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寧也不敢再去惹潘薇兒,安排兩個警員守著現場,又派人將尤仲權的屍體帶回去,自己跟著陸小展和潘薇兒一起下樓到了停車場。
安琪由始至終一直坐在車裡等候著,並沒有參與到抓捕中去,見到陸小展坐進車裡點火發動準備走人,只是淡淡地問了句:「結束了?」
陸小展點了點頭:「結束了。」轉頭看了一眼敖寧,又補充道,「是被敖哥一槍擊中頸部,抽了幾下才掛的。」
安琪抿嘴笑了笑,對敖寧說道:「敖警官,恭喜你立功了!」
敖寧擺了擺手:「別提了,他倒死得乾脆,我這兒可還有不少事要問他呢。」說到這裡,忽然狐疑地看了一眼陸小展,「哎我說,你們不會是安排好的吧?我怎麼感覺是你故意算計著我殺了他呢?」
陸小展和潘薇兒對視了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敖哥,我也不瞞你了,這確實是我和丫頭安排的。從設計騙他簽了那份口供開始,我就知道他鐵定會狗急跳牆,然後那時候你就正好進去了,你這麼個正直的警官當然不可能看著丫頭這麼個大美人香消玉殞吧?」敖寧乾咳兩聲,偷偷瞄了一眼潘薇兒。
陸小展把著方向盤,淡淡地說道:「我答應了琳琳,一定會給他爸爸報仇,省得尤矮子被判多少年的,倒不如我來解決他。」
敖寧氣結:「你……」
陸小展繼續說道:「我算準了尤矮子會掏出個什麼武器來脅迫丫頭……當然他要是掏根黃瓜出來那我也沒轍。但凡他把丫頭當成人質,那他就死定了。」
敖寧回過了神,忽然怒道:「你小子干的這叫什麼?把潘小姐的命不當回事?」
潘薇兒撇了撇嘴:「我都不怕,你害怕什麼?我和我哥早算好了,就站在那兒等他來抓我呢,反正也沒幾個人能在本小姐面前隨便玩刀還討得著便宜的。」
敖寧見潘薇兒滿臉不在乎的樣子,抓狂道:「可尤仲權拿的那可是槍!」
陸小展嘿嘿一笑:「那就更不用說了,連我都不敢在丫頭面前隨便玩槍。」
潘薇兒把小手往敖寧面前一攤:「把你的配槍給我。」
敖寧一愣:「你……你要幹嘛?」說歸說,但還是掏出槍放到了潘薇兒手裡,嘴裡還囑咐道,「小心走火,這槍的勁兒不小,你……」
潘薇兒毫不理會敖寧的囉嗦,在接到槍的一剎那,十根細嫩的手指忽然如穿花蝴蝶般地翻飛著,一陣機簧跳動聲後,敖寧那支擦得珵亮的警用配槍被拆成了一堆零件。
敖寧這時候臉上所有窟窿全都成了圓形,眼睛瞪得滾圓,嘴巴張得老大,連鼻孔都撐得成了朝天的雙排氣管,怔怔地看著潘薇兒手裡捧著的那堆零件。
潘薇兒把一堆手槍零件往敖寧手裡一塞,不屑道:「鼻孔太大漏財之相,敖警官你肯定沒多少存款。」
敖寧回過神來,驚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陸小展補充道:「敖哥當年連人家飯盒裡吃剩的香蕉都要順進兜裡當夜宵呢。」
潘薇兒打了個冷戰,不動聲色地將身體挪得離敖寧遠了些。
等幾人到市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陸小展與潘薇兒按著慣例進去做了份筆錄,回出來的時候卻正好見到走廊上抹著眼淚的王露,身邊站著袁依琳和安琪低聲安慰著。
袁依琳已經知道了尤仲權被擊斃,見到陸小展出來迎了上去,輕聲說道:「小展,謝謝你……」
陸小展拍了拍她肩膀,走到王露身邊安慰道:「小王露,現在也別想這麼多了,你家裡看樣子你也沒法兒住下去了,要不跟我們先回我家吧。」
安琪也勸道:「是啊,小展家裡空屋還挺多,你要怕他半夜摸進你屋裡的話就來跟我一塊兒睡。」
陸小展瞪起眼睛佯怒道:「我是那種人麼我?要摸我也先摸你屋裡去……」
王露卻沒被兩人善意的玩笑打動,搖頭拒絕道:「不了,我要留在這裡陪我爸爸。」
