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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九卷 、決戰劍鳴 第9章 二百三拾一、白 馬 文 / 雨夜傷

    眾人聽了這個聲音,都是一驚,這聲音洪如鐘鳴,內功修為顯然絕非尋常,劉隨與楊溢對望了一眼,與眾人一同踏入正堂。

    進了堂內,堂內裝飾十分簡樸,色調簡單,黑白分明,一副山水畫高掛堂上,筆鋒十分銳利,讓人見了眼前一亮,多看一眼,似感到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畫的右下角提了詩句:

    白馬過隙敗千軍,

    神弓萬里取敵級。

    強驅叛胡於塞表,

    大破黃巾在孟津。

    劉隨與楊溢一下子就被這幅畫吸引住了,但下一刻,又被坐在畫前的人奪去了目光,看這人:墨色長袍,灰色鬍鬚,年過半百而紅光滿面,抬手投足,雖不似曹操劉備等人具有王霸之氣,卻頗具威嚴,顯然不是普通人物。

    眾人見了都是一驚,從剛才的聲音判斷,說話之人應該只有三十來歲年紀,卻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全明的年紀比劉隨楊溢大不了幾歲,卻擁有蓋世功力,半百老人擁有壯年之聲又有何奇?

    眾人一齊向老人行了一禮,劉隨恭敬的道:「晚輩劉隨,見過前輩。」楊溢也道:「晚輩楊溢,見過前輩。」這老人呵呵一笑,走上前來,扶起二人:「兩位小兄弟不必多禮,快快請坐。」眾人依言坐了下來,老人又高聲道:「來人,看茶!」不一會,剛才開門的那個人便端著茶水送了上來。

    老人端起茶杯:「各位,請。」眾人齊聲回應:「前輩請。」喝了茶,老人呵呵一笑:「兩位小兄弟第一次到我的宅子中,便看出了我布下的陣法,眼光獨到,不知二位是哪位高人的弟子?」

    老人一問起二人的師承,劉隨的臉上便飄過一陣陰霾,楊溢知道劉隨不好回答,便拱手道:「哦,我們均是玄奕門的弟子。」老人面上一驚:「哦?原來是玄奕門的高徒!卻不知哪位道長是你們的師父?」

    楊溢想了一想:「若說是呼覺前輩,有些不太靠譜,說是光北掌門,又恐掌門人名氣太大,亦不可信,倒是哀西前輩少有弟子,不如便說是哀西前輩的傳人吧。」楊溢主意一定,正要開口,劉隨卻站起身來:「大哥,我們與前輩初次相見,不可相欺。」

    然後劉隨對老人一拱手:「我大哥師承玄奕門郭嘉,我師父是江湖人稱『劍聖』的劍鳴。」老人一聽,更加驚訝:「哦?原來是郭奉孝與劍鳴的弟子!難怪,難怪。」楊溢聽劉隨一說,怕劉隨心中有隙,關心的道:「性游……」話還沒說完,劉隨便插口道:「大哥放心,我沒事的。」

    楊溢淡淡一笑,心道:「看來性游已經完全從劍鳴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劉隨又一拱手,問道:「不知前輩高姓大名?」老人呵呵一笑,卻沒有回答,楊溢又看了看老人身後的那副畫,與畫上的那首詩,靈光一閃:「莫非前輩與『白馬將軍』公孫瓚有淵源?」

    老人哈哈一笑:「小兄弟果然好見識,老夫姓嚴名奢,『白馬將軍』公孫瓚,正是家師!」公孫瓚行軍作戰,慣騎白馬,衝鋒陷陣,勇猛無比,人送外號,白馬將軍。公孫瓚武功奇高,對五行玄術頗有研究,聽聞玄奕門乃天下第一玄門大派,便時常向呼覺光北等人請教,創出了一套絕世武學,名為「玄甲鐵鱗陣」。

    公孫瓚更有出眾的軍事才幹,與劉虞相爭,以少勝多,得到了總督北方四州的授權,分派刺史,成為北方最強大的一路諸侯之一,又與七大霸星之一的袁紹對陣,佔盡優勢,

    公孫瓚雖然身負絕學,但由於混了玄術,不能用在官場,加上公孫瓚好戰,不體恤百姓,本身更不圖進取,只求自保,逐漸失去了部下的信任。最後被袁紹軍隊圍困易京,公孫瓚寫信給其子公孫續,約其發兵救援,舉火為號,內外夾擊袁紹。

    但這至關重要的書信卻被袁紹截獲,袁紹將計就計,打敗公孫瓚,公孫瓚被困在自己修築的高樓之上,無奈引火**,勢力被袁紹吞併。

    公孫瓚在軍事上雖然完敗,但一身的絕學卻流傳了下來。公孫瓚死後,其弟子嚴奢遁逃而去,隱居在此,並在宅院中布下了陣法,以防袁紹部下前來尋事。後來袁紹敗於曹操手下,威脅以無,但為了以防萬一,這陣法一直保持到了現在。

