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新順之鋼鐵世紀

第二卷 風起南國 第122章 夜襲 文 / 克裡斯韋伯

    「上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是打算組織一場對緬甸人的遠征吧!」船長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在一開始他並沒有被告知此行的真正目的,但綜合各種情況,不難推斷出真相。基欽納並沒有作出直接的回答,那個船長聳了聳肩膀,答道:「伊洛瓦底江是一條水量十分充沛,也適宜航運的河流,但是緬甸人並沒有對河道進行清理,很多河道也沒有修築堤壩,所以在中部乾旱地區很多地方的河道深度不會超過十五英尺,這個深度恐怕只能容納淺水裝甲炮艇了!據我所知,這種船在緬甸並不多!」

    基欽納無聲的點了點頭,正如那位船長所言,這種淺水裝甲炮艇雖然裝甲厚,主炮口徑大,但重心低,吃水淺,干舷低,主要用處是近海防禦,其實就是一種水上炮台,不但航行速度慢,而且在風大浪高的遠洋很容易浪沉,主要作戰方式是保護己方交通線的英國皇家海軍在緬甸這種船不多,恐怕只有從印度慢慢開過來,有的甚至還要拖曳,要消耗大量的時間。

    「船長先生,多謝您的盛情款待!如果可能的話,我待會可以邀請您到船尾散步一會嗎?」基欽納矜持的將白瓷茶杯放回到飯桌上:這時船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茶杯傾倒在桌面上,淡紅色的液體立刻將白色的桌布打濕了。

    「這是內陸吹來的東北風,在這個季節的伊洛瓦底江面上很常見。很榮幸受到您的邀請,上校先生!」船長點了點頭,隨即他對一旁的實習水手下令道:「你告訴大副,讓他把船靠岸停泊!」

    「靠岸停泊?這樣會不會遭到當地土人的襲擊?」基欽納微微皺了皺眉頭。

    「當地土人?」船長不屑的笑了笑:「『泰晤士』號上三十名水手和十五名全副武裝的海軍陸戰隊士兵,他們足以擊退十倍以上的土人進攻,而這裡平時出現的土人最多不會超過二十個人。即使萬一超過這個數量的敵人出現,只要五分鐘,這條船就可以駛向江面中心,我們可以用船上的六磅炮收拾那些無禮的傢伙!」

    看到對方如此自信,基欽納也不再堅持,笑道:「很好,這是您的船,我只是您的客人!」

    「總算是靠岸了!」河岸上的樹叢中,魏蘇南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落了下來,再距離他不到三百米的一個小河灣內,那條英國人的縱帆船正隨著波浪輕輕起伏,在他所處的位置,通過望遠鏡可以清晰的看到甲板上七八個水手正在下錨,顯然這條船晚上準備在這裡過夜。剛才他也在害怕萬一對方在江心停泊,如果這樣自己就只能放棄原先的計劃了。魏蘇南看了看頭頂上搖晃的十分劇烈的樹冠,低聲道:「當真是老天護佑呀!」

    已經午夜時分,刺骨的東北風吹過伊洛瓦底江面,掀起一陣陣浪花,站在船尾的哨兵傑克豎起海軍短大衣的領子,盡力將一陣陣往自己脖子裡灌的寒風擋在外面。聽著江面上傳來的一陣陣浪聲,傑克不禁暗自慶幸,幸好船長並沒有象前幾天那樣把船停在江心,否則沒遮沒攔的,風說不定會比這裡大上四五倍,自己這個哨兵可有的是苦頭吃了。傑克看了看身後的過道,小心的從上衣口袋裡翻出一個扁口瓶子來,擰開口,狠狠的灌了一口裡面的液體,他立刻感覺到從頭到腳都熱了起來。

    「傑克!」突然黑暗中傳來一聲低喝,嚇得夾克將手裡的酒瓶丟到江裡去,他手忙腳亂的將酒瓶塞進口袋裡,這才轉過身來,喝道:「誰?是亨利先生嗎?」

    大副亨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提起手中的燈照了照手下的臉,滿腹疑惑的問道:「傑克,你在幹嘛?幹嘛這麼慌張?」

    傑克好不容易才把那口酒嚥了下去,竭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答道:「沒什麼,亨利先生,我只是剛才聽到下面有點聲音,正想探出頭看看,又聽到您的聲音,才嚇了一條!」

    「有聲音?」大副疑惑的伸出燈向外望去,微弱的燈光在夜色裡很快就散開,從船舷上望下去只能依稀看到不斷起伏的水面,大副又側耳聽了聽,耳中聽到還是只有浪聲和大風吹過岸上樹林的聲音。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大副搖了搖頭:「不會是你耍弄我吧?」

    「當然不是,我可以向上帝發誓,我剛才真的聽到奇怪的聲音了,大副先生!」傑克趕忙解釋道。

    「等一會!」大副突然深吸了兩口氣,臉上立刻露出了明白真相的神色:「傑克你這個混蛋,你又在執勤的時候偷偷喝酒了,還敢撒謊?明天早上,我要把你的脊背用九尾鞭撕碎!」大副一邊說話,一邊伸手向傑克的上衣口袋摸去,他的指尖立刻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那是一個扁口威士忌酒瓶。

