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聽到此處,終於是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敞若某個人腦海中冒出一個只有自己知曉而他又不說出口去的念頭的話,這世上便絕不會有另外一個人知曉了?無論對方的本事有多大?」
徐簾靜靜聽他說完,方才肯定的點了點頭。
「理應如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隨你了,反正你不打算的說的話,我也是不可能撬開你的嘴知道你那些所謂的猜測的。」
沈言聳了聳肩,一副既然如此,那就任由你的模樣。
「……我們現在是要回天元本陸了吧?」沈言說完那番話之後微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詢問了一聲,見到徐簾點了點頭,他方才繼續說道。
「那這只荒獸……該怎麼辦?」
沈言嘗試著靠近了一下獵刃嗜血者,發現後者雖然血瞳之中的神色略有些繁複,但終究沒有殺意在內。
「看其模樣,應當是被上古天龍之威震懾到了!」
徐簾想了想說道。
「上古天龍畢竟在荒古也算是鼎鼎有名的荒獸一脈,現在既然明顯有了被你懾服的情況,那不如嘗試著看看能否讓它跟著你走!」
「此獸若是能收為坐騎,倒也算是一大助力。」
徐簾這話可沒有半分虛假的地方,連沈言都需要喚出自己根本無法掌握的天龍虛影來鎮壓著荒獸,可想而知其實力的恐怖。
如果真的將此獸收為了坐騎,根本就不是什麼所謂的一大助力,簡直是超級了不得的恐怖幫手了。
沈言聽聞徐簾此言,眸中也是泛起一絲火熱。
如此恐怖的荒獸獵刃嗜血者,荒古世界留存下來,被鎮壓在泰岳山下無數年方才流傳下來的一絲血脈,這樣的荒古之獸,真的可以被自己役使為坐騎麼?
即便沈言自己,都不敢說出什麼信心十足的話來。
畢竟那是荒獸,至少在目前為止,整個天元世界都屬於獨一無二的獵刃嗜血者。這樣的存在一般都會有著自己的傲氣,他能否降服對方,那還是個未知數。
因為獵刃嗜血者如果不喜歡沈言的話,即便後者能鎮壓住它,甚至於殺了它,這荒獸也照樣不會屈服。
不要以為只有人類才有所謂的傲骨,荒獸同樣也有。
如獵刃嗜血者這般靈性的荒獸,其傲骨自然更重。或許擊敗不難,難得便是徹底將其收服。
天元世界內現在的妖獸之類,的確是容易收服之極。因為大部分的妖獸都會怕死,既然怕死,那自然只有臣服。
可荒獸不會,獵刃嗜血者這種依靠殺戮嗜血為生的存在便更不會。它們不怕死,哪怕是泰岳山下無數年的鎮壓,都沒有將其的嗜血本性消弭掉半分,如此便可見一斑。
對於這樣的存在,唯有得到了其本心真正的認可,方才能真正的讓其成為自己的坐騎。想要用強,那最終智能落得一個魚死網破的結果。
因此沈言雖然心頭火熱之極,但當目光同獵刃嗜血者對上的那一刻,還是猶如當頭淋下了一盆冷水般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獵刃嗜血者的眸子中,可謂是各種神色交加。
它怔怔的盯著面前這個男子,這個可以讓上古天龍顯形的恐怖青年!它雖然靈智極高,但此刻也不明白對方站在自己面前,用這種目光打量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
「獵刃嗜血者!我乃沈言,今日你敗於我手,,」
沈言說出敗於我手幾個字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麼羞愧之色,畢竟天龍之怒也是由他催動的,所以這樣說,也算不得扯牛皮撒大謊。
吼,,
獵刃嗜血者忿忿不平的發出了一聲怒吼,這怒吼聲前半部分聽著還有些威勢,不過後半部分卻明顯有些畏畏縮縮的感覺。
這倒不是說他因為恐懼或者害怕沈言之類的緣故,只是因為那上古天龍的威壓罷了。
上古天龍的血脈和威壓對於荒獸來說,那就如同凡人之於至高無上的帝皇!骨子裡的威壓,讓它根本無法還能保持住自己的血性。
而且這荒獸獵刃嗜血者雖然極其聰慧,戰鬥意識也極為恐怖,但畢竟還是荒獸,想不出那麼多門門道道來。
它一度認為先前的天龍虛影就是面前這個青年實力的一部分,既然是一部分,那對方隨時可能凝聚出第二道虛影再度將他給拍到地底深處去。
所以它雖然聽到沈言的話明顯有些憤怒之極,但一想起那浩瀚的天龍虛影,這勢頭便一下子收了回去。
於是沈言神色一凜,便厲喝出聲。
「我可問你,願成為我之坐騎,此後隨我行走四方,縱橫天元?」
吼,,
獵刃嗜血者雖然無法完全辨別出沈言到底在說些什麼,但到了上境的境界,明明之中都對周圍一小方天地有所感應,所以沈言的話一出口,它完全就感覺到了這其中蘊藏著的含義。
荒古之獸,獵刃嗜血者族群血戮部落昔日的王,怎可能成為荒古世界,最弱小的族群,,人類的坐騎?
