過寂滅心禪印,就要打在葉流塵身上。

    此時,陸霓裳已到,紫色的絲帶倒捲,將黑色的刀氣盡數擋開。

    天空的雲朵忽的低了許多,本來稀疏的雲朵一下子變得極為稠密。

    「天羽玄雲訣!」陸霓裳低喝,她身後出現一朵小小的白雲,白雲破碎,無數白色羽毛明滅不定的穿梭在她的身邊。

    隨著指訣的指引,這些羽毛狀的真元猛然出現在仇隼身邊,爆裂的真元和天地靈氣肆虐,仇隼訝異之餘已經如同被狂風捲起,生生後悔一丈。

    「御極巔峰……咳咳……咳……」仇隼雙膝跪地,雙臂無力的垂下,蛟吻都顯得有些暗淡無光,「你怎麼可能達到如此境界!」

    葉流塵捂著胸口後退了兩三步,因為動用寂滅心禪的緣故,十絕封印的十股真元在他的身體中左衝右突,一瞬間竟讓他受了重傷。

    覺靜也不好過,她面如金紙,眼神有些灰敗,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覺緣有些緊張的一手拿著方便鏟,一手扶著她往後退了退。

    一切不過轉瞬之間,西霜月只是稍稍猶豫便錯過了機會。看看場中唯一狀態完好而且境界修為最高的陸霓裳,西霜月恨恨的低聲罵了一句,轉眼就消失不見。

    「嘿嘿,紅葉師兄,這次可算我贏了?」仇隼向後一翻,進入陰影中,仔細查看著傷勢,興奮的問,「要不是天姬師妹幫你,恐怕現在你已經死了!」

    「對,你贏了,你不是想要東華雙訣嗎?咳咳,我給你!」葉流塵咳嗽數聲,直接從懷中掏出兩本古香古色的線狀書籍扔給仇隼。

    仇隼化作一團陰影接住兩本書,透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可惜的看了一眼菩提樹,然後眨眨眼不見了,「謝謝師兄了,我很遺憾,沒能保住磐石師兄的姓名……」

    陸霓裳扶著葉流塵,關切的望向對面的崖壁。

    「不用費力了,原木!」陳石閉上眼睛,眼角的鮮血混合著淚水滴落。

    「可惡!」木梓楊以手捶地,精疲力竭的他已經沒有絲毫真元可用了,一隻拳頭瞬時間鮮血淋漓。

    地上的花瓣和光點逆著鮮血,籠罩了他的拳頭。

    「我知道你為什麼非要追我,還追個不停!」

    「不是因為你是御墨,你接受了皇家的密令,也不是你受璇璣師兄所托,要尋我回去……」

    「而是,這幫可憐的孩子中,唯有我們倆年紀最大,可是不論是當年的竹林和天策爭鋒,還是後來的墨組考核和影閣三日,甚至最後的京華城的含元驚變,我們這兩個最年長的師兄的,反而是最糟糕的兩個……」

    「呵呵,是啊,飛星和千帆一直都比我們強,現在看來這些小傢伙是一個比一個強,更是比我們強了……」木梓楊揩去眼角的淚水,把陳石的身體扶正,兩個人一起靠在山壁上看著菩提樹,看著屬下站著的兩對男女。

    「原木,我們應該高興,老師們曾經說過,弟子沒有超越老師,那是老師的氣度不夠,那是老師教授的失敗,更是弟子辜負了老師的期許……現在看來,我們都足以欣慰了!」陳石的氣息越來越弱,他的頭輕輕靠在了木梓楊肩頭,「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夠葬在小湖邊……現在聽著原木,這是后土魔巖書……」

    陳石的手還緊緊攥著木梓楊的手腕,他害怕木梓楊不聽完他所說的話。

    木梓楊忽然大哭起來,他必須聽完這個,因為這才是害死陳石的真正原因。

    葉流塵睜大了眼睛,不知所措,那是他曾經的夥伴,雖未朝夕相處,卻也情誼深厚。

    他回頭,臉色複雜的看看那一堆光著頭的姐弟。

    陸霓裳的臉色變得鐵青,她的憤怒讓她的秀髮發揚起來,沒有了碧綠簪的束縛,它們盡情的飛揚在腦後。

    這幅情景,襯著落英繽紛,本該是極美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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