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有序的進行著,穿山越嶺的向著佤邦南部而去,在金三角主要有兩大勢力,一個是坤陽控制的佤邦,另外一個就是撣邦。不過這些年坤陽先後做大,直接吞併了兩地,有道是木秀於林,風必毀之。
或許是這些年坤陽太過招搖,才引來了政府軍對其真正意義上真正決心上的軍事打擊吧。
混亂的年代往往會早就一批又一批的英雄豪傑,在亂世之中,想要找一片安寧的棲身之地真的是太難了。這裡的情況,雖說請報上有講過,但是他小四還是來了,因為這就是他小四,真真正正的一個男人。
部隊經過連續幾天的趕路,晚上即便休整,但是又有幾個人能夠毫無掛礙的睡上一個美覺呢?或許有這個機會,那恐怕是他們永遠長眠的時候。
路徑一片溪流,這可跟色狼見到美女一樣,飢渴難忍的軍隊哪還怠慢直接衝了上去美美的喝了一個飽。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砰砰幾聲槍響頓時讓部隊整個方寸大亂,直接有幾個倒霉蛋瞬間倒在血泊之中,血水染紅了溪流。
一個個的抬起槍緊張的望向四周,鬼影子也看不到一個。
見鬼,這黑槍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打來的?
慌亂,驚恐,飢渴,就如同三大惡魔一般交織在他們的內心之中不斷的蠶食著他們內心那所剩無幾的理念跟冷靜。
轟的一聲。
在這個時候,一發不知道從哪裡打過來的炮彈在不遠處爆炸了。驚起的水流跟飛土有數丈之高。
「趴下!」蘇楊大喝一聲,一把將小鋼炮壓在身下,然後晃了晃腦袋上的灰塵,望著下面同樣狼狽的小鋼炮問道,「你沒事吧?」
「你又救了我一命。」小鋼炮望著蘇楊,或許是昨天晚上的談話奏效了,讓他對蘇楊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
砰砰接連而響的槍炮聲從密林之中如雨水一般密不透風的掃射而來,對於休整伏擊的敵人來說,完全佔據了氣的優勢,但是相對於赫路一方來說,從一開始就處於一種下風。他們已經盡量想要避開敵人,與其周旋達到與大部隊匯合的目的。不過最終還是失敗了。
士氣這個東西,很鬼的,要麼怎麼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呢?
樹倒猢猻散,很快,佤邦軍已經潰不成軍,在敵軍數量是我方數倍的時候,在天時地利人和完全都不在我方的時候,勝敗的天平從一開始就已經發生了傾斜。一支三百人不到的部隊很快就被分割成了若干股,分而食之,其下場可想而知。到處都是子彈橫飛的場景,到處都是人影落地的畫面。
即便赫路有心想要穩住軍心,但也已經是回天無力了。這個時候,可沒有人把你長官當成什麼,完全就成了沒頭的蒼蠅四處逃竄著。
人就是這樣,越是想什麼,偏偏來的就會是與你想像之中相反的東西。當你渴望生的時候,死神的步伐已經悄悄的跟進了你的身影,當你渴望中五百萬大獎的時候,往往會落空,當你渴望找到一個貌美如花賢良淑德的老婆的時候,往往娶到的會是一隻母老虎。當然,往往你越不想怎麼樣,偏偏老天爺就會把你不想的東西送給你。
這難道就是風水裡講的氣韻二字嗎?
迷信一說其實本不叫迷信,出自周易,乃老祖宗留給我們的寶貴財富,正派稱之為玄學。諸葛亮便是一個精通鬼道玄學之人,這也就是為什麼古代陰陽家能夠成為百家的原因。有時候,有些事情,你真的還就不能不信。
不過,命這種東西,或許一切早就上天給你注定好了吧。不會多給你一分鐘,也不會少給你一分鐘。所以在生死到來之際,也就沒有什麼看不開的。
人從生下來就已經注定要死了!
