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樣看著我,」南酒仙一臉的納悶之色,
「我剛才好像……看見小弟了,」沈如煙俏臉之上泛過一絲疑惑,畢竟先前離著那麼遠的距離,對修者來說自然算不得什麼,可她根本就沒有絲毫的修為,
「在哪裡,」南酒仙神色一凝,他可知曉面前這女子千里迢迢想去萬劍宗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尋找她那個弟弟,
如果找到了她的弟弟,是不是也就代表著自己就能多出來一個徒弟了,
不過話音剛落,南酒仙卻是神色一滯,他忽然想起來先前那一行人來,似乎沈如煙看向對方的時候,的的確確露出了一絲驚喜之色,
「……這……」見沈如煙一臉忿然的看著他,南酒仙哪裡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其實沈如煙和他壓根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但是他不顧前者的反對,直接施展了神通,帶著女子直接跨越了極遠的路程,
先前他吹噓自己的速度有多麼多麼快,在沈如煙看來,那幾個人應該根本就逃不了,
不過南酒仙卻自家知道自家事,對方是以符篆之術逃走的,他先前若是在旁邊倒還能感應到天地靈氣的變動感知對方的位置,
可現在……就算是他,也根本不要想找到先前那一行人到底在什麼位置,
「先隨老夫過去看看……」南酒仙雖然自知估計是尋不到對方的蹤跡了,不過還是直接一揮手,帶著沈如煙瞬間出現在了先前徐簾等人所在的位置上,
也不待沈如煙出聲讓他尋找那些人的蹤跡,南酒仙便閉上了雙眸,開始感應起週遭的天地靈氣波動來,
半響之後,南酒仙看著滿面期待之色的沈如煙,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對方的手段極其高明,不但借助符篆遠遁開來,而且還以特殊的手法打亂了靈氣波動,想要尋找他們,根本不亞於天方夜譚,」
沈如煙大抵是知曉了這麼結果,所以也並沒有表現的多麼失望,
「酒仙前輩,你說此地離小弟所在的萬劍宗已經不遠了,那我們就快些趕過去吧……」
沈如煙原本是極其反對南酒仙以神通帶她跨越如此之遠的距離,不過先前目光偶然瞥到的一幕,卻是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沈言了,
「我施展神通,下一秒便能出現在萬劍宗門口……敞若早先如此,你只怕早就見到自己的弟弟了,又哪裡會如此麻煩,」
南酒仙聽到沈如煙的話,卻是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是怎樣一步一步不停歇的走了這麼遠,而且在明明知曉自己有神通趕路的情形下,還是選擇了步行,
但此刻沈如煙總算是鬆口了,早一些見到她那個弟弟……也就早一點了卻了她的牽絆,
否則有著這樣一份牽掛,想要收她為徒,的的確確是一件極不簡單的事情,
不過在南酒仙剛剛抬起手來準備施展神通趕往萬劍宗的時候,沈如煙卻突然滿面的驚慌之色,
「別……先等等……」沈如煙的聲音有些發顫,甚至都帶上了一抹哭腔,
南酒仙本就將這個女子當作了自己預備的徒兒,再加上這些時日的相處,他也的確喜歡這個心地善良,不矯揉造作的小姑娘,因而此刻也是急忙關切的詢問了一句,
「怎麼了,」
「我的耳墜,小弟送給我的耳墜不見了……」沈如煙在身上摸索了半響,終究還是沒有找到那一隻耳墜,
「你先別哭……」南酒仙捋了捋鬍須,然後安慰道,
他卻是有些無奈之極,面前這小姑娘說堅強卻是比誰都堅強,可只要一旦牽扯到和自己弟弟有關的事情,一下子就變得脆弱無比起來,
「那耳墜放在你身上,而且不可能被其他人拿走……」南酒仙突然頓住,見沈如煙泫然欲泣的模樣,只好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我估計是不小心掉了……你在河邊洗漱的時候,以及坐下來的休息的地方,都是最有可能丟失那耳墜的時候……」
