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議事廳。
正講至尾聲的宣文珠甚是奇怪,眼見王鑄訓的臉色從自己一開口說話他就沒變過,綠色兒的。
莫非這廝對自己有意見?
未免太不給面子了吧,怎麼說自己也好歹大學士啊。
雖然心中生出如此想法,宣文珠卻也沒有表露於面,假裝沒看見王鑄訓的臉色,然後在諸多文吏的奉迎中比較從容的離開了議事廳,而不少文吏也是緊隨其後,試圖在宣大學士面前多說好話,他們都知道今日所聽的這些將是華夏朝未來幾年學問改革的重點,雖然這些東西的領頭人是蘇鳳梧,但讓主持正事兒的終究是宣文珠還有她丈夫柳大學士。
說白了,今日這些東西只是基礎,而更深奧的要往全國推廣,那得需要設置多少官位啊,故此,溜鬚拍馬、故作專心、假裝提問的文吏就不得已的浮出水面了,用他們的話說,都是世道所逼啊,誰讓前面那些官位如此吸引人呢,只有搶先當上了,才會有更大更廣的施展天地嘛。
這個時候,議事廳唯獨剩下幾個「高風亮節」的文吏眼見王鑄訓的臉色不太好,一個個欲言又止,要說什麼,可是被王鑄訓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給震住了,故而唯唯諾諾的離開議事廳,他們離開後,廳內僅剩下三人一狗,王鑄訓父子、蘇香凝、大黃!
自從徐瑞文與蘇鳳梧幾人離開議事廳,王鑄訓的臉色就變綠了,不可否認,這絕對跟蘇香凝身旁的大黃有著直接的關聯,這狗東西把人家王鑄訓家的大小子王袁的卵蛋都給咬去了,王鑄訓還能給它好臉色?
這不,王鑄訓如今的臉色當真是比大黃的臉還狗臉,將雙手背在後腰處,冷冰冰的來到蘇香凝一旁,而他身後,還跟著他家二子王項,就是那個在學院裡欺負沈若言的王八犢子,這廝的揍相倒沒他哥那身塊頭,姿態有七分像是王鑄訓,悶聲悶氣的,屬於那種背後使陰招的類型,要不他怎麼會暗地裡威脅沈若言卻不敢在南山學府到處張揚呢。
這人啊,不怕明著來的,就怕這種使悶壞的,不然沈若言也就不求蘇鳳梧來辦理此事了,她這是怕王項這小子吶,沈若言心想,眼下這段時間王項既然敢露出此番說法,那就說明他已經心有準備,而沈若言要是當時明目張膽的拒絕他,他也許真會為難沈家的生意,說到底,沈若言還算是有點小聰明,懂得為沈家考慮,也懂得拖延時間,而且現在還懂得藉著蘇鳳梧這道力給她解決難題。
在大戶人家長大的姑娘與在小戶人家長大的姑娘就是不一樣,即便沈若言在家中沒有說話的權利,整日耳熏目染,心眼總比其他小戶人家的姑娘多一些吧,再加上先天機靈鬼怪裡透著一股子小悶騷,就算王項對她使手段,她也不可能是那種被人騙了還歡天喜地的小丫頭。
此時,蘇香凝正坐在旁觀椅上吃著麥芽糖,無視王鑄訓父子,而且還不時的從兜裡拿出幾個紅棗兒,跟吃糖豆似的一手將紅棗丟在空中,然後仰著小臉兒跟狗兒似的將紅棗兒接進嘴裡,接著便是小嘴兒裡很是享受的咀嚼兩下,最後吃完的棗核很美素質的將棗核吐在地上,而她腳下的大黃也會隨之用狗舌頭將那棗核舔在嘴裡磨嘰兩下,大黃心裡也許想著,他奶奶的,晚飯點兒還沒到,眼下便先就著棗核當作美味的骨頭吃吧!
