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天晨與九樓重新躺下之後,都是非常疲倦的,但是各懷心事,誰也睡不著。|
九樓此已經看開,紅掌伺候完兩人沐浴之後就不見了,必然是回去覆命去了。對商天晨也有了新的認識——此人隱忍的能力非常可怕。
不管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能接受一個男妃不說,為了避免皇帝的難為,居然用藥物強迫自己和另外一個男人那樣,不得不說他忍的深沉,忍的可怕。
如此看來,他也許真的會是一個能成大器的人。
反正真正受辱的不是我,是齊玉城,九樓自欺欺人的想,也算是找到了一個讓自己解脫的借口,不就是疼了一下嗎,忍了!
九樓躺了一會,剛想翻個身,卻讓疼痛刺激的齜牙咧嘴,這個疼真的不好忍。
商天晨也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察覺到九樓的動作,側過頭問道:「你想做什麼?我幫你。」
九樓疼的直咬牙,揮了揮手,抽了幾口冷氣才說:「沒事,就是想翻個身,不過還是算了」
商天晨知道自己把九樓傷的不輕,卻不好出言安慰,想了一會說道:「我讓下人給你拿些傷藥吧,明天一早還得行禮呢。」
「行禮?行什麼禮?」九樓瞪大著眼睛問,他本來就不懂古代禮節,而且這裡又根本說不清楚是個什麼朝代,紅掌只教了他婚禮上的事,別的什麼都沒說,他更是疼的沒想到去查找齊玉城的記憶。現在一聽商天晨說早上還有活動,心裡嚇的直突突,現在這個破身體的情況,根本是動都不能動了。
九樓現在只想躺在床上睡上個五百年。
商天晨解釋道:「明天你得去拜見我的正妃,還得和第一側妃見個面。」
九樓瘋狂的搖著唯一可以肆意動的腦袋,說:「我哪也不去!」
商天晨當然知道九樓為什麼這樣,也是無奈,心想:那我就乾脆陪他一起躺到中午吧,這樣那些禮節也可以避免了。就讓他們都認為我寵極了齊玉城,也算是件好事。當下言道:「那就安心躺著,躺到中午再說。」
九樓趕緊咧嘴笑著說:「那最好。」
商天晨轉過身體,仰躺著想了一會問九樓:「昨天聽到你自縊的消息,我還以為能免了這場尷尬。」
九樓眼角抽了抽,找著借口道:「想死沒死成,而且還有那麼一大家子呢。」
商天晨「嗯」了一聲道:「我明白,沒有你也會有別人。|所以我之前的話你別多想。」他說的是兩個人之前他擠對過九樓的話。
九樓明白,也說道:「我現在也明白,你也有你的迫不得已,只是如果可能的話,請你告訴我是為什麼?你也不想是為了苟活,什麼事都願意做的人。」
商天晨只是長長的歎了口氣,沒有說是為什麼。
他雖然知道九樓肯定不是皇帝派來的細作,但是他也不可能輕易的就把自己的苦衷和打算都告訴九樓,他還不信任他。
九樓知道商天晨的顧慮,也不追問,而是提起另一件事,「聽說你不會武功,可是你怎麼會點穴?」
商天晨這回倒沒隱瞞,說:「我會武功,皇帝也知道,只是平時不顯露,所以外人不怎麼知道罷了。」
九樓點頭表示知道了,畢竟是皇子,文武必定是自幼學的,看來這個世界也是謠言滿天飛的。
兩個人又到了無話可說的境地。
只好硬逼著自己睡,最後迷迷糊糊的倒也睡的深沉。
等到中午日上三竿的時候,紅掌再次出現在門外,才把兩人喚醒。
九樓感覺到疼痛愈發的明顯,抖著雙腿強撐著身體換上了一套大紅的衣服,總算不是女裝了,可是衣服上依然繡著錦鳥蝴蝶牡丹,半點男子氣都沒有,頭髮被挽成了一個一般男子的髮式,但是還是給頂了一個小小的綵鳳冠。
九樓在穿衣配飾上已經放棄和這些人爭辯了,他知道爭辯根本無用。
兩人用飯的時候,正妃劉惠娘使人來傳了話,說身體不舒服,就免了禮見。
第一側妃史玉蘭的近身僕人也稟道,史玉蘭一大早就出城跑馬去了。
所以兩個人都不用見了,但是兩個人給給的禮都沒少。
剛剛吃完,一個小太監一溜小跑的跑到了九樓的院子,在屋外稟報:「殿下,娘娘,準備準備,還有一注香的時間聖旨就要到了。」
商天晨與九樓都是一驚,按說還要兩天才要進宮謝恩呢,怎麼這麼快聖旨就來了?
