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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零七章 人為造英雄六 文 / 東方浮華

    「某家一片苦心,郎君又何必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黃於淳眉頭皺了起來,像是沒有料到張良會說這樣不識好歹的話,頓時腳步便動了動。他一旦靠眾人近了些,便剎時給眾人造成一股壓力,姜別此時也聽得出來黃於淳並非平白無故幫他們而已,頓時心下失望,臉上便露了幾分出來,張良面色微白,卻並沒有退卻一步,反倒笑道:

    「黃先生德高望重,若是有話教導,小子便是求之而不得,先生又何必將此議提作條件,小子年少,恐辜負先生美意,若是先生只是有難,小子縱然勢單力薄,亦會傾力相助!」張良拿話將黃於淳堵住,先是用自己年少不一定會懂得黃於淳苦心為借口,並沒有說一定會照他提議去做,只是說黃於淳有難,他願相幫而已,可他此時自身都且難保,又哪來餘力保護旁人?這話說了,不過等於沒說而已

    黃於淳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在他看來眼前幾人實在不是自己對手,原本不yu現身一見,要不是感覺到身後有追兵將至,又目睹了之前姜別葬人一事,恐怕他只是停留一眼便早早上了路,又哪裡還會出現與他們多說一氣。可是這些人身份不同,眼前這少年又看似聰慧,並且身上攜帶重寶,又自韓國方向而來,如今魏、楚二國攻破韓國一事已傳得天下間沸沸揚揚,他雖不敢確定張良身份,但也猜測他出生並不簡單。因此心下一動這才現身出來,誰料張良此人精明過人,年紀雖小,不過心中卻自有主意,他猶豫了一下,也不再隱藏自己目的,直接開口道:

    「某要諸位改道而行!」

    這話也實在太過霸道了一些!不止張良眼神冷了下來,連帶著那剛開始看黃於淳時還滿臉恭敬之色的姜別頓時也忍不住露出怒容來。就算是黃於淳名聲赫赫,可也沒有決定自家要去哪裡的道理,更何況這天下間縱然是各國諸侯亦不能完全管住旁人朝哪邊行走。這黃於淳又哪裡敢開這個口?張氏一族乃是自韓國出來。如今天下剩餘諸國中,除了秦國之外,剩餘的魏、楚二國皆與張良有仇,唯一一個燕國恐怕亦是早恨韓國入骨。秦王又早早派人相接。張良不過是個少年。既受了嬴政這等大恩,便沒有再別改他路而行的道理,更何況這天下之大。除了秦國還有何處可去?

    「此事恕小子不敢贊同!」不出姜別意料,張良一聽這話登時便搖了搖頭,只是這話音剛落,黃於淳臉上笑意便是凝了一凝,突然間開口笑了起來:「郎君聰慧,勸郎君還是聽某一勸才好,秦乃虎狼,郎君堂堂大好男兒,又何必自入虎口?秦王政刻薄而寡恩,手段狠辣,殺人如麻,某觀郎君自韓國而來,想來郎君氣度不凡,出身亦是不俗,如此人物,又何必朝秦國前去?只要郎君今日一句話,某願救郎君自此遠去,天高海闊,任其翱翔,豈非比這入秦受人挾制來得自在?」他說完,上前一步,擋在了張良面前,雖然臉上帶著笑意,不過那身形卻是將張良的路給封緊了,大有他若拒絕,便要動手的意思。

    張良心下又驚又怒,不料世所稱讚的黃於淳竟然是這樣一個強行替他人做主之人而已,頓時心裡便生出厭惡之感,冷笑道:「小子雖不才,但亦並非貪生怕死之輩。黃先生德高望重,豈不知背後說人是非者乃是小人所為,秦王如何,小子未曾謀面,不予置評,只是黃先生大名,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一見,實在是令小子心中歎息。」

    黃於淳聽他說話如此不客氣,頓時臉上便有些掛不住,笑意也跟著淡了下來,只是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好一個伶牙俐齒,只是某乃出自真心,小郎君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這天下間卻並非唯有秦國而已,郎君不若再考慮上一時半刻,再來與某回話,郎君意下如何?」若是再等得一時半刻,恐怕不消黃於淳動手,身後追兵已經將至,姜別沒料到黃於淳行事竟然會與他傳言之中的名聲大不相同,頓時滿面失落之色,朝地上呸了一聲,冷笑道:「某道墨家矩子乃俠義之首,今日一見,不過爾爾,實在令某心下失望。」黃於淳出現之時,他一見面便被其身手震到,從未對他生出懷疑之心來,如今見他行事之間頗有咄咄逼人之意,心中更是不滿,朝地上啐了一口,乾脆別開頭來,也不再去看黃於淳一眼,反倒是焦急的將目光落到了張良身上。

    流雲低垂著頭,心下卻是迅速盤算開來,他身上有的物件之中大多都是帶毒者,縱然是倉促之間撒出毒粉來,在黃於淳身手之下最多不過勉強出手而已,若要提前吃下解藥,便是萬萬不能,可此時情景由不得他猶豫,若他身死倒不足惜,但若如今便死於黃於淳手下,或是任他威脅,不知何時才能歸於咸陽之中,嬴政為人狠厲,若是到時將他失敗之事發洩怒火於姐姐身上,卻是他不能看到的。

    想到這兒,流雲眼中不由閃出一道狠厲之色,突然之間從張良背後竄了起來,直直朝黃於淳撞了過去!

