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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五二章 龍門女掌櫃 文 / 末日密語

    眼見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在眼前憑空人間蒸了,不僅齊林深受震動,就連隱身在山梁後的四大幫派高手們也均是摸不著頭腦,既然聞所未聞又法解釋,不是「見鬼」二字又是哪般?

    只是見鬼之事並非一例,一人消失之後,便接二連三有人6續消失,情景幾乎一模一樣,以至於正在交戰的錦衣衛和明教教眾早已停下惡鬥,一個個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驚恐的逡巡四周,生怕下一個消失的人便是自己。

    緊扣漫天花毒針的花兀多待到看見身邊又一個教徒人間蒸的時候,猛然現蒸現場的黃沙竟似印上了一抹金光閃閃的色彩,一個古老的傳說不禁剎那間湧上花兀多心頭:「幽冥蟻!竟然是幽冥蟻重現人間!那入地之門開啟時刻豈不就在眼前?」

    一陣狂喜過後,隨之便是盡的恐懼,因為花兀多此時想起了那句古老的警言:幽冥蟻瘋,寸草不生!

    即便花兀多暫時奈何不了眼前的老和尚,但多年修煉的日盈月虧神功,早已使自己躋身絕世高手之列,但就算如此,那些金黃色的幽冥蟻數量多如遍地沙粒,行動如湍急河流,不僅是人類生靈,即便是石塊鋼鐵擋住它們的去路,也會在頃刻間被吞入它們似乎能夠消化萬物的肚囊之中。

    於是,花兀多口嘬成哨,一聲尖厲悠長的口哨聲隨即迴盪在日落黃昏的荒涼大漠中!

    接著,那些兀自呆若木雞的波斯明教教眾紛紛轉頭看向花兀多。及至看到副教主驚恐的表情和揚起的顫抖手指,日鼠旗和月貓旗隨即如潮水向正西方向湧去!

    「怎麼回事?魔教為何突然撤了?」錦衣衛紀大指揮使初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待到自己的錦衣衛將士從東北一角開始成片消失之時,才現地面上金黃色的水流如一眼眼地下泉水汩汩冒出,瞬間匯成幾片金色水窪,接著水窪合流成一個大的金色水面,最後朝著人群密集處迅伸出兩道觸角,觸角分左右兩路,呈弧形越伸越長,竟似要將這群人眾包裹住一般。

    紀綱終於明白波斯明教狼狽逃跑的原因。因為那些金色的水流絕非真水,而是密如水潑、連綿不絕又數量龐大到歎為觀止的金色螞蟻!

    吃人的螞蟻!

    於是,紀綱急令司號官吹響撤退號角,而自己則不等麾下將士跟上,便已緊隨前方的波斯明教戰隊向西跑去。

    悲鳴大師剛剛身處戰局中央,早已窺出其中端倪,此時急輕身而起,幾個起落過後,便落回群雄隱身的山樑上。略帶驚恐的說道:「地下金色蟻蟲成群湧出,此蟻食人甚。我等不要耽擱,一同向西逃離吧!」

    大師之言,群雄豈有不信,於是四大幫派幾十號高手也加入到向西逃離的人群之中。

    這時,夜幕已垂,狂風再起,璀璨星斗不見,黃沙如霧漫天,人影綽綽倉惶。金蟻急追如潮!

    簡直詭異到令人指地步!

    ……

    一夜狂奔,不知遠近,莫辨東西,途中錦衣衛摻雜著魔教徒,丐幫子糅合著大高手,了芥蒂,再敵意。均是為苟延奔跑,盡皆為殘喘而逃!

    待到東方再次泛上魚肚白之時,終於風停沙止,殘留著最後一抹黑暗的大漠清晨裡。一柄高高揚起的大旗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大旗之下,從隱約的輪廓看來,竟似是一片村落!

    早已精疲力盡的眾人即便仍未擺脫恐懼,卻再也力向前,與其最終力竭而死,還不如先吃點喝點,做一個飽死鬼。於是,錦衣衛和魔教徒索性一股腦的扎入村落之中!

