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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南國 第73章 懲罰 文 / 克裡斯韋伯

    「老爺!」郁切立刻弓下身子。

    「明天早上吃飯的時候立刻把那些幹活的集中起來,我有話要和他們說!」

    「是,老爺!」郁切趕忙躬身領命,接著便抬起頭來笑道:「我讓家丁早早的準備好吧!」

    「嗯,你看著辦吧!」巴松滿意的點了點頭,哈哈大笑起來。

    次日清晨,四五十多個青壯漢子三五成群的站在莊園西北角的那塊空地旁,等待著吃早飯。等吃完了早飯,他們就將開始挖地基,巴松老爺將在這裡修一個新的穀倉。這些漢子們頓著腳,好讓自己更暖和點,向莊園來路的方向伸著脖子,低聲的扯著閒話。

    「這麼晚了,怎麼送飯的還沒來!」

    「就是,難道今天不幹活了。」

    「別做夢了,你們知道這是要蓋什麼嗎?巴松老爺是要蓋一個新的大穀倉,用來裝更多的糧食!」

    「裝糧食?他還要糧食?他已經有那麼多糧食還要幹嘛?巴松老爺也只有一個肚子,能裝下多少?」

    「你懂什麼!巴松老爺屯糧食是為了賣錢,現在外面都在打仗,一打仗糧食就值錢了,他這麼多糧食等到春天,可以賣出幾倍的價錢呢!」

    「啊?怪不得現在大家日子這麼難過,老爺還要收糧食,這可怎麼辦呀!」

    人群中發出一陣哀歎聲,現實的壓力一下子就把這些青年人給擊倒了,飢餓就好像一根不斷縮緊的絞索把他們的喉嚨越勒越緊,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來人了,佛陀保佑,總算送早飯來了!」一個眼尖的年輕人跳了起來,從來路走過來一群人,帶頭的依稀正是莊園的管家郁切。人們紛紛站了起來,讓開到路旁,向最前面的管家先生鞠躬行禮。隨著來人的走近,人們驚訝的發現他們並沒有帶裝著粥的木桶和餐具的竹筐,而且還有人肩上背著槍,管家郁切臉上更是滿臉殺氣,完全不是一副送飯來的模樣。

    「管家老爺!」人群年齡最大那人戰兢兢的上前,想要套套話。可還沒等他話說完便聽到郁切一聲大喝:「所有人都不許動,蹲在地上,不然別怪我不講情面了!」幾乎是同時,他通行而來十幾個帶槍的莊丁便散開來,將人們圍在當中,取下掛在肩上的步槍,黑洞洞的槍口指著當中的人群。

    「饒命呀!」人群中立刻傳出一片驚叫聲,幾個膽小的立刻蹲了下去,其餘的亂作一團,一個嚇昏了頭的拔腿就向外跑,剛跑了兩步便被莊丁一槍托當頭打倒在地,鮮血淋漓的在地上翻滾,連聲慘叫不止。

    那個年齡最大的漢子被嚇得臉色慘白,但還是大著膽子舉起雙手對郁切問道:「管家老爺,您這是幹啥呀!」

    「幹嘛?」郁切冷笑了一聲,大聲道:「你們中間有強盜,巴松老爺已經下令了,要從你們中間把強盜抓出來吊死!」

    「強盜?」

    人群中立即傳出了一片議論聲,人們用疑惑的眼光互相掃視著,那漢子賠笑著問道:「管家老爺,這裡的都是附近幾個村子的,不少孩子還是您看著長大的,怎麼會有強盜,莫不是搞錯了?」

    「不會搞錯!」郁切冷哼了一聲:「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哪個喪了良心,竟然把黑手伸到老爺家裡來了,真是忘恩負義。沒有巴松老爺收留你們,給你們田中、地方住、糧食吃,你們早就餓死在路邊,成為野狗的食物了。難道你們沒有看到路邊樹上被吊死的那些傢伙嗎?他們都是被老爺們趕出去的可憐人,他們想要靠做壞事謀生,結果落得這個下場!」

