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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終 晉封影閣 文 / 三柒

    更新時間:2013-04-09

    房中,燭光搖曳,不知不覺,已是第二天深夜,夜空中掛著一輪漂亮的月亮,雖然不是月圓,依然耀眼。

    月光灑在病榻之上的葉流塵,灑在守在桌旁的墨羽的腳邊,他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開來,眼睛雖然盯著葉流塵,但是眼神已經不知道落在了哪裡。

    「什麼事情讓墨羽師兄這麼煩悶,難道是害怕明天覲見陛下,我沒辦法到場嗎?」葉流塵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反而沒有了嘶啞和疲憊,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在月光照耀下,似乎顯得有些不同的屋頂。

    「你早就醒了?」墨羽微瞇雙眼,寒聲問道。

    葉流塵舒展這身體坐起,上好的藥材終究沒有白費,他體表的傷口大都結痂,只是天魘圖騰灼傷的痕跡像是紋身一般烙印了身上,黑紅的顏色在新生的潔白皮膚上顯得有些詭異。

    幸好,不知為何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這樣的痕跡。

    「我說實在擔心你醒來後的反應,你相信嗎?」墨羽輕輕歎口氣,來到葉流塵身旁坐下,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隻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我相信,呵呵,難道師兄還怕我輕聲不成,我可是暗衛的精英墨者……」葉流塵直起身子,配合著墨羽對自己身體的查探,苦笑著說道,「能保留修行境界我已經很滿意了,我該去謝謝他們!」

    「不必謝他們,不過是瑕不掩瑜罷了!」墨羽收回搭在葉流塵手腕上的手,搭在葉流塵肩膀上的手默默用力,一股清涼的真元緩緩的從葉流塵肩膀遊蕩而下,緩緩流遍葉流塵全身上下,「我們本來的意思是把你的修為徹底封印,讓你再用不得寂滅心禪印,也好絕了你修行的念頭,誰知道弄成這個樣子!」

    墨羽沒好氣的說道,手上微微用力,葉流塵有些痛苦的皺緊了眉毛,然後驚詫的感到身上一股清涼傳來,天魘圖騰灼傷的痕跡竟然不斷閃爍發亮,慢慢消失在葉流塵皮膚上。

    「師兄,這是……」

    「不要怪軒轅,更不要恨他,如果不是他最後一劍留了手,只怕你就已經翹辮子了。至於這被毀的天魘圖騰,其實他更是幫了你大忙,雖然它毀了,但是現在它們就真的屬於你了!」

    「我從來沒有怪過軒轅師兄,更不敢恨他!但是如果不是師兄你今日提起,我倒是當真不知道軒轅師兄還留下了這樣一個妙手……呵呵,軒轅師兄和璇璣師兄不愧是我影閣之中的最強者。」墨羽收手,葉流塵攤開手慨然的看著雙手,感歎說道,「如果軒轅師兄不留手,那天可能死的會是我!」

    「好了,好好休息,明天面聖,恭謹著些!」墨羽站起身,關切的拍拍葉流塵的肩膀吩咐道。

    墨羽轉身離開,但是他的步子卻很慢,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師兄,我會怎麼樣?」

    「呵呵,什麼怎麼樣?」

    師兄弟對視,葉流塵無言低頭,墨羽翹起嘴角,仰頭出門而去,「璇璣師兄確實是好眼光啊!明天面聖,你會見到那幫小傢伙,放心,那不會是最後一面,你們還有機會去一次影閣,隆重的道個別!至於你,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將會去哪裡,但是不論到哪裡,你都是一名暗衛,一名墨者,包括那幫小傢伙!」

