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軒轅素和自從入府,善待府中眾人,慣來和顏悅色,以誠相待。但凡奴才侍婢遇見難處,也會施予援手,從不擺王妃架子。
眾人目目相覷,微微垂下頭,手中的棍棒也不由放下。
宗葵恨意盎然,冷冷低吼,「把孩子給我。」
「除非我死!」錦葵怒目回視。
「找死!」宗葵邪冷噙笑,一步步逼近。
忽然,她冷不丁撲向錦葵懷中的孩子,阿大驚呼一聲為時已晚。錦葵顧及身旁眾人,未及反應,手上猛然落空。心頭咯登一下,身子頓時恍若陷入數九寒冰,冷到極致。昂頭的瞬間,她看見宗葵陰狠毒辣的笑意,雙手高高的將孩子舉過頭頂。
「不要。」撲通一聲,錦葵驚恐跪地,「求求你,不要!不要傷害孩子!難道付出娘娘的一條性命還不夠平息你的憤怒嗎?」
「你說對了。」宗葵怒目,彎眉陡立,淒冷恨意,「我不但要軒轅素和的命,還要她斷子絕孫!」
「方巧蘿,你到底要害多少人才肯罷休!」阿大怒喝,幾欲上前卻躊躇不定,貿然上前只怕她真會就此摔了孩子。要是孩子有個好歹,他哪怕賠上性命都抵不了週身罪過。
方巧蘿三個字宛若宗葵心中毒刺,深深刺痛她的心臟。
骯髒的前塵悉數浮現,眼底的恨意越發不可收拾。
睜大的瞳孔彷彿要擰出血來,綻放出嗜血的痛恨,「我要你們親眼看著軒轅素和的兒子,怎樣慘死在你們眼前。」
錦葵與阿大直撲上去,終是晚了一步。
孩子被宗葵高高摔下,眼看就要與地面親密接觸。
突然一抹黑影閃過,孩子騰然消失不見。待眾人定睛,唯見獨澤面色清冷,懷擁稚子。銳利而深邃的眸子冷冷瞥目瞪口呆的宗葵一眼,唇角盪開不屑的嗤冷。
錦葵鬆了口氣,腳下一軟險些暈厥。
阿大緊忙扶起她,二話不說奔向獨澤。
「孩子沒事。」獨澤臉上的寒冰微微融化,輕柔的將孩子遞還錦葵。
錦葵緊忙接過,頃刻間泣不成聲。差點,真的只差一點就有負軒轅素和所托,怎不令她膽戰心驚。好在………孩子命不該絕,到底是冥界公主之子,自有貴人相助。兩人感激的跪地沖獨澤拚命磕頭,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語。
「快起來。」獨澤一驚,慌忙攙起兩人,「王爺此刻身在何處?」
「奴婢帶您去。」錦葵經此一懼,再也不敢與阿大獨留府內。看樣子這般局面,只有始作俑者才能解決。
「站住!」宗葵厲喝,「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
獨澤冷冷的回眸看她,凌厲的眼神令宗葵不寒而慄。須知,他甚少這般看人。若非忍無可忍,他從不顯露自己的半點情緒。
「你是何人?」他輕蔑,一貫的冷傲。
「她是……王爺剛娶的側妃。」阿大訕訕,實在不屑提及宗葵的身份。
獨澤的眸子怔了一下,側妃?皇甫函治不是只鍾情軒轅素和一人嗎?怎會突然冒出個側妃,竟也如此囂張跋扈,草菅人命。
「如今王爺不在,此地由我做主。」宗葵盛氣凌人。
獨澤冷冷輕笑,「即便王爺不在,怕你也做不了這主。」旋即面色一沉,「不管你是誰,與我無關,然你敢傷這孩子一根頭髮,我便讓你知曉何為生死一念。」
儘管他曾對天盟誓,此生手不刃血,但要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並不算違背誓言。
宗葵的心顫了顫,唇色微白。許是被獨澤充滿殺氣的眼神恫嚇,眼睜睜看著三人離去,不敢多言。
須知獨澤之言,言出必踐!
後山竹屋。
遠遠的看見皇甫函治竟將軒轅素和的屍身挖出,死死擁在懷中。兩人首臉相貼,緊緊依偎,恍若熟睡的愛人,生死相依。
羽睫顫了顫,錦葵忽然淚流滿面。
娘娘,終歸王爺還是獨愛你一人。
獨澤的面色愈發難看至極點,待走近時已然呈現蒼白之色。身子有些抖動,眉目間竟升起氤氳的霧氣,聲音幽然淒涼,「王妃她……」
「娘娘……」錦葵緊咬下唇,終是說不出話來。撇過頭去,嚶嚶哭泣。
阿大用力深吸一口氣,眼淚奪眶而出,「娘娘已經去了。」
聞言,獨澤猛然抬眼看他,頃刻間淚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