絕不容許!
雖然上古天龍的威壓並未失效,但獵刃嗜血者這一次仍是無比憤怒的怒吼出聲,這聲音直接響徹九霄,如同先前同沈言戰鬥之時,沒有被天龍虛影影響時那種氣勢一般無二!
(這孽障,好傲的性子!)
沈言的眸中泛起一絲駭然,卻是忍不住的暗暗可惜,不過顯然他不是一個如此輕易便想放棄的人。
獵刃嗜血者成為坐騎,這樣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無論如何,既然他先前已經懾服這獵刃嗜血者了一次,便必定能懾服其第二次!
誰也不能阻擋!
「孽障!今日若不願成為我之坐騎,便叫你來得去不得!」
沈言這番話是何等的霸氣,這就是他的性子……你區區一隻荒獸,再傲能如何?
降服,或者死!
沈言根本沒有考慮自己能否擊殺這獵刃嗜血者,完全就是極其順暢的說出了這一番話來。
獵刃嗜血者眸中凶光一閃而過,竟欲揚起利爪再度朝沈言拍去……當沈言都準備倒退之時,它卻是突兀的再度將利爪收了回去。
沈言微微一愣之後,卻也瞭然。
(必定是徐簾所說,上古天龍虛影的緣故。沒想到天龍虛影,竟然讓這性子桀驁到如此程度的荒獸,都促狹成了這般模樣!)
他看到獵刃嗜血者瞳孔中滿是厲然之色,卻是眉頭一動,旋即竟縱身一躍!
「爆體一階段!」
「爆體二階段!」
「爆體三階段!」
沈言足足躍上了數十丈高的天穹,他因為突破到上境第二境通脈境的緣故,再加上涅槃丹與九轉金丹,乃至於玄水龜息之法的緣故,全身上下的傷勢,早就已經好了個九成九。
於是從數十丈高空落下的同時,他整個人便已經再度恢復了那副戰意滔天的模樣。
爆體三階段的力量毫無保留的進行破壞,足以夷平一座山峰!
轟卡!
獵刃嗜血者因為天龍威壓,再加上沒有察覺到沈言有半分殺意的緣故,也是有些茫然的抬起頭顱朝天空中望去!
豈料它剛剛抬起頭來,沈言便攜著萬鈞之勢轟然落在了它的背上,而後硬生生的抓住了它頭顱側面生長出來的兩根弧形骨刺!
吼,,
吼,,
這獵刃嗜血者,乃是曾經血戮部落的王,怎麼可能容忍一個渺小的人類站立在自己的背部?
於是它瘋狂的在原地上竄下跳了起來,甚至於將尾巴揚起朝沈言倒抽了過去,不過一來它身軀太過龐大,二來這尾巴上也沒有那恐怖的幽紫色火焰了,沈言根本就沒有絲毫擔憂的地方。
即便是硬生生的被這尾巴抽上一下,頂多也只是因為獵刃嗜血者同樣強大的體魄力量而感覺到生疼罷了,想要如此輕而易舉的讓他受傷,那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吼,,
獵刃嗜血者畢竟無法口吐人言,因此只能無比憤怒的怒吼著,同時身軀幾乎都徹底的傾斜了過來,但沈言腳底卻如同生根了一般,根本連動搖半分都沒有。
任由著獵刃嗜血者如何劇烈的動作,沈言用手緊緊的抓住那兩根弧形的骨刺,根本就是千鈞不動。
足足折騰了一刻鐘,見獵刃嗜血者仍然毫不停歇的在用這種方式想要甩脫他,沈言卻也有些暗暗的不耐煩起來。
不過他卻也有些無奈之極,甚至於都喃喃自語念叨出聲。
「先前卻是沒有想到這樣好的一個去處……敞若剛剛能站在這裡,那便只有我攻擊它的份兒,哪裡還會落到那種境地!」
「不過話又說回來,先前它尾巴末端可是有著那恐怖的幽紫色火焰……要是不慎被抽在了手臂和頭顱上,那倒也讓人進退兩難!」
沈言雖然像是這般想,但也明白。
他此刻之所以能站在這荒獸的背上,卻是一個個因素相結合的緣故。
先前他和這獵刃嗜血者戰鬥的時候,無論他有沒有殺意,對方都絕對不可能讓他跳上半空中還穩穩朝自己的方向落下來,必定是會反擊或者躲開!
此時因為有天龍虛影從骨子裡帶來的威壓緣故,這獵刃嗜血者雖然憤怒,但終究是不敢出手。
而沈言也是抱著收服它的念頭,自然不可能帶有殺意,如此多的原因湊在一起,方才造就了現在這種局面。
眼見著獵刃嗜血者的仍然是在怒吼連連,甚至於上竄下跳想要將他從背上甩下來,沈言也終於是沒有了先前那麼多的心思,整個人的面色卻是變得越來越凜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