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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 節四百九九 以身化土 文 / 仙誓

    「徐簾……那蘭花公子。始終是一個變數。此次沒有殺掉他。卻是真的可惜了。」

    雖是深夜。但眾人卻藉著夜幕一路往萬劍宗而去。葉東來直接將沈言搭在了肩頭。按徐簾所說這廝皮糙肉厚。基本上死不了了。

    「……殺掉蘭花公子。有八成的可能性會導致進退兩難的局面出現。」徐簾搖了搖頭。「我起先同歐陽嵐商量好了。他也知道那八門生殺陣是個障眼法。那個時候我們不盡快隱藏起來……惱羞成怒的自在魔門。絕對會將我們當做首要目標。」

    「更遑論。若是在先前萬劍宗衝出峽谷遭受圍攻的時候。殺掉那蘭花公子倒還有些價值。」

    「但先前蘭花公子所掌握的一切訊息。基本都告訴了魔門。」徐簾言及此處。眸中卻是閃現過一絲冷芒。

    「因此他所起到的作用便是和我對弈。但你覺得同我對弈。無論他掌握的信息多或少。贏的幾率又有幾分。」

    葉東來微微一滯。若是以往他雖然不會如同沈言一般冷嘲熱諷。但也會是一副懷疑的模樣。

    但這短短的數天之內。徐簾所說的每一句話。所走的每一步棋。吩咐他和寒碑頌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環環相扣。

    此次的局面。那蘭花公子佔盡先機。自在魔門也佔盡了天時地利。

    但結果呢。僅僅依靠一把火。以及沈言引起的一場雪。將混亂的戰局頃刻間止住。

    逼得蘭花公子只能以底牌詐死逃遁。乘龍真人更是妄圖逃走而直接隕落。

    甚至於……在佈置這一切的時候。徐簾便想到了之後的一切。以百龍窟的弟子冒充自己。以替身符偶從楊血煉手中逃了性命。

    最可笑和恐怖的。是在那種情形之下。徐簾竟是在短短時間內布下了一個虛陣。騙的自在魔門以及一眾支援的修者團團轉。

    蘭花公子和這樣一個近乎於妖孽的人物對弈。贏的幾率有幾成。

    就算是葉東來再怎樣貶低徐簾的謀略。他心中所給出的最極限的答案。也是超不過兩成。

    這跟任何東西無關……完全就是碾壓。謀略和智商之上的碾壓。怪不得徐簾說蘭花公子只是個稍微聰明的人。以這樣的眼界和智謀。也的的確確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蝶依和寒碑頌知曉若是去詢問身邊這個妖孽的傢伙。顯然受打擊的只會是自己。所以很明智的閉口無言。

    「當然……我之設局殺掉蘭花公子的原因。是因為他以後只怕也沒有機會妨礙到我們了。」徐簾說這話的時候。眸子中卻是泛起一絲迷惘。

    (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還真是不好……沈言啊沈言。你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

    (那番大陸為圓。星辰便是陸地的言論。以及你所說的與魔門打過許多交道的事情。是否都在證明一件事情。你並非天元本陸之人。)

    「你的意思是。自在魔門會動手除掉他。」葉東來微微一滯。疑惑道。

    「自在魔門殺掉這樣一個智者幹嘛。我的意思是。我們日後所要的做的事情。幾乎是不可能在於自在魔門有任何交集了。」徐簾搖了搖頭。暫且按下了自己心底的那絲疑惑。

    「……」葉東來愣了愣。卻不知曉徐簾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旋即他將目光落在了遠處。打量了片刻之後方才再度出聲。

    「按照我們此刻的速度。大概還有七個半時辰的模樣。便能步入萬劍宗的領地了。」

    徐簾自是不回去談論這種無聊的話題。至於寒碑頌和蝶依。沈言此刻昏迷之後。他們也是當起了徹徹底底的悶葫蘆。

    無聲的前行了片刻。葉東來卻是想起了一件極其可惜的事來。那是比沒有殺掉蘭花公子更可惜事情。

    「徐簾……沈言自殘的一招逼退那楊血煉阻止他們結成陣法。的的確確是我們和歐陽嵐等人順利逃脫的最大原因。不過那血魔遁法。倒也是一等一的逃命秘技。竟然在那種情況之下。都讓他給逃掉了性命。」

