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牧爵望了手機一眼,屏幕已恢復正常,想必再打去,她也不會接了。舒榒駑襻他走近車子,將手機遞還給安西雅:「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那我先走了,如果有事,你打我電話,哦對了,你明天會去公司吧?我怕他們會再來。」安西雅問著單牧爵。
「知道了。」他輕應聲,轉身進了別墅。
望著空蕩蕩的室內,不禁又想起她的話。
「我是心綾。嬈」
是啊,她是心綾,她現在不願意再當清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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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頂替她,是因為清綾曾經要我代替她來好好愛你,我只能幫她完成遺願,可是現在,我不想再成為她了……絎」
「我不想再代替她來愛你了,我也不想再愛你了,單牧爵,我們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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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胸口一窒,不是這樣的,清綾不是曾經說過,她也喜歡他嗎?因為喜歡他,所以才會扮著她來和他約會的不是嗎?所以才會把她自己給他的不是嗎?
「我不想再代替她來愛你了,我也不想再愛你了……」
她的話一遍遍浮現腦海中,他竭力禁止自己去想,可是,它總是會自己跳出來,是因為他太在意了嗎?所以才會不時提醒著他?
他伸出手,適應了原本的黑暗,也看清了黑暗中,他的手指上,什麼都沒有。
他深吸了口氣,不想再去想,只有解決了當下的問題,才能再考慮和她一起的問題。
上樓,進了書房,他掏出手機打電話。
那端很快便被接起:「hello?」
「還沒睡嗎?」
「單,你回來了嗎?收到我給你發的郵件了吧?你被人舉報了,我正在研究你的案子呢,這次可惹大麻煩了……」那端拿著流利的英語說著。
單牧爵靠向椅背,閉上眼:「舉報什麼?」
他沒一點緊張,倒像是知道之後的坦然,或許做一行的,總是會有一種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心裡準備吧?這天,遲早都會來到。
「罪名可多了,說出來你都不會相信,還附有一些的證據,我們昨天收到的,一收到就開了會,畢竟牧升是大企業,如果有個什麼,影響不好,而且,只一個牧升,便會影響整個美國的證券市場,我們豈能輕舉妄動?」
單牧爵一手打開郵箱一手拿著手機聽著,郵箱內,是傑克森發來的被人舉報的證據,什麼偷稅漏稅,內幕交易,操縱證券交易價格,偽造變造金融票據,非法貸款,受賄罪,抽逃註冊資金等等等等,差點就要把所有的罪證都要說一遍了。
「看到了沒?」那端,傑克森問著。
「嗯,看到了。」單牧爵一點點看下去,當看到最後幾張照片時,卻是怔在那裡,正想問時,傑克森開口了。
「那見到最後幾張照片沒有?你爸和一個女人的?」
單博文和一個女人,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安希羽。
「這個說明什麼?」單牧爵忙問。
「說明你爸的作風問題,當然,你爸屬中國的,我們沒權干涉,所以,這個不用擔心,但是……」
傑克森頓了下,沒說下去,但這端的單牧爵很明白,一旦這樣的照片或是有關於單博文任何一點負面的信息,如果傳到中國警方的耳裡,都能將現在的單博文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打倒。
「單,你有什麼想法?」傑克森在那端歎口氣問。
「你先幫我拖延一下,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辦,我想去一趟加拿大,你能給我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嗎?」
單牧爵並不擔心公司的問題,至少現在的帳面上看起來是乾淨的。那些所謂的證據,他想應該是早些年的吧,早些年還是單博文管理公司的時候,但自從他接手後,基本將帳目都已做平。
「ok,沒問題,你什麼時候去?」
「我想等明天,公司的話,你先幫我擋一下吧?」
單牧爵交代了下,就掛了電話,實在是太累了,就此窩在沙發內小憩了會。
天剛濛濛亮的時候,起來洗了個澡,覺得精神好了很多。
給冷元勳打了個電話,問詩諾的那幫負責人考慮地怎樣了。
「明天應該就定下來了,基本是12%,單總您看……」
「我的律師會找你,我已經在合同上簽字了,還有,這事解決了,那麼關於青輝的事,你們怎麼解決?」
單牧爵問道,一手扣著襯衣扣子,一手拿著電話。
「青輝這事,我想,檢察廳還是會介入調查……」但很顯然,這將是一個長期而漫長的過程。
「冷檢察官,我能相信你麼?」
單牧爵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那端的冷元勳怔了下,不知他為何會說出如此的話,而就他耳聞,單牧爵,可是從來不會那以輕易相信人的人。
「單總,有話請直說無妨。」
「如果真想調查清輝這事,我想,你可以從卓爾凡入手,或許會比較容易找到突破口……」
單牧爵只是點到為止,一個名字,有時就能讓辦案的豁然開朗。
「卓爾……凡?」冷元勳喃喃著,他當然知道卓爾凡是誰,可是,這件事,會和他有關?
「冷檢察官,或許我的直覺也會出錯,但季清綾,暫時……我就把她托付給你了,再怎麼說,你爸顧懷仁十年前和季建輝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呢……」
冷元勳當時正坐在自家的客廳內,一聽到單牧爵的話,頓時從沙發上站起來,當然,聰明人自是不用問,單牧爵早已將他也調查地一清二楚了,怪不得,他會說出相信不相信這種話。
只有胸有成竹,才會說出我相信你這種話不是嗎?
「如果季建輝沒出事,我想,你爸應該還是在他的手下做事吧?」
「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爸?」
「當然不是!你爸的為人就如同你一樣,耿直的性格,遇到什麼不平事,絕不會袖手旁觀,照理說,你爸前面的季建輝走了,他的仕途便一帆風順,可是他卻選擇了下海經商這條路,風險大,又擔心受怕,這是何苦?」
「單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冷元勳緊緊捏著電話,單牧爵所說的話,他當然不是不懂,當第一次季清綾跟他說起那事時,他也有過同樣的思考,爸爸究竟為了什麼?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我們都是糊塗人,最清楚的,莫過於你爸了……不打擾你了冷檢察官,有機會下次見吧。」單牧爵不給他任何說話的餘地,逕直掛斷了電話。
安西雅來得很早,帶了所有的資料過來。
單牧爵粗略看了一遍,那些所列的證據,平平淡淡,沒有足夠的說明,都至少在五年以上,而最近幾年,就是連捕風捉影都捉不到一點。
「單總,要去公司嗎?」西雅站在一邊問著,嬌俏的臉上還是有著滿滿的擔憂。
「不用了,就當我沒回來過吧,這兩天,檢察署如果有人過來,就讓他們查……」他頓了下,又說道,「如果單董事長回來,讓他別插手這件事,當作不知道……」
「我明白了,但是你要去哪?」
「我去趟加拿大……」他拿了外套朝門口走去,走到玄關處又頓下,「給清綾打個電話,但別告訴她我去了加拿大……還有……」
他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要說什麼,安西雅一直等著他的後半句,但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
「沒事了,有情況再給我打電話吧。」
「好,那你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