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秦王贏政

龍騰世紀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地動 文 / 東方浮華

    流雲心下頓時便瞭然,知道恐怕王賁實實在在乃是嬴政心腹,恐怕此事就連王翦亦並不一定在這會兒便已經知曉,王賁卻偏偏先行一步來報了嬴政。他心念疾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沉默了一陣,才點了點頭,只將事情大概說了幾句而已,說完這殿中便是一陣沉默。

    嬴政盯著流雲看了半晌,當年只是覺得這少年眼神陰狠又頗有一種戾氣,與自己之前頗有幾分類似,再加上這少年又識時務且有大用處,便一直用他到如今」「小說章節更新最快。流雲性格如何,嬴政之前從未曾放在心上,畢竟在他計劃之中,一早便已定下目標,欲在自己三十五歲之前便將這六國統一,屆時流雲若是人各有志,看在他這些年替自己出力辦事的份兒上,嬴玫並非一個小器捨不得賜爵位給臣下之人,若在他大事辦完,秦國已穩定下來之後,流雲若是要走,他絕不勉強,但不是現在。

    「此間事了,政自會送你二人姐弟相見,但絕不是此時!」嬴政看了流雲一眼,見他臉色慘白,卻是跪在地上一副倔強神色,便揮了揮手:「此次你救張良有功,政可許你一諾,若他日待秦國事了,你若有求,只要不是危及國運,便可允你一願!」流雲面色一震,顯然是沒料到嬴政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心中甚至想過此次一旦提出此事會遭嬴政喝斥,沒料到他最後竟然許了這樣一諾出來。

    在只要不危及秦國利益的前提下許他一諾言,豈非表明縱然他日就算自己做了什麼事。只要不是觸犯嬴政底線,他便會饒自己一命的意思?流雲眼皮垂了下來,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恭敬沖嬴政拜了一禮,隨即才飛身退了出去,殿中頓時又恢復了冷清。

    張良自此在咸陽之中住了下來,不知是不是歷史之中的必然性,魏轍對於張良是極為滿意,不止是成日將張良帶在身邊,就連自己一生所學也毫不保留。而張良估計胸中也自憋著一口氣在。幾乎整日便留在了魏轍府中,張良的進步眾人都看在眼內,知道他被嬴政重用,只是遲早時間而已。

    而此時魏、楚二國佔領了韓國之後。如今所剩四國之中。除去秦國之外。其餘諸國已經緊密聯繫了起來。與之前魏轍等人猜想的一般,燕國位處北面,此時與匈奴與東胡之間情勢立即變得曖昧了起來。據李牧自邯鄲面傳回來的消息,燕國之中如今眾人緊密備戰,只是這事卻透著詭異之處,燕國整兵卻並不修邊防燕長城,反倒是匈奴與樓煩等部落頻頻攻擊雲中與燕門二郡,每每一旦偷襲得手,便開始往後撤退,從不正面與李牧交戰,如此情景,倒像是在吸引秦國注意力一般,李牧將消息傳回咸陽之時,嬴政便把將此事與眾人說了一遍。

    魏轍沉吟半晌,此時若是說他還不知嬴政心中想法,就是打死眾人也不相信。

    「大王,如今燕國雖說圖謀不詭,但以臣看來,若伐燕卻不如先取韓再得魏國,最後再對燕國徐徐如蠶食之!」燕國遠在北面,而當今形勢之中,魏國卻是在緊離韓國新鄭,嬴政如今要拿下新鄭不是難事,秦國如今已佔半面江山,最北面乃是燕國,而中魏、楚如今佔得韓國,齊國一向與秦國交好,雖說近幾年兩國關係已大不如前,但至少目前尚還算安份,若是當年楚國春申君未死,李園並未發動叛亂而使得楚國一分為三,恐怕今日嬴政便會忌憚上幾分,只是如今楚國已不成氣候,三方各自當政,雖說昌平君叛秦而歸楚,但事實上來說,昌平君在秦國時並未有多大實權,就算回了楚國成功上位,亦要花費大量心力才能坐得穩楚國位置,如此一來,楚國內亂恐怕不是一兩年的時間便可以消弭的。

