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天生,難不成貌美女子皆是妖孽?素和到底何人,本王心如明鏡,不需蕭將軍在此質疑本王之妻。何況素和入葬,乃是眾人皆知有目共睹之事,豈容你大殿之上信口雌黃砌詞污蔑!」皇甫函治心跳加速,眉色凝霜。
只有數人知曉,而今的王妃墓不過衣冠塚,素和屍身早早失落已久。
「既然九王爺深信王妃清白,何不就此開棺以示天下?」蕭逸將最終的意思堂而皇之的表達。剎那間,眾人目瞪口呆,大殿之上頓時一片死寂。
皇甫函治怒色難掩,身子微顫,眼底血色戾氣,「蕭逸,本王之妻豈容你污言褻瀆!」
「蕭將軍豈不知入土為安的道理!開棺驗屍何其荒唐,何況還是堂堂九王正妃。如此一來,你教眾臣如何看待九王,莫非要天下百姓嗤笑皇室族親?」皇甫函明正義凜然,軒轅素和已死,怎可讓她死後魂魄不寧。
皇甫函承旋即接過話茬,「六皇弟言之有理,即便蕭愛卿疑心九王妃,然而人死燈滅,怎可再開棺驗屍。蕭愛卿此言欠妥。」
獨澤依舊不語,將一切盡收眼底。
他甚是清楚,也曾親眼目睹軒轅素和屍身被盜,至今未歸。墓中下葬的不過衣冠,怎會有軒轅素和其人。若任由蕭逸開棺,一切罪名勢必坐實於軒轅素和身上,到時任皇甫函治有千張嘴,終是有口難辯。
現下唯一的方法,是制止蕭逸。
然而蕭逸既然有此一說,勢必心中早已有了盤算。依照他強硬的性格,認定之事絕難更改。
好在皇甫函明當下擺明態度,站在皇甫函治一邊,不允開棺。如此一來,倒還有幾分勝算。
獨澤靜觀其變,畢竟夾雜皇族家事其中,他不好貿貿然介入。
「皇上不想知道作祟惡靈是否便是九王妃嗎?」蕭逸冷冽。
「蕭逸,你再出言詆毀,休怪本王翻臉無情。」皇甫函治已經到達忍耐的極限,或者說,有種恐慌在內。畢竟墓中無人,到底心虛幾分。
「九王爺可是心虛?」蕭逸不依不饒,冷眼淒厲,深邃眸色似乎有種看穿的透徹。淒寒之氣令人悚然震懾,「還是說,九王爺一早便知王妃為嗜血元兇,故意包庇縱容?」
「你……」
「九弟。」皇甫函明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皇甫函治幾欲推出之掌,微微衝他搖頭,「不可。」轉而沖蕭逸冷色,「蕭將軍自重。可知蕭瑟靈堂血白綾,一死一傷好淒涼。」
蕭逸霎時頓住。
皇甫函明話中有話,若是將靈堂之戰宣揚出去,他只能落得為謀私心而誣陷軒轅素和之嫌。到時,世人只知他因不得佳人而殘忍誣陷,令死者九泉難安。一世罵名落於雙肩,揮之不去。
神色斂了斂,蕭逸慍怒直視皇甫函明。
獨澤適時躬身皇甫函承,「皇上,微臣願為王妃娘娘作保,此事絕非王妃娘娘所為。」見帝王頷首,旋即起身冷眼注視面有殺氣的蕭逸,「蕭將軍,可容問上一句?」
「說。」蕭逸雙拳緊握,明知獨澤異心,卻不能當場發作。
「蕭將軍直言惡靈作祟,請問將軍可有真憑實據?若有,請將軍當著文武百官之面言明。如若沒有,將軍豈非落下私造謠言禍亂民心之罪?」獨澤鏗鏘有力,字字珠璣。
聞言,蕭逸緊忙跪身,「皇上恕罪,微臣並非此意,絕無禍亂民心之念。」
見狀,皇甫函承唇角微微漾開一絲輕笑,到底獨澤,一言以亂蕭逸之心,得以平息此事。事實上,他也無意重開軒轅素和之墓,雖說有心軒轅素和容色,到底江山為重。且不言其他,一旦下旨開棺,無異於打自己與太后一巴掌。須知九王婚姻,乃是自己親手所賜,豈能褻瀆無上皇權!
「愛卿請起,朕深知愛卿擒凶心切,才會如此急功。既然眾卿家一致不忍九王妃受辱,此事就此作罷,今後誰也不許再提,否則朕定斬不饒!」此話一出,無疑斷了蕭逸後文。然而恰恰是蕭逸自己作罷,不怪帝王就此下階,反倒給了他顏色看。
一肚子怒火只能按捺,蕭逸恨恨起身,面色青白。
皇甫函承心底冷笑,視線落在慕容賀身上,這老匹夫向來不都是與蕭逸一唱一和嗎?今日怎如此安靜?
淡淡開口,「慕容丞相,此事交由你一手偵辦,務必水落石出擒住兇手。」
慕容賀上前,「微臣領旨。」
眼底漾開一抹別有深意之色。
蕭逸眸色微轉,總覺今日有些怪異,一時之間竟也說不上來。源頭,竟是身旁的慕容賀,這般冷靜不語,與平日相較著實異樣。
心中冷色,慕容羽已死,然屍身入井秘不發喪,任誰也不會將消息洩露。
思及此處,暗暗放下疑竇,轉而凝視皇甫函治,恨意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