旁邊刑訊室的門忽然被打開,敖寧走了出來對王露說道:「王露,你爸爸有話要跟你說。」
王露啊的一聲撇下眾人轉身衝了進去,陸小展無奈地看了看安琪與袁依琳:「現在怎麼辦?把小王露一個人留家裡肯定得憋出個抑鬱症來。」
幾人正琢磨著怎麼勸說才好,過不多時王露又從裡面走了出來,逕直來到陸小展面前說道:「師父,能陪我回趟家麼?我拿幾件衣服上你們家住去。」
陸小展也不去細想王露怎麼會忽然改變主意,拍拍手說道:「好勒,走!」
王露忽然有些擔憂地低聲問袁依琳:「師父晚上真會摸我房裡來?」陸小展腳下一個趔趄。
回到觀湖別墅區王露家裡後,陸小展先來到當時鎖著王露的房間內,那個保姆依然被牢牢的縛在床架上,這時那保姆已經從昏睡中醒了過來,聽見門響剛要呼救,卻見那個把她打暈的年輕人再次悠然走了進來,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吧!不關我事……」
陸小展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半晌後冷冷地說道:「在這個家裡發生的所有事情,你都要在離開這個門的時候全都忘記,明白麼?」
保姆一迭連聲地應著:「明白明白,我一定全都忘記,誰都不說!」
陸小展點了點頭,右手甩出,一柄飛刀精準地射在縛住保姆雙手的布條上,將布條割斷。保姆又被嚇了一跳,更是堅定了保守秘密的決心,解脫束縛的手趕緊揀起地上的小刀,手忙腳亂地割斷腳腕上的布條後落荒而逃。
王露拿的衣服並不多,只是簡單的一個小行李箱,垂著頭跟著陸小展回到了南山花景。
陸曼與許維還沒回家,陸小展忙了一天不免有些疲倦,剛進門就快步走到沙發邊身子一歪躺了下去。
安琪挽著王露走了過來,對陸小展微微一笑:「小展,你和露露聊會兒,我去做飯。」
陸小展一愣:「你什麼時候會做飯的?」
安琪看著他,笑而不語。
陸小展忽然醒悟,訕笑著站起身:「我去做,我去做……嘿嘿……」
王露伸手拉住了他:「師父,你先等等,我有事想跟你們說。」說完俯身從帶來的行李箱中拿出一個文件包,愣愣地看了一會,伸手遞給了袁依琳。
袁依琳下意識地接了過來,疑惑道:「這是……?」
王露輕聲說道:「這是我爸爸在宏大集團的股份。」說完抬頭對袁依琳歉意地看了一眼,「我爸爸說對不起你,對不起袁董,所以……他讓我把他的股份轉給你。」
袁依琳嚇了一跳,趕緊把文件包塞回到王露手裡:「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王露把雙手背到身後,搖頭道:「我爸爸說他的罪孽這輩子都贖不了的,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能讓心裡好過一些……琳琳,你就收下吧。」
袁依琳堅決不肯收下,王露則是不停勸說著她,陸小展抓了抓頭皮大感為難,也不知道勸誰好。
潘薇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掏出了個棒棒糖含著,見兩個女孩推來推去,忍不住插嘴道:「你倆誰能打理好宏大那麼大個攤子?」
袁依琳與王露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推讓著的手僵在了半空不知所措,一起轉頭看向了潘薇兒。
潘薇兒含著棒棒糖看了一眼兩人,忽然瞇起眼睛露出個嫵媚的笑容:「我有個建議,乾脆你倆把股份全給我,我用天堂鳥集團的名義把宏大給收購了,然後我再把咱們集團的股份給你們一份,你們看怎麼樣?」
兩人還在發愣,陸小展忽然跳了起來:「丫頭,你這是趁火打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