    「大師,咱們要不要進去?」有些氣喘的怡風師太見此情形,不由停住腳步,向身旁的悲鳴大師問道。

    「大漠荒野,想必再容身之處,既然如此,且進去安歇片刻。」悲鳴大師答道。齊林隨即跟隨著四大幫派向大漠村落走去。

    及至近前,才現這哪裡是什麼村落,而居然是一家規模極大的客棧,因為那蠹獵獵飄舞的大旗上分明寫著四個大字:「龍門客棧!」

    「龍門客棧?」待到齊林看清大旗上的客棧名字,不禁此時有些哭笑不得:「這是拍電影嗎?可有蕭少滋大俠和東廠曹公公,還是那個風騷的女老闆金鑲玉強留周淮安的片段?但現在才是永樂年間,比《龍門客棧》和《龍門客棧》的年代又早了足有一百年!」

    恍若隔世的齊林腹誹一番過後,還是走進了這座規模堪比村落的龍門客棧之中!

    說是客棧,其實就是一周圈地窩子,地上露出半層,地下還有半層,純粹為抵禦風沙而建,卻也冬暖夏涼,可算大漠中極為實用的建築樣式。

    這一周圈呈圓形的地窩子看似足有上百個房間,中間的空曠地上則是一座二層的土樓,頂上正插著那蠹迎風而展的招牌大旗。

    昨日一場激戰,錦衣衛和波斯明教均是折損過半,再被幽冥蟻一陣圍殲,此時各自只剩不到三四百人,加上幾十人的四大幫派子弟,總數也足有七八百人之多,眼見這座客棧絕對容納不下。

    而且,此時客棧中央的空曠地上栓滿了駱駝和馬匹,看似早已有許多人住進了這裡,如此看來,一行逃命之人的如意算盤可能要空歡喜一場。

    齊林使出吃奶的勁,才擠過層層疊疊的雜合人群,接著便看到二層土樓之中正有三人在與一位極為騷艷的年輕女人交談。三人之中就有前後腳到達的花兀多和紀綱,此時二人雖已暫時休戰,但仍舊為房間分配爭得不可開交。另一人則是丐幫長老姚望北,怡風師太和悲鳴大師均是心理此俗物。便派了見多識廣的姚長老來索要房間。而騷艷女人看來便是客棧老闆娘了!

    「果然跟電影一樣,不但有個女掌櫃,而且是騷艷極品,跟金鑲玉絕對有的一拼,不會是金鑲玉的姑奶奶、姨姥姥吧?」齊林一邊腹誹,一邊慢慢挨進門來。

    此時,最先到達的花兀多不會漢語,有些懊惱的撓撓頭後,索性用波斯語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不料這位騷艷老闆娘不但能夠聽得懂。而且一口波斯語說得既又溜。

    花兀多聽老闆娘講完,竟似有些生氣,一隻鐵掌猛的在櫃檯上一拍,一個巴掌形狀的大洞便立即鏤空在櫃檯表面,邊緣整齊如刀削一般平整,看來花兀多像是威脅。

    誰知,那個騷艷到極致的老闆娘幡然變色,同樣砰地一聲拍下,櫃檯面板上立即又出現一個女人手掌形狀的大洞。令花兀多頓時呆在當地。

    「人才啊!不但精通外語,而且武功也不賴。複合型人才啊!」齊林臉上笑意蕩漾,心中暗暗想到。

    紀綱看到花兀多已然將老闆娘得罪,不由討巧道:「我說這位掌櫃,不要跟這些粗魯的韃子一般見識,在下皇命在身,辦理公務到此,剩下的房間就都留給我們吧!」

    說來紀綱口氣已算罕見謙卑,但誰知騷艷老闆娘竟然毫不領情,說道:「韃子怎麼了?我這客棧裡十有七八都是韃子。但個個忠義,比起那些虛情假意的漢人不知強了多少倍!朝廷又怎樣?你以為是在京城嗎?告訴你,老娘這客棧天高皇帝遠,你這套不管用!」