    墨羽的聲音窸窸窣窣的迴響在葉流塵的腦海裡,葉流塵怔然的看著門前的微光,不自覺的吸了吸鼻子。

    翌日,天氣大晴,青鸞扶著葉流塵站在宮門前默默等待,墨羽傲然的一旁。

    少頃,段弈和黑凰領著遲銜帆等人施施然而來,只是遲銜帆他們身上都少了濃重的黑色,各色的衣物穿在這些年輕人的身上,讓他們更加青春靚麗,卻少了一份熟悉,葉流塵看著這一幕,忽然明白了什麼,囁喏著嘴唇半晌,只能低頭垂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沒有寒暄,沒有招呼,因為這是等待傳召的宮門前,不是他們可以肆意互道關切的地方。

    「聖上有令:命影閣侍衛青鸞帶新晉墨者進攻面聖!」宮門前的傳旨太監尖利的嗓音中透露著明顯的緊張和顫抖,尤其是在墨羽的逼視下。

    「師兄……」段弈上前一步,擋住墨羽憤怒的目光。

    「呵呵,看來歐煉師叔這次費了大功夫啊,那幫匠師恐怕要累的趴下了,只是不知道這含元殿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堅固!」墨羽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段弈告罪一聲,急忙跟著離開,黑凰點頭示意青鸞小心應對,身影也消失在陽光下的宮門前。

    他們是新晉的墨者,或者也是東華帝國最年輕最強力的一批內衛,卻要在今天面臨皇帝陛下的「審判」,而且這森嚴的京華宮城,即便身為內衛的他們,也並不經常來。

    因此雖然有青鸞淡然的在前領路,他們還是忍不住的緊張,也許這與他們的經歷無關,而只與他們的年紀有關,微微出汗的手心不知道代表著是他們心中的不安,還是興奮。

    就連一向活潑的遲銜帆也安靜下來,而沉穩的展星魂卻不自覺的把目光落在宮牆的各個角落。

    華復要在御花園接見他們,雖然傷病未癒,但是在李婉約和華蘭薇以及一幫御醫大臣的照料下,已經恢復的很好。

    既然接見的是自己最信任和最強大的內衛,當然要顯示出天家的氣度和魄力。

    涼亭下,華復和李婉約坐著,石桌上,是上好的御酒和貢果,富安揣著袖子站在亭前一角,華蘭薇百無聊賴的抱胸侍立在旁。

    「青鸞(卑職)見過陛下!」眾人在青鸞的帶領下,紛紛躬身行禮。

    華復淡淡一笑,微微抬手示意他們免禮。

    青鸞退在一旁,華蘭薇卻開心的把她拉在亭下,悄聲細語的說著什麼,華復寵溺的看著她搖搖頭,把目光移在停下的青年們的身上,李婉約悄悄地把雙手放在華復的肋下,輕輕的托住他微微顫抖的身體。

    華復感激的看她一眼,舉起酒杯朗聲說道:「你們如此年輕,就有如此武功,當真是讓朕欣慰啊,朕與你們同飲此杯!」

    早有內侍們端酒上前,青年們接過酒,舉杯過頂,齊聲道:「謝陛下賞賜!」

    「呵呵,不錯不錯!」華復放下手中的杯子,暢懷的說道,「你們是新晉的墨者,然而這短短時間內,成績斐然,所以朕決定特別提拔你們一番,只是若是通通免了這影閣的考核,古師那裡又不好看,再而言之,朕也不能任意妄為,把你們通通放進影閣,那樣影閣失去了本來的意義,對我東華也是一種損失啊!」

