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琉璃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這就是天下至尊的男人,這就是大魏的皇帝,這就是讓自己的老闆天鳳宮宮主恨的咬牙切齒的男人,這個男人年齡並不大,長的也很招女孩子喜歡,本身又貴氣天成,這樣的男人本身就有致命的吸引力,不知道為什麼宮主在提起此人的時候,總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玉琉璃暗暗打定主意,她什麼都不如珍珠,但是在誘惑男人,哄男人開心上面,她自認為她才是專業的,擁有了這個天下至尊的男人,她就再也不是原來的玉琉璃了,縱觀歷史,也只有薛濤和李師師能在她面前稱一聲前輩了。
玉琉璃這麼想著,就搖曳生姿的走到魏帝跟前,輕輕的坐下,挺直了身子,道:「陛下既然不想吃飯,只是倦了,這是琉璃的屋子,高床暖枕,雖然不及陛下的龍床鳳榻,可也能湊合歇歇腳,解解乏什麼的。」說著就扭頭用他的勾魂兒眼兒,看向魏帝。
玉琉璃坐的很有技巧,她下身穿著寬大的孔雀羽紗裙兒,上面是緊貼著身子的緊身衣,這緊身衣把她的玲瓏曲線勾勒的很性感,她在魏帝面前側身而坐,更讓她的曲線熱火撩人兒。
魏帝瞟了玉琉璃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那個在舞台上潔白無瑕,靈動可愛的小孔雀瞬間變成了一個靠姿色**為生的名妓,玉琉璃的行為再次提醒了他,妓女就是妓女,雞永遠都變不成鳳凰。魏帝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個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女人,那個見了她就板著臉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的女人,那個女人的高傲,那個女人的才情,不是面前這個搔首弄姿的女人所能比的。要想風華絕代,不光要有外表。還要有內涵,只有那個女人才配站在自己的身旁,和自己享受這富貴榮華,魏帝想到這裡,心中的熱情瞬間被熄滅了,收回落在玉琉璃身上的目光,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玉琉璃風月場中的老手兒,當然能感到魏帝情緒的變化,不知道自己那裡做的不合適,讓魏帝沒了興致。這天下至尊的人物就在自己面前,而且是被別人拱手送到了自己的面前,如果這樣自己都不能俘獲美男心的話。那可真是自己畢生的遺憾。
「怎麼,陛下這茶不合口味嗎?喝慣了宮裡的香茗,換換口味,嘗嘗眠月樓的味道。」說著玉琉璃的手有意無意的碰了魏帝的手一下,然後雙手托起桌上的雞絲肉粥。用銀勺盛了一勺,輕輕的送到魏帝唇邊兒。
魏帝看了一眼眼前修的整整齊齊的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垂目看著自己的茶道:「你的舞跟誰學的,在京師的時候,我也聽說了,你玉琉璃一曲動京城。但從來沒聽說過你舞也跳的這麼好,誰教你的?」魏帝道。「這那有什麼教不教的,青樓畫舫本來都是歌女舞孃聚集之地。琉璃只不過是集各家之長,稍加編排,努力表演罷了,琉璃可是自學成才。」玉琉璃失望的放下手中的琉璃碗兒,看著魏帝甜甜的道。
珍珠的聲音輕柔甜糯。玉琉璃的聲音雖然也是甜甜的,怎麼都聽著那是刻意為之。有扮嫩的嫌疑。「你不說我也知道,大概是她不讓你說的吧,除了她,我還不知道誰能想得出如此優美空靈的舞蹈來,不是朕看不起你們教坊師傅,如果他們能想出這舞蹈來,也就不用在青樓畫舫混了!」魏帝說完站起來往外走。
「陛下,您還沒吃東西,現在夜深了,吃點東西再走吧。」玉琉璃連忙站起來,挽留道,可她的話沒有得到魏帝的回應,魏帝直直的的走了出去,帶著一行人下樓去了,留給玉琉璃只有魏帝冷漠的背影。
看著魏帝走了,玉琉璃還呆呆的站著,喃喃的道:「為什麼,這是什麼,一個見了他就張牙舞爪,滿眼鄙視,出言不遜的孩兒他娘,居然讓著萬乘之尊想方設法,費盡心機的接近,我玉琉璃艷冠群芳,溫柔解意,小意奉承,只盼一夕之歡,居然得到的是冷言冷語,漠然視之,男人不是都是饞嘴貓兒似的嗎?男人不是最愛紅顏嗎?我玉琉璃又那樣比她珍珠差了,真真是讓人想不明白。」玉琉璃自言自語了半晌,頹然坐在椅子上。這時候有剛才那個嬤嬤帶人端了飯菜來,可是屋裡只有玉姑娘一人了,「姑娘飯菜來了,還上不上?」那老嬤嬤問。