眼見蘇香凝此番揍相兒,板著臉的王鑄訓突然變臉,腮幫子上堆出狗奴才般的笑容,耷拉著的眼皮遮擋住他那一雙似昏似睡的老龜眼睛,定睛看著蘇香凝,問道:「想必小姑娘一定是蘇鳳梧的貼身丫鬟,蘇香凝,蘇姑娘!?」
「正是本小姑奶奶,不過…」似乎聽到王鑄訓說話,蘇香凝這才看見她,粉嫩嫩眼皮兒斜愣了他一眼,一副小丫鬟得勢的操行兒說道:「不過,我家少爺的名諱可不是你這悶裡悶氣兩面三刀的老頭子能夠直呼的,說吧,你是誰,別人都離開了這議事廳,你怎麼還不走,難不成要留在徐府吃飯呀。」
這話讓蘇香凝說的牛逼哄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不是一個小丫鬟,而是太上皇身邊的親信小宮女呢,姿態別提多讓人不待見了,聽的站在王鑄訓身後的王項都想止不住心中的怒火上去直接給這長相粉嫩也標緻的小丫頭兩個耳光,可是還不等他發火,他爹王鑄訓卻是笑容依舊,好像沒把蘇香凝對他的不敬稱呼聽在耳朵裡,說道:「蘇公子大名的確不是我等能夠直呼的,呵呵,是老夫的錯,是老夫的錯。」
說到此處,他一邊細瞧著蘇香凝的作態一邊繼續道:「老夫姓王,名鑄訓,是這南陵城裡的右少尹,老夫見蘇姑娘在此無聊,這才來言語兩句,眼下天色不早,那蘇公子定是被商務纏身,顧不得來議事廳接蘇姑娘去用膳了,見蘇姑娘喜歡吃甜如蜜的麥芽糖,喜歡吃脆生生的小紅棗兒,不如蘇姑娘隨老夫到寒舍稍作休息,老夫府上離此不遠,家中玩意兒不少,零嘴兒也不少,姑娘若是去了,定能安心候著蘇公子,也不用在此百般無聊了,不知…,蘇姑娘意下如何?。」
話音落下,王鑄訓瞇著眼縫兒注意蘇香凝,抽著其間的空隙還輕瞄了一眼地上的大黃。
老王八犢子心思縝密,往日也的確聽說過蘇香凝在南陵城的名號,當然,這並非因為她在南陵是活寶,而是她腳下的這隻大黃,王鑄訓他大兒自從被這狗東西咬去了卵蛋保住一條命後,終日鬱鬱寡歡,想他爹雖不能把裴家搬到,可處置一條惡狗總是搓搓有餘吧,故此,大黃成了王家下心思要逮到的目標,可惜,縱然他們掏空心思,也不能把活著的大黃給王袁捉回去讓他扒皮吃肉消鬱結。
然而,現如今大黃這惡狗就在王鑄訓眼前,可是王鑄訓也深知這裡並不是大街上,而是響噹噹的徐府尹的後院,若是在此鬧起來,看那徐瑞文那狗日的今天這勢頭,想必就算提及此事,王鑄訓心想對方也不會向著自己,不如把大黃的現任主人蘇香凝這小賤人騙入自家院裡,到那個時候,無論關門打狗,還是關門殺狗,都是他王家說了算的。
等著蘇香凝應聲兒的同時,王鑄訓也極其注意著趴在椅子腿前的大黃,他在跟大黃對視,不可否認,他現在正琢磨這隻狗的心思呢,他在想,蘇香凝一個嘴饞的小女娃不足為慮,只是這惡犬…,它能不能聽話的跟蘇香凝去自己家裡呢。
要說這王鑄訓也不容易,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坐上如今這個位置,不說後台牽連多少靠山,就說他自己算計的功勞也不小啊,往日算計天時地利人和,今天淪落到算計一隻把他兒子卵蛋咬下來的狗,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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