    「你…你…你這大膽騷婆子,竟敢信口雌黃,看我怎麼……?」

    臉紅脖子粗的紀綱還未說完,騷艷老闆娘已然冷笑道:「你能怎樣?是不是一把火把老娘的客棧都燒了。然後抓我去當軍妓,男人統統都殺光,是不是?」

    紀綱被騷艷女人的一番搶白生生堵住,不由氣得渾身抖。卻明明一句話也法說出,只是一邊跺腳,一邊手指騷艷老闆娘,口中囁喏不停。

    老闆娘見此,突然極為嫵媚的莞爾一笑,道:「這位軍爺莫不是犯了羊角風,不怕,本店有上好的治病藥材,要不要給你抓上一副?放心,絕對有效,而且不貴,一副藥只收一千兩銀子,要麼?哈哈哈!」

    三言兩語,已然將瓢和葫蘆一起按下,騷艷老闆娘竟似不是尋常人物,起碼齊林是這樣覺得。

    這時,冷眼旁觀的姚望北拍拍身上灰塵,向前一步,就要開口說話。誰知騷艷老闆娘看都不看一眼,便說道:「免開尊口,別噴出個虱子跳蚤啥的,本店可力餵養!而且本店既施捨之意,也不慈悲為懷,叫花子來了,只有一頓棍棒伺候!」

    姚望北臉上本來已預備好笑容,聽完這番連珠炮般的揶揄,不禁勃然大怒,想要開口之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將一張黑臉漲成一塊大紅布。

    要說這騷艷女人譏諷波斯明教和錦衣衛之時,齊林還純當看笑話,甚至還有幾分暗暗讚同,但及至姚望北被嘲弄之時,齊林心中卻陡然生出幾分怒火,不由雙眼直視騷艷女人,說道:「我說,這位長得又騷又美,嘴巴又臭又刁的婆娘,你倒說說你這客棧到底是給誰住啊?」

    齊林本意備好一番說辭,隨時準備還擊騷艷女人的惡罵,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竟是一副賤骨頭,聽到齊林嘲罵,不但不生氣,反而眉毛一挑,拋出一個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酥到骨頭縫裡的媚眼,同時假作溫柔的說道:「這位客官說得極是,小女子這客棧專為你這等俊朗偉岸的好男兒所開,即便不要錢,不,倒貼點,也能住得!」

    齊林絕沒想到這個騷艷女人竟有如此一番話,一時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同時急血上湧,臉頰如燒,口中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豈敢……怎能這樣?」

    騷艷女人見到齊林臉上突如其來的變化,心頭喜,再加一句道:「客官休要客氣,到了小女子店裡,便如到家一般。小女子姓金。賤名沖玉二字,客官就叫我玉兒吧!敢問客官如何稱呼?同伴幾人?」

    「在下姓齊名林,同行之人有七八十個。」齊林聽著極有魅惑力的女人話語,竟如被攝去了魂魄一般,乖順答道。

    「哦,可惜小女子店小房少,這幾天客人又多,只能給你二十間上房了,那些住不下的同伴委屈住一下外面的暖屋如何?」金沖玉笑意盈盈得說道。

    還在生氣的姚望北雖然不知齊林來歷,但自是與齊林一夥。聽到這個騷艷老闆娘竟然給自己一夥分出二十間上房,不由怨氣頓消、大喜過望,當即一碰如墜夢中的齊林。

    齊林猛醒,立即謝道:「如此就謝過金老闆了!只是這二人如何安排?」說著,齊林看向同樣意外不已的花兀多和紀綱。

    「剛才說過了,叫我玉兒嘛!這兩位嘛?今天本姑娘高興,就各給你們兩間上房,其他人一起住暖屋!」金沖玉利落的安排道。

    花兀多雖然聽不懂,但卻已從騷艷老闆娘截然不同的態度中看出了苗頭。及至看到金沖玉對著自己伸出的兩根手指之時,不由與紀綱一起勃然大怒。

    誰知金沖玉立即轉回剛才的咄咄逼人之相。厲聲道:「愛住不住,要麼一間也不給,想要用強,老娘也不怕你們,你們也可以想上一想,我這龍門客棧屹立大漠上百年,是遭過兵災?還是上過朝貢?別以為你們波斯明教和錦衣衛鷹犬可以在此為所欲為!」

    紀綱本意不想暴露自己身份,此時竟被一語點破,一時對眼前這個女人的底細有些把握不住。氣焰不禁低了下去。

    這時,早有一個漢人裝束的明教徒來到花兀多身邊,耳語幾句之後,花兀多臉色突變,一個令人敬畏又似乎永遠難以企及的神秘部落名字突然浮上心頭。想到此處,花兀多不再爭辯,勉強點了點頭。算了同意了金沖玉的安排。

