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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36、後知後覺艱難應對 文 / 紅樓多嬌

    老話有一句說的在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前者毫依仗,本就沒什麼可失去,何必還在意一些用的東西?倒是後者,就因為擁有的多,所以顧忌的也就多了起來。

    歐陽家在揚州也是自詡有近百年的聲譽,各房子孫但凡有辦理婚喪壽喜的大事時,祠堂便人滿為患,在當地出了名的熱鬧。可偏偏今時今日,在天子腳下,歐陽家被一個潑皮賴追到大門口喊打詬罵,這臉面可不就丟盡了?

    歐陽家的大管事找到二老爺的時候,這位爺還在醉生夢死中,渾然不知自己釀下的惡果。等他被人一桶涼水潑醒的一刻,才後知後覺,自己當初根本就是被人給耍了。

    「可恨的馬廷遠,還說什麼保我穩贏不輸,原來都帶了算計。不行,我去找他算賬,不然如何也嚥不下這口惡氣!」歐陽二老爺作勢起身就要往外走,歐陽老太太恨恨地用美人錘敲打著炕沿:「混賬東西,那分明就是人做了個套子,引你入甕。如今你自己理虧,輸了錢賠了東西,馬廷遠如何會認賬?」

    歐陽慧玲不服氣的插話道:「老祖宗,難道就活該咱們吃這個虧?」

    慧萍見祖母臉紅脖子粗,唯恐一口氣提不上來,便忙低聲呵斥堂妹:「馬廷遠是昭媛公主的愛子,他那種勳貴子弟素來頑劣,逞兇鬥狠所不能。二伯被騙,說不定是他早算計多時的事情。」

    老太太見這幾些晚輩裡,也就慧萍還有幾分見識,不欣慰道:「萍丫頭說的不錯,如今咱們丟了面子,要緊的是怎麼先把這個難堪圓過去,總不能叫對門戳著咱們脊樑骨,看咱們的笑話吧!」

    歐陽二老爺等人清楚明白,老太太口中的對門,自然就指邢家。

    「那依著母親的意思該如何是好?」二老爺立即沒了主意。歐陽老太太啐道:「你是家裡的爺們兒。難道這種小事還要我這行將就木的老太婆給你出主意?」

    老太太一面狠咳,一面罵著不知長進的歐陽二老爺。二老爺當著女兒和侄女的面兒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很是丟臉,遂也不吭聲,悶悶的垂站在角落。

    慧萍忙陪笑道:「老祖宗莫氣,二伯心裡都清除著呢,只是這種大事自己不敢擅自做主,還求老太太給個明示。」

    「哎。你爹要是在,何必用我操心!」老太太拉著慧萍的手,眼眶已經擎滿了淚水。慧萍想到生死不知的父親,再也按捺不住,和祖母哭在一團。歐陽二老爺站在那兒好生的不自在,恨不得立找個地洞鑽進去。

    好容易等老太太哭了個過癮,略止住了悲聲,她這才吩咐道:「先安撫了門外的賴,如何想個法兒,把他弄進院子裡。免得街坊鄰里看笑話。再把順天府尹請來,這種事兒別人管不著。他卻不能不為咱們家做主。昭媛公主畢竟不是一般人,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只好出錢把那房契贖回來。」

    老太太已經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慧玲和慧萍兩姊妹面面相覷,卻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安與忐忑。

    順天府尹姜世煥早在衙門裡「恭候」歐陽家的邀請,等差役往裡一回報,他當即坐了轎子直奔鳳尾胡同。歐陽家的人只當是五皇子的金字招牌起了效用。殊不知是姜世煥懷裡熱乎乎的銀票在那作祟。

    姜世煥見了歐陽老太太,滿臉詫異:「老夫人怎麼如此的憔悴?」等裝模作樣聽了老太太的解釋後,姜世煥一臉為難:「實話不瞞老夫人。門口那潑皮我剛也瞧了幾眼,卻是個熟人。」

    歐陽老太太心下一喜:「原來姜大人倒和他有故舊?這可好了,還請姜大人在其間多多周旋一二!」

    姜世煥苦笑道:「老夫人以為那潑皮是誰?竟是國安公世子一位得寵小妾的娘家兄弟。這潑皮在京城十分有名,慣會為國安公世子斂財,這樣坑騙人的事兒不知做了多少!老夫人,若換了別人,別說替你要會一紙房契,就是派人拘押了那潑皮也可厚非。但」