    徐簾聽聞葉東來喋喋不休的抱怨。卻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葉東來納悶的問了一句。

    「你覺得我像是個白癡麼。」徐簾很慎重的問道。葉東來頓然感覺週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妖孽突然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可不敢回答是……於是乎頭立刻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總而言之因為這麼點小事兒被徐簾惦記上。那是絕對不划算的。

    「既然你都覺得我不像。那麼你覺得我會讓那個毀掉我替身符偶的楊血煉跑掉。」徐簾陰森森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無論那血魔遁法帶著他逃到了哪裡。楊血煉也必死無疑。」見葉東來和寒碑頌等人都一副毛毛的樣子看著自己。徐簾卻是不以為然的沉聲道。

    「徐……徐簾……我怎麼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你能不能告訴我具體是怎麼回事啊。」別說葉東來了。此刻就算沈言醒過來。只怕會直接對徐簾冷嘲熱諷起來了。

    楊血煉以血魔遁法逃走。方向和距離都是不可測的……若是真的那麼容易隕落。那對方也就不配作自在魔門的十二長老了。

    「青蘿……也不是青蘿。」徐簾頓了頓。方才解釋起來。「當時我讓青蘿離去。實則並非讓她直接返回萬劍宗。」

    「而是讓她在離戰局三百丈以外的地方等待……那楊血煉修煉的乃是血魔一道。我料定他的逃命方法。無非便是損人不利己的燃命之法。」

    「不過倒是沒想到沈言一拳竟直接逼得他遁走。可這些都無關緊要。」徐簾言及此處。卻是可惜的歎了一聲。

    「要緊的事情是我的真火符……」

    葉東來起先聽著雖然略有些疑惑。但總算知曉這些都是徐簾吩咐青蘿去做的。

    不過他見徐簾莫名其妙的扯到什麼真火符上。當下就有些啼笑皆非了起來。

    「徐簾……你能先別惦記自己的真火符和替身符偶那些東西麼。真火符不是重點。我想知道的是。青蘿是怎麼知道楊血煉逃遁到哪裡去了。」

    「愚昧。」徐簾被他打斷了思緒。自是有些悻悻。

    「我既然吩咐青蘿去辦此事。那自然是有著自己的打算。她手中有著從雷霆正宗盜出來的青冥九幽鏡。我送她一縷青冥之氣。別說楊血煉身受重傷。就算他實力完好。在沒有特殊秘法的情況下。被青冥九幽鏡一照。也是無處可逃。」

    葉東來神色一顫。終究是再也沒有了疑問。

    他覺得自己擔心的事情和惦記的東西。徐簾早就佈置的妥妥當當了。

    蘭花公子不用死。是因為沒必要殺。但楊血煉毀了他的替身符偶。而且還是自在魔門陣法的一個陣眼。那就是必死無疑。

    任憑那楊血煉自燃左臂和左腿施展遁法。千鈞一髮逃離開沈言的攻勢。但在徐簾的算計之下。也還是沒有能留住性命。

    自在魔門一代魔門翹楚。十二長老楊血煉就此身隕。

    只怕他到死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剛剛遁走。便會好巧不巧的遇上一個女子。一個拿著專門克制他血魔一脈功法的真火符的女子。