    華復剛剛說完,遲銜帆和葉流塵正要抬頭接話,卻被身旁的展星魂和木梓楊拽住衣袖死死攔住。

    青鸞悄然的在一旁躬身行禮說道:「卑職們是陛下的內衛,悉聽陛下吩咐便是!」

    華復微微一笑,眼中神光閃爍,卻不多言,只是端起酒杯又緩緩飲了一杯酒。

    李婉約嗔怒的奪過酒杯,重重的放在石桌上,素手點了幾點說道:「依臣妾看,不妨讓紅葉、天姬和夢蝶進入影閣,其餘諸人,便由古師和影閣安排,青鸞你看可好?」

    青鸞心中微訝,卻沒有答話,只是乖巧的笑了笑,恭敬的行禮表示贊同。

    「愛卿們你們看如何?」華復看到青鸞點頭,沉聲問道。

    「謹遵陛下令!」墨者們相互看了看,齊齊躬身行禮,不卑不亢,不喜不悲。

    華復滿意的點點頭,分別重重賞賜一番後,便有些昏昏沉沉的了,青鸞見機適時地告辭而去。

    影閣門口,墨羽和段弈面無表情的站著。

    他們面前,是青鸞和黑凰,她們身後,是一群年輕的墨者。

    「有什麼意見?」墨羽挑起眉毛,好笑的問道。

    「呵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們還能有什麼意見呢,師兄?」說話的是遲銜帆,他有些憤怒於自己被一座宮城的氣勢給壓倒,被一個重傷的修士壓倒。

    展星魂的手攀上遲銜帆的肩膀,輕輕拍了幾下,讓他冷靜下來。

    「讓你們離開影閣,離開這裡,未必不是好事兒!你們在這一方天地困得太久,反而會影響你們的以後!」段弈看著眼前的師弟們,心中苦澀難言。

    「行了,漂亮話以後再說吧!」墨羽不耐煩的說道,然偶轉身微微回頭問,「影閣二層樓,不醉不歸,你們要一起嗎?」

    沒有人說話,卻都重重的點點頭。

    「哈哈,有能耐的便跟著過來吧,師兄為了給你們餞行,可是從師叔那裡偷了不少的佳釀喔!」

    話音未落,墨羽已經消失在眾人眼前,緊接著是年輕墨者們恍若流星般的身影。

    段弈搖頭苦笑:「真是胡來……」卻也跟著消失在影閣二樓。

    青鸞和黑凰吐了吐舌頭,默默離開。

    師兄弟們圍坐在一起,二樓的桌椅早已經被亂七八糟的丟在一旁,他們關切的問候著彼此,身邊的空酒罐越來越多。

    沒有人動用修為,沒有人動用真元,他們用最真實的自己,喝著最真實的酒。

    「師兄,這幅畫,對你有用嗎?」葉流塵指著《謫仙圖》問道。

    「很有用,真的很有用!」段弈喃喃的說道。

    ……

    酒盡,人未醉。

    墨羽拉起段弈,搖搖晃晃中,拱手說道:「這是師兄們能給你們創造的最後一次便利,讓你們在這影閣再待三日,好生珍惜。珍重!」

    墨羽和段弈相互攙扶著走下樓梯,走出影閣,走進瀟湘雨亭,走過觀夢湖邊,走過那片雨花石,走進那片竹林,終於不見了蹤影。

    「紅葉,恭喜!」木梓楊打著舌頭說道,然後不甘心的低喝一聲,「不過呢,你小子可要重新修行過來,不然沒了對手,這路上可是乏味寂寞的很!」

    關蝶衣撫摸著手中的灰色腰牌,幾點淚花躍然其上。

    陸霓裳輕輕攬住她,和燕青花輕輕和她說了些什麼,破涕為笑的她和師兄弟們打鬧在一起。

    「紅葉,我會去北疆……」遲銜帆低聲說道。

    「為什麼不去江南,那裡更適合你才對!」

    「呵呵,他想領略下北地的風光,感受下艾斯人的厲害!」展星魂輕輕說道,靠在葉流塵的背上,「我會去西邊,放心,紅葉,終有一日,我一定找齊天魘圖騰……」

    三日後,遲銜帆北去,從北疆守軍一名最普通的士卒左起;展星魂向西,持著華蘭薇的名鑒拜在華任毅門下;木梓楊杳然無蹤,似乎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之中;燕青花成為小公主華嫣然的貼身侍從。

    京華城的風波轉眼即逝,風平浪靜的時候,年輕的墨者們已經被浪花拍打成碎片。

    孤單的影閣中,成為影衛的葉流塵似乎真的被困在了影閣之中,腰間灰色的腰牌時時反射的光芒,不知道是榮耀還是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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