    管家高亢的聲音迴盪在空地的上空,人們敬畏的低下了頭,對於這些可憐的人來說,巴松老爺雖然地位崇高,但一年也在莊園裡出現不了幾次,直接管理他們的管家郁切就是他們的天,他可以讓他們活、也能夠要他們死,還能夠讓他們生不如死。他的聲音如果不是比巴松老爺更加值得敬畏的話,也至少是一樣值得敬畏。從他們過往的經驗,如果現在不表示出足夠的恭敬,就要付出被鞭打甚至生命的代價

    「看來是昨天晚上哪裡露馬腳了,怎麼辦?」

    人群中一個年輕人低聲向一旁的同伴問道,他和他的同伴從外表上看和周圍的人們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削瘦而又黝黑,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他倆的眼睛不想其他人那樣滿是恐懼和敬畏,而是充滿了反抗的熱情和力量。

    年輕人的同伴要稍大一點,他還是保持著垂首不動的姿態,只是用低微的聲音回答道:「別亂動,讓他們認出來就完了。昨晚那麼黑,那個狗腿子認不出我們倆的!」

    「嗯,你放心。就是首領事多,依我的主意,哪天晚上殺進來,把巴松老爺和他那些狗腿子全部幹掉不就行了,還用得著這麼麻煩?」

    「閉嘴,所以你不是首領!我們不是強盜,要巴松放糧也不是為了自己發財,你懂嗎?」

    「不懂,不過沒啥,我只要按照首領說的做就是了!」年輕人用快活的聲音回答。一旁的同伴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絲笑容,正想說些什麼,幾名莊丁快步跑了過來,為首的那個走到管家身旁,遞了一個小布包上去,又低聲說了幾句話。管家停止了對強盜的咒罵和詛咒,小心的打開布包看了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突然大聲喊道:「來人,把奈溫村的布吉、庫布兩人給我抓住來!」

    管家的聲音剛落,便有四名背著槍的莊丁如狼似虎的衝進人群,將方纔那兩個說話的年輕人按到在地,拖了出來。人們驚愕的看著布吉和庫布兩人拚死的掙扎著,和莊丁們拚死的搏鬥著,但由於對方人多,最後還是被拖了出來,按倒在地上。

    管家走到兩人面前,做了個手勢,莊丁將年輕的那個名叫布吉的漢子,問道:「說,你們有多少人,誰是你們的首領,昨天晚上為什麼要用槍威逼老爺的僕人?」

    「呸!」布吉憤怒的向管家突出一口帶血的唾沫,郁切敏捷讓開唾沫,對一旁的莊丁做了個手勢,莊丁會意的狠狠一槍托砸在布吉的右腮,隨著一聲輕微的骨裂聲,布吉昏死了過去。管家走到布吉的身旁,扒開了對方的嘴,四五顆碎牙從口裡掉了出來,

    「下一個!」郁切接過身後的僕從遞上來的手帕,帶著厭惡的表情擦了擦帶血的右手。對被兩個莊丁挾制住的庫布問道:「說,你們還有多少人,誰是你們的首領,如果你不想以後沒有牙齒吃飯的話!」

    「我不知道你在問什麼,我們只是來莊園裡替老爺修建穀倉的!」庫布竭力用平靜的語氣回答道。

    「是嗎?」郁切的臉上突然露出微笑:「那這些是什麼?難道你們要用這個來替老爺修穀倉?」郁切的嗓門突然高亢了起來,他的右手拿著一支手槍和一柄帶鞘的短刀。「這些都是從你們睡得鋪草裡找出來的,說!不然就把你們倆統統吊死!」

    看到自己隱藏的武器被管家找出來了,庫布本來臉上還有的一絲畏縮消失了,或者說這些畏縮本來就是他裝出來的。他停止了掙扎,挺直了腰板,大聲回答道:「不錯,這槍和短刀是我們的!」

    「這就對了!」管家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好吧,告訴我你們有多少人,槍還有刀是哪裡來的,首領是誰,在哪裡?只要你說實話,仁慈的巴松老爺不但可以原諒你的過錯,還會賞賜給你三百斤米。」

    庫布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我們的人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數也數不清;我們的首領是聖人的僕從、最勇敢、最聰明的頌參。他就在外面,馬上帶著我的弟兄們打進來,把糧食分給那些可憐的人。我不用巴松的寬恕,更不需要他的賞賜,因為他的東西本來就是從我們手裡奪走的!」

    庫布的聲音彷彿有一種魔力,空地上的農民們目瞪口呆的聽著,他們從來沒有聽過,甚至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違逆貴族老爺的意志,奪回從他們手裡收走的糧食,這是多麼瘋狂而又甜蜜的話語呀!