    「……」徐簾倒是沒有理會一臉震驚的葉東來。他在話音落罷之後。突然詭異的看了一眼萬劍宗的方向。旋即無奈的歎息出聲。

    「我們還是盡快返回萬劍宗吧……我只怕時間上一旦有了偏差。不能事先從局中脫離出來的話。那可就糟糕透頂了。」

    徐簾一邊言語。腳下的步伐也一邊變快了不少。

    寒碑頌和蝶依對視一眼。卻是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快步跟上了徐簾的步伐節奏。

    葉東來自然也不會有意見。他扛著沈言幾步追上徐簾。然後又問出了自己的問題來。

    「徐簾……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局。萬劍宗難道發生什麼了不成。」

    他發覺無論是自己。還是沈言……在徐簾這妖孽的面前。似乎永遠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因為一旦你不去主動詢問徐簾這廝。後者不給你解答的情況之下。事情的發展絕對會出乎你的意料之極。讓你從頭到尾都是滿頭霧水。

    不是自己思維能力不夠。而是一旦任何事情中只要出現了徐簾的影子。那麼這件事情絕對會變得複雜之極。

    甚至葉東來直覺認為。這數天內發生的事情。好像很多能避免的東西。都被徐簾這廝特意一頭撞了進去。似乎很好玩一般。

    當然……這只是葉東來自己的猜測。他倒是不敢在徐簾這個玩來玩去玩的百龍窟解散。楊血煉身隕的妖孽面前嘀咕對方的不是。

    徐簾看了葉東來一眼。眼中帶著一絲玩味。好像看清楚了他在想些什麼似的。

    不過這種目光並未持續多久。徐簾便搖了搖頭。

    「不是萬劍宗出了什麼事。而是或許有什麼事要在萬劍宗發生了……這件事與萬劍宗有所牽連。但其實這牽連也並沒有多麼嚴重。」

    這番話卻是說的葉東來莫名其妙。更為迷茫了些。不過他倒是沒有在意。他只聽見徐簾所說。此事與萬劍宗的關係並沒有多麼嚴重。也便安下了心來。

    畢竟他所在意的。也僅僅只是萬劍宗內那一株凡梨樹罷了。那是關乎於他能否拜北劍仙為師的一個希望。

    徐簾看了一眼被葉東來扛在肩頭。任舊昏迷不醒的沈言。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那爆體秘術。燃燒自身的真氣。激盪自己的肉~體。倒是能爆發出極為強悍的力量來。)

    (不過……你為什麼非要使用先前那樣劇烈的力量呢。若是按照你先前的力量強度推算。只需要三階段一點五倍左右的力量。就足以三招打傷那楊血煉了。)

    徐簾一邊搖頭。嘴角還一邊噙著一絲淡淡的苦笑。

    (好在你還有個好師尊……北劍仙啊。能讓中神策如此推崇備至的人物。又豈是西佛陀。東魔祖那些人可以與之相提並論的……)

    (只盼我猜測的那個結果。是錯的吧……雖然推算出來的卦象。的的確確顯示出了某些東西。可那卦象倒也不能代表全部……)

    (無論如何。你那師尊也得堅持著先將你治好才是……雖然作為朋友。我的的確確很想直接治好你。也就不用帶著你們身入局中了。但現在……)

    徐簾的眉頭一挑。思緒卻是直接來了一個大跳躍。

    (現在我手中可沒有另外一枚逆命回天丹。中神策那老頭被天譴弄死的時候也不知道多留幾顆。早知道你這白癡會自殘到這種地步去對付楊血煉。當時就稍微從那丹藥上捏一點點下來了。那你這傷勢只怕轉瞬間就能痊癒……)

    葉東來等人自是不知道徐簾這妖孽到底在想些什麼的。如果知曉。只怕此刻也會啼笑皆非起來。

    眾人之所以步行而不是御氣飛行的原因。雖然有著為了照顧昏迷中沈言。不讓他因為速度過快而讓肉~體再次奔潰的緣故。但也同樣是因為徐簾的吩咐。

    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的位置也在不斷的朝萬劍宗的方向推動著。

    「這是落楓山……蒼瀾領諸景一書中寫有。此山秋初之時滿山楓葉由綠轉紅。立冬落雪而山白。山白之際。楓葉便開始凋謝。不過一夜功夫。便能將山川週遭的數十里方圓鋪成一地的橙紅之色。」