南酒仙話音剛落,沈如煙抬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那還等什麼,我要回去找,」
「那耳墜對你很重要麼,」南酒仙嘴唇囁嚅了一下,卻是並沒有說出,那麼小的耳墜,也並非靈器,找到的可能性幾乎微不可查這種令人絕望的話來,
「它是小弟送給我的十五歲生日禮物,是我這輩子所擁有的最重要的東西……」沈如煙點了點頭,絲毫沒有遲疑,斬釘截鐵的道,
「好吧……回去找,」南酒仙心頭無奈的歎息一聲,卻是並未出言反對,
「不過此地是我直接以神通帶你過來的,你的耳墜應該還掉落在之前經過的那些地方,」
沈如煙點了點頭,露出了一絲懇切之色,
「我知道,麻煩酒仙前輩你先前我送回去好不好……」
南酒仙神色一動,既然那耳墜如此重要的話……他覺得以此來威脅沈如煙,如果不拜他為師,自己就帶她回去,幾乎是百分百能成功的,
但望著女子眸中的那一片澄澈,南酒仙終究還是沒有將自己心底這種齷齪的念頭表露出來,
拂袖一揮,倏忽千里,
不過片刻而已,沈如煙同南酒仙便出現在了一處山泉邊上,
此地便是南酒仙使用神通將沈如煙帶到落楓山地界之前,他們所在的地方,
幾乎是剛剛看清面前的環境,沈如煙便微微欠身對南酒仙行了一禮以示謝意,而後就半蹲下身子,一點點的挪動著步伐,尋找起自己的那一隻耳墜來,
……
「幸虧遁走的夠快,否則被那老頭惦記上,絕對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因為化土之符的力量耗盡而將眾人從地底排斥出來,剛剛腳踏實地,徐簾便露出了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出聲道,
葉東來他們都沒有見識過所謂的南酒仙戲耍人是怎樣一回事,所以倒也沒有徐簾這樣大的反應,不過也都識趣的表現出一副慶幸之極的模樣來,
「本來從那落楓山走過來的話,應當是掐著時間回到萬劍宗……不過被化土符這樣來一下,沈言的情況只怕會變得更糟,」
徐簾搖了搖頭,
「雖然是死不了,但既然已經到了這裡,那就不必故意拖延時間了,現在返回萬劍宗內,只怕還能看到一場好戲,」
徐簾到底在說些什麼,葉東來等人面面相覷,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聽明白,
「此地距離萬劍宗山門,應當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走吧,盡快返回宗內,青蘿此時應該已經見到了北劍仙……」
「只需要趕到萬劍宗,沈言的傷勢很快便能恢復,」
……
萬劍宗,念月小峰前,
一襲玄青色錦袍的木州令滿面陰沉,他身後跟著一眾的萬劍宗老祖和長老,每個人在這樣的氣氛之中都是一臉的戰戰兢兢,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你說北劍仙傷勢極重,一回來便直接回到了這念月小峰,誰也不見,」
「好得很吶,本尊在此他竟閉門不見,這分明是在觸怒我三十二州令的威嚴,在堂而皇之的打整個大宋皇朝的臉,」
木州令言語的聲音極大,無論誰都知曉他絕非說給身邊這些長老聽,而是想說給在念月峰上的大長老聽,
木州令絕不是個意氣用事的人,
他雖然知曉大長老修為盡廢,但卻仍然謹慎之極,他準備以言語激出大長老,先看看對方是否真的已經風燭殘年,才會選擇要不要硬奪清虛印,
否則這樣一頭撞進去,誰知道北劍仙在念月小峰之上有著怎樣的佈置,
保不準到時不但拿不到清虛印,連自己也受了傷,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木州令謹慎的程度和他的實力是成正比的,這樣的敵人,也是最不容易對付和欺騙到的,
「北劍仙,你敢孤身上帝都,今日面對本尊,卻打定主意要做那縮頭烏龜麼,既然如此……本尊便毀了你這念月小峰,教你無處可藏,」
