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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起南國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摩河菩提寺上 文 / 克裡斯韋伯

    摩河菩提寺,蒲甘的摩河菩提寺乃是公元1215年由當時的緬甸國王仿造印度菩提伽耶摩河菩提寺建成的,那菩提伽耶乃是佛祖釋迦摩尼的得道頓悟之處,公元前三世紀印度著名的阿育王修建了這座摩河菩提寺以紀念佛祖的生平得道。以規模宏大,雕塑精美著稱,而蒲甘的這座摩河菩提寺建設時正值當時緬甸蒲甘王朝的全盛時期,其規模之宏大,雕塑之精美,幾不下於菩提伽耶的那座原寺,其中高達五十米的佛塔上佈滿了精美的浮雕與經文,據有極高的藝術價值和文化價值,是整個蒲甘的象徵。

    但是今天,這座平日裡安靜祥和,總是傳出檀香味和誦讀經文聲名剎卻被另外一種緊張的氣氛所籠罩著,一隊隊荷槍實彈的士兵封鎖了寺院的出口,所有企圖進入或者離開寺院的人都被閃亮的刺刀和槍托驅趕了回去。平日裡受人尊敬的僧侶們驚訝的發現,這些平日裡一看到他們就跪倒在道路兩旁向他們磕頭請求他們祈福的士兵們卻惡狠狠的看著他們,揮舞著手裡的武器,發出兇惡的咒罵聲,這到底是怎麼了,難道真的像佛經裡面寫的,現在已經到了佛法淪亡的末世了嗎?

    頌參站在摩河菩提寺的大門外二十多米處,在他的身旁簇擁著數十個個持槍的漢子,他們都是起義者,是頌參最堅定,也是最值得信任的支持者。頌參凝視著不遠處巍峨的寺院,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終於,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頭兒,開始吧!」

    頌參搖了搖頭,低聲道:「再等一會兒,土行者,我不怕死後落入地獄,但這是摩河菩提寺呀!我們拿著槍和刺刀衝進神聖的寺院,讓鮮血玷污佛堂!這,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土行者輕輕地拍了拍頌參的肩膀,低聲道:「頭兒,想想軍械庫裡死去的弟兄們,鬼影子還有別的人。他們是為什麼才和那些順兵戰鬥到最後一口氣的。這摩河菩提寺裡的人要毀滅我們的事業,毀滅鬼影子他們願意用一切去保衛的事業,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聽到土行者提到了「鬼影子」的名字還有軍械庫,頌參臉上的動搖消失了,變得又冷又硬,就好像鋼鐵一般。頌參輕輕地點了點頭,說:「你說得對,土行者。我的命是鬼影子他們用自己的命換來的,我不能在這裡停住腳步,哪怕就算是父親的墳墓擋在我的面前,也要將其剷平!」說到這裡,他轉過身,對面前的軍官們下令道:「傳令下去,立即要求摩河菩提寺開門,交出普賢尊師和他的弟子們來。如果有人敢於抵抗的,一律擊斃。如果有士兵抗命的,班長處決士兵;班長抗命的,排長處決班長;排長抗命的,連長槍斃排長;連長抗命的,」說到這裡,頌參從腰間拔出有槍,低聲道:「我來槍斃他!」

    「是!」

    摩河菩提寺內,表面上還保持著往日的寧靜,僧侶們還是如同往常一般行走、誦經、參拜。建寺以來數百年來的尊榮安定已經給了僧人們足夠的自信,不管外間的世界如何變化,摩河菩提寺內還是一方淨土,不管誰登上那尊榮的王座,都離不開佛法的庇護,佛法即王法,沒有人敢、也沒有人能打破寺內的寧靜。

    但是這一次僧人們的自信卻被打破了,從大門那邊傳來的越來越大的喧囂打破了這一切,越來越多的僧人們不得不把從佛經前抬起頭來,詫異的向喧囂的傳來的方向望去。是什麼人,居然敢於打破佛法的禁忌,把塵世的繁雜,帶到以佛祖釋迦摩尼得道之處命名的聖地來,這裡還是被稱為「佛國」的緬甸嗎?

    精舍之內,一縷淡青色的檀香從一隻精緻的香爐口中流出,緩緩的向上飄去,十餘名僧侶跌足坐在蒲團上,正屏息傾聽著斜倚在長榻上的普賢講經。這個一陣急促的喊聲從精舍外的長廊傳進來!

    「尊師,尊師!」

    一個驚惶的聲音打破了精舍的寧靜,普賢的眉頭微微一皺,睜開了雙眼,只見一名年輕僧人滿臉驚惶的站在他的面前,普賢微微歎了一口氣,低聲問道:「什麼事情,如此驚惶?」

    那個年輕僧人猶自喘息未定,剛一進屋便感覺到十餘道不滿的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在自己身上,心知自己衝撞了難得的講經會,臉色頓時漲得通紅,說話聲音也立刻低了八度。

    「尊師,不好了,城裡的那個叫頌參的暴民領兵打進寺裡來了!」

    「什麼?打進來了?」

    「這可是摩河菩提寺,佛法聖地,他居然敢帶著刀槍進來?」

    「無法無天了!死後定然要打入畜生道,永世不得翻身!」

    屋內頓時升起了一團嘈雜,幾乎正在聽講的僧人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一個身份地位十分低賤的農民,領著兵打進摩河菩提寺來,這在這幾百年的歷史上雖不能說是絕後,但肯定是空前了,就算是東吁王朝有名的暴君莽應裡,對內橫徵暴斂,對外連當時的巨無霸大明都敢惹,可對於國內的寺廟依然十分恭敬,更不要說像摩河菩提寺這種地位特殊的大寺了。

