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不出。」玉樹城守備軍統領府的書房內,一位面目威嚴的中年男子不斷的在其中緩緩踱著步子,嘴中也是在呢喃著什麼。
「如果是查不出的話,也就代表著他們要麼是毫無背景的生意人……要麼便是背景通天的豪門貴胄!」守備軍的統領念及此處,眉頭卻是微微皺了起來。
「一個晚上的時間……雖然沒能查出來他們的底細,但那十數枚深海夜明珠若是送給玉樹家的二長老,我卻是能得到極大的好處!」
「罷了!兩個外來之人,縱然其中一人修為不錯,但在玉樹家族面前,也根本不過是螻蟻。」統領終於是做出了決定,旋即便直接推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偏將,你去傳令,讓二十名精銳同我去青松客棧一趟,另外通知二長老一聲,今日午時,清風樓有宴!」
「是!」見自己的偏將應聲後,守備軍統領在原地微微頓了頓,而後便朝府外走去,看其目光的方向,應當便是要去所謂的青松客棧。
青松客棧,也即是沈言二人落住的地方。
「呼……一夜調息,總算是將用過爆體訣後那幾乎寸寸龜裂的表脈修復了過來,否則雖然是表層經脈,但若真的徹底斷裂,也是一件極其麻煩的事情。」
沈言一夜盤膝坐在地上,靠著體內泊泊的真氣修復著那些龜裂的表層經脈,這是龍像今身暫時無法體現出強大恢復力的地方。
經脈損傷,必須要精雕細琢的修復,一個不慎便會徹底讓經脈損壞,那樣反倒會變得更為棘手,是以沈言在往玉樹城而來的路上,根本不敢隨意找尋一個地方調息。
「徐……咦,徐簾呢?」他剛剛將腹中積了一夜的濁氣吐出,便喊出聲來,待他回過頭,卻卻是發現身後的床鋪上,早就沒有了徐簾的身影。
「這傢伙不會自己跑去詢問玉樹城內的人關於其他城池傳送陣的消息了吧?」沈言念及此處,露出一絲詫異神色之餘,也是急忙站起身來,而後真氣湧動之間,滌盡一身污漬後,便準備往外走。
「我在這裡。」他還沒有抬起腿來,徐簾便拿著一隻油膩的豬蹄走了進來,一邊大口咬著豬蹄,一邊平靜的出聲道。
「徐簾……你知道現在什麼時辰麼?」沈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忍不住詢問道。
「四更天了吧。」徐簾扶著豬蹄使勁扯了一口,然後伸出捏著豬蹄的手在沈言的衣襟上抹了抹,方才看了一眼天色出聲道。
「你也知道才四更天!」沈言見他毫不客氣的將自己的衣襟弄得滿是油膩,於是乎忍不住一瞪眼出聲道。
「四更天怎麼了?我一向醒的很早。」徐簾含糊不清的道,「睡得時間太久,會影響我的思維能力。」
「雞都還沒打鳴……你居然跑去偷吃的?偷東西吃也就算了,你居然拿的還是一隻冷掉的豬蹄!!!」沈言就彷彿是在看一個怪物。
「冷的……怎麼了?」徐簾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覺得很難受麼?」沈言嘴角再度抽搐了一下,「這隻豬蹄吃了,你今天也就不要想出門了!」
「為什麼?」徐簾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冷掉的豬蹄,你吃掉了一定會鬧肚子。」對於修者來說當然不會如此,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一定會極其倒霉的就腹瀉……他這麼說,只是非常震驚於徐簾拿著一隻冷豬蹄還吃的津津有味的情形。
「沒感覺啊。」徐簾很快將豬蹄啃了個精光,然後他搖了搖頭,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這些吃的東西,它們的味道,不是一樣的麼?」
沈言微微一愣,旋即指了指他,直接嗤笑了出來。
「……你有毛病吧你?你吃冷豬蹄難道還能吃出來大蔥味?你吃土豆莫非還能嘗出來雞肉味?」
「大蔥難道和豬蹄不是一個味道麼?」徐簾將手擦乾淨之後,莫名其妙的出聲道。「雞肉和大蔥好像也沒差啊!」
「你。」沈言剛想說你甭裝模作樣了,但旋即他卻看見徐簾眼中那一絲淡淡的莫名,頓然知曉後者竟是沒有在說謊,當下他便一臉震驚的模樣。
「徐簾你……不會是沒有味覺吧?」
徐簾微微一愣,旋即搖了搖頭。
「這個東西……似乎並不重要。在我的記憶裡,所有的東西吃起來的味道,都是一樣的。」
「或許擁有了你所說的那些不同的味蕾體驗,可能反而會影響我的判斷力!所以這個問題,沒有必要再去討論了。」
話音落罷,徐簾直接走出了房門,然後拋下了一句話。
「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昨天那百夫長稟告你擁有十餘顆深海夜明珠的事情……今天得知此事的人,便會前來找你的麻煩了!」
「他們查了一夜,必定是什麼都沒有查出。就算心底懷疑我們有可能是背景驚人的豪門貴胄,但在利益的驅使下,也會不顧一切的來探一探你的底。」
沈言還沒有回話,卻是看見徐簾已經走下了樓梯,於是他只好放下了心頭的疑慮,而後急忙跟了出去。
(徐簾他……竟然沒有味覺?這麼說來,他根本就不明白冷掉的豬蹄和饅頭有什麼差別。)
(不過也許只有這許許多多的因素綜合在一起,才能使他形成那樣波瀾不驚的性子吧!)
