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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斷頭台:我不要你死 文 / 草齋

    娘娘,好美。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軒轅素和,傲然佇立,傾城容色。嫣然一笑間,彷彿春日的陽光,讓她第一次感受到世間的溫暖。從此,她甘為軒轅素和以命相待。所以最後,她做到了,也徹底讓自己從世間消失。

    娘娘別哭,錦葵喜歡看娘娘笑的模樣。從今以後,錦葵會在天上保佑你與王爺,永遠小心的看護世子。

    錦葵去了,死得其所。

    仰天一聲長嘯,軒轅素和淚如泉湧。她是九王妃,是堂堂冥界二公主,卻連一個凡人都救不了。為什麼?為什麼?

    神情呆滯的擁著錦葵僵硬的身體,軒轅素和眼底的茫然刺痛在場的每一個人。

    軟弱無力的挫敗感宛若心底的惡魔,頃刻間吞噬她的理智,帶來無盡的崩潰。腦海裡閃過一幕幕過往畫面,若是那日未曾救過錦葵,也許她會在宮裡活的好好的。沒有紛爭,也不會有死亡。即便受盡折辱,卻能安度餘生。

    可是……一切為時已晚。

    錦葵真的去了!

    真的死了!

    再也不會回來。

    解語閣裡,錦葵飛奔回去找救兵的焦灼【娘娘,奴婢找人救你】。

    那個悲傷的夜晚,她哭,錦葵陪她哭;她笑,錦葵與她一起笑。

    皇甫函治失憶時,錦葵的奮不顧身和對峙宗葵時的堅毅,那瑟瑟發抖的嬌小身軀至極還在軒轅素和的腦海裡盤旋不去【奴婢不能讓她傷害娘娘】。

    彌留之際,她曾看見錦葵滿臉的淚水,哭著喊著讓她不要死。

    可是一切都將不復存在,再也不能聽見她笑著喊她【娘娘】,再也不會看見熟悉的面容。

    阿大背過身去,掩面哭泣,記憶中【有間客棧】清晨的那一幕,一直在午夜重疊出現。可是有句話,他從沒來得及說出口。

    知道嗎錦葵,其實你很美,至少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看的。

    人生,總要有些遺憾,才能完美。

    若是軒轅宗葵未受傷,若是軒轅素和的元丹沒有被青碧擊碎,若是……錦葵便不用死。可惜……就像軒轅素和對蕭逸說的那樣,人生,沒有如果。從來都沒有!

    四下一片寂靜,只聽見風吹過樹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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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羽飛奔向校場,輕紗因為她的急速奔跑被風吹落,她渾然不覺。心中的那個人,即將走上不歸路,心早已隨他而去。

    蕭逸,等我!等我!

    午時,蕭逸便會踏上斷頭台!當劊子手的刀舉起落下,世間便不會再有蕭逸此人。

    皇帝特意下令打開四門,由御林軍守衛,允許百姓進入校場,看蕭逸斬首。

    身縛鐵索,腳下的鐵球拖曳在地,發出刺耳的聲響。曾經的鎮國將軍何其驍勇,豪氣干雲,而今一身麻布囚衣,淪落到如此狼狽的境地。鬍渣遍佈下顎,眼圈烏青,兩鬢斑白。牢中數日,他恍如隔世,蒼老了無數歲月。

    斷頭台上,放著木質的斷台,抬眼去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原來這麼多人希望他死,這麼多人渴望見到他人頭落地。掃一眼人頭攢動的百姓,好想找到心中的那張容臉。可是……渴望的眼神瞬間黯下去,灰白無光。

    即便死,她也不願再來見他。

    原來她真的已經離開自己。

    或許是恨,恨到不願看他臨別一眼。

    素和,是恨還是不忍?我在等,你的答案。

    被身後的侍衛強按著跪在斷台前,蕭逸不甘的翹首搜尋人群,不到最後一刻,他決不放棄。

    一聲呼喊,他欣喜若狂的睜大眼眸。

    然……撲上來的卻是淚流滿面的慕容羽。

    死死抱緊他的脖頸,慕容羽泣不成聲,「蕭逸,我不要你死。」

    他的眸子顫了顫,「沒想到最後來送我的,竟是你。」該來的沒來,從未放在心頭的卻來了。

    「我真的不想你死,可是我沒辦法救你。」慕容羽捧著他憔悴不堪的容臉,肝腸寸斷。

    蕭逸第一次仔細去看慕容羽滿臉的疤,一道道醜陋的痕跡,是他給予的傷害,她卻還之柔腸。唇角苦澀的扯動,「慕容羽,我不恨你。」

    那一刻,慕容羽僵在當場。

    淚,滑落唇邊,好苦。顫抖著拂去他散落額前的髮絲,鬢間寸寸花白刺痛她的心,震碎她的靈魂。指尖的無溫更似他的冰冷,深深將他的樣子刻進心底。她會好好記住一輩子,此生來世,永不相忘。

    「蕭逸,你有沒有愛過我?我想聽你真心說一句。」慕容羽潸然。

    望著她因他而破敗的容貌,她的一生就這樣被他徹底毀去。

    可他是蕭逸,與生俱來的無情。

    生死一念,他真的只是不想騙她。

    痛苦的搖頭,蕭逸深吸一口氣,「慕容羽,忘了我。去找一個愛你的人,好好活下去。」

    聞言,眼前的女子忽然掩面哭泣,聲音震撼在場的所有人,跟著落淚。

    午時已到,侍衛紛紛上前,硬生生將掙扎著不肯離去的慕容羽拉下台。她瞪大眼眸,看著蕭逸從容的將頭平置在刀口下。

    劊子手衝著明晃晃的大刀猛噴一口酒水,然後高高舉起,淒厲的寒光瞬間刺痛她的眼眸。那是地獄的召喚,生命的終結,也是蕭逸此生圓滿的句號。蕭逸,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此刻就在她的眼前,踏上永不相見的不歸路。

    她掙扎,卻無能為力。

    無力的呼喊著蕭逸的名字,她的愛恨在此刻徹底爆發,化作一腔血淚。

    【胭脂淚,凝幾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可是他的心:素和,我會等你,直到閉上眼的最後一刻。

    突然一聲詭異的笑聲從天而降,砍向蕭逸脖頸的大刀頃刻間斷成兩截。身上的鐵索猛然碎裂,蕭逸只覺身上一輕,自由立刻歸於一身。

    側臉去看被御林軍緊緊拉拽住的慕容羽,唇角帶著復活的冷笑。眼眸閃爍淒厲寒光,頃刻間化作一身戾氣,五指蜷握,發出刺心的咯咯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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