    嬴政也知道魏轍這個建議是好的,若是先吞魏、楚再取齊、燕二地,秦國得天下之大業便會平穩許多,可如此一來,消耗的時間便也不在少數。嬴政當下也並未表態,只說容自己多想一陣,便使眾人離宮,獨留了禹繚等人下來,張良因追隨在魏轍身邊,因此也有了留下來的資格,剛剛魏轍一句先攻魏、楚二國再伐燕的話使他此時心中震動,縱然他極力鎮定神情,但張良如今還年少,眼中便也表露了幾分出來,這會兒雖然跪坐於一旁一言不發,只是雙目之中卻閃過若有所思之色。

    內殿之中,嬴政將早前時李牧送來的布帛取了出來,一邊攤於桌案之上,沖禹繚道:「君候多日前傳來消息,雖已是快馬加鞭,但此時恐怕邯鄲城中早已處於戰事之中,戎狄不平,恐魏、楚等國有動作發生,諸位對此,不知有何看法?」侍人恭敬的接過嬴政遞到桌邊的帛布雙手呈於禹繚手上,那布帛之上將邯鄲如今的情景說了一遍,如今戎狄各部之間對雲中與雁門二郡騷擾得極其頻繁,嬴政從其中推斷,燕與魏、楚等國恐怕早已與戎狄有約,以戎狄人吸引秦國注意力,其餘諸國再另行它策。

    只是此時各郡之間雖然已經有驛道相通,不過這次傳送信息時間已是過了十日之後,這個速度若是在以前,自然是不可想像的快速,但若一遇到真正的情況,若是運送消息一來一回,便要耗去不少的時間,嬴政眉頭緊皺,說出自己從很早之前心中便生出的一個打算:「政看傳遞信息間,馬匹再快但亦比不過雁雀,若是能用鴻雁或鳩鴿代替馬匹傳消息,如此一來若是一旦有戰事發生,秦國早日得知消息,便可立於不敗之地!」此時還沒有誰提出過用鳩鴿或是雁雀來做這傳遞信息的事兒,眾人一聽嬴政說完。便都愣了一下,魏轍忙道:「大王此意極好,只是雁雀與鳩鴿等終歸牲畜,恐野性難馴,若是用於傳遞消息,恐有延誤!」

    這會兒的鴻雁亦是現代時類似於信鴿的一種,只是並無人訓練過,是真正的野鳥,魏轍這樣一說,嬴政便伸手在桌上敲了敲:「此事容後再試過。只是禹公此時先令人尋精通訓雁雀者。成與不成,便都要試過才得知!」嬴政心中其實是很肯定以鴿子送信來代替人為送信,若是當真訓練出信鴿,不止傳遞消息來說對秦國有百利而無一害。而且如此一來還可節約不少傳遞訊息的人手與馬匹等物。雖說此時提出的是與眾人商議。但實則嬴政心中早已經下了決定,甚至對此事是極有信心。

    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則是此時嬴政點了禹繚之名後。卻見這老頭子皺著眉頭,一副深思不語的模樣,嬴政頓了一下,卻見他歎息了一聲,拱了拱手,滿面愁容:「大王,臣有事奏。」

    禹繚平日話並不多,但也從未口氣如此沉重的時候,魏轍這才回過神來,想到自嬴政提議攻韓之後不久,禹繚便已經沉默了極長一段時間,這會兒見他開口說話,頓時心中也有些忐忑,卻見嬴政面色一整,沖禹繚比了個手勢:「禹公有話,且先坐下再說不遲。」

    「自臣佐大王以來,大王勤政而愛民,胸懷天下實乃當之無愧英主。縱然天公偶有災臨降世,只是大王便有仙人相助,乃得道之君,每有災難,便平安渡過。」禹繚並未坐下去,反倒走了幾步,這才沖嬴政揖了一禮,歎息了一聲,又接著道:「老臣當年曾隨恩師有幸學過推演算術皮毛,最近又感心神不寧,誰料便在日前接到恩師傳來之信。」

    禹繚的師尊,乃是天下間大名鼎鼎的鬼谷子,此時一聽禹繚提起他的師尊,眾人不由愣了一下,縱然鬼谷子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但不論是魏轍也好,還是最為年輕的張良與王賁也罷,臉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恭敬之色來,嬴政面色也漸漸變得凝重,他知道,禹繚既然此時專門提起這事兒,就證明恐怕鬼谷子傳來的消息恐怕不是小事兒,而且若是好事,禹繚也不至於露出如此模樣來。