    「客官,房錢是你出,還是你的同伴出?」金沖玉見到局面已被擺平,隨即笑問齊林道。

    「這個?」齊林身上大子沒有一個。只得看向姚望北。姚望北立即向齊林拍拍胸脯,齊林會意,說道:「房錢是我的同伴來算。」

    「好,你們這二十間上房每間二十兩銀子一天,外面暖屋每人一錢。至於你們兩伙人嘛,上房二百兩一間,暖屋每人一兩銀子!老娘這客棧跟中原不同,都是先交銀子,後進房,伙食另算,沒銀子別住!」金沖玉俏嘴一張,殺人不眨眼的報出一番數目來。

    花兀多和紀綱自然都不是心疼銀子的人,但聽到價錢差別竟然如此懸殊,受辱之感頓時生出,但各自思量片刻,只得強壓下心中怒火,乖乖交過銀子,便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二十兩銀子足夠買三頭耕地的水牛了,別說二百兩了,那簡直可以買一套不錯的宅院,真黑!」

    齊林暗暗盤算了一下,心頭已然得出黑店的結論,但人家金沖玉剛才明明向著自己,而且銀子也不是自己出,當下也話可說,等到姚望北喊過鐵骨交上銀子,剛要出門時,金沖玉再次開口道:「客官,今天小女子高興得很,今天你跟同伴的伙食算我的,晚上正廳烤三套,高粱燒,管夠!你可要早點來哦。」說完,金沖玉又拋出一個令人感到做鬼也風流的媚眼。

    齊林生怕自己把持不住,點頭謝過之後,便飛也似的逃了出來,隨即按照怡風師太的安排,與鐵骨和旋機子道長共同擠進一間上房。

    一夜奔波,早已疲累至極的齊林一上床便睡著了,等到醒來時,已然又是夜晚降臨時刻。

    這時,早已穿戴整齊的鐵骨說道:「走吧,老闆娘都差人來請三次了!」

    「還真去啊?」齊林想到金沖玉的媚勁,頓時感到頭大。

    「你答應了人家,怎能不去?再說,我們也能沾你的光,吃上西域極為出名的烤三套!」鐵骨不懷好意的笑道。

    「什麼叫烤三套?」齊林早上是逃出正廳的,自然沒有心思問清楚。

    「去了你就知道了!」鐵骨故意賣個關子。

    齊林想到《龍門客棧》中金鑲玉要點周淮安蠟燭的那段,心中不由打鼓,痛苦得撓撓頭後,突然一咬牙,心道:「瞧你這點出息,怕個鳥,還怕那個女人吃了你,只要心裡沒鬼就好!」想完,齊林立即整束衣衫,隨後便與二位一同走了出去。

    正廳其實就是餐廳,就位於中央土樓的二層,面積很大,足足可以放下五六十張桌子,容得下上百號人。齊林三人走進去的時候,卻現早已坐滿了人。

    此時,正廳的桌子被人為的劃分成兩塊區域,一塊區域坐的便是斬了齊林光的四大幫派人眾,每四張桌子湊成一張大桌,數十個大海碗和兩罈高粱燒擺在周圈,中央赫然擺著一隻焦黃流油的烤全駝,駱駝兩肋各被切開一個口子,隱約可見裡面還有一隻小一點的動物軀體,看似是一隻黃羊,而黃羊兩肋同樣各開一個切口,中間隱隱還有一隻不知名的動物。

    「這就是烤三套?」齊林扭頭向鐵骨問道。

    鐵骨似乎注意力並不在食物上,此時正在向正廳另一區域看去,齊林見此,便將視線一同投去。

    只見花兀多一桌六人和紀綱一桌分列兩側,雖然隔著幾張桌子,但敵意隱隱未消,不時互相打量戒備著。齊林看看他們桌上的飯菜,都是尋常碗碟盛裝,便知道這兩桌都是自己掏腰包的冤大頭。

    齊林看著暗暗好笑,目光再而掃向其餘的二十多張桌子,這一看不要緊,只見齊林騰地一聲猛然站起,同時一股熱流瞬間潤濕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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