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
整個天津已經迎來為期一周的潤雨了,只可惜這場潤雨來的太過洶湧,下的太過大氣,造成了整個天津的交通癱瘓。聽說京師那邊更是迎來了六十年難得一見的特大暴雨,貌似簡介損失就達到數千億,當然,難民成群,都住進了帳篷裡。
似乎,這一切的一切注定今年必定是個多事之秋。
古時候瑪雅人還預言著2012是世界末日,不過天知道!
人活著,不就是活一天算一天,有了今天,又何必再去想明天。畢竟老天爺的心情可是沒有任何人能夠摸準的。
來到庭院的涼亭之中,三哥一改往日肅殺的外表,但是有幾分清新淡雅超凡脫俗。一張古琴擺在他的面前,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古箏才更為準確。也不知道是來了興致,還是內心的淒涼沒有辦法排解。
一首高山流水宛若九天天籟一般宛轉悠揚,伴隨著細雨朦朧,頗有幾分情操,但是多了一點點淡雅跟淒涼。一陣巴掌聲響了起來,有人在後面叫好。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北洪門新一代干將,蕭長河。或許是那次三哥出面救了他一命,這段時間,這廝經常跟三哥走近,似乎對於三哥那愛理不理的態度也毫不在乎。
雖然不知道此人心裡到底有什麼盤算,但是三哥仍然沒有怎麼樣他!倒是這段時間下來,反而讓兩人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說是拉近了,但是三哥似乎仍然對他充滿敵意,說是距離感強,但是又好像有一點知音的感覺。
也許是兩個人的命運有些相似吧!
同樣的天驕英才,同樣的出類拔萃,但是卻是一樣不受老天爺親賴。
也許還是老祖宗的那句話說的更為妥當,英雄惺惺相惜。
一首樂曲快到結尾的時候被三哥猛然壓住琴弦,望著那雨水捶打的水花,不由的長歎一聲。
「真沒想到三哥居然還有這份天賦,以前倒是沒聽說過。」
瞥了一眼蕭長河,三哥冷冰冰的問了一聲:「你來這裡幹什麼?」
「古時伯牙與鍾子期惺惺相惜才造就了一首流傳千古的高山流水,這光有琴音沒有伯樂,似乎少了點什麼。如果三哥要是願意的話,就由蕭某與三哥一起演奏一曲高山流水。」說著,蕭長河笑呵呵的從腰間掏出一個很小的陶塤,自言自語的呢喃一聲,「很久沒有碰這東西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那個水準。」
似乎蕭長河對於這個陶塤非常愛惜,一臉愛憐的撫摸著陶塤的每一處,然後將吹口放在嘴邊。陶塤不比其他樂器,與葫蘆絲有些類似,甚至吹出來的聲音比葫蘆絲還要淒涼,因為這物件發出來的聲音非常沉悶,甚至夾雜著那麼一點點冰寒。
有道是聽音辨人。
伴隨著那頗為淒涼的聲音響起,三哥不由的抬頭望了一眼已經沉積在音樂之樂中的蕭長河,眼見得他演奏完畢,三哥這才開口問道:「你有心思啊?」
蕭長河哼笑一聲,看似堅強,但是那張充滿戾氣的臉上卻多了一些孩童般天真的玩味。只見他小心的將陶塤收好,來到涼亭一邊的排椅上坐了下來。好像他已經把三哥的問話望到腦後,又似乎他沉寂在他的記憶之中。
在這廝眉宇之間,三哥分明看到的是一絲淒涼,一分孩童的玩味,以及八分憂愁與酸痛。
他也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啊!
三哥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小心的將古箏擦拭完畢,這才將東西放回原處,背著古箏便要向著遠處而去。
恰在這個時候,這廝才回過神來,轉頭,望了一眼三哥:「三哥,你是不是想殺先生?」
聽到這句話,三哥不由得頓在那裡。儘管只是三秒鐘,但是卻被蕭長河捕捉的清清楚楚。回答他的不過是三哥的一聲冷哼,不過這小子倒真是大逆不道:「我知道,你是蘇先生派入這裡的臥底。甚至我還知道很多東西,難道咱們就不能坐下來談談嗎?或許,還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三哥轉頭微微瞥了他一眼,冷笑著問道:「我有些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大家都是聰明人,又何必裝著聰明扮糊塗呢?」蕭長河站起身來,望著三哥的背影,「其實,我跟你一樣。」
「我門不一樣。」三哥說著,頭也不回便向著遠處走去。
望到這裡,蕭長河似乎也並不氣惱,他的臉上卻意外的綻放出一種堅定的笑容。都說笑由心生,那種笑容,淡定,自信,似乎胸有成竹,好像已經料定了什麼事情一樣。
……
夜色難免,往往就是這種接近夏日的春眠總是能夠讓人回想到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從床上爬起身來,穿著完畢的三哥帶上他的武裝帶就這麼離開房間向著蕭長河的房間而去。黑漆漆的,空無一人,恰在三哥來到他的床邊的時候,房屋的燈意外的點亮。
那站在房門前……
見鬼的傢伙!
