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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27、九曲橋上互訴衷腸 文 / 紅樓多嬌

    邢家的花園遠沒有大觀園來的氣派,不過因為主人善於栽種佈置,這景色絲毫不遜色與皇宮大內的任何一處景致。邢家家規嚴格,每半個時辰就要有一隊人在園子裡巡視,不論嚴寒酷暑均是如此。

    岫煙從幾個婆子身邊經過,大夥兒雖然不解姑娘為什麼這樣冷的天還出來,卻也人敢開口詢問,只謹守本分,加小心的查點園中可疑的跡象。

    宋晨接了荷包,佯裝如廁為借口就從前院就溜進了後花園。繞過一道山梁,就看見邢岫煙著了紅色的斗篷立在水窪附近的九曲橋上。殘冬將過,京都裡的水早化成了清流,那水窪不大,只是園中湖心的一個支流,卻也是波光粼粼,洪波蕩漾。

    宋晨一時間看的出神,竟在山樑上站了不知多久。

    白芙眼睛好使,遠遠就瞧見了那高坡上的人影,她輕輕拉了拉翠梅,嘴角往右一努。翠梅見狀,心下一動,便沖岫煙輕輕欠了個身,攜了白芙的手下了九曲橋,站在數十米之外把風。

    宋晨穩了穩呼吸,撩了袍子大步走下山坡,逕直來到九曲橋上和岫煙比肩而立,一個背影高大,一個背影嬌小,二者年歲相當,男俊女俏,任誰見了都會口中嘖嘖稱讚,想要幫忙成就這一份好良緣。

    岫煙一側,俏皮的看著對方:「荷包可是收到了?」

    宋晨含著笑意:「如果這只是送我的生日禮物,我不免要抱怨兩句。」岫煙輕啐道:「好個貪心的傢伙,你以為那是個尋常的荷包啊!裡面的平安符是特意從觀音道場求來的,有南普陀的平安大士親自供在佛龕前九九八十一日,最是靈驗不過。平安大士一年也不過就點化那麼兩三個,你手裡的還是我三年前在南邊的時候就去求過的,到我這兒也不過個把月。」

    宋晨聽罷這話,心口上像開了一道泉眼似的,咕嘟咕嘟冒著全是甜水兒。別提有多滿足了。他的手自動自覺的摸向腰間的荷包,口中說道:「這怕是今年收到最好的禮物了吧!」

    岫煙莞爾:「你剛才不是還嫌棄的不得了嘛?怎麼這會兒又變了個腔調,要是我信口胡謅騙你的呢!」

    這次宋晨出乎意料的沒有笑,反而煞是嚴肅的看著岫煙,手忽然拉住她。

    岫煙一驚,便想要抽回。她倒是不介意有個暖爐子,不過後面白芙和翠梅等多半在望著自己,岫煙可不想自己被當成唱戲的被人圍觀。

    宋晨的大手寬厚有力。任憑岫煙怎麼抽手,他都運用了巧勁兒,既不會叫岫煙脫離自己的控制,又不會弄傷她。

    岫煙暗啐:這傢伙骨子裡霸道的性子正展露遺。

    宋晨沉聲道:「我相信你永遠不會騙我。」

    岫煙任憑宋晨拉著自己,模樣有些呆呆的看著對方。宋晨心頭一軟,將岫煙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低頭在她耳邊呢喃:「這次東南剿滅水匪,皇上對我十分滿意,等提督大人進京述職時就會上表請功的奏折,皇上會封我世襲輕騎都尉。屆時也會和我們老爺子提出叫我分府而居的事情。」

    岫煙不敢置信的看著宋晨:「我沒聽錯吧?這種事兒怎麼會由皇上提出來?」

    宋晨冷笑一聲:「我們老爺子的權利漸漸有些壓制不住,程子墨等雖然佔據了高位。可羽翼未豐,太上皇又蠢蠢欲動,福王的外祖一脈叫所有人都沒防備。萬歲只能軟硬兼施,一面抬舉我,一面變相剝奪我們老爺子的權利。」

    岫煙點點頭,若有所思:「這就好比喂老虎焦糖吃,一面給它嘗甜頭。一面等待老虎嚙掉了所有牙齒,好讓它坐以待斃。」

    「正是這個道理。我們老爺子並不是那種貪戀權勢的權臣,不過伺候過三代帝王。宋家得罪的達官貴人不知多少,不要提那些早就沒落的勳貴。宋家萬一不幸遇難,就不能不安排一條後路。」

    岫煙輕輕一歎:「你就是所謂的後路?」

    宋晨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了岫煙的說法。

    宋濂這老狐狸當政多年,又是差事肥的流油的吏部任職,京城大大小小官員陞遷貶官,宋濂不敢說有直接人面的權利,但只要這老狐狸說上一句話,太上皇也好,孝宗也罷,都不能不聽。

    宋晨見岫煙一臉愁容,便輕笑道:「只是分府而居,並不是分家。你可願意做小宋夫人?」

    小夫人!聽著好不彆扭。

    岫煙擰著眉頭:「難不成你還打算弄個大夫人在上面壓著?」宋晨一怔,繼而歡喜起來,不覺就是哈哈大笑,笑聲隔著水音很傳到遠處,白芙和翠梅好奇的打量她二人,見宋大人的手一直攥著自家姑娘,倆小丫頭臉騰的紅了起來,趕忙把頭扭向了別處。

