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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 節四百九八 木州令至 文 / 仙誓

    「修為盡廢。焉敢獨身上金鑾。」

    萬劍宗山門之外。那一片無垠的的雪地之上。一個身影驀然浮現。由虛幻變得真實。

    來者一襲玄青色錦袍。其上銀線金描出錦繡山河圖。他渾身上下所散發的氣息。除了浩瀚。便只有無盡的尊崇。

    「……趙家之人。莫不是做了這些年的帝位。變得怯懦膽小了不成。」

    他的目光緩緩收回。卻是發出了一絲莫名的嘲諷。其間還夾雜著一絲冷笑。

    「三劍破甲五十萬。一招蕩平清虛殿。北劍仙名頭雖大了些。但這樣的說法。未免也太過可笑了點。」

    玄青色衣衫的男子那輕蔑的笑容更甚。倒不是他認為北劍仙弱小。而是因為這番話無論說與誰聽。只怕都不會有人選擇相信。

    不是北劍仙實力太低。而是不符合實際。

    北劍仙上帝都的時候是什麼狀況。修為盡廢。經脈斷絕。渾身精血耗盡啊。

    這換做尋常修者。粘上一條只怕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北劍仙居然還能跑帝都去。還能拿著一柄劍威脅皇室。

    開什麼玩笑。玄青色錦袍的男子自是不會相信這種無論在理論上。還是實際上。幾率都只會為零的事情發生。

    一劍破甲十六萬八。還不是一般的普通人。是懂得皇室戰陣的皇朝禁衛與赤甲軍。

    所有人排起來站在那兒讓你殺。只怕也要殺的你氣喘吁吁。畢竟戰陣可是足以將無數修者的力量。凝聚起來的東西。

    面對五十萬帝都最強悍的武力。雖然玄青色錦袍男子身為上境強者。但他很理智的知曉一件事……自己過去也得跪。

    怎麼進去的怎麼出來。在五十萬禁衛的包圍之中。不要說是出劍……那種滔天的勢。就能壓得你寸步難行。

    「清虛印被北劍仙奪走了。笑話……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言及此處。玄青色錦袍男子卻是面色一凝。

    「皇室有老天尊。星辰尊者。推演星辰變動。監察大宋疆土。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顯然那群老謀深算的傢伙。應該是在盤算著什麼。」

    「但以皇室之尊……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去盤算。而且還是在萬劍宗之內。莫非……」玄青色錦袍男子的眉頭。此時已經是緊緊的鎖在了一起。

    「料來於訓天沖魄在於我手。理當不會做出叛變之事。我雖無意和皇室作對。而且也沒有資格與皇室作對。但如果真的是這件事的話……」

    玄青色錦袍男子的目光再度落在了萬劍宗的山門之上。旋即神色一動。

    「他們應該還不知曉最關鍵的人物是誰。才會佯作姿態讓北劍仙奪走清虛印……」

    「我謀劃無數年。怎奈的成功就在眼前卻生出這諸多變數。奈何皇朝勢大。非人力所能力敵。倒不如借勢奪回皇朝玉璽。也好探探皇室那些老謀深算的傢伙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

    念及此處。玄青色錦袍男子卻是直接漫不經心的朝萬劍宗山門之內走去。

    一道貫徹天地的光幕倏然擋在了他的面前。這是萬劍宗的護山陣法……驚天劍陣。

    玄青色錦袍男子冷哼一聲。卻是不為所動。再度往前邁動步伐。他面前的光幕開始泛起波瀾。而且隨著他第二步的踏出。越來越激烈。

    這意味著警告。若再不退出去。那麼驚天劍陣便會自主發動。將擅闖陣法的修者斬殺。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玄青色錦袍男子一身冷喝。旋即衣袖一拂。他面前那道貫徹天地的光幕。便倏然碎成了點點光斑。

    驚天劍陣。破。

    護山陣法。溝通整個門派。甚至於過了如此久遠的時間。已經在某種程度上和周圍的天地律動融合在了一起。

    因而此前不久那魔宗老者擄走沈言之時的動靜都沒有觸動的萬劍宗眾多晶障級老祖。全部感應到周圍的天地靈氣。驀然變得混亂之極。

    這種感覺。就彷彿是常人坐在家中。整個房間忽然震動。房頂都坍塌了一般。

    於是還留在宗內的一眾長老。譬如淺雨瀟、墨白等人。以及一個個大限將至。閉關參悟天地之道的晶障級老祖。全部一臉驚慌的往山門處趕來。

    天塌了麼。

    眾多弟子只見平時穩重的長老。師尊師伯此刻毫無風度的從天空中掠過。卻是面面相覷。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當眾多萬劍宗老祖趕到山門處的時候。盡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為萬劍宗依山而建的山門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問題是建著山門的那一座百丈高山。卻是直接被硬生生的一劍削去了山頂。

