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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血蠱,至死方休! 文 / 草齋

    「娘……」一聲歇斯底里的呼喊,破爻死死的抓住了皇甫傾軒的肩膀,輕而易舉的將他提起,懸於半空。

    那一刻,軒轅素和心死如灰,伴著無力的嘶喊,「傾軒……」

    傾軒……我的孩子……

    「二公主,屬下知道這個孩子是你的命根,既然如此,你儘管來不歸山莊要回!」破爻嗤寒,可是彼此心中最是清楚。一旦妖王見到皇甫傾軒,他怎還會有命活著。妖王,斷斷不會容忍皇甫傾軒的存在,何況他的體內,還有一顆垂涎已久的地魄珠。

    眉,驟然挑起。

    破爻立時飛身,不料身下突如其來一股強大的力量,死死扣住他的腳踝。猛一低頭,面色陡然乍變,身子狠狠向地面墜去。

    眸色泛出淺紫,詭異而邪魅。尖銳修長的指甲彎曲出標準的殺人弧度,閃爍著迫人寒光。獠牙銳利,彷彿隨時會刺身取血。此刻的軒轅素和,好似邪魔再世,渾身上下迸發出嗜殺血戾。

    破爻頓住,這雙眼睛像極了妖王赤邪。

    心神一顫,下一刻,陡然察覺一種徹骨的疼痛席捲全身。

    低眉間,卻見她的五指已經深深刺入胸腔,只要用力便可直取他的心臟。眼底,赫然呈現無與倫比的驚恐。

    手,用盡全身氣力死死扣住軒轅素和的手腕,不讓她有一絲機會破體取心。

    「娘?」皇甫傾軒一骨碌自地上爬起,直奔軒轅素和。卻在距離軒轅素和一丈處站定,腳下疲軟,純淨的眸子打戰的注視母親鬼魅般的容臉。換了夜間,勢必要嚇死多人。唇,顫了顫,原本想要去擁抱她的手在半空縮回。

    軒轅素和的眼睛咻然落在皇甫傾軒身上,嘴裡發出嘶嘶低吼。

    急速出手,一把捏起他的脖頸。

    「娘?娘,我是、是傾軒……我是……娘……」年幼的孩子不斷拍打著扼住脖頸的手,曾經這雙手何其溫暖的撫摸他的容臉,此刻卻成了奪命的利器。面色迅速漲紅髮紫,隨處可見暴起的青筋。

    他覺得自己聽見脖頸間,骨骼斷裂的聲音。

    突然一記悶哼,軒轅素和眸子裡的光瞬時黯下去,一頭栽倒在地。破爻立刻煙遁,逃之夭夭,徒留下一地血跡。

    新鮮的空氣瞬間回到鼻間,枯萎的生命在此刻復甦。

    皇甫傾軒軟癱在地,呈現半暈厥狀態。脖頸間的凝血點清晰可見,令人好不心疼。

    一把抱起皇甫傾軒,軒轅宗葵整顆心提到嗓子眼。還好,尚有一線生機,總算來得及時。若非她循著皇甫傾軒使用地魄珠的痕跡找到此處,後果不堪設想。掌心拂過孩子的容臉,總算換給他一絲真氣。

    驟然睜開眼睛,驚恐的眸色讓人心碎。

    「放心,是姨娘。」軒轅宗葵輕柔的將他抱在懷裡,瞥一眼地上暈厥的軒轅素和。到底怎麼回事?素和為何對自己的兒子下此毒手?看皇甫傾軒脖頸上的傷,想來是欲致他於死地。虎毒尚且不食子,何況軒轅素和自小善良,豈會……

    正想著,地上的人兒嗯嗯幾聲,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脖頸生疼……驀地,她陡然回神。脖頸生疼?!莫不是她又……記憶瞬間倒退,幡然記起破爻擒住了皇甫傾軒,而後口出狂言的畫面。心,咯登一下,卻見軒轅宗葵不知何時已將自己的兒子抱在懷裡。

