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離開的王長明,蘇楊直接來到辦公桌前,摸起電話,剛想給什麼人打過去,不過話筒在提起來的那一刻便放了回去。便在這個時候,他小四將烏鴉喊了進來,畢竟還有幾個山口組的老鼠被活捉,需要他小四親自審問。
那些被囚禁在地下室的老鼠可沒有昨天那般威風,一個個跟成了孫子的矮子一樣,病怏怏的,滿口聽不懂的鳥語。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在求饒。
醫生親自審問他們,不過得到的消息都是些不疼不癢的東西,知道了也不多,不知道也沒事。
一個兄弟趕忙搬了一把子放在蘇楊身邊,他小四就這麼坐了下去,盯著面前三個五花大綁狼狽不堪的傢伙,輕咳了兩聲,然後將資料扔在一旁,淡淡的說道:「醫生,將他們都放了吧!」
「放了?」醫生眼睛睜得大大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不由得重複問了一遍,「四哥,您是要將他們放了?」
蘇楊抬頭望了她一眼,反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的嗎?」
「不!只是……」醫生吞吞吐吐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只是招了招手,讓下面的兄弟為那三隻老鼠鬆綁。
望著三個已經不成人樣的傢伙,蘇楊隨口對身邊的邢強說道:「邢大哥,把那個古莊三郎的腦袋給他們,讓他們帶回日本去。就說是我送給筱田建市的禮物。」
說著,邢強命人將盛放著古莊三郎腦袋的盒子帶過來,然後讓下面那個懂日語的兄弟翻譯了一遍。
當然,事後蘇楊又補了一句:「你告訴他們,如果他筱田建市想要跟咱們洪門玩,那我小四就奉陪到底。不過希望他能夠聰明一點,這一次是古莊三郎,下一次,送去的就是入江偵的腦袋!」
眼見得那三個傢伙點頭示意明白,蘇楊這才讓人放了他們,甚至還為這三個傢伙安排了前往日本的飛機。做了這麼多,無非是想告訴筱田建市一個道理,洪門,他們山口組惹不起!
從昨天晚上為止到現在,目前來說,坤沙集團沒有任何動靜,也不知道怎麼了?本來氣勢高漲的一群人突然變成啞巴聾子了,這可並不像是坤沙的作為,越是如此,他小四越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這不,剛剛坐下來準備工作一番,蝴蝶就來求見。
沒有什麼大事,無非就是汪雪那丫頭,那愁人的小公主,耍性子了,又要玩絕食這麼一招。
聽到這裡,蘇楊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鬢角,跟著蝴蝶直接來到的汪雪的房間。老遠,就聽到那丫頭哭哭啼啼又砸又摔的動靜,如果動靜要小的話,不讓人知道的話,那麼她就不是汪雪了。
這丫頭……
蘇楊在門口愣了一下,推門而入,正好看到汪雪費勁的抱起一個老大的花瓶就要砸下去。
「住手!」蘇楊叫了一聲。
本來還沒事的,這一喝,把汪雪嚇了一跳。這一愣,手一滑,那青花大瓶直接從她的手中脫落。
這瓶子摔了不要緊,把這丫頭的腳還給砸了一下,那哎呦一聲叫的,真是……
望著一臉怒意的汪雪,望著她那流血的腳腕,蘇楊哪還怠慢,趕緊上前查看。這位千金大小姐,要是少了一根汗毛,那可都是天大到底事情。
「沒事吧!來,我看看!」
「不讓你管。」汪雪一瘸一拐的來到一邊坐了下來,揉著自己的腳腕,氣呼呼的。
典型的氣包子,應該說是個小氣包子,有事沒事就……哪來那麼大的氣啊!
「雪兒!」
汪雪哼了一聲。
「雪兒,你到底怎麼了?」蘇楊苦著臉,「來,讓我給你看看,怎麼這麼不小心。」
這丫頭,就這個脾氣,你越是這樣,她越是得意。這生氣就生氣唄,現在立刻開始動起了武力。那小拳頭揮的,衝著他小四就是一頓輕輕的亂拳,完全是撒嬌嘛。光這樣也就不說了,嘴裡還嘟囔著:「讓你管,讓你管?你還說,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了!」
蘇楊心中一陣苦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點著頭,服軟道:「好好好,是小四哥不好,小四哥不好行了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能長大一點嗎?」
「小四哥是說我不大嗎?」汪雪不樂意了,挺了挺她那還算傲人的胸部,又是老一套。
沒有辦法的蘇楊最終只能投降,管她呢,想鬧就鬧去,鬧騰夠了就沒事了。
替汪雪包紮了一下傷口,望著這丫頭痛苦的樣子,蘇楊有些心疼的關心的問了一聲:「弄疼你了?」
「沒事!」汪雪就這麼盯著他小四,一時間出了神。
不經意間,蘇楊發現了這丫頭不對勁的樣子,不由得笑著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
「不是!」汪雪就這麼抱住蘇楊笑呵呵的說道,「小四哥,你真好!」
「我……」一時間,驚魂未定的蘇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丫頭……
……
天津,北洪門總舵!
