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寧安排人帶著王鯤先回局裡,轉身跟安琪和潘薇兒上了陸小展的車,也就是王露家保姆買菜用的小車當起了司機,直奔尤氏集團而去。袁依琳本想親眼見到尤矮子的下場,但猶豫再三還是上了警車陪著王露。
車門剛關上,陸小展便神神秘秘地拉過潘薇兒耳語了幾句,敖寧好奇地問道:「商量什麼呢?別藏著掖著啊!」
潘薇兒朝他翻了個白眼:「你一男人比我還八卦。」敖寧差點一口氣回不上來,轉過頭專心地開起了車。
陸小展見敖寧一副委屈的模樣,忍不住笑道:「敖哥您跟個丫頭置什麼氣呀?對了,一會兒我們先進去,等我問明白了你再進來。」
敖寧一愣:「你小子搶我活幹?」
陸小展開著先折到了南山花景,潘薇兒快步跑了進去,半晌後抱著個文件包回了出來,好奇的敖寧又想問些什麼,看了看潘薇兒最終還是沒張嘴。
過不多時陸小展等幾人來到尤氏集團,潘薇兒掏出個小化妝鏡照了照,對陸小展做了個鬼臉:「哥,我可先進去啦。」
陸小展揮手道:「去吧去吧。」
潘薇兒開門踏下車,瞬間從一個精靈古怪的小丫頭變成了氣質高貴的白領美女,敖寧不禁看傻了眼,喃喃地道:「這……這丫頭人格分裂吧?」
陸小展趕緊摀住了他的嘴,低聲道:「噓……小心被她聽見拆散了你!」
……
尤仲權這幾天可以說是度日如年,原本打算將公司打包賣錢然後開溜到國外好讓下半輩子能過安生日子,可從這週一上午開始,財務稽查科的到來讓他眼前一陣發黑。另外大盤也被一股不明來歷的神秘資金襲擊,本來家大業大的尤氏集團在三天之內迅速縮水,再也無人問津。
並且由於尤仲權在天海市囂張跋扈了那麼多年,仇家實在可說是不少,自從那兩個神秘的面具人出現,帶著墨幫人眾在一夜之間將自己苦心經營十幾年的金水幫掃了個乾淨後,哪怕曾經毫不起眼的對手也相繼一個個蹦了出來,紛紛通過各種渠道尋找他想要報仇。
這些天裡,尤仲權始終躲在尤氏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內不敢出公司半步,憑借公司保安部與馬路對面的城東公安分局作為最後的倚靠,而各路仇家也只能在尤氏大樓附近守著,等待他的出現。
這時的尤仲權正在辦公室內看著桌上的通訊錄發著愣,這幾日自己將能聯繫的朋友全都聯繫了個遍,想厚著臉皮求點支援,卻連肯接電話的人都寥寥可數。
這時桌上電話忽然響起,秘書的聲音傳來:「尤董,有位潘薇兒小姐找您。」
尤仲權愕然,隨即喜出望外:「快請快請!」在他看來,以自己現在這個狀況恐怕也只有潘薇兒這個傳奇人物或許能搭救自己一把,也顧不得多加考慮,連忙起身準備迎接。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明艷動人的潘薇兒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站在門口微微一笑:「尤董,我不請自來您別見怪。」
尤仲權咧嘴笑道:「哪裡哪裡,潘小姐肯來我這裡是我天大的福氣啊!」說著請潘薇兒在自己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親自泡了杯茶遞到她面前。
潘薇兒微微頷首,說道:「尤董,恕我冒昧,你最近的日子好像不太好過啊。」
尤仲權略顯尷尬地撓撓頭:「潘小姐,不瞞你說,最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災星,麻煩事兒不斷啊。」
潘薇兒寬慰道:「尤董,但凡成功人士總有低谷的時候,您也別這麼垂頭喪氣的。」說著從包裡取出一個文件夾來,說道,「我這次來是有個項目想跟尤董談談合作事宜,您先看看。」
尤仲權接過後翻看了一遍,泛著墨香的紙上清楚地打印著一份合同,是關於潘薇兒想掛靠尤氏集團與南非的一份長期外貿合同,一切費用均由潘薇兒負責,但利潤則是將有三分之一歸尤氏,頓時又驚又喜地從椅子上跳起身來,吃吃地說道:「潘……潘小姐,這是真的?」
潘薇兒正色道:「當然是真的,不瞞尤董,我這次是被人雇來天海做投資的,但是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實在太簡單了,所以我想在自己的空餘時間找點事做。我覺得尤董您是天海商界的前輩,在這時候來找您可以說對咱們兩方都有好處,您覺得呢?」
尤仲權幾乎就要按捺不住手舞足蹈起來,這份合同簡直就是雪中送炭,按照這份合同的數額與年限,不光可以讓現在的尤氏起死回生,甚至於可以再讓自己的身價翻上幾倍。尤仲權定了定神,再次翻看了一遍,確定無誤後拿起筆簽下了名。
潘薇兒接過文件夾,略微掃了一眼,微笑著點點頭:「謝謝尤董。」
