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阿蕾莎的這句話,周楚算是定下心來,而這個時候,梅菲斯特也完成了他的猶豫,回答了周楚的問題。
「關於這一點,我想我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因為幾位是異世界的來客,所以遲早都要離開的吧?」
說是回答,但實際上卻又反問了一個問題。
「不是遲早,而是很快,尤其是以你們惡魔的壽命來說的話。」
這個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所以周楚也沒有在乎,直接回答了梅菲斯特。
「所以我的目的和你們的並不衝突,薩麥爾的力量,擁有著能夠讓人死而復生的能力,並不是那種單純的,讓死者復活的力量,而是能夠完整的保留下死者的靈魂,甚至呼喚回來,卻又讓他擁有死者的力量,甚至更為強大的力量,這是其它擁有能夠讓死者復生能力的惡魔和魔王所不具備的,我所想要研究的,就是這種力量的奧妙。」
周楚自然是能夠明白梅菲斯特的說法,死亡力量與亡靈法術並不相同,很多死靈法師能夠復活死者,但那死者卻已經失去了作為生者之前的靈魂,包括記憶,自我意識,情感等等,而真正的死亡力量,卻是能夠讓死者死而復生,以死者的身份,重新擁有更強大的力量,並且仍然保留著原本的靈魂與記憶,以及自我意識,並且這樣的過程,卻不需要繁瑣的法術與漫長的時間。
在周楚的記憶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大概只有薩麥爾和巫妖王,只是和薩麥爾不同,巫妖王只是能夠復活死人,讓他們成為像是亡靈與活著的死人這樣的存在,再往上,也不過是被賦予了強大力量的死靈騎士與死亡騎士,但薩麥爾,卻是能夠復活任何一個死者,並且賦予任何一個復活者強大的力量,甚至改變其形態與容貌。這樣的力量。是巫妖王所做不到的。
而周楚現在所擁有的巫妖王之力,其實在這方面,也只和一般的死靈法師差不多,能夠復活與召喚無意識的死者與身軀。以及女妖。也能夠施展死亡騎士的技能。卻無法「真正」的復活一個死去的人,這要現在的,真正的巫妖王伯瓦爾才能夠做到。
所以他自然能夠明白。作為地獄裡魔法的魔神與魔王,梅菲斯特對於這樣的力量的渴求與好奇,也能夠明白,如果真的能夠掌握與領悟這力量之中的法則,對於這些魔王與君王來說,是多大的助力,當然,想要領悟和參透,大概只有梅菲斯特,或者路西法能夠做到。
所以這儘管是對梅菲斯特更加有利的交易,但在阿蕾莎確認了周楚的猜測和想法後,這所謂的永久的損失,也變成了短暫的損失,從長遠方面來看,這就立即變成了雙贏的局面。
所以只是一個小小的確認和轉折,就讓周楚準備拒絕的交易,變成了可能。
於是他回答梅菲斯特:「明白了,但有些細節,我仍然想要確認一下,比如這殺死比利亞,是梅菲斯特大人你獨自完成呢,還是我們協助你,或者,梅菲斯特大人你只是協助,我們才是主力?」
「不,我不能殺死比利亞。」梅菲斯特說,「這會違反我和其它君王的協議,而且,我確實也不能殺死比利亞。」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說:「但你們能。」
這話有玄機,周楚想,但仍然裝作不解的樣子:「我們能?」
「對,你們能,這和比利亞的弱點有關,但這是協議之後才能夠說的秘密了。」梅菲斯特展現出屬於他的謹慎與狡猾,「至於我負責的部分,我會負責在你們決定和開始行動的時候,把你們傳送到比利亞的面前,並且保證他的身邊沒有任何的防禦力量,只有他一個人,當然,你們需要什麼,物品,情報,珍寶,還是人手,在我能夠擁有和弄到,以及知情的情況下,你們都會得到這些。」
「而我的要求,只是三分之一的薩麥爾之力。」
梅菲斯特最後用自己的要求結束了這段話,剛才的那番話,梅菲斯特算是將協議的內容全部說了出來,他能夠做到和提供幫助的,能夠給予周楚等人的,有什麼和是什麼那麼多。
「嗯,請允許我思考一下。」
周楚對梅菲斯特這樣說,然後就立即整理起梅菲斯特剛才的那段話。
