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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343章 失之桑榆,收之東隅... 文 / 卷風

    「放肆!」

    石虎的怒嘯有若虎吼,將整個大堂震的嗡嗡作響,就連冉閔都被石虎這一聲吼的心神一抖,看那石虎,竟然是一雙瞳孔轉為赤紅,活像是兩隻血瞳。

    「這石宣,難道還不認錯?他莫非是失心瘋了不成?石虎發起怒來,那可是六親不認的啊!」冉閔感覺石宣應該不會再說下去,事關他冉閔,此時他想坐下也不成了,只能是尷尬地站在那裡,結果就是他站著,而太子石宣卻是跪在冰涼的地板磚上,面對石虎,渾身上下瑟瑟發抖,神情卻是無比的堅毅。

    「兒臣懇請父皇收回成命!那石閔,那石閔始終是條漢狗,豈能擔當此重任,豈能擔當此重任!」

    這一下,就連冉閔心中都在替那石宣默哀了:你這傻蛋,老子好歹也是進過祭祖大會,名字寫進你石家族譜的人,你現在罵老子是漢狗,不就是罵你爹是老狗了?蠢材,十足十的蠢材啊!

    果然,石宣話音才落,那石虎馬上跨出一步,手指跪在地上的石宣,大聲道:「朕看你才是像一條狗,一條瘋狗!來人啊,給我拖出去。」

    「陛下息怒~」

    正當殿前武士衝上去要拿石宣,佛圖澄卻是跨步上前,擋在那石宣與石虎之間,雙掌合什對石虎道:「陛下,今日乃是論功行賞,大喜之日,切切不可因為一點小事而壞了氣氛,太子殿下雖有些出言無狀,但也是為了我大趙社稷江山,還請陛下原諒他一次!」

    國師說話自然是有份量的,況且石虎與佛圖澄私交甚好,而對於太子石宣,石虎心中也還沒有下定決心要廢掉,若是今日真的當眾責罰了石宣,恐怕明日不將其廢除難以堵住悠悠眾口,正好佛圖澄出面為石宣求情,倒是給了石虎台階,讓他順勢而下。

    「今次看在國師為你求情的份上,就饒了你,滾回去緊閉七日,若是七日之內你敢離開家門,哼!」石虎拂袖而去,整場慶功大會頓時變得索然無味起來,很快就散了。

    石韜在眾多大臣的簇擁下,也沒功夫來理睬冉閔,哈哈大笑著離開大殿,倒是那石宣,孤零零的自冰涼的地板上起身,又形單影隻的離開了大殿。這個時候,倒是有幾個大臣,想跟很快就要成為遼西鎮守的冉閔套套近乎,可等他們滿大殿尋找冉閔身影時,卻霍然發現,冉閔已經不見了蹤影。

    「國師大人。」

    「永曾,董媗在你身邊,可還好相處?」

    剛剛石虎一離場,冉閔就接到來自佛圖澄的暗示,他循著佛圖澄的眼神,走到大殿的一角,隨後就被早已等候在那裡的一個小沙彌給帶入後堂,很快佛圖澄就來跟他匯合,然後兩人步行進了一處佛堂當中。

    「好相處?虧你這個大和尚問的出口,你自己的徒弟,難道你還不知道她的脾性?」冉閔心中腹誹不止,臉上卻湛然而道:「還行,作為一個保鏢,董媗姑娘是很稱職的。」

    「作為一個保鏢?」佛圖澄啞然而笑,口中輕呼一聲佛號,才又接著道:「不知永曾有沒有看出來,剛才若是我不開口阻止,皇上會如何處置太子呢?」

    「這。」冉閔感覺佛圖澄這個問題很難回答,若是從他知道的歷史記錄來看,大不了也就是責罰一頓而已,但如今,歷史已經發生了明顯的改變,冉閔也不知道若是剛才的情形繼續下去,事態究竟會怎樣發展。

    「永曾不知道?其實老衲也不知道。」

    「國師,有話還請直說,永曾駑鈍。」冉閔心中暗恨老禿只是打機鋒,半天也不說正題,只是一個勁兒的繞圈子,燒心的緊。

    「哈哈,永曾啊,你還真是個直性子,其實這事情也很簡單那,妖道自從被老衲從李將軍府上攆走之後,恐怕在趙國最後一個落腳點就是太子府了。此時你我皆知,可最近太子的表現,實在不像是妖道們在背後指點,我擔心太子要是倒的太快,恐怕會讓妖道們在趙國境內重尋一個落腳點,隱蔽起來,到時候要找他們,就更難了!」