    而那貫徹天地的驚天劍幕。卻也沒有顯現在眾人眼前。

    看到這一幕。萬劍宗十數名晶障級的老祖。如何不知曉那負手而立於半空的玄青色錦袍男子乃是來者不善。

    心境膽顫啊。

    萬劍宗的眾多長老和老祖們怒不怒。當然怒。你被別人砸了家門掀了房頂。你怒不怒。

    但沒人敢動啊。那玄青色錦袍的男子雖然只是雲淡風輕。甚至於嘴角還噙著一絲笑意的立於半空之中。但那股浩瀚如海的威壓。卻直接碾碎了萬劍宗一眾老祖的反抗心理。

    在浩浩蕩蕩衝殺過來。但轉瞬歸於死寂的氣氛持續了片刻之後。一眾老祖中。方才走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他身上的灰色的衣衫看起來極其古舊。似是已經穿了許久許久。

    這白髮老者是一眾老者之中。輩分最高的一位……算下來。即便是凌霜和淺雨瀟這些十二劍峰長老。都得尊稱其一聲師伯祖。

    不過此時這老者卻分毫沒有自己輩分極高的姿態。反而是將頭低到了極為尊敬的一個地步……他恭恭敬敬的上前一步。然後躬身行禮。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方才顫抖出聲。

    「未知木州令尊者大駕光臨。萬劍宗有失遠迎。望尊者恕罪。」

    玄青色錦袍男子本來立於數十丈的高空中。聽聞下方那白髮蒼蒼的老者言語。卻是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眾多長老感覺眼前一花。上一瞬還在半空中的木州令。卻已然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前。

    「你認識我。」木州令的目光。落在那白髮蒼蒼的萬劍宗老祖面上。卻是直接無視掉了其他所有的長老和老祖。

    但是根本沒有任何人敢出聲。即便木州令此時已收起了自身那恐怖的威壓。

    可他站在面前。就彷彿是一座山般難以仰止。一片海般深不可測。

    「一百二十餘年前。有幸在上雲城得見尊者一面。」那白髮蒼蒼的萬劍宗老祖敬畏的看了一眼不過二十餘歲模樣的木州令。眼底深處還帶著一絲艷羨。

    他雖是晶障境的老祖。整個萬劍宗無一人的修為在他之上。

    可終歸只是觸碰到了那一面障壁而已。但木州令卻是實實在在的上境。正因如此。木州令的年齡雖然同樣不小。但壽命卻還有著無數年。

    破障則登天。並非虛言。

    這一步登天不單單指的是修為和地位。也指的是壽命。哪怕晶障境的修者只剩下了一口氣。但若能在大限將至的最後一秒突破到上境。立刻便會返老還童。逍遙天地。

    「哦……我記得了。」木州令眸中泛過一絲回憶。旋即恍然。

    到了上境的地步。只要見過一面的人。基本上都是不容易那麼容易遺忘的。此時萬劍宗的這位老祖提醒他。他倒是也回憶了起來。

    「尊者能記得。真是老朽莫大的榮幸……」那白髮老祖先是敬畏的稱讚了一番。旋即方才小心翼翼的詢問出聲。

    「但卻不知……尊者此番蒞臨我萬劍宗。所為何事。」他的語氣。幾乎已經達到了謙卑的程度。

    不是性格軟弱與否的問題。而是這木州令擺明了便是來者不善。整個山頭都給你齊齊斬斷。連帶著護宗大陣都被對方給破。

    如若這老祖真拿自己當成什麼老祖級的人物來和木州令饒圈子的話。可想而知萬劍宗的一眾修者。將會面臨怎樣的後果。

    木州令。上境強者。

    掌管蒼木。宣木兩州。手中大權在握。自身更是登天之境的強者。這種人眼中根本沒有道理。沒有正道魔道之分。有的只是實力。

    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實力還妄圖在上境強者面前端架子。那是自尋死路。

    當然不乏有些上境強者心態比較隨和。可能會饒恕你的無禮。但現在的木州令擺明了就是斬掉你的山門。破掉你的護宗陣法先給萬劍宗一個下馬威的態度。這白髮老祖就算是個白癡。也該明瞭這個時候。放低姿態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我本該略施懲戒一番……」木州令話音剛落。白髮老者便是滿頭冷汗。這種人物口中的略施懲戒。基本上就等同於判定了無數人的命運。

    「但念爾等還算恭謹的份上。也便罷了。我今日來此。只為一事……」

    木州令言及此處。整個人的神色漠然一冷。變得凌厲之極。那沖天而起的氣勢。幾乎引動了萬劍宗上空的天地靈氣波動。

    一眾老祖和長老。更是顫顫巍巍。滿面駭然。根本不敢有任何言語。

    「尊者請講。」在平復了一下心緒後。還是那白髮蒼蒼的老祖恭聲道。

    「你萬劍宗大長老……盜取大宋皇朝玉璽。按罪當誅連十族。但不知者無罪。只要爾等交出重傷垂死的北劍仙。便功過相抵。皇朝絕不會為難萬劍宗。」

    木州令話音落罷。一片嘩然。

    那白髮老祖整個人的瞳孔幾乎都凝滯在了一起……他沒有聽錯吧。皇朝玉璽。被大長老給盜了。這簡直比木州令莫名其妙的破了他們的護山大陣還要讓人驚駭。

    不過在片刻之後。這白髮老祖的神色卻是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木州令自是將一切收於眼底。見其神色。當下便是冷哼一聲。一股凜然的殺意便隨著他的眸子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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