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寶掌門。」牛夫人這才收起眼淚來,恭恭敬敬的給寶靈芝道了一個禮,說道,「我真的希望這孩子活著。」
「好,我去了。」寶靈芝深深地看了陳峰一眼,說道,「你確定,你現在是愛我的?願意跟我一起死?」
「我確定。」陳峰重重地說道。
「好,為了你,我死也值得。」說著,寶靈芝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外面那人見寶靈芝走了,突然長歎一聲。
「嘿,你歎什麼氣?」陳峰微微笑道。
「沒什麼,」外面那人說道,「都說那寶掌門冷顏無比,想不到,卻肯容忍你這個臭小子!你們雖然想活,這樣一來,卻只能死的更快。」
「倘若我們活下來了呢?」陳峰笑道。
「倘若你們活下來,我革錯便為陳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你叫革錯?」陳峰笑道,「是因為自己一直在做錯事嗎?」
「革錯,你在胡說什麼?」突然有人叫了起來,革錯立刻住了嘴,不再說話。
寶靈芝出了門,再也沒有回來。
「她去做什麼了?」陳峰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問牛占山。
「她已經持著聖女門掌門人的身份,替你去約戰去了。」牛占山說道,「既然她是聖女門掌門人的身份,你此時既無夫人,那韓姑娘尚且沒有找到,那寶姑娘便認你為相公,那麼,她便可以代你去約教皇挑戰。你挑戰的條件,便是要我們一家三口都活下來,所以,他們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了,只要我們不離開這裡,他們便不會再出手。」
果然,接連幾天,再也沒人找看牛占山的麻煩,無人再跟他挑戰。、
「真是累死我了。」有一天,牛占山突然說道,「倘若你再晚來幾天,我只怕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了!」
「所以說,」陳峰笑道,「我跟你是分不開的,生剛同生,死則同死,我死不了,你便死不了!」
「好兄弟!」牛占山用力拍了拍陳峰的肩膀,滿含希望的說道,「你覺得,你的勢力,可以戰敗教皇嗎?」
「你既然不相信,為什麼還要抱有希望?」陳峰笑道。
「是因為寶姑娘相信你。」牛夫人此時也走了過來,那孩子卻醒了,哭鬧了一番,牛夫人替他把過尿,吃過東西,這才抱到陳峰面前,指著陳峰說道,「瞧,這是你陳叔叔。」
那孩子見了陳峰,居然咯咯的笑了起來,陳峰大喜,立刻抱過那孩子,眼望著牛夫人,說道:「大嫂,這孩子跟我真的很有緣哎。」
牛夫人見那孩子在陳峰懷裡,小手不停的摸索著陳峰,一面笑道,看了一眼牛占山,彷彿整個世界之外的人,都消失不見了。
「外面似乎沒人了?」牛夫人突然說道。
牛占山吃了一驚,走到外面,見外面果然安靜了許多,看剛才叫革錯的那人,仍然站在外面,其他的人,卻統統消失不見了,便問:「那些人呢?」
「已經撤了。」革錯說道。
「那你幹嘛還在這裡?」牛占山說道,「只你一個人在這裡,屋裡的人隨便一個都能捏死你!」
「是,前輩!」那革錯恭恭敬敬的說道,「小的正是留下來,請陳國王收留的。」
「啊?」牛占山吃了一驚,陳峰便聽得明白了,說道,「趕緊的滾進來吧!」
「是,二公子!」革錯已然知道,那陳峰收留了自己,當下也不稱國王,直接稱二公子。進得門來,恭恭敬敬的叩了九個禮,算是陳峰的人了。
「峰兒,你可不敢相信他。」牛占山說道,「剛才這傢伙,最有歹毒!我沒來之前,我曾想盡辦法,想把夫人和孩子送走,這傢伙——」
「牛前輩對不住了!」那革錯立刻在牛占山面前,也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響頭,鄭重其事的給牛占山道歉。
「你這裡做苦肉計呢?」牛占山不屑地說道。
「二公子!」革錯眼望著陳峰,希望陳峰能給牛占山解釋。
「算了,大哥。」陳峰說道,「讓他起來吧。他剛才在外面說的那些話,已經讓他們聽得不爽,倘若我們勝了,他們必然會弄死他,倘若我們敗了,一生一世,也難免被他們嘲笑,不能見人,所以他才迫不得已,站在我們這邊——就算是死,也好過在你們煉藥門,被人嘲笑一輩子。倘若勝了,倒可以大翻身了。」