敵人如同山野猴子一般,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哇呀呀的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群群,一片片,山谷中,密叢中,黑壓壓的如同烏雲罩頂一般直接壓了過來,讓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接受,去反應。赫路不甘心的舉槍開了幾槍,只是他這手槍的威力真的不怎麼樣,至少相對於人家手裡的機關鎗來說,真的是太落後了。
畢竟,手槍的主要作用還是用來指揮,你不會見到一個長官腰間別著一把衝鋒鎗在野戰陣地後方的帳篷裡指揮作戰吧。這根本就是一件不敢想像的事情。
王瀟跟孫磊靠近蘇楊,緊張的望向四周,後者問了一聲:「四哥,您沒事吧?」
「沒事。扎姆、力克還有烏鴉他們呢?」蘇楊問道。
卻聽那邊扎姆的哭聲響了起來,定眼望去,蘇楊在這一刻呆住了。烏鴉,或許他起這個名字本身就不吉利,整個人都被炮彈的烈火燒成了焦黑。雖說逃過了一劫,但是卻仍然沒有逃脫死亡的厄運。
有些呆呆傻傻的蘇楊邁著蹣跚的步子來到烏鴉的身邊,望著已經面無全非的烏鴉,就這麼跪了下來,什麼也沒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或許,在這一刻,即便他想說,也真的是無話可說。
前一刻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即便右腿已經截肢,但是仍然活得好好的一個大活人,一轉眼之間就沒了。人命有時候真的很脆弱,很脆弱,就像是一塊豆腐一樣,稍微稍微一用力,就碎了。
眼見得毛猴子們越來越近,扎姆跟力克趕忙架起蘇楊:「四哥,走了,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兄弟,我的兄弟。」
「放心,他們不會把屍體怎麼樣的,我們還可以回來再取。」小鋼炮在這個時候說了一聲。
烏鴉的遺體離他小四越來越遠,越來越遠,蘇楊知道,他累了,他是想美美的睡上一覺。烏鴉走了,又一個兄弟離他小四而去。
或許,這就是老天爺給他小四安排的宿命。他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掃把星,只要跟他在一起的人都要倒霉。
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麼老天爺要讓他活著,讓他活著受罪,難道只是為了自己的樂趣嗎?
賊老天,真的很無情,很無情,真的該死!
這死者容易,生者可沒有那麼容易了。現在他小四一行人都快成了人家水鍋裡的餃子,想跑,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部隊早就被打得七零八落,僅僅十分鐘的時間,到目前為止,還能夠喘氣的加上蘇楊他們也不過就是十幾個人而已,當然,這其中也有受傷的。
被俘的下場是什麼,他們都不知道,不過卻有所耳聞,但是這是無法選擇的。因為真的逃不出去,敵人實在是太多了,到了河流上游,足足跑出了兩百米之遠,最終他們還是沒有擺脫這種命運。
如果說對方是十幾二十幾個人還好說,拼一下,完全有可能逃脫升天,但是那是一個連隊。赫路帶著的也是一個連隊,二百多口子,二百多支槍,還有幾挺機關鎗。想跑,行,只怕你這前腳剛踏出去,後面人家直接來給你整個容,把你整成面目全非的篩子。
「四哥,我們現在怎麼辦?」力克問了一聲。
他小四苦笑著,敵眾我寡,他能有什麼辦法,就算是諸葛亮還活著,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空城計,那也得是能夠實現虛虛實實的才行,現在你怎麼營造那種氣氛,根本就是扯淡。
幾個不甘心的撣邦士兵直接衝了出去,要跟那些政府軍玉石俱焚,不過下場卻是沒有到了人家身邊就直接被打成了篩子。很可憐,腦子都躺了一地,正兒八經的成了豆腐腦了。
蘇楊將小鋼炮護在身後,衝著那長官說道:「我是美國公民,我有權上述向當地政府提出保護我的人身安全。」
「扯淡。」那長官冷哼一聲,「就算是美國總統來了,一樣也別想逃。少跟老子將那些狗屁條條框框的大道理,沒用。都給我帶走。」
蘇楊他們就這麼成了政府軍的階下囚,當然,並沒有像他小四想像的那樣被押入城鎮之中,上軍事法庭。如果是哪樣的話,那麼還真的是他小四希望看到的,因為閻王好打嘛!可是,這個連長自作主張,將他小四他們押到了位於撣邦跟越南交界處的大本營,那裡駐兵一個團,也就是襲擊小四他們的那個團。團長也是個粗魯的人,根本就不管你什麼國際條約之類的,一個態度,成了我的階下囚,總統也得給我老實點。
有道是,有什麼樣的領導就有什麼樣的士兵,上下一個德行。
相對來說,暫時算是安全了,小四一行還剩十人,被囚禁在那種傣族房屋下的囚牢之中。與其說是囚牢,更像是豬圈,不過防禦措施做得很好,是沒有電網,但是全部都是鋼鐵打造,就如同一個大籠子一般。籠中的鳥兒那是那麼容易從籠子裡飛出來的。就算你插上翅膀,挖個地洞,你也跑不了啊。
士兵對待俘虜的態度極度惡劣,因為從對面幾個囚牢就已經看得出來。相對來說,在這個時候,幸運女神站在他們這一邊,因為對面囚牢裡的幾個傢伙已經被拉出去槍斃,而那一幕,就發生在他們眼前。
轉眼之間,幾個大活人已經歸西,就算是殺一頭豬,殺一隻狗,他也得叫喚幾聲不是,也得換來幾句所謂的公道不是?可是在這個世界,講的不是公道,講的就是手裡的槍,有槍有人就是爺。
哪裡都是一樣,只是安寧與混亂而已,一旦安寧和平變成混亂戰爭,其本來面目,一樣非常醜陋。
這就是現實。
巡邏的部隊一批接著一批,想要從這裡逃走,可不像電影裡演的那麼簡單,很難,真的很難。尤其是當你處身與那種環境的時候,什麼過人的頭腦,什麼一切都根本用不上了,明知道坐以待斃的結果就是死亡,但是你卻沒有任何辦法。