三哥冷笑一聲,將軍刺重新插回在小腿綁著的武裝帶上,望著他冷冰冰的說道:「你似乎料定我會來。」
「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為什麼?」三哥倒是頗為有幾分好奇,卻見蕭長河指了指自己的鬢角,信心滿滿的說道,「男人的第六感不會欺騙我的。」
聽到這裡,三哥真的很想笑,但是卻笑不出聲來。似乎他便是一個與生俱來都不會笑的男人,似乎笑容離開的太久,他已經忘記了該怎麼笑。
「難道就不能坐下來談談嗎?」蕭長河望著三哥,「我知道你很想殺我。可是,有些事情,咱們還是該談談的好?你說呢?」
三哥遲疑了片刻,直接來到這傢伙面前。這廝倒是勤力,倒了兩杯熱茶,似乎這就是特意準備好的,有點發溫,顯然這茶水有段時間了。不然,那熱氣應該更加濃烈才對。
「你想跟我說什麼?」三哥盯著他問。
「不不不,三哥,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其實,你是誤會我了!」蕭長河呵呵笑著說道,「特意準備的陳年普洱,不知道三哥喜不喜歡。時間長了,不過再讓人下去溫一溫的話,似乎會鬧出亂子。你比我想像的要來的晚啊!」
「聰明的人一般都是早死的命!」
「那我或許應該做一個愚蠢的人比較好!」蕭長河不知道是恭維,還是認同的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問道,「可是我這個人不知道該怎麼變得愚蠢。不知道三哥能不能教教小弟啊?」
「有什麼話明說就可以了,不比拐彎抹角的。」三哥望著他,問道,「那個東西在你這裡吧!」
「什麼這個那個的?」蕭長河眼睛一瞇,「我怎麼聽不懂三哥話裡面的意思?」
「你又何必裝蒜呢?」三哥冷哼一聲,恰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從窗外一閃而過,三哥低喝一聲,「誰?」
沒有怠慢,當時三哥便衝了出去,只是庭院之中空蕩蕩的沒有半個鬼影子。望著門旁兩側躺在地上的守衛士兵,蕭長河低聲罵了一句:「見鬼,他娘的,都是廢物!」
「你的人真是一堆廢物!」三哥的嘲笑倒是讓蕭長河有些不耐煩了,其實他更關心的是那個人到底是誰,不由的說道,「三哥,與其在這裡拌嘴,我覺得咱們還是想想那個人是誰更為現實一點。」
「除了毒龍那傢伙,我實在想不到還有其他人。」三哥冷哼一聲。
「不對吧!」蕭長河說,「我怎麼覺得另有其人?其實,三哥似乎有件事情不太知道。好像在北洪門之中有著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你難道沒有察覺到嗎?」
三哥轉頭望著他問:「你是不是太過多疑了?」
蕭長河呵呵笑了起來,又是指了指自己的鬢角,頗為風趣的說道:「別忘了我這男人的第六感覺。不會錯的。」
「那你覺得會是誰呢?」
「天知道!」蕭長河聳了聳肩膀,眼見得三哥失去了樂趣,不由得趕忙說道,「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到還會有其他人。」
三哥忍不住冷哼一聲,拳頭握得緊緊的,冷冰冰的問了一聲:「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情?」
「您老人家就這麼大膽,不怕被老鼠偷聽了去嗎?」說著,蕭長河頭微微向著左邊的走廊望去,顯然他注意到三哥也發現了這一點。
有人!
果然在這裡時刻有人!
這些老鼠,這些眼睛到底是從哪來的?
三哥一伸食指,向後勾了兩下,似乎在說什麼。倒是聰明人一點就透,蕭長河望此忍不住笑了起來,二人就這麼漫步閒庭的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然後向著庭院的盡頭走去。恰在這個時候,黑夜深了,那老鼠也緊追不捨,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人是追上來,但是只有蕭長河一個人。
一聲冷喝差點沒把這人嚇一跳。
「出來吧,跟了一路,難道你就不累嗎?」
那人眼見得情況不對,就要逃走,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危機已經向他靠攏。
那肅殺之氣,那個男人,那張冰冷的面孔!
三哥!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身後的,怎麼會無聲無息,這絕對不可能?那人的眼鏡顯然在訴說著他心中的不解,就在他連往後退之際,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被左右夾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