沈言心底的念頭閃爍不定,卻最終還是沒有揪著這個問題再去詢問徐簾。
「你自己看看!」兩人沒有驚動趴在大堂中休息的小二,自己緩緩打開了客棧的大門,然後站在了玉樹城的的街道之上。
這個時候,只有寥寥幾間做炊餅,包子,早市吃食的店舖點起了燭火,其餘的地方完全就是一片漆黑。
沈言環顧四周,見到的都是一派淒清光景,於是乎他終於忍不住指著四周喊出了聲來。
「你看看!現在剛剛四更天,哪裡會有人了?更不要說有人會來找我們的麻煩……」「……暫且不討論起得早了還是晚了這個問題。」徐簾直接一句話打斷了他的牢騷,「我現在有兩個建議,你要聽哪個?」
「什麼建議?」這會兒又輪到沈言一臉的茫然之色和莫名其妙了。
「其一,守株待兔,我們就在客棧呆著。你將來找你麻煩的那些人全部轟走便是,不過這樣一來,就會極其的浪費時間。」
「因為那些人估計不准你的真實實力,便會不停的派人來試探你……直到派人出手的代價超過了你顯露出來的那些財富的代價,或者說到了他們無人可派的地步,這個麻煩自然而然也就解決了。」
徐簾解釋道。
「當然,這個方法不好的一點便是有可能無法引起玉樹城真正高端勢力的注意,畢竟十餘顆深海夜明珠,還沒有達到讓那些強者眼紅耳熱的程度。」
「那第二個建議呢?」沈言沉思了片刻,方才再度緩緩出聲道。
「第二個建議,就是你想一個方法,暴露出足以驚動玉樹城那些高階修者的財富!」徐簾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天元東魔祖儲物戒裡的那金山銀海,珍珠瑪瑙玲瓏寶石……你只需要拿出千分之一,不!萬分之一都不用,便能讓整個玉樹城徹底瘋狂!」
「敞若……」徐簾言及此處,眼底的莫名之色卻是變得越來越濃郁。
「你將儲物戒指內那些極品靈晶拿出來一部分,說不定連玉樹城大小勢力背後的靠山都要引出來。」
「這樣一來,我們直接公佈出去,將顯露出來的財富送給一個可以帶我們找到傳送陣,並且保證能傳送的勢力便可以徹底解決這些糾紛!」
沈言聽他說完這些話,總算是弄明白了徐簾到底在表達著什麼,他忍不住納悶的摸了摸下巴。
「我儲物戒指內的財富,為什麼要白白拿出來給玉樹城的這些傢伙?雖然那些東西對於我們來說,可能真的算不了什麼……」
「但總不能就這麼白白送人吧,找傳送陣……多簡單的事兒啊,不就是在凌城麼,我們去了凌城之後,自然就能找到傳送陣了!」
徐簾死死的盯了他半響,然後終於是冷冷的笑了起來。
「是啊。多簡單的事兒。那要不然你自己找找看凌城在哪兒?然後打聽打聽誰能控制那傳送陣?然後你逼著人家替你發啟動傳送陣法?」
沈言聽到這句話,卻是不以為然的咧了咧嘴。
「凌城之內,應當沒有上境強者吧?就算是比那什麼斬風劍皇更厲害的境界,我也根本無懼!如若他們不願意啟動傳送陣,那就算是逼他們啟動那也無妨!」
「不過……前提是你得帶我去凌城找到傳送陣。」說到最後,沈言卻是忍不住的嘀咕道。
「且不說我帶不帶你去凌城找傳送陣法,單單說你逼迫別人啟動傳送陣的想法,便有些太過於自以為然了些!」徐簾面上的冷色一直沒有消散,此刻仍是冷冰冰的道。
「我知曉你怎樣想的,但我卻要告訴你一個事實。敞若對方在啟動傳送陣法的時候,直接破壞了傳送陣法的陣紋,好一些我們不知道會被甩到哪個地方去……壞一點的話,說不得直接就被空間亂流給轟殺成渣了!」
「我這樣說你明白麼?那麼現在……你還決定讓我和你跑去凌城,自己尋找傳送陣法麼?」徐簾的語氣之中,卻是充斥著一種玩味之意。
「這……我……還是聽你的吧!」支支吾吾的半響,沈言終於是無奈的攤了攤手而後一副落敗的模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