    「肅靜!」普賢輕拍了一下長榻的扶手,屋內頓時靜了下來,他示意那報信的年輕僧人坐下,問道:「那頌參他領兵入寺,總有個理由吧!他可有說些什麼!」

    「稟告尊師,那頌參說我們寺裡有人與城外的順軍勾結,企圖引順軍入城,還私運武器,企圖不利於義軍。所以他要求搜查武器,並將牽涉其中的僧人拘捕起來!」

    「大膽狂徒!」一個僧人聽到這裡,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跳起身來在普賢面前大聲道:「且不說摩河菩提寺寺中僧人修持精深,絕不會有人與城外的順狗勾結,更不要說什麼私運武器了。就算當真有這等敗類,依照數百年來的慣例,若有僧人觸犯法度者,國王也會予以寬恕,自有我寺中尊師依律處置,此乃我寺中『不出不入『之權,豈可憑他一個小小暴民就能打破了的?師尊決計不可答應他!」

    「師兄所言甚是!師尊不可應允那廝!」

    「貧僧附議!」

    看到屋內眾僧紛紛應和,普賢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聽講的眾僧中聲音最大的幾個都是不知道摩河菩提寺與城外順軍勾結之事的,那幾個知悉內情,甚至可能手槍就在腰間的倒是閉口不言,眼神閃爍,顯然心底已經虛了。此時普賢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誰,到底是誰將這件秘密透露給了那個頌參,讓他這麼快便打上門來!」

    「且住!」普賢微微抬起了右手,示意弟子們停止說話。僧人們趕忙停止出聲,回到蒲團上正襟危坐,等待著師尊的發言。

    「列位,摩河菩提寺乃是先王所建的古剎,佛家精修之地,不得受俗世玷污。」普賢說到這裡,先前那幾個眼神飄忽的僧侶臉上露出喜色,以為接下來普賢就會表示要對頌參持以強硬立場,畢竟緬甸以佛教立國已經千餘年,對佛教的信仰早已融入了生活之中,對僧人的尊崇,已經被視為天經地義的事情,那些僧人決計不相信頌參真的能夠用暴力來對付摩河菩提寺,只要普賢能夠持強硬立場,他們便無憂了。但普賢隨即話鋒一轉:「但如今正值末世,佛法衰微,我等不可固執己見,為了一己之私,將先賢們傳到我們手中的摩河菩提寺毀於一旦!來人呀!取我的袈裟來,我要去親自去會會那個頌參!」

    普賢語音剛落,屋中眾僧臉色大變,尤其是那幾個知悉內情的僧人更是驚恐萬端,難道尊師又改了主意,打算和那頌參妥協,交出武器來不成?那自己會不會被當做替罪羊交出去呢?自己可不像普賢尊師那般威望高,名聲大,那天在廣場上士兵們的狂熱表現還在眼前,自己落到那頌參手中,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但在普賢的積威之下,他們也只能和其他不明內情的人一般,俯首稱是。

    頌參一行人進得寺來,約莫走了半盞茶功夫,摩河菩提寺的主建築就在眼前了。那摩河菩提寺的大體結構與菩提伽耶的主寺相仿,主體為高約50米,金字塔形的佛塔,底層為邊長各15米的四方形,上部逐漸收縮,頂部為圓柱狀,上立一銅製螺旋形圓頂。寺塔第一層四角有四個與主塔形制相仿,但規模較小的金字形塔及圓頂。寺東大門前有一石牌坊,大門兩旁則為佛龕,龕內及寺內大殿供有貼金佛像。寺的其餘三面有60餘根高2米的石製圍欄柱。在佛塔的每一層上,都佈滿了金銀或者各種珠寶製成的風鈴、佛像,這些都是歷代緬甸國王和貴族捐贈給摩河菩提寺的祭品。一陣陣微風吹來,塔身上傳來清脆的聲響,彷彿天籟一般。頌參一行人見到這般壯觀的景象,也不禁停住了腳步,不少起義者乾脆放下槍支,雙手合十,對壯麗的佛塔行禮參拜。

    「頭兒,我們就到這裡吧!」土行者看到情況不妙,趕忙對頌參附耳低聲道。

    「嗯,也只能這樣了!「頌參的目光掃過四周,此時周圍已經站滿了僧人,其數量怕不下千餘人,雖然沒有對頌參他們做出什麼敵意的行動,只是低聲誦經不止,但這種無形的壓力依然讓頌參他們覺得氣都快喘不出來了,幸好頌參帶進寺的三百多人都是最堅定的起義者,否則只怕還沒動手,大半手下便放下武器,倒戈相向了。

    土行者趕忙舉起右手,大聲對起義士兵們大聲叫喊了幾句,士兵們便放下步槍,排成了一個小方陣,跌坐了下來。這時,佛塔旁一陣人頭攢動,彷彿有什麼要緊人物過來了,頌參剛剛站起身來,便有一個年輕僧人快步跑了過來,對他大聲喊道:「普賢尊師來了,還不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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