    佛圖澄這麼一說,冉閔就明白過來,點頭道:「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國師您是擔心妖道重新找個傀儡,所以才暫時穩住太子的地位?那不知國師認為何時才是最好的時機?」冉閔伸出右手,輕輕的在桌面上叩著。這張桌子可不是給人用的桌子,上面供著一個佛像,冉閔不修佛教,自然是不認識供養菩薩是誰,然而,他這個明顯帶著大不敬的舉動,竟然沒有引來佛圖澄的怒喝或者是禁止。

    「何時才是最好的機會,老衲也不知道,或許,我是等不到那一天的到來,這個世界雖然讓人迷戀,但我們都只是過客,這個世界不屬於你,也不屬於我,也不會屬於那些妖道,我們只是過客,過客,阿彌陀佛。」佛圖澄的聲音有若晨鐘暮鼓,震的冉閔心神動搖,或許別人聽到佛圖澄的話不會有很強烈的震撼效果,但是對於冉閔這個穿越客來說,卻是異常好的效果。

    「國師。就算只是一個過客,我也要為我的同胞做點什麼!」

    不知為何,冉閔突然之間就將這樣一句帶有明顯反意的話,給噴了出來,當「什麼」兩個字出口之後,冉閔才警覺過來,身軀一抖,轉過去望著那佛圖澄,原本他以為自己一定會看到張驚訝甚至是憤怒的面容,可真實呈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張平靜,眼神中孕育著微笑的面容。雖然冉閔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從佛圖澄那詭異的雙瞳當中看出笑意來。

    「你有這種想法,是很好的!」佛圖澄終於開口說話,「老衲常常說你有佛性,看來是沒有說錯的。你是一個將別人放在自己心上的人,你不是一個自私的人,也就是一個有佛性的人。」

    佛圖澄這話說的冉閔有些糊塗:一個不自私的人就是有佛性的人了?冉閔是無法理解佛圖澄的這種邏輯,或許這個時代的佛教還是樸素的,跟後世的佛教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但讓冉閔驚訝的並不是這個佛教性質上的問題,而是佛圖澄明明聽懂了他的話,卻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反對意思,甚至於讓冉閔感覺,他是在鼓勵自己:這老和尚是在鼓勵我推翻羯人的統治,重新建立一個漢民的天下?

    正當冉閔腦海中胡思亂想之際,佛圖澄又開口道:「眾生有靈,在佛的眼中是沒有區別的,但佛性本善,人性亦然。若是為了滿足自身的需求而剝奪他人的生活甚至是性命,那就跟佛性背道而馳,對於這樣的生靈,可稱之為妖魔。妖魔之道就是掠奪天下蒼生的道,佛不忍見,就會降下怒目金剛,以雷霆之威降妖伏魔,其中的慘烈自不足與外人道,永曾啊,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是佛,挾雷霆之威的怒目金剛,那也是佛。」

    「國師,您這話的意思,閔不甚明白,但請國師放心,閔所求不過是一方讓同胞血脈可以順暢呼吸的天地爾!絕對不會妄造殺孽!」

    冉閔說出這話,等同於是在表達心跡,也是在試探佛圖澄的真正心思。

    果然,佛圖澄聽完之後,臉上再出露出拈花微笑:「永曾說的不錯,只是我還想糾正你一點:佛性不分種族,只要不是一心為己,私慾甚重之人,那都是有佛性的,永曾你想為同胞建立一個自由的天地,從小的方面來說是無私,但從大的方面來說,卻也是私心,若想修成大道,永曾你須明白:天地有涯而時光無限,無論是漢、羯、鮮卑還是匈奴,最終都只能生活在這樣的天地當中,讓相互之間不能容忍,並不是因為膚色和瞳孔的顏色,而是因為他們沒有相同的信仰,在佛的國度當中,是沒有外表區分的,只要有一顆向善的心,那就是一國之人!」

    「是這樣麼?」冉閔在心中反問自己,好像佛圖澄說的有些道理,但冉閔很快又想到後世,在後世,科技文明已經發達到如此程度,為何還是沒有實現民族大統一呢?難道真的是因為佛圖澄所說的,全世界沒有一個共同的信仰導致的?可是想要讓全世界的人都信仰一個宗教,這是何其艱難?在差不多千年之後,西方,那個最大的宗教勢力好像也在踐行佛圖澄的話,只不過他們採用的方式,更加直接和慘烈,數次對異教徒的東征,只是讓天堂和地獄變得爆滿而已。結果卻是不甚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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