    劉隨與楊溢聽了嚴奢的話,臉上均露出了敬佩的表情,劉隨拱手,恭敬的道:「原來是嚴前輩。」雖然公孫瓚的名聲並不怎麼好,但那是在官場,武林中的公孫瓚十分重義,乃是一代豪俠,只可惜劉隨楊溢從來沒有與公孫瓚見過面,現在見了他的徒弟,也算得償所願。

    靜軒站起身來:「公孫瓚?原來你是公孫瓚的徒弟啊!」嚴奢聽靜軒直呼師父的名諱,心中有些不悅:「這位是……」楊溢「哦」了一聲,道:「這是內子靜軒,說話向來不分輕重,還請前輩海涵。」

    嚴奢一聽,驚訝之色躍然於面:「靜軒?莫非是玄奕門聖獸小寒與勝東真人的千金?」楊溢一笑:「正是。」嚴奢急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邊走向靜軒,一邊拱手道:「原來是尊女駕到,我有眼無珠,還請尊女恕罪。」

    嚴奢這一變,倒是讓靜軒感到受寵若驚,忙還禮道:「前輩快快請坐,快快請坐,晚輩哪裡敢受前輩如此大禮?」嚴奢道:「天下修煉玄學之人,哪一個不敬重玄奕門?尊女既然是聖獸小寒之女,我輩見了,安有不敬的道理?」

    嚴奢這麼一說,靜軒更加不好意思了:「前輩不要這樣,我們來此借宿,是我們叨擾了前輩,哪裡敢受前輩這樣的大禮?」嚴奢垂腰鞠躬:「尊女在此,我不敢上座,還請尊女上座。」嚴奢禮數太過周到,靜軒心中極不是滋味,頗有些強賓壓主的感覺,以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楊溢。

    楊溢會意,笑了一笑,上前將嚴奢扶起來:「前輩莫要如此,如今在這城中沒有人願意留我們住宿,唯有前輩與眾不同,前輩肯留我等,我們已是心存感激,哪裡還敢搶了前輩的座位?前輩還是快快上座吧,莫要折煞了我們這些晚輩。」

    靜軒也連聲附和:「是啊是啊,你快坐下吧。」嚴奢臉上有些為難,但還是歎了口氣:「唉,既然尊女如此說,那我也恭敬不如從命了。」又向靜軒鞠了一躬,這才回到了座位上。

    嚴奢坐下來,又吩咐道:「速速準備酒宴,今日貴客來臨,不可怠慢了!」那僕人點了點頭,專身退了出去。

    待那僕人退下,嚴奢呵呵一笑:「實在對不住,我這僕人反映遲鈍,說一句,動一下,讓各位見笑了。」楊溢搖了搖頭,道:「前輩說的哪裡話?我看他步履輕盈,也身負絕學,卻不知是何方高人?」

    嚴奢道:「哦,他啊,他本是一採花大盜,叫做朱絕,在此城無惡不作,被我收服,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了。」能夠容得下一個身負絕學的採花大盜,嚴奢的胸襟讓眾人自愧不如。

    閒談片刻,嚴奢又問道:「對了,不知楊小兄弟是怎麼知道我與家師有淵源的?」楊溢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強驅叛胡於塞表,大破黃巾在孟津。晚輩雖然年少,但白馬將軍的功績卻也有所耳聞,胡亂猜測,誤打誤撞。」

    嚴奢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想不到家師的戰功,至今還有人知曉,我本以為世人已將家師遺忘了。」笑聲中,話語中,都流露出了一絲欣慰。楊溢與劉隨也對看了一眼,笑了起來。嚴奢喝了口茶,又問道:「你們剛才說全城沒有人願意留你們住宿,卻是為何?」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好開口,最後劉隨歎了口氣:「唉,其實是這樣的,我們幾個年少氣盛,不久前在客棧中喝多了,打翻了一些桌椅,本不以為然,卻不料一傳十,十傳百,弄得我們在此地沒了容身之處。」劉隨刻意隱瞞了劍鳴的事情,是為了不讓嚴奢捲入這危險萬分的紛爭中。

    嚴奢呵呵一笑:「原來如此,那你們便安心的在我這裡住下來吧。」眾人面上歡喜,雖然嚴奢對眾人十分客氣,但也沒有答應過留眾人住下,現在親口說出來,眾人怎能不喜?齊聲道:「多謝前輩。」

    嚴奢笑著回應:「不客氣,不客氣。」心中卻道:「他們必有難言之隱,但既然他們不願說,我也不去問了。」過了一陣,朱絕前輩稟報:「主人,酒菜已經安排妥當。」嚴奢「恩」了一聲,站起身來:「既然如此,那就請各位隨我一同去用膳吧。」

    眾人走了一天,早已餓得發慌,一聽酒菜備好了,都口中生唾,跟著嚴奢吃飯去了。小圓與小山心中只想:「多虧了靜軒姐姐,如果不是她,我們今日只能露宿街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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