頗為狼狽的蕭長河已經逃回到了這裡,看似安全,實則是為自己的小命埋下了很深的隱患。他帶兵失利的事情早已經傳入毒龍的耳朵裡,身為北洪門的掌門大哥,一直心情欠佳的毒龍自然找到了發洩怒火的缺口。
他蕭長河無疑成了這個怒火燃燒犧牲的一塊小石頭。
望著跪在前方的蕭長河,毒龍半響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良久,一個茶杯被他一下子推到地上摔了粉碎。就這麼從太師椅上站起身來,毒龍邁著步子,來到蕭長河身邊二話沒說,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掌門大哥,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一定能夠親手砍掉蘇四的項上人頭,然後帶回來給您!」
「機會?」毒龍冷哼一聲,盯著他,「機會只給有用的人。你說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再給你機會。」
「我……」蕭長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求掌門大哥在先生面前美言幾句,美言幾句啊!」
「廢物,飯桶!當初是誰跟我說計劃天衣無縫來著?讓我替你在先生面前美言幾句,你算個什麼東西?」毒龍低喝一聲,「來人!」
左右兩邊的兄弟直接上前:「在!」
「把蕭長河給我拖出去,斃了!」
毒龍一句話宛若命運裁決一般直接判定了他蕭長河的人生,有些不知所措眼睛睜得大大的蕭長河直接擺脫了兩邊的束縛,就這麼站起身來,盯著毒龍:「你……我死不足惜,我也不怕死,但是我不能就這麼糊里糊塗的就死了!」
毒龍轉身,望著他:「那你還想怎麼樣?還反了你了不成?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把他給我拖出去,斃了!」
左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動手。畢竟蕭長河在北洪門的威望還算不較高,而且帶兄弟們如同手足,深受北洪門上下的信賴。讓他們親手去送一位自己崇敬之人去……他們還真的做不到,可是家法森嚴。
位於左邊龍堂堂主於長柳直接站起身來:「求掌門大哥念在蕭堂主對洪門,對先生忠心耿耿的份上,念在他這麼多年為洪門鞍前馬後出生入死的情分上,求掌門大哥再給他一次機會啊!」
「於長柳!」毒龍盯著他,後者不敢在說什麼,有了於長柳這只帶頭羊,不少人一一身來為蕭長河求情。
一時間,場面難以控制。
望此情形,有些失去理智的毒龍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好啊,好啊!反了,都反了。你們還有誰想為蕭長河求情的,都站出來吧!你們這群白眼狼,白眼狼啊!到底誰才是洪門的掌門大哥?」
「你真的不應該殺他!」
「誰?」毒龍低喝一聲,轉身望去,望著三哥不由的笑了起來,笑的有些惡毒,有些淒涼,甚至有些悲憤,「我洪門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手!」
「你想讓我管,我還不樂意管呢!」三哥冷冰冰的說著,就要離去,不過直接被毒龍喝止了。
瞥了一眼毒龍,三哥冷冰冰的問:「怎麼,你難道想要連我一起來收拾了不成?」
「我……」毒龍也沒有恭維,倒是說得咬牙切齒,說出了心聲,「姓蔣的,你不要得意,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那我就恭候了。不過……」三哥頓了一下,轉身,盯著他,哼了一聲,「就怕你的腦袋長得沒有那麼結實!」
「你……」毒龍被氣得臉一會白,一會青的,兩隻拳頭握得緊緊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眼見得硝煙一觸即發,便在這個時候,黑豹從內堂之中走了出來,低喝一聲:「夠了,還有完沒完了?」
「豹哥,你是不知道,他……」這話說到一半,毒龍用力的一甩胳膊,因為他看到黑豹已經不願意讓他說下去。
雖說心有不甘,但是又有什麼辦法。
「蔣先生,其實阿龍這件事情做得很對。這畢竟是我們自己內部的事情,你真的不應該插手!」
聽到這裡,三哥轉身望了黑豹一眼,冷哼一聲:「或許,我就不應該跟你們來謀劃這場遊戲。我要見坤沙!」
「大膽,先生的名諱是你能隨便稱呼的嗎?」毒龍大喝一聲,「來人,給我……」
「誰敢上前?」三哥冷哼一聲,嗖的一下,軍刺直接拔出,旋轉了不知道多少圈,這才在三哥的手中停了下來。一雙虎目一掃眾人,冷冰冰的說道,「就憑這些垃圾,真是讓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出手。」
「你……」黑豹眼睛一睜,不經意間眨了一下眼,嚥了一口惡氣,有些心不由口的說了一聲,「如今,我洪門正值非常時期,大家應該精誠團結,一致對外才對。如果這件事情要是傳入少爺的耳朵裡,我們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黑豹望向蕭長河:「蕭堂主,雖說你這次失利,但是家法無情。不過如今我洪門正值用人之際,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自行去刑堂領三十苔鞭。不過這件事情不能這麼過去,留著你的命,就是讓你戴罪立功。如果還有下次,家法無情,你可聽清楚了?」
「屬下明白!」蕭長河聽到這裡,這才鬆了口氣,心口的那團冷氣這才消散而去。
就一點點,剛剛自己就彷彿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