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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南國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內耗下 文 / 克裡斯韋伯

    「也罷,你要收拾他便收拾吧!我有些倦了,先睡一會兒!」早國權臉上突然露出厭倦之色,翻了個身,便攤開手腳呼呼睡了起來。曲端卻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對早國權躬身拜了一拜,便轉身對像奴喊了兩聲,下象去了。待到那曲端下了大象,早國權突然翻身坐了起來,自言自語道:「陳再興呀陳再興,看你先前所作所為,倒不是個尋常角色,但若你如是個只想爭這個護緬校尉,那就讓曲端收拾了你便是了,反正天底下想當官的多得是,也不差你陳復生一個!若你是個人物,那某家便放你這一馬又有何妨?」

    「去劉大人府上的人還沒回來嗎?」此時的孔璋額頭上已是亮晶晶的一片,全部都是汗珠,在已經進入涼季的緬甸,這可都是急出來的。

    「稟告老爺,已經回來了,就在門外相侯!」

    孔璋聽到這個回答,幾乎跳了起來,大聲喊道:「快讓他進來,快呀!」

    「是,老爺!」

    片刻之後,一個中年漢子進得屋來,孔璋不待其跪下行禮便急喊道:「快說,劉大人怎麼答覆的?」

    「稟告老爺,劉大人回答他這幾天事務繁忙,待到這段時間過了,自然會來回拜老爺,請老爺見諒!」

    「劉之行這狗賊,果然被復生說中了!」孔璋恨恨的罵道。原來自從陳再興去蒲甘之後,他便依照陳再興臨行前叮囑的,監視劉之行,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劉之行那邊一切正常,從國內那邊來的商旅也沒有大軍即將出動的消息,他也就漸漸懈怠下來了。突然前兩天,他留在劉之行身邊的釘子突然傳回來消息,說有國內的一行人來拜見劉大人,劉大人看到拜帖後,立即屏退左右,親自接見了那隊人,而且這些人當夜便留宿在劉之行府上。孔璋立即覺得不對,第二天早上便親自前去拜見劉之行,卻吃了個閉門羹,守門的說劉大人不在,和昨天的客人去王宮參見緬王和長公主了。聽到這裡,孔璋已經有了七八分把握來人便是陳再興所說的國內來的那位早大人了,否則不會早不去晚不去,這麼巧的去拜見緬王,在當天夜裡從「釘子」得到確定的消息後,孔璋立即派出使者趕往蒲甘城,將消息通知陳再興,一面派人請劉之行到自己府中做客,想要從對方口中得到一些更有價值的信息。

    待到前往蒲甘的使者出發了,孔璋重新回到住處,剛剛坐了下來,陳再興臨別前和自己所說的那段話突然閃現在自己的腦海中:「「我去蒲甘的時候,會帶走曼德勒的大部分順軍。在新編的緬軍中我已經有十幾名心腹,走之前我會給那幾個頭目留下密令,若是那早大人突然來到,你便讓新編的緬軍鬧餉,在城中暴亂,那幾個心腹便可以乘機下手,將他——」

    「啊!」想到這裡,孔璋不禁慘叫了一聲,渾身顫抖,眼前彷彿又現出那時陳再興滿臉殺氣,豎掌下劈的模樣。一想到這裡,孔璋下意識的向牆邊的書架望去,只見第三層的那隻翡翠獅子下面壓著一張疊好的白紙,正是臨別時陳再興寫給自己的軍中心腹名單。孔璋站起身來,走到床旁,便向那隻翡翠獅子伸出手去,只是他的右手就好像提著無形的千鈞重物一般,動作慢的出奇,額頭上更是汗如雨下。

    「早大人可是開國侯爺的後裔,三品的武官,若是真的動了這一步,可就再也沒退路了。」

    「可要是復生完了,那幾百萬兩銀子自然也就泡了湯,難道還有什麼退路不成?」

    孔璋站在書架前,右手便空懸在那翡翠獅子之上,手指忽伸忽縮,額頭上更是青筋暴起,就好像扛著千斤重擔一般。突然,外間突然傳來一聲「老爺」聲,將他驚醒了過來,孔璋趕忙將那白紙塞入懷裡藏好,轉身對外大聲喊道:「我在這裡,什麼事情?」

    那個隨孔璋來到緬甸的隨從快步走到孔璋面前,對其做了一揖,口中道:「老爺,外面有個人說要拜見您?」

    「見我?」孔璋聞言一愣,旋即怒道:「這個節骨眼上有啥好見的,不見!定然是你收了那廝的門包,才來替他說項,仔細著你的皮!」

    那隨從見狀,趕忙叫起冤來:「老爺,天地良心,小人若是拿了他一文錢的好處,便讓天雷劈死,埋在這滿是瘴氣的地方,當個孤魂野鬼,不得返鄉!」

    孔璋與這隨從也算是歷經磨難,也有了幾分感情,此時見他這般賭咒發誓,倒也有了幾分相信,口中卻是不讓,冷哼了一聲道:「休得發這些牙疼誓兒,須知抬頭三尺有神靈,你胡亂說話,小心應驗在自己身上,到時莫怪我沒跟你說過。你說你未曾拿他好處,我且問你,外面要見我的是個什麼人?莫不是個美貌女子,你才這般好相與。」