    歐陽老夫人慘然一笑:「姜大人的意思我已瞭然。」她叫貼身嬤嬤抱出錢匣子:「這裡面有三萬兩,請姜大人從中斡旋,好歹請外面的公子把房契還回來。」

    姜世煥收下錢匣,拉著不情願的二老爺一併往外走。

    慧玲和慧萍兩姊妹從屏風後轉了出來,輕笑著安慰歐陽老太太,就在三人以為事情必成疑的時候,歐陽二老爺卻青著一張臉折返,身後跟著滿臉尷尬的姜世煥。

    「真是對不住了,老夫人,我,我也沒想到,那潑皮竟然這般不知好歹!」

    歐陽老太太忙問是何故,姜世煥哀歎道:「那小子在門外叫罵了整一天,說貴府誠意全,所以」

    「所以怎麼樣?」歐陽老太太拔高了嗓音,全部力氣支撐起枯朽的身子,直勾勾盯著姜世煥。

    「所以那潑皮要狀告到官府,強令老夫人明日搬出鳳尾胡同。」

    這句話一出,老夫人就覺得天昏地暗,腳下懸空。姜世煥不知所措道:「老夫人還需早些拿主意,那潑皮是知道咱們兩家的交情了,揚言明日就要去順天府遞狀紙。老夫人,不是下官為難您,而是咱們交情歸交情,可萬一對方拿著房契和歐陽二老爺的欠條跑到順天府去鬧下官也沒辦法,只好秉公辦事。」

    歐陽二老爺怒喝道:「這是什麼話,難道你還打算叫人哄走我們不成?」

    姜世煥臉「嗖」的一變,似笑非笑道:「雖然不會逼著你們走人,可本官終究是朝廷命官,給百姓做主是應當應分的事兒,不然皇上怪罪下來,本官可吃罪不起!」

    歐陽老太太細細打量著姜世煥的神色,現對方並不是氣話,才驚覺自己大概是搬起石頭要砸自己的腳。但姜世煥為什麼變得如此之?老太太剛才眼見二兒子氣呼呼衝進屋,莫非這不成器的東西和姜世煥生了什麼口角?

    老太太提了一口氣笑道:「我們在京城的根基淺,許多事兒都是摸索著來,有時不經意得罪了哪些貴人,自己竟還不知。姜大人和我們老太爺也是多年的交情,順天府的名聲又響亮,如果可行,老身想請姜大人給我們與昭媛公主牽個線,大家見見面,有什麼誤會當面說清楚就是。」

    姜世煥端起茶盅的手又放了回去,就聽他粗粗一聲喘氣,語氣儘是奈:「老夫人與我如此客氣,我再隱瞞什麼倒顯得卑鄙了。門外那潑皮雖然是國安公家的奴才,但只要給錢,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就是賣主求榮也沒什麼稀奇。」

    歐陽老太太一驚:「姜大人的意思,這事兒是什麼人蓄意的圖謀?」

    姜世煥堆起假笑:「老夫人這麼聰明的人,不會猜不出自己得罪了誰吧?」

    老太太駭然,直覺認為不可能:「不對,邢家沒那麼大的本事!」

    「下官話已至此,至於信不信,老夫人自己拿主意就是。」說完,起身就要告辭。歐陽老太太慌忙要從床上爬起:「姜大人留步!」一副要問個清楚究竟的架勢。

    姜世煥奈一歎氣:「老夫人莫要局限了眼光,你只見邢家小門小戶沒什麼大不了,殊不知幫襯他家的可都是響噹噹飛人物。老夫人得罪誰不好,偏偏惹惱了那位小爺,他鬧騰起來,朝廷這些人誰不縮著脖子?」

    歐陽老太太急道:「這話說的,我們家向來安分守己,究竟得罪了哪位,姜大人好歹給個明示。」

    姜世煥沉吟半晌,用手指蘸著茶盅裡的冷茶就在烏黑色的桌案上寫了「鎮撫司」三個小字

    次日一早,岫煙才梳洗完畢,丫鬟來報,說歐陽家一位萍小姐要見姑娘。

    美蓮正在炕桌上布菜,聞聽這話便輕啐道:「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心心唸唸端著架子呢!要真是誠心實意,就該他們老太太親自給姑娘賠不是!」

    岫煙掐了一串紫色的玲瓏花戴在梢,冷笑出聲:「險些要了我媽和福哥兒的命,以為道個歉就萬事大吉了?」岫煙將餘下的幾串玲瓏花丟在水晶盤中,眼眸中充滿了決絕。

    而這邊,歐陽慧萍在婆子們的簇擁下,心神不定的進了邢家後宅。每走一步,她都恐怕角落裡衝出個吞噬掉她的怪物。如今的邢家幾乎將她們逼上絕路,老太太嘴上不說,可心裡已經懊惱當初錯誤的決定,現在打自己來,非就是和邢家賠禮道歉。

    「歐陽姑娘請,」門前的兩個小丫鬟扯開氈簾,將簇擁的下人們隔絕在簾子之外。歐陽慧萍的貼身大丫鬟還想繼續跟進,卻被小丫鬟笑著攔在一旁。

    慧萍仗著膽子往裡邁步,屋內陣陣水仙的幽香,幾個穿著體面的丫頭提了食盒在堂屋門口侍奉,見眼生的慧萍進來,不由多望了幾眼。

    「姑娘,對門歐陽府上的慧萍小姐到了。」

    歐陽慧萍只聽見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繼而珠簾輕佻,讓她如臨大敵的人終於出現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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