見自己話音落罷許久,念月小峰之內仍沒有任何的動靜,木州令陰沉的面色幾乎都能掐出水來的,他的聲音也變得凜然之極,
不過即便到了這樣的程度,木州令仍沒有被怒氣沖昏了頭,不明不白的扎進念月小峰之內,而是抬起手來,凝聚起自身的真氣來……上境強者抬手之間,這片天地的靈氣便如同狂風驟雨一般劇烈的波動起來,
浩瀚的天地靈氣隨著木州令體內的真氣洶湧澎湃的匯聚起來,似乎引動起一場天地靈氣浪潮來,狠狠的拍打著萬劍宗的老祖和一種長老們,
這種深邃的威壓和不可抵禦的氣勢,便是登天之境,便是碾壓一切周天的上境,
木州令手中的靈氣凝聚成一柄數丈長寬的利劍,其上糾纏著無數湧動不休的天地靈氣,
但他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微微等待了片刻,見念月小峰之內仍是沒有任何動靜,終於是猛然將手中的利劍斬落,,
「木州令……此乃本尊與皇室之爭,與你無關,你且速速離去吧……」
但在他手中那數丈長,捲動著無數天地靈氣的利劍還未斬落之時,念月小峰之內,終於傳出一個蒼老的,顫顫巍巍,彷彿一截朽木被踩碎的嘶啞聲音,
只聽到這聲音,木州令的心頭便已大定,
縱然這念月小峰之上有著大長老布下的陣法,但面對這樣一個垂暮將死之人,縱然是有陣法,木州令也相信對方絕對沒有能催動陣法的力量,
而單單依靠陣法的自我運轉,憑借他上境的修為,只怕一拳就能將其轟碎,
徹底安心了,
心頭的疑慮和懷疑,完全消散開來,此刻木州令認為北劍仙的傷勢其實原本並沒有多麼嚴重,之所以會變成這幅模樣,還是因為對方去帝都和皇室的老傢伙戰鬥之後才造成的後果,
這也就更堅定了木州令所認為的,皇室那些老東西必然在此事之上有說算計的想法來,
有時候其實人自己找出來的理由壓根就離真實原因天差地遠,但偏偏每個人都會無條件的相信自己,
更遑論在北劍仙這裡,真實的情況是一劍破甲五十萬,毀了清虛殿,從皇室老祖宗的手裡硬生生的奪回了清虛印,
這種真實,無人敢想,就算敢想,也不敢信,
「離去,叫本尊離去,你盜走皇室清虛印,簡直犯下了滔天大罪,我身為三十二州令之一,自然要以身作則,將你斃於掌下,」
木州令冷笑一聲,手中那捲動無盡天地靈氣的真氣靈劍,卻是遲遲未曾落下,
若能逼迫這個已經快死的老傢伙自己交出清虛印,那才叫做兩全其美,也不用落人口舌,
更遑論皇室既然留著他的性命,保不準幕後還隱藏著什麼東西,他若是滅殺掉了北劍仙,只怕調查起此事來,也會變得極其的困難,
「帝都清虛殿,本尊能去得,也便能離去,至於你木州令心中有著什麼齷齪的念頭,本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這皇朝玉璽,今日便是趙家的老祖來此,也任舊拿不走,」大長老的聲音很嘶啞,而且極其的滄桑,但卻是無比的堅定,
兩人之間的對話他們自認為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卻是將萬劍宗一眾長老和老祖驚得心驚膽顫,巴不得直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大長老太牛~逼了……這是許多長老心中的念頭,不過他們此時可不敢在明面之上發出任何支持的聲音來,
與皇朝作對,顯而易見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放肆,盜取清虛印還如此冠冕堂皇,你若還想留下性命,便交出玉璽,本尊念你行將就木,倒也能饒你一條性命,但若還是冥頑不靈,休怪本尊手下不留情,」
木州令話音落罷,手中的靈劍一抖,眼看著便要作勢朝念月小峰落下,
唰,,
所有人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究竟他是怎樣出現在這裡的,沒有任何人看清,
連木州令自己,也沒有看清,
來人身形乾癟,一襲白衣,滿頭白髮,面龐之上的皮膚已經完完全全沒有了絲毫的血色和潤澤感,如同一具乾屍般,
嘶,,