    「老爺又在說笑了,外面那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我看他也是中華人氏,才與他好聲氣說話,那知此人氣派大的很,只說讓我通傳一聲,老爺不會怪罪我的。」

    「四十多歲的漢子,氣派大得很?中華人氏?」孔璋聞言一愣,他在所認識的人裡符合以上三條標準的並不多,都是大順在緬甸的商人,只是這三人自己這隨從都有見過,而且說話也不會這麼大口氣。正思忖間,那隨從突然拍了一下自己腦袋,笑道:「瞧我這腦袋,那廝最後還說了一句,自己姓早,剛剛從大順來!」

    「姓早?剛剛從大順來?」這兩句話就好像兩聲悶雷敲在孔璋腦袋上,險些將其當場劈昏過去。他一把抓住那隨從的衣襟,惡狠狠地罵道:「狗奴才,為何不一開始就把這說出來,要作死嗎?」

    那隨從被孔璋的惡像嚇得結結巴巴:「我,我也是剛剛想起來呀!」孔璋怒罵了一聲:「沒用的奴才。」便一把將其推到一旁,便大步向院門衝去,剛走了四五步,又狄回過頭來,大聲喊道:「還不快將我的袍服拿來,替我換上!」

    正堂之上,茶香幽幽。早國權坐在上首,正悠然自得的品鑒著杯中的香茶,而滿身華服的孔璋卻緊張兮兮的看著對方,口中連一句話也不敢說。

    早國權品罷了茶,突然笑道:「嗯,這茶不錯!」

    孔璋一聽到早國權的話,整個人就好似一個上足了發條的玩具般跳了起來:「侯爺謬讚了,這茶小人還有些,待會便讓人送些到府上,供侯爺品鑒!:

    「不必了,某家今日興致不錯,才品得出這等妙味來,若換了日子場合,只怕便差得遠了!」早國權擺了擺手,拒絕了孔璋的慇勤,肅容道:「我今日來你這裡,便是請你替我做一件事!」

    孔璋立刻站直了身體,垂首道:「請侯爺吩咐!」

    早國權擺了擺手,示意其坐下,道:「不必這麼正式,很簡單的事情,你給陳再興陳大人帶個口信,便說我早國權要與他當面一晤,請他盡快回曼德勒來一趟。」

    「這個——」聽到早國權在自己面前提到陳再興的名字,孔璋額頭上立刻滲出一頭冷汗來,只覺得懷中那張白紙一片滾燙,整個人就好似要跳起來一般。還沒等他開口分辨,早國權便笑道:「你也莫要分辨自己不過是商人,與陳大人不過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並沒有什麼瓜葛。你們的事情某家雖然不敢說盡數知道,也知道四五分,你大可帶信與他,我早國權與他並無惡意!」

    孔璋還想開口分辨,可一抬頭便看到早國權看過來的目光,便好似直透自己的肺腑,想說的話到了嘴裡就變成了:「小人遵命!」

    「嗯!那我就敬候佳音了!」早國權笑嘻嘻的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孔璋趕忙跟上去相送,兩人走到門口,早國權轉過身來笑道:「便這樣吧,對了,今日還要多謝你的好茶!」

    「小人惶恐!」孔璋趕忙躬身謙謝。早國權微微一笑,便轉身出門走了,待到孔璋站起身來,對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四五個護衛叢中,孔璋這才感覺到自己背上一片冰涼,一摸已經被汗透濕了。

    「快,快準備,老爺我要出門!」孔璋回過頭大聲喊道,那隨從跟了出來問道:「老爺,你這是要去哪裡呀?說明白了小人我才好準備呀!」

    「蒲甘!快準備船隻,我要去蒲甘!」孔璋大聲喊道,一邊說話一邊快步向屋內走去。

    「蒲甘?老爺不是剛剛派信使去蒲甘請陳大人回來嗎?您要是也去蒲甘,豈不會和陳大人在路上岔開了?」

    「閉嘴!」孔璋停住腳步,厲聲罵道:「管他岔開不岔開,反正能離開這曼德勒就好,娘的,這裡哪裡還是人呆的地方,說不定哪天早上被人亂槍打死都不知道!」

    伊洛瓦底江面上,已是傍晚時分,西面的山地上,夕陽正將他的最後一縷餘暉投射到江面上,將江面染成了艷麗的紅色,分外美麗。陳再興靠在欄杆上,出神的望著船尾的翻騰的水花,此時的他,顯得分外的平靜,就好像這些天來一切的煩擾都像這滾滾江水一般,流淌而去。

    「大人,江面上風大,您進來休息吧!」船長走到陳再興身後。陳再興沒有回頭,回頭看了看西邊的落日,低聲道:「讓我在外面再一個人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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