    二人氣氛一時間輕許多,宋晨便趁機問了榮國府的傳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岫煙淡然一笑:「礙,都是王氏弄的小把戲,想叫我名譽掃地而已。」

    宋晨臉色鐵青:「榮國府這些年沒落,早成了京城勳貴之家們的笑柄,沒想到還敢用這種毒計害人!不用你費心思,叫我找個理由收拾了他們家就是。」

    岫煙笑道:「這種小事何必你動手!現如今我一半心思在歐陽家,一半心思在林妹妹身上,等忙完了這兩樁要緊要緊的大事,再收拾王氏也不算遲。那王氏平生只一個軟肋,就是賈寶玉,與其叫王氏乾脆利落的去了,不如慢慢折磨她才能解氣!」

    她又想到自己拜託馬廷遠的那幾件事:「你見了馬公子,可一定幫我打聽打聽,歐陽家二老爺的事兒辦的怎麼樣!什麼時候能收?」

    馬廷遠趁著年前京城最亂的時候,經人牽線就結識了歐陽家二老爺。這二老爺不但好美色,嗜賭如命。馬廷遠就引著對方逛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賭莊。當年昭媛公主的駙馬不受太上皇得意,也多半因為駙馬家名下幾間大賭莊。太上皇覺得和這樣的人家結親有失皇家威嚴,可耐不住昭媛公主自己喜歡。

    馬家自尚了駙馬,勢力便越龐大,馬廷遠的幾個伯父叔叔幾乎壟斷了半個京城的賭莊。馬家不缺銀子,馬廷遠晉受封,歐陽家二老爺恨不得撲上去奉承奉承馬廷遠,現見馬廷遠主動搭訕,歐陽二老爺豈有不積極的道理。

    於是不過小半個月的光景,歐陽二老爺早把年歲相差懸殊的馬廷遠當做了患難知己。

    歐陽二老爺前期是百戰百勝,一開始還小打小鬧,出手幾百兩銀子已經叫歐陽二老爺十分肉疼。可隨著大筆大筆的雪花銀塞進自己的腰包,歐陽二老爺反覺得攬財度太慢,不是大賭局絕不出手。

    初七才過,歐陽二老爺的手氣也不知怎麼的,一日比一日差,眼瞧著贏來的幾萬兩銀子統統陪送回去,歐陽二老爺豈有甘心的道理?於是只好和馬廷遠借錢翻本。開始兩三千兩,後來便是兩三萬兩。

    今時今日,歐陽二老爺欠下的白銀供給十一萬兩,另有他自己私藏的古玩字畫也被簽押在了紙上。

    岫煙聽了這個消息不免開懷一笑:「馬公子確實適合幹這活兒。接下來就該上門逼債了吧?」

    宋晨冷笑:「歐陽二老爺執迷不悟,現還在賭桌上籌謀怎麼翻本呢!」

    岫煙趕緊扯了扯宋晨的衣袖,「他現在能拿得出手的賭資是什麼?」宋晨略想了想,沉聲道:「廷遠的意思,這個歐陽二老爺早就是山窮水盡的地步,如今鎮日窩在賭莊上,連家也不回,衣裳也不換洗,活脫脫一個乞丐。」

    「叫人逼著他還錢,如果不還錢也可以」岫煙語氣冰冷:「叫他拿歐陽家在鳳尾胡同的房契抵押。」

    如果不是歐陽二老爺能力太弱,岫煙甚至想叫對方偷盜來歐陽家祖產的契書。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能刺激到歐陽老太太!

    岫煙料想的半點沒錯,現如今的歐陽老太太就是強弩之末,最寵愛的小兒子遲遲沒有消息,老太太甚至覺得對方是凶多吉少。可一日不得確切消息,歐陽老太太便抱著一絲希望。

    這不是最惱火的,老太太只恨二兒子在外面花天酒地,明知道自己剩下小半條性命,卻還不肯露面!

    歐陽老太太剛強了一輩子,臨了還是被兒女們狠狠絆了一跤。

    宋晨出邢家的第二日,馬廷遠就在通財廣進賭莊的角落裡找到了不知幾天幾夜沒合眼,此刻正歪在牆壁酣然入睡的歐陽家二老爺。

    此刻這位老老爺一旦被拉出去,定會被當做乞丐。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腳上的靴子不知什麼時候就少了一隻。

    馬廷遠笑瞇瞇的搖醒了歐陽二老爺:「二老爺,醒醒,我這兒有個翻本的機會,不知道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二老爺渾濁的眼球四處轉了轉,等混沌的腦袋終於想明白馬公子說的是什麼時。歐陽二老爺眼裡爆出一股奪目的光彩。

    他就知道,馬公子是自己的福星!

    馬廷遠淡淡笑道:「不過翻本總該拿出點誠意來。」

    「不知道馬兄弟這誠意指的是?」

    「二老爺現在還欠著我十幾萬兩的雪花銀,怎麼也要拿出個價值相當的東西做抵押,不然我怕手下的那幫兄弟們不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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