萬劍宗的眾多長老也有不少見過那個面如冠玉的白衣男子,他們很難將此刻這個行將就木的老者和此前的大長老聯繫在一起,因而皆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離去吧,皇朝玉璽,此後我自會還給趙清虛的,」白衣男子歎息了一聲,然後深邃的眸子打量著面前這一襲玄青色錦袍的木州令,
木州令卻不答話,只是冷笑,而後驀地將手中靈劍斬落,
而於此同時,萬劍宗山門之處,卻也是緩緩走來了六人,其中的一男一女卻是昏迷不醒,
徐簾的目光沒有任何偏差的落在了那被齊齊削去山頭的山峰之上,面無波瀾,
「這……」葉東來只是大概看了看,便是滿面的駭然和震驚,「護宗大陣以及山峰,怎麼會遭受到這樣恐怖的破壞,」
整個萬劍宗的山門,完完全全就等於徹底毀掉了,
「我的凡梨樹……」葉東來心頭一顫,他沒有察覺到萬劍宗內有任何的聲音傳遞出來,當下便是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不過徐簾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在葉東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他方才搖了搖頭,
「萬劍宗沒有發生任何事,護宗大陣和山峰被毀,乃是那個人來此的一個下馬威,」
「他所要針對的並非是萬劍宗,而是大長老,」徐簾話音剛落,葉東來的眉頭一下子便緊鎖在了一起,
「對付大長老,以他北劍仙的名頭,這蒼雲郡地,甚至於蒼瀾領,又有哪個不開眼的修者,敢欺上門來毀掉萬劍宗的山門和護宗大陣,」
徐簾沒有言語,只是玩味的笑了笑,
「我猜測……可能其中夾雜著某件很有趣的事情,正如你所說的一樣,那個人對付北劍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那麼他可能是,為了借北劍仙為突破口,探察某些東西……」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葉東來一個頭兩個大,被徐簾一連串的話完全給弄懵了,
「沒什麼,只是告訴你們,大長老的情況只怕很不妙,」徐簾搖了搖頭,並沒有去解釋這個只會越解釋越複雜的問題,直接一句話將葉東來的注意力轉移了開來,
「大長老的情況不是很妙,」葉東來的心中泛起一絲疑惑和震驚,因為連他葉家的太上長老都對北劍仙推崇備至,可想而知大長老的修為和境界有多高……
但現在徐簾這番話,似乎在表明一件事,那就是大長老遇到了某些麻煩,
若非葉東來知道徐簾不會開玩笑這麼一個事實,他只會對這番話付之一笑,根本不會深究,
「是了,我之所以先前說此番趕來萬劍宗,應當會看到一場好戲的緣故,也正在於此,」徐簾點了點頭,然後帶頭走進了萬劍宗內,
葉東來雖仍有滿腹的不解,不過終究還是沒有再度詢問下去,
畢竟無論徐簾怎麼跟他解釋,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清楚的事情,倒不如見到了大長老本人,那自然一切就都清楚了,
寒碑頌和蝶依,本身就是與萬劍宗毫無牽連的,自然也不會去在這些問題上糾纏,
畢竟他們兩人,對徐簾所說的每一件事的好奇心,可沒有沈言與葉東來那麼嚴重,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才作罷,
眾人魚貫而入,此時沒有了驚天劍陣的遮掩,整個萬劍宗從任何地方都能入內,所以並沒有耗費什麼功夫,很簡單就能進入萬劍宗,
徐簾步入萬劍宗內,先是觀察了一下週遭的環境,而後便察覺到了那種逐漸變化的溫度來,
原本在陣法的遮掩之下,萬劍宗內是四季如春的,並不受外界風雪的影響,
但此刻陣法被破,雖然今日天空之上沒有落雪,一時之間萬劍宗內還看不見積雪,可外界寒冷的氣候,也開始影響起裡邊的溫度來,
徐簾在觀察周圍環境的時候,葉東來卻是快步朝自己種下凡梨樹的那個石台走去,