    嬴政沉吟片刻,這才抬頭盯著禹繚道:「既如此,不知王老先生傳來訊息之中,提及何事?」

    「恩師以為,天地陰陽調和,乃至風調雨順。惜幾年間,天降大旱,此乃不祥之兆!經恩師多番推斷,又見六畜不安,且有雁雀常自西而往東南面遷,而水則無風自動。」禹繚說起這事兒時,臉色凝重,而現場眾人誰也不是傻的,一聽他說這話,許多人便面色大變,魏轍更是失聲道:「難道王老先生之意,是指天地將有大動?」魏轍所說的天地有大動,便是地震的意思!在此時地震並不常見,先前周王室幽王二年時曾發生過一次驚天地動。

    而這位周幽王便是歷史上著名的烽火戲諸侯的君王。此人在位第二年時,便有地動之災發生,當時西周大夫伯陽甫便認為此乃不祥的滅國之兆。雖說此事早已過去幾百年之久,但當時地動的情景卻是被人記錄了下來。地動原是發生在歧山,據如今僅存余世的記錄來看,當時地動發生,便伴隨有雷鳴電閃等異景,古人大多都信鬼神,認為此乃天神之怒,再加上那種驚天動地的大自然威力,歧山當時山崩而水裂造成洪災,以致於一場地震後,帶來的傷害不僅僅只是地動山搖本身而已,當年歧山地震之後,以致渭水、洛河、涇水等三大河流皆乾枯從而產生一系列的後果,當年地動一發生,西周王室不出十年便果真滅亡,此乃被視為不祥之兆!

    此時禹繚一提出來的話竟然是與地動有關,魏轍等人頓時聞之變色,就連嬴政面色也跟著變了一下。此時地震對於現在的人來說無異於天罰,這地震帶來的後果他倒是有把握能使趙國渡過這一關,可他怕的,卻是有人利用這件事而趁機鬧出事端來。鬼谷子傳來的訊息之中所說的是災難恐自西南而往東南至,如今一來,根據此時地型推斷,便可確認地動若是當真出現,最大的可能便是在原趙國一帶。

    趙國剛收覆沒幾年,如今庶民稍微歸心,亦漸漸有當年趙國遺民回歸故里,眼見著日子漸漸好了些,卻又鬧了這麼一件事出來。當今世道還未平穩下去,魏、楚等國未滅,另有墨家與歧山等人是與嬴政之間生出大仇,就算趙王室早在之前已被誅殺乾淨,但也難保有人再從哪兒弄出一個遺孤來,屆時扶著上位,自己好不容易整頓幾年收復的趙國民心,恐怕會在一夕之間便毀個乾淨!也因為如此,嬴政面色極其嚴肅,甚至已經到了冷厲的地步,一雙眼眸之中凶光閃動,沉聲問道:

    「此事王老先生有幾分把握?」他聲音低沉,禹繚還極少見到嬴政這般情緒外放的樣子,以往的嬴政好似每一個笑意與斥責都是大有深意一般,雖說手段使得好,但喜怒哀樂總給人不真實之感,此時見他沉下臉來,果然威勢便是迎面壓來,就連禹繚,在嬴政這股氣勢之下,亦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這才恭敬的拱了拱手回答道:「恩師擅長推演,此事又有跡象可尋,因此與臣告知,若是地動將至,恐最多不出三月而已!」禹繚話一說出口,眾人神色跟著又變了變。

    此時傳遞消息來說,秦國已經算是遠遠先於諸國,畢竟驛道的好使眾人都看在眼內,更何況送信者日夜兼程,只消送到下一個驛站,便自有人將消息帶到另一站,這樣一來既不耗費馬匹體力,以致馬匹跑了一半便再跑不動,也不用使人一跑到目的地便如同斷了氣一般,既保證了消息傳遞的及時與快速性,又防止了送消息人員因勞累過度,半路出現什麼差錯。自秦國有驛道之後,不論是傳遞消息還是運送物品,確實花的時間也比以前少了一些,但此時禹繚只說三個月時間。(未完待續。)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