皇帝又出了什麼妖蛾子。
兩個人對看了一眼,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下人們都是府中多年隨伺的,根本不用人吩咐,就有人跑去正院去商天晨的冠服去了,紅掌也拉著人把九樓剛剛穿戴好的一身,重新又換了個遍,再次帶上重重的五鳳冠,套上側妃的制式袍服,隨著商天晨匆匆的趕去正門。
可是才走了十來步,九樓就不得不停下腳步,依在一個小公公身上喘氣。
那種撕扯的疼根本容不得九樓多走一步。
一股細細的粘滑感順著大腿往下流,扯破了九樓恨恨的想。
商天晨發覺了九樓沒跟上,轉過身來看著他臉色蒼白,冷汗也已經滲了出來,剛想叫人背著九樓同行,卻發現九樓的男妃身份還真是尷尬,找僕婦背他?男女授受不親的。找侍衛背他?畢竟是個妃子。找太監背他?可眼下府裡沒有使的上力的太監,一個個軟手軟腳的還不如老媽子。
叫軟轎也來不及了。
商天晨想了想,乾脆大打橫抱起九樓,繼續匆匆的趕往前院。
前院,劉惠娘已經衣冠整齊的等在了那裡,見到商天晨是抱著九樓過來的,瞳孔緊縮了又緊縮,心中又疼又恨。緊緊的握住了拳,讓指甲陷進皮肉裡,才讓她恢復了理智。向著商天晨走來的方向,迎了幾步,非常賢惠而溫柔的問道:「殿下,這怎麼這樣過來的。」
商天晨沒有解釋是為什麼,只是道:「聖旨快到了,趕緊就位吧。」
劉惠娘點頭,不再多問了,但是沒忍住,在九樓的臉上掃了幾眼。
更是一種驚嚇。
九樓,應該是齊玉城長的很美,並不是那種類似女子的美,而是一種渾然天成,俊秀無雙的美。雖然他現在緊閉著雙眼,額頭沁汗,顯得有些柔弱,但是絕對不是嬌媚。眉毛斜插雙鬢,多了幾分將門之後的剛毅。
劉惠娘心中承認,這樣的男子,即使是她,在未嫁之時遇到,必然會心動。
可是現在如此出色的男子,竟然是自己丈夫的「側妃」,而且看商天晨的樣子,竟然是疼惜他到了如斯地步,接個聖旨都要巴巴的抱著來,一夜而已,已經癡纏如此了嗎?
到前院,已經聽到下人放鞭炮的聲音,商天晨輕輕的放下九樓,但是沒有走開,依然扶住雙腿還在發抖的九樓,讓別人看著,簡直是恩愛極了。
劉惠娘只能假裝沒看到二人的動作,穩穩的站在一旁,心中已經把九樓恨上了天,她從沒想到,自己會有恨一個男人到了快要瘋狂的地步,暗自咬牙,心想:張臨雪死了,又來了個齊玉城,齊玉城若死了,又會來個誰?為什麼殿下總是會戀上別人?眼中獨獨見不到她這個陪伴他多年的正妻?
鞭炮過後,宣旨之人進門,竟然是宗室首領全親王?
商天晨驚疑,不是太監,不是大學士,而是全親王,皇上這是又要搞什麼?
全親王打開聖旨,肅而敬道:「制曰」
聖旨宣讀完畢,竟然是冊封!
商天晨不再是光頭皇子,而是封了郡王。
一正兩側的妃子也有了正式的妃號。
難怪要宗室首領來宣旨了。
雖是得了郡王位,但是商天晨高興不起來。
給的封號居然是另一個大大的折辱。
商天晨封合歡郡王。越過了正妃劉惠娘和第一側妃史玉蘭,給了九樓一個封號——傾城王妃,連側字都免了。
制曰,皇帝的親筆旨意啊,皇帝居然要羞辱商天晨到這樣的境地。
娶了個男妃才得了個郡王,那不就是昭告天下,商天晨是因為和男人歡號才換了個郡王爵位麼。合歡?還用解釋麼是羞辱也是警告,皇帝的意思就是你和男人好,才是對我的屈服,想好過的話就好好的去「合歡」吧。
至於九樓的封號,就更有深意了。
一般王爺的妃子都不會有封號,除非是大功於社稷的,但是九樓偏偏就有了,而且「側」字也沒有了,雖然還不是正妃,但是已經和劉惠娘平起平坐了,只要九樓願意,甚至能用傾城二字的封號壓著劉惠娘向他行禮。
這說明什麼?說明皇帝「認可」了「齊玉城」的大功。對皇帝來說,能羞辱商天晨就是大功。這樣的封號更可以攪擾整個王府不得安寧,以後不管九樓到底得不得寵,正妃劉惠娘都不會讓後院安靜。
傾城?男人可以傾城?那不就是讓天下人都知道,齊玉樓是個美人麼,這樣的封號可以讓天下人明白,齊玉樓是個禍水,魅惑了一個王爺,更讓這個王爺娶了他。所以這個王爺也不是什麼好人,沒看都立男妃了麼。
天下人只會知道有這樣的聖旨,但是卻不會知道這聖旨是皇帝下的,還是這個王爺請的。
總之,皇帝這一手是一舉數得。
羞辱了商天晨,還有齊家整個家族。還讓天下人對這兩人都起了不齒之心。
就算是商天晨暗中有什麼動作也不用怕了。
一個失了天下人心的王爺,又怎麼能成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