    「大副先生,請您原諒我,我向上帝發誓,我只喝了一口,真的只喝了一口,主要是甲板上風實在是太大了!」傑刻苦苦哀求道,也不能怪他骨頭軟,皇家海軍的鞭刑實在是太可怕,這種俗稱「九尾貓」的皮鞭一鞭就能讓人痛不欲生,四到五鞭就能讓一個壯漢昏死過去,不過,沒有昏迷受刑那麼好的事,失去知覺的話就會暫時停刑,等到用冷水潑醒後繼續執行。像這種站崗私自飲酒的過錯,至少要挨上25鞭,這足以讓他在床上躺上三到五個月。

    「閉嘴,你這個蘇格蘭鄉巴佬!」大副亨利罵道:「你觸犯了神聖的幾率,就應該遭到懲罰。現在,我命令你立正繼續執行勤務,到明天早上我會把這件事情報告船長,他將會做出對你的具體懲罰!」

    「是,大副先生!」傑克沮喪的低下了頭,在一條船上船長就是真正的獨裁者,他對所有的船員擁有幾乎是無限的權力,任何爭辯都是沒有意義的。大副冷哼了一聲,把那只威士忌酒瓶塞到自己的口袋裡,提起燈轉身離去,他剛走了兩步身後便傳來一身重物墜地的沉悶聲音。

    「該死的蠢貨,難道你醉到連戰完這一班崗都做不到了嗎?」大副憤怒的轉過神來,他下定決定明天早上一定要建議船長盡可能重的處罰這個水手。可是當大副轉過身來的時候,眼前的情景讓他的血液幾乎都要凝固了:水手傑克已經撲倒在地,他的手正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喉嚨,但鮮血還是從指縫間流了出來,他四肢正在做臨死前的抽搐。在傑克的屍體旁,一個渾身濕漉漉的黑影正冷冷的盯著自己,右手中拿著一柄匕首,在他的身後,一個黑影正從船舷上爬上來!

    這一瞬間幾乎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突然,大副終於反應過來,伸手去那腰間的左輪手槍,幾乎是同時,對面的那個人也擲出了自己的匕首,鋒利的匕首深深的擦入了大副的左胸,這一擊立刻粉碎了他的反抗,提燈從大副的手中落到了甲板上。

    那個黑影伸手撿起提燈,湊近了大副的臉,燈光下現出一個猝死者的猙獰面容,他冷笑了一聲,伸手到對方的腰間摸索了一會,找出一隻左輪手槍來,仔細看了看裡面的子彈,重新上了膛。

    「幹的漂亮,小魏!」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藉著燈光可以看到又一個黑影越過了船舷。他看了看左右,伸手解開地上屍體衣服的紐扣,低聲道:「我們換上他們的衣服,可以擋擋風,也可以用來冒充他們的人!」

    「是,大人!」魏蘇南把手槍插入自己的腰帶上,也開始解已經死去大副的衣服,這縱帆船離岸邊還有三十多米,他和張啟剛才是游泳過來的,現在江風一吹,立即感覺到全身徹骨的寒意。

    兩人換上大衣,又將這兩具屍體丟下江中,幸好風浪聲掩蓋了屍體落水的聲音。張啟看了看四下無人,舉起手中的提燈在劃了三個圓圈,升起一個火光,也劃了三個圓圈,片刻之後,岸上便劃過來數只竹筏,靠了過來。魏蘇南和張啟找到幾條繩索丟了下去,很快甲板上便多了二十幾個如狼似虎的順軍士兵。

    「小魏,你帶著五個人守住底艙的門,別讓裡面的水手和士兵們衝出去。我帶著剩下的人去控制軍官和船長!」張啟低聲道。

    「是,大人!」魏蘇南低聲應道,身後的士兵們除了步槍外,還紛紛拿起能找到的短斧頭,大刀等利於船上狹窄空間肉搏的武器,有個士兵還從前甲板的大炮旁找到了一桶火藥,他小心的倒了一些黑火藥在艙門口附近,然後站開了。

    和當時絕大多數軍艦一樣,「泰晤士」號上軍官和水手們的住宿區是分開的,和水手們狹窄擁擠的甲板下艙室不同,軍官們的住處則條件要好的多,往往是在後甲板上。

    基欽納突然睜開了眼睛,由於從少年時就開始的職業軍人生涯,他的睡眠時間是很短的,而且很淺,在他過去在近東和北非的軍事生涯裡不止一次的救了他的命。他正準備按照以前的習慣,起床在艙室內做一會體操,為白天的工作做好準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叫和急促的腳步聲。

    「遭到襲擊了?」基欽納立刻做出了正確的判斷,他從床上跳了起來,從枕頭下取出手槍,正準備穿鞋,外面又傳來兩聲槍聲。基欽納放棄了穿鞋,隨手抓起褲子一邊穿一邊向外跑去。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