首先,梅菲斯特不可能替他們殺死比利亞,這仍然要他們親自動手,梅菲斯特只可能是協助,甚至只是負責傳送,但也保證他們能夠單獨面對比利亞一個人,以及告訴他們比利亞的弱點,同時在這期間,作為補償和交易的內容部分,梅菲斯特同時也會盡可能滿足他們的需求與要求,而他們只需要將三分之一的薩麥爾之力交出去。
片刻之後,周楚抬起頭:「梅菲斯特大人,我能否晚些時候,再答覆你呢?你知道,您給出的條件,確實很誘人,但同樣也有極大的風險。」
「當然。」梅菲斯特沒有表示任何的異議,「你可以隨時通過這個聯繫我。」
梅菲斯特將一枚深紫色的魔晶遞了過來,然後朝其它人點頭致意,隨即離開了房間。
一直到梅菲斯特離去,屋裡緊張的氣氛才算消失,眾人都是鬆了一口氣,解除了戰鬥防禦狀態。
「你真的要答應他?」
高明問。
「為什麼不呢?」在梅菲斯特離開後,周楚將自己的感知展開,一反之前的謹慎,坐在椅子上,微微笑著回答高明,「這是一筆很划算的交易。」
「三分之一的薩麥爾之力,這是不是有些太不合算了?」
這是基利裡問出的話,在他看來,三分之一的薩麥爾之力,幾乎是整個地獄所有的君王都想要得到和夢寐以求的東西,而梅菲斯特的條件,僅僅是告訴他們比利亞的弱點,協助他們,以及幫助他們和比利亞面對面。
「對於你們來說,或許是這樣。」周楚說,「可是基利裡,對於我們來說,這三分之一的薩麥爾之力,只需要換一個世界,就能夠恢復,就像是泉水一樣,源頭是阿蕾莎,只要她活著,薩麥爾的力量就永遠不會消失。」
高明等人很快就明白了周楚的話。
「那麼說來,這似乎確實是不錯的交易。」拉爾蜜說,「但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或者說,這就好像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來一樣,如果按照《浮士德》裡的描述,梅菲斯特可不是那麼好心和那麼單純做交易的。」
「當然。」周楚點頭,似乎對於這一點,他也深信不疑,「和惡魔打交道,你永遠都要多一個心眼,只是……」
他微笑起來,一副我早已經想好了的勝券在握的樣子:「只是,似乎我的心眼更多一些,既然梅菲斯特能夠和我們做交易,那也代表,我們同樣可以和別人做交易。」
在說完這一句之後,周楚就不再繼續解釋他的那句有些意義不明的話,而其他人也很明智的沒有詢問,既然周楚已經有所準備和對策,那就讓他去操作,有些時候,並非不信任和不能公開,而是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存在洩漏的風險與危險,越少人知道的事情,最後成功的機會和可能性也就越大。
所以最後高明也只是詢問了一句「真的要和梅菲斯特交易?」,在得到周楚肯定的答覆之後,眾人也就沒有再討論過這個問題。
而在深夜的時候,瑪基也終於趕到,並且見到了周楚,兩個人在房間裡竊竊私語了許久後,瑪基再一次風塵僕僕的離開。
第二天早上,周楚就告訴大家,因為梅菲斯特的出現,以及要進行交易,所以會在巴布拉卡待上幾天,但同時,莉卡和賈德布裡斯,基利裡和阿塔瑪,也各自分頭離開了巴布拉卡,去完成周楚交代他們的任務與事情。
隨後周楚聯絡了梅菲斯特,答應他進行交易,並且約定了進行交易的靈魂契約的時間與地點。
就在這一天的晚上,巴布拉卡城外,不遠處的一片森林之中。
除掉已經離開的莉卡四人,冥之隊加上拉爾蜜,全員出動。
這倒不是為了防備梅菲斯特要做啥和危險,說起要防備的話,周楚一個人反而更容易逃脫和離開,畢竟他是有著本源病毒,巫妖王之力和該隱之軀的,加上阿蕾莎的薩麥爾之力,不說擊殺一個君王,但跑掉那是妥妥的沒有任何問題。
全員出動的原因,僅僅是因為每個人都很好奇,和惡魔締結的靈魂契約究竟是個什麼形式,梅菲斯特又會不會露出他的本體之類無關大局的問題,也就是說,他們是來參觀的。
每個人的心態都很好,既然周楚說自己已經有把握和有對策了,那麼再緊張和擔心,也是無濟於事,除非他們有更好的把握和對策,如果沒有,那就繼續全部交給周楚來把握和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