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院正,下官們先行告退。舒殘顎副」眾太醫疑惑歸疑惑,但還是應了一聲,齊齊退了出去。
大門被關上,腳步聲漸漸遠去,帷幔內的人卻維持著僵直的姿勢,一動未動。
寧天歌也沒有動,不算寬厚的胸膛乾淨而溫暖,有著淡淡的草藥香氣,男子的心跳得很厲害,似乎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一下一下擊打著她的耳膜,她想,這個板正的男子也許這輩子都沒有經歷過這般急迫的境地。
只要外面的人再往裡走幾步,角度再偏一點點,就會看到掩在他胸前身著黑色夜行衣的她。
難為他,在這個緊急的時刻,冒著清譽被毀甚至連院正之職都有可能不保的風險,沒有將她推出去,而是以一種更危險的姿勢保護了她。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這麼做,就算她暴露了目標,但只要假裝挾持了他照樣能脫身。
也許他根本沒有考慮那麼多,因為時間緊迫,但他雖然迂腐,人卻是極為聰明的,多年的皇宮生涯又怎能不明白哪些事能做,哪些不能做,這一念之間做出的決定,他是在拿他的一生作賭。
「冉院正,這回多謝你了。」明朗一笑,寧天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放開我了。」
「啊?哦!」冉忻塵一時未能回過神來,低頭觸到她含笑的眸子,頓時像是被燒紅的鐵烙了一般,手忙腳亂地推開了她。
她搖頭一笑,在身上摸了摸,才想起穿的是夜行衣,沒帶手帕之類的東西,便順手扯起他的袖子往他額頭上擦拭。
「你,你幹什麼?」冉忻塵連忙倒退兩步。
「一臉的汗,你不覺得難受?」她抱著雙臂靠在櫃子上懶洋洋地問。
冉忻塵俊臉一紅,側過了臉,用袖子飛快抹了兩把,這才感覺到身上濕答答地又冷又黏,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有些不能忍受地皺了皺眉,從懷裡取出一塊棉帕輕輕地吸著汗珠,做到一半,臉色便極為不好看起來,扭頭說道:「你這麼晚進宮裡做什麼?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要是被抓住怎麼辦?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連著四個問號,將寧天歌問得一愣。
對面的男子眉心緊擰,帶著一點訓斥的意味,眸子裡還閃爍著一絲怒氣,神情無比嚴肅。
「冉院正是在關心我麼?」她秀眉輕展,愉快地笑了。
「當然……」冉忻塵脫口就要說是,話到一半就覺得不對,臉微微一紅,眼睛盯著櫃子冷冷地說道,「當然不是,你我素昧平生,不過見過一次面而已,我為何要關心你。」
「那你剛才為何要救我呢?」寧天歌越見他臉紅,便越是想要逗逗他。
「那是因為,因為……」冉忻塵動了動嘴唇,不知該如何回答,一張臉便越發地紅了起來,剛下去的汗又密密地往上冒。
「冉院正不想承認沒關係,反正你剛才已經用行動證明了。」她忍著笑,一步步朝他靠近,「我也知道進宮危險,一旦被抓住就沒命了,可是上次見了冉院正之後,我心裡便一直記掛著,茶不思飯不想,實在無法,只得出此下策進宮來找你。」
冉忻塵明顯被鎮住了,看著她緩緩走近,愣在那裡一時忘了去反應。
女子如白蔥的手輕輕地擱上肩頭,清新的香氣若有似無地刺激著敏感的鼻息,他頃刻間心跳如鼓擂,大腦一片漿糊。
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可憐冉大院正青春二十餘年,感情世界一片空白,哪裡經歷過女人的當面表白,唯一的一次異性接觸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這個女人強行摁在牆上,算上這次也才兩次。
他可以冷靜地面對任何男人,以及除了這個女人以外的任何女人,偏偏面對這個女人時就會心亂如麻,口舌笨拙,手腳不知該如何去擺放。
難道,這就是他命裡的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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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童鞋快出來了,等待的妞們莫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