    他冷不妨之下出手,眾人都嚇了一跳,黃於淳雖然未曾褪卻半步,不過卻是冷笑了一聲,竟然連背後長劍亦未撥出,只是手肘朝流雲撞了過去:「自取其辱!」

    『彭』的一聲脆響,似是骨骼斷裂時發出的清脆響聲一般,流雲悶哼一聲,從他腰間處卻是有一小瓶碎裂之後掉了出來,頓時空氣中便湧出一股惡臭之味,眾人聞之而yu嘔吐,黃於淳愣了一下,也覺得頭昏眼花,頓時便知著了道。流雲卻不停歇,捂著胸口拉了張良便沒命似的朝南陽郡方向衝了過去,張良與姜別等人都覺噁心胸悶,不過這個味道卻像是之前聞過,眾人逃出張氏府邸時曾服用過解藥,此時雖然還覺得難受,不過到底還能支撐得住。

    那頭黃於淳冷不妨之下吸了一大口灰色藥粉,頓時難受得便眼珠通紅,愣了一下再回過神來時,那幾人已經跌跌撞撞跑了開去。黃於淳眼中蒙著沙霧,頓時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來,他不過只是一片好心而已,誰料最後卻中了這樣暗算,頓時心生不滿,想也不想便也閉著眼睛憑著耳朵裡傳來的聲音追了過去,一邊卻是取了自己腰後掛著的葫蘆,倒了些清水出來擦洗眼睛,一邊壓下胸間翻湧的氣血,忍著喉間那股腥甜,腳下便也跟著運了力。

    流雲這下受傷不輕,張良任他拖著,可也能感受他強忍的輕喘聲與咳嗽聲,頓時心中五味澄雜,只是努力一手拉著韓淑子的手,一邊竭力跟著他腳步,使得流雲能稍微輕鬆一些,那頭姜別不時還能搭上一把手。若是剛剛他還期望黃於淳相救,但之前見黃於淳行事霸道之時,心中便生了不滿,自然對流雲舉動心生感激,也有些羞愧,只是此時逃路,不便於開口,因此一手也搭在張良肩上,使他跑得更快一些。

    之前被黃於淳堵了那樣久,後頭追兵時跑起來的馬蹄聲都能聽得見了,馬蹄齊齊踩在地上時發出震天的響聲,像是從腳底直接震入人心裡一般,張良等人面色難看,此時距離南陽郡最少還有幾十里路程,若無半個時辰不可能靠得近,可惜後有黃於淳,又有魏、楚二國聯兵追來,張良面上露出苦笑之色,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天要亡吾的念頭來,誰知此時流雲腳步一頓,捂著胸口乾咳了幾聲,一大團鮮血便從他口中噴了出來,張良頓時嚇了一跳,恍惚間見身後黃於淳影子如同鬼魅一般,直直朝這邊滑了過來,心中頓時便是一緊。

    「無妨,咳。馬蹄聲,並非是從後而至。」流雲滿臉鮮血,可是突然間卻是咧嘴笑了起來,竟然站立在原地不動,突然間回頭朝黃於淳笑了一下,姜別等人見他這反常模樣,只當他之前被黃於淳一肘拐得失了常xing兒,頓時大急,卻聽流雲道:「黃先生,如今秦兵已至,先生何不保住有用之身,速速褪去,可否值得為某等幾人孤身犯險?」

    他這話一說出口,張良吃了一驚之下來不及開口便罷,那黃於淳腳步卻剎時一頓,臉上竟然露出驚懼之色來。那股震惻天地間的晃動似是越來越近,隨時便像要追到眼前一般,若是這股追兵並非是後頭魏、楚二國先來,而聲音又是自西南面傳來,唯一可能便是秦國騎兵了!

    當年黃於淳曾在秦國騎兵手下吃過大虧,那些騎兵個個連人帶馬全身便裹入大片鐵甲之中,尋常刀劍砍其不入,若是想要傷其一個,便是連他亦需使盡全力,可若是一旦停下來與這一隊人撞上,最大的可能便是被衝撞得潰不成軍,最後被踩死在鐵蹄之下!這些人便如同一道道兇猛而又極石階的冰冷殺器之牆,當初王賁帶人追殺墨家人的一幕,至今多少在黃於淳心中留下了印象,因此這會兒一聽騎兵之名,竟然愣在了原地,沒有再追上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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