「上,當然要上了,這麼好的東西,不能光給那些負心薄倖的人吃,本姑娘累了一天了餓,也要吃,把桌上的東西都給我撤了,重新上一桌。」玉琉璃大聲道。那媽媽連忙答應一聲,七手八腳的收拾了,把飯菜給端上來。
「姑娘,姑娘,不好了,下面的蘇二公子鬧起來了,說姑娘再不出去,他就要把咱們的樓子給拆了,已經開始摔東西了,您快下去看看吧。」這時候從樓下跑上一個唇紅齒白的龜公來,這個小龜公年紀不大,生的好面相,唯一的缺點就是長了一雙轉眼兒,一個不好,眼睛就成了鬥雞眼,他的名字叫仵小賤,自詡貌比潘安,在樓裡經常沾花惹草,摸這個姑娘一把,揩那個婆子一下,讓大家心裡都暗恨不已,背地裡都叫他瞎無眼雞。她娘就是在這眠月樓前身賣身的,在妓院裡生下他,他從小生長在妓院,耳濡目染的,自然也成了一等一的龜公,小跑堂的,很會看客人的臉色,嘴巴也很甜,得了不少賞錢。這仵小賤這是有先天殘疾,如果沒有,真說不准子成母業,成為金陵城最紅的牛郎呢。
「仵小賤,誰讓你上二樓的,還不趕快滾下去!」那位媽媽從裡面出來罵道。「我是來報信的,你這老太婆那麼凶幹什麼。」仵小賤看那媽媽罵著出來,也就嘟囔著走了。
「姑娘,您還是下去看看吧畢竟蘇二公子不是我們能得罪的,而且人家也掏了大把的銀子,姑娘」那媽媽勸道。
「這就是我的命,我生來就是應付這些人的嗎?」玉琉璃一臉疲憊的站起來,拖著腿走到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掀簾子出去已經是笑靨如花,八面玲瓏的眠月樓主人玉琉璃了。
魏帝回到乾清宮暖閣裡,梳洗過後,坐著沒有睡,道:「肚子餓了,吃點東西吧。」五福連忙出去,一會兒抬過來一桌夜宵,魏帝邊吃道:「清湯寡水的好沒意思!」
五福是魏帝肚子裡的蛔蟲,看魏帝這樣兒就想了想,然後出去端了一盤子綠頭牌過來,這是後宮嬪妃侍寢的牌子,跪在炕下,讓魏帝翻牌子。魏帝看了一眼這盤子,手在這些牌子上一一劃過,最後誰的牌子都沒有選,擺擺手讓五福拿出去。
「皇上,對乾清宮裡面的宮女可有中意的,還是讓幾位侍御來伺候?」魏帝不置可否,沒說什麼。最後五福把柔兒領了來,魏帝眼神閃了閃,轉身去了寢室。柔兒忐忑不安,含羞帶澀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五福捅了捅她,示意她趕緊跟進去,柔兒最後轉身進了魏帝的寢室。
這次競標珍珠雖然也都得了實惠,而且是很大的實惠,可是上到魏帝下到內閣的人都一致認為珍珠在這次的競標中功不可沒,是呀,珍珠一個月籌集了三千多萬兩的銀子,這個放眼大魏,任何一個人都辦不到,在戰爭年代,在物資極度缺乏的今天,那就是立了不世之功。有功當獎,有過當罰,這是朝廷標榜的價值觀,珍珠立了這麼大的功勞,要獎勵什麼呢,獎勵銀子,一是珍珠不缺銀子,二是魏帝很缺銀子,兩廂一比較,還是不要賞銀子的好,這樣賞多少,珍珠都會沒感覺,還是賞點別的吧。魏帝和內閣商量了幾次,最後決定還是給官位吧,只是這也有一個問題,一般的武將官位,只要兵部草擬好了,報內閣批復就行,這也就是走個過場。珍珠有些小麻煩,她被授予四品游擊將軍之後,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被魏帝特旨升了一級,這又才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就又要陞官兒,兩個月之內連升數級,這有些不合規矩。
內閣的意見還是只升一級,讓皇上多給些榮譽證書,比如說,賞個親筆題字的匾額,賞御前行走——這個估計皇上是熱烈歡迎的,御前免跪之類的,這樣既有恩寵,又不用付出真金白銀,又不用給太高的官位兒,讓文武百官看著也比較好看,心裡也平衡些。
魏帝想了想,採納了內閣的部分提議,自己又替換了一些,封珍珠從太子少保,鎮國大將軍,御前行走,親筆手書黑底金字匾額:鎮國大將軍府,賜西城內城大將軍府一座。因為鎮國大將軍是從二品的,又加了太子少保銜,所以總體的是享受正二品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