    眉,微蹙,「姐姐?傾軒?!」

    迎上去,欲抱住皇甫傾軒,不料孩子顫顫的盯著她,始終不敢入她懷。欣喜的面容逐漸降溫,伸出去的手頹然垂下。眸色頓了頓,乍然看見皇甫傾軒脖子上的勒痕,身子立刻不由自主的顫抖。

    「我……」她不敢置信的凝視自己雙手,久久沒有回神。

    放下驚魂未定的皇甫傾軒,軒轅宗葵行至軒轅素和跟前,一把扣住她的腕脈,嬌眉深鎖。下一刻,她愕然扭頭去看軒轅素和,眼底竟夾雜著絲絲悲傷,「你……你何時見過赤邪?」

    聞言,軒轅素和整個人怔在當場,「姐姐此話何意?我躲他尚且不及,怎會去見他?」頭陡然昂起,「難道……」

    「是血蠱。」軒轅宗葵目色清冷,哀傷得無以復加。

    軒轅素和的身子瞬時顫了顫,彷彿一根毒刺狠狠扎入心底。除了死亡,沒有任何解救之法。眉,痛苦的擰到一處,五指蜷握出咯咯聲響。

    血蠱:以血為盟,兩不相棄;魔由心生,至死方休。

    這才知道,為何那具屍體如此怪異,她也終於明白,為何血液入喉,會有一股邪冷迅速侵佔全身。終是……那具屍體,本就是妖王赤邪。是他刻意在自己神志不清時,誘她吸食他的魔血,以至此刻的無法自拔,魔性大發。

    忽然覺得徹骨絕望,此生,她都無法再離開赤邪半步。一旦離開,每逢日月交替,她便會魔性大發。時日越久,魔性越重。直到最後,徹底成魔!

    「姐姐,原來我真的……回不去了。」軒轅素和心如死灰,一種被深深困鎖囚籠的淒涼與無助,「其實我早該明白……」

    「素和你?……」軒轅宗葵莫名心慌,這樣的眼神讓她看到了死亡的驚悚。

    低眉去看死死盯著自己的皇甫傾軒,軒轅素和淒然苦笑,「連傾軒都會覺得可怕,都無法接受,不是嗎?」

    掌心凝力,淚眼去看啞然的軒轅宗葵。

    「姐姐,你想父親嗎?我好想回家。真的好想好想……」掌心凝力,軒轅素和頃刻間淚如雨下。少正,你說永遠到底有多遠,為何我始終看不見?虛無縹緲的天際,何處才是你我的容身之所?

    只是想要痛快的愛一場,為何如此艱難?

    難道只有生離死別,才是世間最刻骨的愛情?

    對不起,少正……

    到底沒能等到你,回來找我……到底我……

    掌,恨然擊向自己天靈。

    說時遲那時快,軒轅宗葵驚呼一聲,手腕反轉,立刻制住她的穴位。下一刻,軒轅素和整個人癱軟在地,瞬時淚流滿面。

    「你瘋了?!」軒轅宗葵揮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頃刻間淚如泉湧。心,揪心得疼。自小到大,她何曾捨得碰過軒轅素和一根汗毛,而今卻動手打她。心,鮮血淋漓,「軒轅家的女兒,怎能如此軟弱自尋短見?!難道你忘了父親臨走前的囑托與期望,難道你忘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軒轅素和,你太令我失望!」

    緊捂火辣辣的臉頰,軒轅素和的淚愈發洶湧得不可收拾,「可是我會殺了你們,總有一天連我自己都無法控制!我不想看到自己變成惡魔,一個嗜血好殺的惡魔!我寧願殺了自己!寧願殺了我自己!」

    無力的嘶喊化作一腔寒淚,瀉了一身。

    「我們還有機會!」軒轅宗葵忽然開口,面色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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