    庫布和布吉這兩個大伙看著長大的年輕人,到底是從哪裡聽到這些的呢?

    「叛逆,強盜,被魔鬼迷了心的傢伙!」管家的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他狠狠的看著庫布,而庫布也好不畏懼的與其對視,片刻之後,管家不得不挪開自己的眼睛,對方目光裡的那種無形的力量讓他有些心虛。

    「你們都聽著,他們兩人都是叛逆,背叛了自己的老爺,被魔鬼付了身的傢伙!依照佛陀的教誨和國王的法律,對待這種人就必須先用鞭子抽打,然後用火燒死,他們的屍灰也將被倒入裝滿蛇的瓦罐裡,不得入土安眠,他們的靈魂將被打入到阿修羅地獄裡去,承受萬年的懲罰,以贖回他們的罪過!」管家惡狠狠的對人群大聲喊道,在他的身後,庫布和布吉已經被綁在樹上,兩個莊丁正狠狠的用皮鞭抽打他們,這兩個剛強的漢子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抽破,裡面滲出殷紅的血跡來,但他們還是強忍著不發出慘叫聲,以免被人們認為是向對方示弱。

    鞭子抽打在肌肉上的悶響一聲聲傳了過來,農民們紛紛不忍的低下了頭,這些鞭子就好像抽在他們的身上,這些已經被苦難和生活的重擔壓得麻木了的人們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的憤怒和痛苦,這兩個勇敢而又不幸的年輕人就在他們面前忍受酷刑,還有更可怕的命運在等待著兩人,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為了所有的窮人,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仁慈的佛陀對於這兩個年輕人是如此的殘酷。

    鞭打已經結束了,庫布和布吉都已經昏死了過去,鮮血正從他們的身上流下來,他們的腳下已經形成了好大一塊血泊。農民中年齡最大的那個看了看管家,又看了看那兩個昏死的年輕人,咬了咬牙,上前兩步,對管家郁切躬身道:「管家老爺,您看著庫布和布吉都已經被打成這個樣子了,就算是最倔的牲口也被打服了,您就饒過他們這次吧!他們兩個都是奈溫村出去的,是老爺您看著長大的,就算是積點德吧!」

    「哼!這是積德的事嗎?不是我一定要他們死,而是他們嘴那麼硬,這樣頑固的魔鬼就算是佛陀也無法寬恕的,你不要再說了!」

    「您就發發慈悲吧!」那個中年人向管家跪了下來:「可憐他們兩個人的父母都只有一個男孩,如果他們死在這裡,又有誰來替他們的父母送葬呢?人老了卻沒有兒女是最可憐的,請管家老爺您發發慈悲吧!」

    中年人的乞求聲將庫布驚醒了過來,他用微弱的聲音說:「不,不要向老爺和老爺的狗腿子們乞求任何事情。我今天死在這裡,自然我的同伴們會向他們報仇。我們和他們不用講什麼道理,只有以血還血、以眼還眼!」

    「魔鬼,頑固的魔鬼!」

    庫布微弱的聲音讓管家又氣又怕,他惡狠狠的對那個中年人吼道:「你看到了嗎?不是我不饒他們的命。來人,準備繩子,把這兩個傢伙給我吊死!」

    兩個莊丁飛快的在兩棵大樹的樹杈上拴好了兩根繩圈,搬來幾條板凳,站在上面將繩圈套在被反綁住雙手的庫布和布吉的脖子上,然後猛的踢倒了板凳。懸在半空中的人體劇烈的掙扎了幾下,很快就不動了,屍體依照著本來的慣性在空中緩慢的晃動著。

    「看到沒有,這就是反抗老爺的下場!」管家站在樹下,指著半空中的屍體對農民們大聲喊道,聲音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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