當葉東來看到自己那一株凡梨樹還存活著的時候,心頭終於是疏了一口氣,好歹這樹木還在,否則他守在這裡耗費的七年時間,就成了一場空,
見徐簾打量了一下凡梨樹,和那在沈言建議之下種植在一旁的幾株夜宿草,葉東來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而後詢問出聲,
「徐簾……沈言說這凡梨樹只要被夜宿草滋養著,很快便能開花,你說……」葉東來的話還沒有說完,徐簾直接便擺了擺手,
「凡梨樹雖然少見,但只要找對了種植的方法還是能成功種活的,這夜宿草的的確確能保證它成功生長……」
「我不是指這件事,我想問的是這凡梨樹還有多久才會開花,」葉東來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是想知曉夜宿草的事情,
「用不了多長時間,很快便能開花了……」徐簾一副平淡之極的模樣,
「話雖然是這樣說,可你為什麼和我說話的時候要轉過頭去呢……」
從徐簾口中得知了和沈言一樣的答案,葉東來還是比較高興的,
「而且沈言也是這樣告訴我的,不過我感覺如果給出答案的人是你的話會更靠譜一些,」
畢竟面前這個一襲青衫的妖孽給出的答案,的的確確能給人極大的信心,
「……有麼,」徐簾轉過了頭來,然後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這株凡梨樹,的確很快便會開花了,沈言他沒有騙你……」
(沈言他沒有騙你,是我和他一起在騙你,)
徐簾心底暗自加了一句,天妒河水,冰極玄焰,又豈是輕而易舉便能尋到的東西,
「……這怎麼回事,好強的靈氣波動,」葉東來此時的心情明顯不錯,不過他剛剛轉過身來走出石台,便是面色一變,
徐簾也同時將目光朝著萬劍宗深處投去,他面上的表情仍然平淡無比,彷彿早就料到了來到萬劍宗內,會發生的一切似的,
「徐簾……莫不然真被你說中了,這種程度的靈氣波動,我只在家祖的身上見到過,這是真真正正的上境強者才能掌握的力量……」
葉東來的神色有些僵硬,上境啊,
而一直在一旁閉口不言的寒碑頌也是眉頭一皺,旋即露出了一絲猶豫之色,
「徐簾……上境的話,即便我,蝶依,葉東來與沈言加起來,只怕也難以抵擋對方一招,步入上境,那是質的差別,根本不是周天境修者能抵抗的存在,」
「同對方對抗,你是在說笑話麼,」徐簾挑了挑眉頭,「我早先便說過了,萬劍宗與此事無關,也沒有資格招惹到這樣級別的強者,這個人……」
「完全是衝著大長老來的,」徐簾話都沒有說完,葉東來和蝶依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不錯,對方的的確確是衝著大長老而來的,可惜了……本來還想避開這兩個強者之間的交鋒……」徐簾言及此處,卻是無奈何的歎息了一聲,
「徐簾……聽你的意思是,你從一開始沒打算要來幫大長老,」葉東來的眉頭也皺在了一起,徐簾的決策很少有失誤的時候,但不去幫大長老,他心底卻是有些難以接受,
「幫北劍仙,幫他什麼,幫他打退那個人麼,」徐簾冷笑出聲,「別開這樣的玩笑了,就算是整個萬劍宗所有人加起來,都根本不可能是那個人的對手,」
「能和他交手的,能逼退他的,也唯有大長老一人而已,而且我並沒有說要躲在這裡,我們現在過去,等大長老逼走那人之後,治療沈言便是,他體內的情況,已經容不得繼續拖延下去了,否則只怕會留下隱患,」
「徐簾……我怎麼聽你的話,感覺你好像認為大長老必勝了一樣呢,」寒碑頌微微抬眼,一副不解的模樣,
「這本來就是既定的事情,什麼認為不認為的,」徐簾搖了搖頭,淡淡道,
「既定的事情,」葉東來神色一動,「你莫非知道那個人是誰,所以才知道他不是大長老的對手,」
「不錯,」徐簾點了點頭,
「那個人是誰,」
「木州令,,柳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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