「小的不至是這一件事,還在另外的事。」革錯眼望著牛占山,卻不想說。
「你來我這裡說。」陳峰招手讓他過去。
革錯立刻面紅耳赤地走了過去,在陳峰面前,說了幾句話,陳峰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小子,算你命好!」
「他剛才說了什麼話?」牛占山說道。
「這卻不能告訴你。」陳峰笑道,「這是我們的事情,現在不能告訴你,回頭自然會讓你知道。」
「嘿,已經是你陳門的人了!」牛占山吃醋道。
「算了吧,大哥,又不是女人,何必跟一個男人吃醋?」
幾個人便開心地過了幾天。一切平靜的無風無浪。
「大哥。」陳峰說道,「我們先下山去吧,我想先回府上看看,絕龍門的人,知道我出來,要是一直不回去的話,說不定——」
「好,」牛占山說道,「我們便一起回去。」
說完,便令牛夫人收拾一點行李,跟陳峰一起下山,那革錯也一起隨行。
到了山下,那些車伕居然還在,看到陳峰下山,吃了一驚,說道:「公子居然還活著?」
「難道你見到的是鬼?」陳峰不滿的說道。
「不是,」車伕說道,「先前見那些人,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我們都怕極了,這數幾天,連話也不敢說,後來,那些人卻不知為何,都走了。」
「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麼不走?」陳峰問。
「公子既然敢上去,自然是不怕他們。」車伕說道,「而且,就算是公子死了,我們也得上去收屍啊——公子親自將我們老家主的骨灰送到康府,難道我們康府的人,便不能這樣對公子嗎?」
「不錯,不錯。」陳峰大笑起來,說道,「果然是康府的人!」
「公子請上車!」車伕立刻說道,「我們這就送幾位去陳府。」
「似乎少了一位?」陳峰上了車,發現隨行來的車伕,原來是八個人,現在只剩下七個了,「終是有怕死的。」
「公子此言差矣!」那為首的立刻正色道,「我們其中一位,已經飛車向康府報告去了。」
「原來如此!」陳峰大驚,立刻整容道,「陳峰向那位大哥道歉!」
那為首的車伕這才緩了一下臉色,說道:「我們康府原也沒有貪生怕死之人,陳公子既然膽敢冒死上車,救自己的朋友,我們康府跟陳府,也早已是生死相交,又豈能貪生怕死?」
「多謝!」陳峰剛上了車,立刻下來,鄭重其事地跟那軒車伕行了一個禮。
那車伕扶了一下,陳峰便只行了半禮——他畢竟只是個車伕,雖然代表了康府,卻不敢受他全禮,因此,陳峰也就順勢起來。心中對康府愈加敬重,這才明白,為什麼那康於慶已經身受重傷,雖然仍被兩個窮凶極惡的人追殺,卻仍然冒死前往小島,試圖救下自己!
陳峰心中不由的一陣暗歎:自己剛才的想法真的狹隘之際!看來陳府的護衛僕人車伕,也得好生教導才是,才能讓他們不失了陳府的體面。
一路上想著種種,卻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家。
「二公子回來了!二公子回來了!」早有人報給陳洪。
陳洪聽了,立刻奔了出來,見車上果然下來陳峰,一把抱在懷裡,大叫一聲:「峰兒!」
「父親大人!」陳峰說道,「峰兒歸來遲矣,讓父親大人受驚了!」
陳洪搖了搖頭,說道:「我受驚事小,你的妻女真是嚇得不輕!」
「她們怎麼了?」陳峰急叫一聲。
「你不記得你臨走的時候,說的什麼了嗎?」陳洪嗔怪道,「你走了幾天之後,那絕龍門的人便天天來催問,你何時回來,咬定你已經獨自跑了,後來幸虧陳劍趕到,他們見陳劍帶回來大批兵馬,這才不敢動作。後來那廿府也派人過來,說看到你,目前正遇到極為棘手之事,不日定會回來,那絕龍門的人,這才放過我們——不過,其中兩人,已經趕回絕龍門報告去了。」
「另外四個呢?」陳峰聽了,怒氣沖沖地問道。一轉頭,看到不遠處,正站著四個黑衣人,個個神情陰陰的,望著陳峰。
「啪啪啪啪」,陳峰走了過去,毫不客氣,伸手在四個人臉上,一人一巴掌!
「峰兒!」陳洪驚叫起來。
「該打!」陳劍走了出來,冷冷地看著那四個人,說道。
「哼!」陳峰不再說話,轉頭向後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