    在一座連綿不斷的山川前停滯住腳步。徐簾只是大概看了一眼。便出言解釋道。

    「不過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卻是見不到那樣漫天緋紅的盛景了。」

    「而且這落楓山山高而陡峭。若是從這裡取路的話頗有些不便利……所以我們繞路吧。」

    徐簾話音落罷。直接就稍稍的偏移了自己的步伐。

    至於葉東來等人。皆是一臉平淡的點了點頭。徐簾這廝一路走來。根本沒有所謂迷路的說法。不管到任何地方。他總能說出此間的地名來。

    這份學識和眼界。莫說是葉東來這等葉家嫡系。就算是大宋朝那些修纂經典的儒學家。都得甘拜下風。

    不過就在葉東來和寒碑頌等人一言不發的跟在徐簾走出不遠後。後者便直接駐足原地。

    「徐簾……怎麼了。」葉東來詢問了一句。但徐簾卻沒有出聲。只是凝重的看著右側。

    葉東來只好順著他的目光忘了過去。卻是看見了一名腰間掛著酒葫蘆的老者和一位女子。

    兩人都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那女子一襲素色的長裙。卻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

    「沒什麼……只是別讓那老頭發現了。」徐簾搖了搖頭。「那老頭是與北劍仙齊名的南酒仙。脾性極其古怪。」

    「若是勾起他的興趣來。那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徐簾言語間雖然是在說著南酒仙。但他的目光卻一直落在那一襲素色長裙的女子身上。

    「什麼。」葉東來頓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一般。南酒仙。他身為葉家嫡系。自然知道這老頭的古怪脾性。

    想當初他還聽自己的爺爺說過。這南酒仙曾經去葉家。直接鬧了個天翻地覆。差點導致葉家幾位小登天境的長老隕落……結果就是為了仙釀谷送給葉家的幾罈子瓊漿玉液。

    不過葉東來可從未見過南酒仙的模樣。但既然是出自徐簾之口。那基本上也就不會有認錯的可能了。

    「那咱們還不趕快避開他們。」葉東來震驚之餘忍不住的瞟了徐簾一眼。發現後者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頭卻是一陣無奈。

    究竟什麼樣的事情。方才能讓這個妖孽如斯的傢伙動容。

    「好吧。避開他們……」徐簾點了點頭。旋即卻發現那一襲素色長裙的女子轉過了頭來。他的目光與後者一觸之間。卻是驀然凝滯。

    (大清淨之魂。大無畏之魄。博愛之心。無慾之眸……還有那貫徹全身的佛門大光明力量。這女子到底是誰。)

    不過轉瞬之間。徐簾卻更為愕然了。

    因為他居然從那女子的眼裡看到了一絲疑惑。旋即是驚喜……驚喜。該不會是……徐簾猛然看了一眼南酒仙。瞬間一身冷汗。

    該不會被這裡老頭給盯上了吧……

    「以身化土符。敕。」徐簾雖然知曉南酒仙不會輕易害人性命。頂多就是戲耍他們一番。不過戲耍起來。那也是要人命的啊。

    更何況就算他手段再怎麼多。謀略再怎樣高。面對南酒仙這樣五祖之一的人物。也只會被徹徹底底的碾壓。連絲毫反抗的能力都不會有。

    徐簾手中的符紙直接燃燒開來。旋即他直接將手中的數張符紙抖了出去。而後分別落在了葉東來等人的身上。

    眾人的身體彷彿泛起一層波浪般。旋即如同一灘水流般直接消散開來。不過卻是直接鑽入了腳下的土地之中。一瞬間卻是已經遁出了極遠的距離。

    南酒仙自是發現了徐簾等人。但他一門心思都在怎麼收沈如煙為徒上。自然不會過多的去關注對方。

    不過南酒仙看見沈如煙忽然轉過來那種疑問和氣憤的目光之時。卻是暗自嘀咕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這姑娘怎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ps:俺今天小爆發一下。攢了點存稿一次性放出來。免得這裡的故事情節會出現斷層。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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