尤仲權一愣,笑道:「潘小姐,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嘛。」
潘薇兒笑而不語,掏出電話來撥了個號碼,也沒見說話就又放回桌上。尤仲權正莫名其妙間,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陸小展笑著走了進來,自己的秘書則在後面追著叫道:「先生,你不能進去!」
尤仲權心情大好之下並不在意,揮揮手讓秘書先出去,看向陸小展笑了笑:「陸先生,你也來了?」
陸小展也不理他,轉頭對潘薇兒問道:「辦妥了?」
潘薇兒點點頭,把文件夾遞了過去,陸小展翻到文件夾最後一頁,小心翼翼地揭起一層薄薄的紙,隨手一捏扔到旁邊,文件上頓時完全換了內容。看了看那一頁上簽著的尤仲權的大名,滿意地點點頭:「果然沒看出來有夾層。」說著拿起那張變了內容的文件朝尤仲權揚了揚。
尤仲權忽然明白了過來,騰地站起身,瞇起眼睛看著陸小展沉聲問道:「這是什麼?」
陸小展笑吟吟地說道:「你的口供,關於僱傭殺手殺害袁永慎以及參與走私的口供。」
尤仲權一愣,冷笑道:「你敢陰我?」
陸小展嘿嘿一笑:「是你太笨而已,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面具人是誰麼?」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金色的面具戴在臉上。
尤仲權頓時又悔又惱,自己想盡辦法要找到的人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捏緊拳頭強忍著怒火問道:「你一直跟我作對,究竟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陸小展聳聳肩:「我也不記得了,只知道你這樣的敗類一定不能讓你再禍害別人。」想了想又補充說道,「忘了說了,上官東並沒有背叛你,那是我安排人偽造的證據。」
尤仲權怒極反笑:「好好好!沒想到我居然會跌在你這個毛頭小子手裡……」嘴裡說著話,右手悄悄從抽屜裡拿出一把槍。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猛地推開,一身警服的敖寧大步踏了進來,身後緊跟著幾名刑警,站在門口對尤仲權喝道:「尤仲權,你涉嫌謀殺、走私、非法組織黑惡勢力,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尤仲權見此情景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從桌後緩步走出,忽然一伸手勒住站在辦公桌旁的潘薇兒的脖子,手腕一翻將藏在手中的槍頂在她太陽穴上。
敖寧等幾名刑警大驚失色,迅速從腰間掏出槍指向尤仲權,喝道:「把槍放下!你逃不出去的!」
尤仲權把身體躲在潘薇兒身後,獰笑道:「我知道自己逃不出去,既然這樣,那就委屈潘小姐陪我一起死吧!」食指一動就要扣下扳機,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轉眼看去卻見潘薇兒的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握住了槍身,拇指插在扳機後,一個大大的戒指頂得扳機無法扣進半分。
潘薇兒握著尤仲權的槍往下一扯,腦袋一偏,敖寧抓著這個機會精準地開了槍,砰的一聲,尤仲權頸部開出了一個血洞,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撞得向後倒去跌坐在牆邊,雙手握著脖子發出嘶嘶之聲。
潘薇兒轉身走到還未斷氣的尤仲權身邊,拿出個銀色面具對他晃了晃:「你可以閉眼了。」
尤仲權眼中閃過一絲又驚又怒的神色,噗地吐出一口鮮血,頭一歪就此嚥氣。
陸小展拍拍敖寧的肩膀,笑道:「敖哥槍法不錯,您這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敖寧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快步走到潘薇兒身邊關切地問道:「潘小姐你沒事兒吧?」
潘薇兒低頭看了看身上濺到的血跡,對敖寧翻了個白眼說道:「死一邊兒去,噴我這滿身鮮血的讓我還怎麼出去見人哪?」
敖寧嚇得躲到一邊訥訥的不敢吭聲,陸小展乾咳一聲:「丫頭斯文點兒,別動不動就說粗話。」
潘薇兒撓了撓頭:「本小姐會說粗話麼?這他媽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